1、刘采春
刘采春是个会唱歌又会参军戏的艺人。参军戏,估计大家并不熟悉,先普及一下这个知识点。参军戏是中国古代戏曲形式,由优伶演变而成。五胡十六国后赵石勒时,一个参军官员贪污,就令优人穿上官服,扮作参军,让别的优伶从旁戏弄,参军戏由此得名。参军戏内容以滑稽调笑为主。一般是两个角色,被戏弄者名参军,戏弄者叫苍鹘,类似现在的对口相声,是中国讽刺文学的一种。
可见刘采春出身低微,毕竟在古代卖艺人是受社会歧视下九流的人,不比现在的娱乐圈明星,不是迫于生计谁会去卖艺做戏子呢。后来刘采春嫁给当时小有名气的伶工,同是曲艺界,低微的身份没有得到改变,一家人组成家庭戏班四处走穴。
刘采春是淮甸人即今天的江苏省的淮安、淮阴一带,不过也有史书上记载刘采春是越州人即今天的浙江绍兴。刘采春生于中唐时期,生卒年不详,是个有名的才女,还会唱歌,深受元稹的赏识,其丈夫是伶工周季崇。
刘采春的歌声不只打动了市井闺妇,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之中亦不乏她的粉丝,比如当时任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的风流才子元稹。刘采春于浙东演出,与元稹相遇,深得元稹赏识,两人有了一段情,所以有了开头元稹那首诗。然而当时的刘采春毕竟已为人妻为人母,而且是市井下九流之辈,对元稹没有任何好处。风流的元稹,处处留情,有喜欢给赏识的女子赋诗的癖好已是广为人知,比如薛涛。所以说元稹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纵使再美貌再多才多艺的女子也不如他的好基友白居易啊!刘采春和元稹这段情必然是没有结果的!
2、鱼玄机
鱼玄机,女,晚唐诗人。初名鱼幼微,字蕙兰。咸通(唐懿宗年号,860—874)中为补阙李亿妾,以李妻不能容,进长安咸宜观出家为女道士。与文学家温庭筠为忘年交,唱和甚多。后被京兆尹温璋以打死婢女之罪名处死。鱼玄机性聪慧,有才思,好读书,尤工诗。
论比才华,才高八斗的曹植,二十多岁,七步成诗,总为人称道。而幼微十岁,已有诗名。《卖残牡丹》其诗云:“临风兴叹落花频,芳意潜消又一春。应为价高人不问,却缘香甚蝶不亲。红英只称生宫里,翠叶那堪染路尘。乃至移根上林苑,王孙方恨买无因”。其“只称生宫里”和“那堪染路尘”分明自比,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如孤傲清高、雍荣华贵的牡丹,光彩夺目,她一时名满长安。
大诗人温庭筠慕名前来拜访,有意收她为徒,然还要“面试”,以“江边柳”为题,命她作诗。她一首《赋得江边柳》更展现了她过人才华。“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箫箫风雨夜,惊梦复添愁”。温大诗人一时目瞪口呆,为她的诗才所动,决心收教这个学生。人常说长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鱼幼微的出现,自然为此话提供了一条据证。
说到情,她也是至醇至真。先说她爱上老师温庭筠,温庭筠诗才为后代所称道,词更是冠绝,被称为花间词派鼻祖。但温面丑无比,况大幼微三十多岁,人以温钟馗称之。幼微不计较这些,毅然求爱。其诗《感怀寄人》中有“门前红叶地,不扫待知音”;《早秋》中“雁飞鱼在水,书信若为传。”把一个少女的幼稚纯情无保留的倾诉与老师。在温庭筠因种种原因回避她的爱情之后,她契而不舍,更为热烈,更直白。《冬夜寄温飞卿》中“苦思搜诗灯下呤,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一个“本来心”,一个“空绕林”,把爱无回报的无奈和自叹写的真切。
