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思想
《边城》寄托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现人性美的一部小说。《边城》极力讴歌的传统文化中保留至今的美德,是相对于现代社会传统美德受到破坏,到处充溢着物欲金钱主义的浅薄、庸俗和腐化堕落的现实而言的。
《边城》描写的湘西,自然风光秀丽、民风纯朴,人们不讲等级,不谈功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相互友爱。外公对孙女的爱、翠翠对傩送纯真的爱、天保兄弟对翠翠真挚的爱以及兄弟间诚挚的手足之爱,这些都代表着未受污染的农业文明的传统美德。作者极力状写湘西自然之明净,也是为了状写湘西人的心灵之明净。
《边城》写以歌求婚、兄弟让婚、外公和翠翠相依之情,这些湘西人生命的形态和人生的方式,都隐含着对现实生活中古老的美德、价值观失落的痛心,以及对现代文明物欲泛滥的批判。作者推重湘西人的人生方式,也想以此重建民族的品德和人格。
艺术特色
《边城》采用了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特有风土民情。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细腻的心理描写。心理描写是对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意志、愿望和思想感情等内心活动的描绘。或展开人物的美好心灵,或揭露人物的丑恶灵魂,以表现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
其方法多种多样:或通过对话、独白、行动、姿态、面部表情等直接剖析;或采用幻想、梦境间接揭示;或借助景物描写、气氛渲染及周围人物的反映等侧面烘托。
本文有两种方式:
1、是通过人物的幻想、梦境来披露人物心理。翠翠离奇的“胡思乱想”,让人感到渐渐有了自己心理的少女的孤单寂寞,以及爱情的幼芽时心灵的躁动;翠翠“顶美顶甜”的梦境,展示出对朦胧爱情的甜蜜感受和潜意识里对爱情的向往。
2、是通过人物在特定环境下的语言、神态的描写,形成强烈的暗示,诱使读者从人物的语言、神态上去体味人物的内心奥秘。翠翠“带着娇,有点儿埋怨”地一再央求爷爷丢下渡船上的活回到她身边,让人感受到翠翠对爷爷的无比依恋之情。
听着爷爷唱的“那晚上听来的歌”,“翠翠自言自语说:‘我又摘了一把虎耳草了’”则让人感受到情窦初开的翠翠对甜美爱情的神往。
二是诗画般的环境描写。小说中的环境描写,不仅烘托了人物的心理活动使人物的情感沉浸在富有诗情画意的氛围中,而且为我们展示出湘西边陲特有的清新秀丽的自然风光。在作者笔下,啼声婉转的黄莺、繁密的虫声、美丽的黄昏、如银的月色……奇景如画,美不胜收。
这些又都随着人物感情世界的波动而自然展开。或是以黄昏的温柔、美丽和平静,反衬翠翠爱情萌动的内心的躁动、落寞和薄薄的凄凉;或是以柔和的月光、溪面浮着的一层薄薄的白雾、虫的清音重奏,烘托翠翠对傩送情歌的热切期待,以及少女爱情的纯洁和朦胧。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边城》成书于1931年,那正是沈从文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季节。1931年社会虽然动荡不安,但总体上还是稍显和平,这个时候中国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着人性的本质,沈从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于是,他希望通过自己对湘西的印象,描写了一个近似于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给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条明路。人间尚有纯洁自然的爱,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后世影响
《边城》是沈从文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
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边地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