再说,幼微对夫君李子安的至情。在老师温庭筠的介绍下,年方及笄的鱼幼微初识李子安。李子安为当朝状元,官为“补阙”。李子安慕她的才貌,她慕李子安的学识,可谓郎才女貌相得益彰。但无奈李此时已有妻室,她只能以妾的名分嫁与李,不管李子安对她是爱是弃,她都对李子安一往情深。她给李子安的诗就是最好的佐证。《春情寄子安》、《江陵愁寄子安》、《隔江汉寄子安》、《寄子安》、《情书寄子安》篇等,可谓其情殷殷、其辞切切。无论是“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还是“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都令人扼腕,催人泪下。当她的情得不到李子安的回应,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脱口而出,道尽一生的无奈。鱼玄机对夫君李子安情真意切是真,心灰意冷,无恨无怨亦是真。
一次鱼玄机外出访友,回来时,一名叫做绿翘的女僮告诉她,刚才有位客人来访,你不在,后来走了。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由于鱼玄机与这个客人历来关系密切,而且由于情感上的不幸,让她的心理渐渐的有些畸形,又加之这绿翘本就生的“明慧有色”,鱼玄机无端生出嫉妒心来,怀疑绿翘与客人有私情。于是剥下她的衣服,痛打数百杖,绿翘就这样死了。鱼玄机又惊又怕,将她埋在后院。然而最终终究没能瞒过官府,最终鱼玄机被抓处死。
可叹红颜薄命,26岁就香消玉殒,实在令人惋惜。而回顾鱼玄机的人生,自始至终,她的恋恋不忘,她的自暴自弃,都没能逃过一个“情”字,而最终她也为情所伤。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惜,她没能遇到“有情郎”。
3、薛涛
公元768年,薛涛在长安出生了。此时,安史之乱已过去五年,昔日繁荣的大唐元气大伤,国力尚未恢复,利用马嵬驿兵变上位的肃宗已死,代宗有心中兴无力回天,地方节度使数量猛增,藩镇割据愈演愈烈。父亲薛郧在京城长安当官,学识渊博,就像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风俗,他视这个唯一的女儿为掌上明珠,并用心培养,从小就教她读书、写诗。母亲宋莹,博览群书,能作诗,能奏琴。这些都让薛涛耳濡目染。
元稹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师奶杀手之一,有一套情女必杀技。他就是《西厢记》里那个对崔莺莺始乱终弃的张生的原型。
薛涛刚见元稹时已经四十二岁了,比元稹大了十一岁,当时元稹任监察御史,去成都出差,司空严绶派薛涛去侍奉他(应该是古代常见的色诱贿赂吧)。42岁的薛涛不辱使命,施展浑身解数,很快就和小她11岁的元稹擦出了爱的火花,一时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可惜的是,不久之后元稹的妻子韦丛病逝,元稹离开了成都,回长安去了。
薛涛对元稹动了真情,后来作了《池上双鸟》一诗:“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薛涛把元稹当成自己的将来时,想要嫁给元稹,可是情场老手,阅女无数的元稹却将薛涛视作过去式,可悲啊
后来,薛涛脱离了乐籍,居住在浣花溪,在闲暇之余,薛涛常常把胭脂木浸泡捣拌成浆,加上云母粉,掺入玉津井的水(好高级的样子),制成粉红色的特殊纸张,纸面上呈现不规则的松花纹路,很是别致。她经常用这种纸来写诗,有时也送些诗笺给朋友,后人仿制,称为“薛涛笺”。
薛涛晚年建造了个吟诗楼,她自己衣着栖息楼上。啊!那是绚烂之后的淡定啊!后来,薛涛去世了,享年六十二。当时的剑南节度使段文昌为她亲自写了墓志铭(她和剑南节度使很有缘),并在她的墓碑上刻上“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
薛涛曾著有诗集《锦江集》五卷,一生著诗五百余首,可惜啊,大多已佚,仅存明刻《薛涛诗》一卷,就算是这样,她的诗也可以说是唐代女诗人中存诗最多的了。才女啊,名副其实!