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
沈从文一生写下很多部小说和散文集,但是在他众多的作品之中,《边城》则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正是《边城》奠定了沈从文先生在文学史上的历史地位。1999年6月,《亚洲周刊》推出了“20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排行榜”,对20世纪全世界范围内用中文写作的小说进行了排名,遴选出前100部作品。
参与这一排行榜投票的均是海内外著名的学者、作家,如余秋雨、王蒙、王晓明等。在这一排行榜中,鲁迅的小说集《呐喊》位列第一,沈从文的小说《边城》名列第二。但如果以单篇小说计,《边城》则属第一。
《边城》被译成日本、美国、英国、前苏联等四十多个国家的文字出版,并被美国、日本、韩国、英国等十多个国家或地区选进大学课本。
延伸影视作品:1985年,凌子风执导《边城》同名**。
-边城
《边城》是沈从文先生的代表作,赢得了无数人的赞誉,他的创作没有去表现那个时期知识分子们苦闷与躁动的心灵,也没有去描绘那个时代风云变幻的社会大潮,而是另辟蹊径,着意描写20世纪中国的田园生活与田园风光,讴歌淳朴、真挚的人情美与人性美,在那个严峻的岁月吹奏出一支优美和谐而又略带忧愁的田园牧歌。在《边城》中,沈从文构筑了一个充满真、善、美同时又略带感伤的世界。描写的是黑暗时代中柔和的乡村生活。着力渲染的是乡村人的人性美,要表现的是人性美的“魅力”。在作者所描绘的那片土地上,没有欺诈,没有竞争,没有人与人之间的钩心斗角,所有的事和人都是美好的。是一幅完美的、宁静平和的、人与自然契台的、人人向往的世景图。沈从文所构造的这种境界,的确是美好的,人人所向往的,充满了理想色彩的。他希望在未被现代文明熏染的土地上,建立一个理想的、美好的世界,而不愿在严酷的现实斗争中,在时代的风雨里寻找理想人性的现实途径,而以空幻的理想代替了严峻的思考,以逃避代替了现实,在绝望中希冀回到“湘西的世界”。所以,这篇小说虽然是美的,艺术手法上是完美的,具有传统文化色彩的典型浪漫主义,也具有一定批判现实的意义,但在思想内容上来说它不是伟大的。在小说的第一章,作者就讲述了翠翠父母之间的爱情悲剧。在后来的章节里,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又或隐或显地不断出现,使读者始终感到上空似乎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时时为翠翠的命运而忧心忡忡。第七章翠翠遇到二老后情窦初开,老船夫发现翠翠和她母亲越来越相似,心里记起了些旧事。第十一章老船夫自以为明白了翠翠的心事,于是在“空雾里望见了十六年前翠翠的母亲”,“心中有一点隐痛。却勉强笑着”。第十二章老船夫隐约体会到翠翠爱二老不爱大老,忽然感觉到母女二人共同的命运。第十三章老船夫给翠翠讲故事再次提到翠翠的母亲,翠翠听来神往倾心。最后一章老船夫死后,照顾翠翠的杨马兵告诉翠翠所有真相时又提到翠翠父母的故事。这都不难发现,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在文本中是一步步强化的。它一直萦绕在老船夫的心头,甚至起到对翠翠命运的预言作用。而翠翠从心里有了那点情愫开始,也渐渐对命运有所觉察。于是她看到祖父的一汪眼泪时会又惊又怕,心中乱乱的,于是她倾心地听着母亲的故事时会感觉心中压上了无法挪开的沉重的东西。这时的她还不明白这沉重的东西是什么,然而,当她从杨马兵口中知道一切时,她全明白了。明白了什么明白了自己的不幸,明白了一切原来都是命运!不仅是翠翠母亲与父亲爱情的悲剧,翠翠与母亲爱情的惊人相似,还有大老的死,二老的离去,杨马兵由暗恋翠翠的母亲到最后成为翠翠唯一的信托人,老船夫从顺其自然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遭遇到改变生活态度来尽力为翠翠争取幸福,最终却还是阴差阳错地遭命运的戏弄,《边城》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生活在这样一种命运的阴影下。那些人物,似乎都有种内在于生命的隐痛。但凡天地间一个生命怀了一种心愿,就如命里注定,身不由己,而心愿的渴望实现又永不能实现,便使得生命的形式最终在无奈中等待。