4、李冶
李季兰,小名李冶,浙江吴兴人,是中唐诗坛上享受盛名的女冠诗人,与薛涛、鱼玄机、刘采春被人称为“唐代四大女诗人”。刘长卿称她为“女中诗豪”;高仲武评她说“上比班姬则不足,下比韩英则有余”;《唐诗别裁》也大赞道:“不求深远,自足雅音”;可惜不少诗作已经失传,《全唐诗》只存有其16首诗。这位绯闻不断的“玉真女冠”诗人在历史尘埃中遗落的不仅仅是她的风韵才情,还有诗作“雅音”,贯穿在她生命中的“诗”的祸福,更让人扑朔迷离。
唐朝时期王曲叫《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即《霓裳羽衣舞》,唐代中国宫廷乐舞。相传为唐玄宗登洛阳三乡驿,望女几山所作(一说是根据《婆罗门曲》改编)。
霓裳羽衣曲是唐朝大曲中的法曲精品,唐歌舞的集大成之作。直到现在,它仍无愧于音乐舞蹈史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为唐玄宗所作之曲,用于在太清宫祭献老子时演奏。
此曲既是明皇的呕心沥血之作,也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作品,《霓裳羽衣曲》虽然早在宫廷中排练,但它的正式展露和首演就很是耐人寻味,那是在唐天宝四载七月(公元745年),明皇分封杨玉环为贵妃并进见的那一天,时有文人唱和此景此情,“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音乐人李三郞(明皇)用自己才华横溢的得意之作来表明对杨玉环的钟情,并倾尽心血不遗余力的为大唐帝国培养了天字第一号的偶像级明星。
《霓裳羽衣曲》因构思精巧,乐曲美妙,在天宝、开元年间风行天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各地藩镇也纷纷效仿,竞相排练,当时的唐代文人笔记中多有记载。
唐明皇一生创作了许多流行天下的乐曲,比如《夜半乐》、《荔枝香》、《长生殿》等,这些多为追忆杨贵妃的泣血之作,可见具有文人气质的皇帝是多么多情,并且在他的带领下还创作了许多宫廷大曲,如《雅歌杂胡夷音 法曲》、《君臣相遇乐》、《雨霖铃》等,不仅唐明皇如此了得,就连他那位叱咤风云曾经马上得天下的老祖宗,唐朝第二位皇帝李世民也是一位颇通音律的发烧友,早在太宗征战沙场时,就在其鼓动下命手下艺人创作了《秦王破阵》曲,并命军士进行演练,以象征披甲持戟的战争事迹,歌颂其赫赫武功,当上皇帝后,更名为《七德舞》,舞者增至一百二十人,壮观异常。
很多人认为:陕西方言比较土气,生冷硬噌,难登大雅之堂。我以前也这样觉得,我觉得台湾女生说话是那么的动听,香港女生说话是那么的时尚。直到我来到南方,我才明白我就是陕西人,南方的话再好听可是也只是好听罢了,它没有亲切感,少了些灵魂的触动。大多时候说的还是普通话,当我用普通话一大堆普通话表达一个意思的时候,我发现方言只需要一个词。这便是方言的不可取代性。
现在我们学习课文用的都是普通话,可事实上,很多古文要用方言读才能极大的表现与体会当年作者的神韵。
我曾经让江西的同学读《滕王阁序》,让河南的同学读《诗经》中的《郑风》,我发现方言的韵味是极其传神的,所以我试着用陕西方言读《诗经》中的《秦风》、《汉赋》、《汉乐府》、《唐诗》。我发现用陕西话来读,才更押韵、更标准。伍永尚是一位研究陕西方言的专家。他举例说,只有用陕西话才能读通唐诗,读出韵味。
读唐诗用陕西话, 全诗则会更押韵。
白居易著名的《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其中的“色”如果按普通话发“se”音,没法押韵,按陕西话发sěi音,才能和“黑”押韵。
诗圣杜甫《梦李白》:“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落月满屋梁,尤疑照颜色。水深破浪阔,天使蛟龙得。”按陕西话将“测”读cei,“色”读sei,“得”读dei,全诗才能押韵。
杜甫的《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首诗第一句寻(xun)用陕西话读(xin)这才能与后面的:音(yin),心(xin),襟(jin)押韵。
诗仙李白的《古风》:“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路逢斗鸡着,冠盖何辉赫。”其中的陌、宅、赫须按陕西方言分别读作mei、zei、hei,才能押韵。
高适著名的《燕歌行》:“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按陕西方言,“色”念sei,才押韵。另外像王维等人的诗,均有此现象。
到陕西,不仅要看历史,如果你有心,体会一下陕西方言中的历史,可能更有意思。追根溯源探秦音 字字都很有深意。
只有对陕西方言追根溯源,才能发现陕西话中的许多字意,都是有准确解释的。
“咥”(音喋)字。西安人把吃饭叫作咥饭。“咥”即是古汉语,查辞海而知。咥:咬。《易。履》:“履虎尾,不咥人,亨。”
“嫽”字。辞海:嫽--美好。《方言》第二:“嫽,好也;青徐海岱之间或渭之嫽。”“嫽的太”,陕西话“好得很”之意。如果要表示程度加深,则谓之“嫽的太太”。可以径直追溯到上古时期,在《诗经》中发现它的用例。《诗经·陈风·月出》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嫽)兮。”给《诗经》作注的汉代学者毛亨说:“僚,好貌。”汉代的另一位大学者扬雄在其《方言》一书中也说:“嫽,好也。”此后,这个词便一直保存下来——不过,大多是以复合词的形式出现的。如唐代的白行简在其《三梦记》中记有这样的诗句:“鬟梳嫽俏学宫妆,独立闲庭纳夜凉。”“嫽俏”,就是形容美好、俏丽的样子的。
“倭也”。指人漂亮,娇美。如:“你看小伙娶 的媳妇多倭也!”指事情办停当,令人满意。如:“那人心细,活做得倭也,没啥弹嫌的”。宋代人编有《文韵》中解释道:“倭,顺貌”,即是“平顺的样子”,只是关中人在方言里因所指对象不一样,而出现了多义现象。实际上仍是《文韵》所说“顺貌”的引申或扩大。
喝汤(喝水)。说到“喝汤”,这汤非土话,乃文词也。蓝田人现在还这样说。汤即热水也。临潼华清池有个“九龙汤”(地热洗澡池),便是此义。
“瓤人”。陕西话里有“让人”读(瓤人)一词,指取笑、讥笑别人的意思。记得中学课本里《信灵君窃伏救赵》中有此一句,“魏公子让信灵君曰”就是这个意思。这个词保留的够古老吧。
“彘”字。宝鸡一带将“猪”读作“只”,人们总是以为是很土的读音,其实应当是“彘”,是很古老的语言!《鸿门宴》中“……项王曰:‘赐之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
“乡党”。“乡”和“党”,都是我国古代的民户编制。据我国第一部断代史《汉书》记载,“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换句话来说,五百户为党,一万二千五百户为乡。
“毕了”(完了的意思)。来自古语:六王毕,四海一。
“得是得”。陕西话中疑问句的发问方式是将疑问助词“得是得”放在句末。
“倩蛋蛋”。又如,我们口语中常说的“倩”,也可以在《诗经》中找到其源。《卫风-硕人》篇是这样描写卫国的贵夫人庄姜的容貌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唐代的大学者孔颖达说,“倩”就是用来形容“巧笑之状”的。尔后,“倩”也可以泛指姿容之美好。“倩女”即指“美丽的少女”。杜约夫《拟李商隐<无题>诗》云:“楚曲风烟悉倩女,武陵花月梦仙郎。”与“倩”有关的“倩俊”、
“倩俏”、“娇倩”等词,或用以形容人物之俊美,或用以形容人物之俏丽,或用以形容人物之娇美。而我们陕西人则常常把可爱的小儿叫做“倩蛋蛋”,也都保留了“倩”的“美好”、“可采”之义。
“闻”字。可以在唐诗宋词中找到其源的陕西方言词语,数量就更多了。我们在阅读唐宋诗人的作品时,对一些普通话中所没有的词语,往往就可以利用陕西方言来加以解说——这样不但准确无误,而且还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白居易《二月五日花下》诗云:“闻有酒时须笑乐,不关身事莫思量。”另一位著名诗人王建的《秋日后》诗亦云:“住处近山常足雨,闻晴晒暴旧芳茵。”这两句中的“闻”都是“趁”的意思,和我们陕西话中的意思相同。像“趁热吃”,陕西话就说成“闻热吃”。“趁凉”,陕西话说成“闻凉”。再如,宋代的著名词人柳永的《木兰花令》中又写道:“不如闻早还却愿,免使牵人虚魂乱。”又段成己《行香子》:“自叹劳生,枉了经营,而今一事无成,不如闻早,觅个归程。”其中的“闻早”,也是“趁早”的意思。可见,“闻有酒”也就是“趁有酒”之义;“闻晴”亦即“趁晴”——因为住处近山多雨,晴日难得,所以才有闻晴暴芳之举。
“他谁”。又比如,现代人对“他谁”一词常常感到新奇,这是因为在普通话中已经没有这个词语的缘故。但是,“他谁”却是我们陕西方言中的一个极为普通的常用词。王汶石《井下》:“八叔半辈子倒求过他谁吗?慢说自家侄儿!”柳青《创业史》:“他谁爱那么笑话人?”路遥《不会作诗的人》:“他谁不这样想问题,一天起来混日子,光会哄人,不干实事,他谁就没脸!他谁反对我们这样想,反对我们这样做,他谁就是我们的仇人!”其实,只要我们查找一下它的历史,就可以在宋人的笔下,常常见到这个词语。辛弃疾《满江红》:“层楼望,青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又何梦桂《沁园春》:“问天道,看是他谁戏我,我戏他谁?”这些“他谁”,都是“谁”的意思,跟我们陕西话一样。如果我们自己的方言中有某个词,那么读起古人的作品来,自然会感到十分方便。
“白雨”。如司马光《和复古大雨》诗:“白雨四注垂万縆,坐间斗寒衣可增。”苏轼《六月二十日望湖楼醉后书》诗:“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我们陕西人一看诗句中的“白雨”,就知道是“暴雨”的意思,而不会理解为与“绿水”、“青山”相类似的结构。
“投明”。在古人的诗作中,还常常见到一个“投”字。王安石《观明州图》诗:“投老心情非复昔,当时山水故依然。”夏元鼎《水调歌头》:“顺风得路,夜里也行舟。岂问经州过县,管取投明须到。”我们陕西人看到“投老”、“投明”,就知道是“等到老”、“等到天明”的意思。
“争”字。又如,唐代杜荀鹤《目遗》诗:“百年身后一丘土,贫富高低争几多?”宋人杨万里《舟中夜坐》诗:“与月隔一簟,去天争半蓬。”“争几多”即“差几多”;“争半蓬”即“差半蓬”。陕西人一看自明。
“年时”。谢逸《江神子》词:“夕阳楼外晚烟笼,粉香融,淡眉峰。记得年时相见画屏中。”卢挚《清平乐》:“年时寒食,直到清明节。草草杯盘聊自适,不管家徒四壁。今年寒食无家,东风恨满天涯。早是海棠睡去,莫教醉了梨花。”“年时”即“去年”,陕西人一览便晓。
“霍闪”。顾云“金蛇飞状霍闪过,白日倒挂金绳长。”诗句中的“霍闪”,就是我们陕西话中的“闪电”。
“科”字。这些词语在陕西人看来都是极为普通的,而语言文字学家却为考证它们的确付出了大量的劳动。至于有些今专家学者颇费斟酌的词语,也常常可以借助我们陕西方言得到解决。例如,唐人薛能《寄终南隐者》诗:“扫坛花入梦,科竹露沾衣。”诗中的“科竹”,就颇令今人费解。可是,将“砍”、 “砍伐”之义说成“科”,在我们陕西广大地区却是随处可闻的。我们用这个意思去理解诗意,不就涣然冰释了吗?
“biāng biāng面”,也就是“饼饼面”。古人把面条叫做“汤饼”。火烧而食者呼为烧饼,水瀹(yuè煮)而食者呼为汤饼,笼蒸而食者呼为蒸饼。”为什么我们陕西不叫“饼饼面”,而叫“biāng biāng面”呢?这是因为我们陕西人说话喜欢运用重叠式的表述方式,例如“饦饦馍”、“棍棍面”等。“biāng biāng面”就和它们属于同样的类型。现在的客家、江西以及闽东等地的方言,仍把“饼”读作“biāng,就是很好的证明。
“饦饦馍”。在陕西话中,还有“饦饦馍”一词。“饦”也是饼。汉代扬雄的《方言》和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酒食》都说:“饼谓之饦。”所以《齐民要术》中又称为“饼饦”。陕西人喜欢重叠,因此,又说成“饦饦馍”,说简单点,就是饦饦”。
“馍馍”。“炊饼”后来又叫“馍馍”(又写作“饝饝”等形体)。方外山人的《谈徵-言部-母母叵罗》即云:“京师及河南人谓饼曰饝饝。”又清人唐训方的《里语徵实》也说:“饼曰饝饝。凡米面食皆谓饝饝,犹北人之谓馎馎也。”可见,和“饼”一样,“馍馍”的概念也是比较宽的,不仅蒸的、烙的,可以称为“馍馍”,甚至于“包子”也可以叫“馍馍”。《西游记》第55回:“又见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豆沙馅的素馍馍。”在陕西话中,烙饼也可以叫“馍”。如平常把“烙饼”说成“烙馍”。实际上就是烧饼。
“颇烦”,文言词,是为“颇有些烦躁”;
“批干”,文言词,是为“批评,干涉”。
还有很多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并不是想说陕西话有多厉害,而是想说明陕西话并不土,不俗,而是那么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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