在小说的结尾处,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翠翠终于独自守在渡口,等待傩送的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现状的残酷和未来的不可知常常是令人绝望的,翠翠在对人生命运的绝望中等待着。翠翠没有在现实中反思自己,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努力与命运抗争,而是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绝望后的等待中。而翠翠不过是个代名词,她眉宇间的忧郁,生活中透露出的悲哀与绝望正是沈从文本人的精神体现。我们知道,沈从文是一个十分注重生命体验的作家,他的文学创作往往是对自我生命的一种阐释。沈从文走出湘西,来到都市,受尽了都市中的种种冷遇与歧视,当初来都市“找理想,读点书”的愿望遇挫,命运给他的似乎都不是他所想的,这样的人生经历自然会使敏感的沈从文产生一种命运的无常感。所以沈从文总称自己是“乡下人”,以“乡下人”的情感、立场、价值标准去衡量一切。他的这种思想使得他认为乡下优于城市,下层人胜过上层人、原始人性胜过文明教化的价值判断,于是他构筑了一个以乡下人的人性与风情之美来否定都市人性与生存状态的文学世界。所以《边城》中他不想看到“湘西世界”中的本真人性变成“都市世界”中扭曲的人性,不想看到“湘西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真诚和谐的关系变成“都市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虚伪奸诈的关系,而是想保持原始“湘西世界”的本真人性、善良真诚。他虽然在文学中反思了社会,认为社会不和谐,但是反思中他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找出一条解决现实的出路,最后还是逃避到“湘西世界”,在那里寻找心灵的片刻宁静,这是一种不利于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思想。 《边城》中翠翠和她的爷爷,不仅摆渡不收钱,还为过河的人准备了茶水。如有人偷偷将钱放在了翠翠家的什么地方,她或她的爷爷是一定要追上去还给人家的。大老与二老对翠翠的爱也是有一个要自动退出。总之,在作者所描写的世界中,一切人都符合人性善的标准,所有事物都具有美的形式与内涵,人与人是真心相待,相互理解的,人与自然也是和谐的。这~切都太过于完美,太过于单纯,不能解释现代人全部复杂的社会行动。社会是多色的,历史是在善与恶交搏中前进的,哪里会有这种纯美的社会。而对善的过分追求就是对恶的逃避,也是对社会的逃避。沈从文在无奈与绝望中逃避现实。《边城》中沈从文以乡下人的眼光使人们醉心于湘西世界人性的完美无缺,忽略了人性的复杂与丑恶以及产生的社会根源,因此湘西世界中的人们对于世界的变幻是难以适从且茫然的。他们无力承担现实生活发生的巨大变故,寄希望于茫然的等待。他的这种无意识的茫然决定了悲剧的命运,而且也会影响现实社会的人性改造与发展,缺乏现代精神的渗透。所以自然人沦为社会人后,都要在精神的重荷下喘息前进,不可能像人们幻想的那样健康优美。社会是向前进的,我们不要只抓住旧事物的善,而要在新的社会斗争中重新建构美。不要从喧嚣的尘事中退出来,沉浸在一种艺术幻想中,或者在无奈与绝望的一点儿希冀中等待,每个人都要立足于现实,认真审视和反省自身的日常生活,并对其重新建构,这样就可以在平凡琐碎的日常生活中寻觅到自己的理想,并以积极向上的方式生活。
《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一个充满“爱”与“美”的天国。 这里人性皆真、善、美。人人勤劳,为他人作奉献。如老船夫忠于职守,对过河人分文不收,实在难却的则买了烟茶再招待乡亲。船总顺顺虽是富人,但常常体恤穷苦人,老船夫死后,他资助并组织安排料理丧事。商客、妓女等各式人均待人以诚,表现出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加上美丽的自然环境,俨然是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但是集中表现“边城”世界人性美的,却是发生在这里的一个爱情悲剧。船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傩送同时爱上了老船夫的外孙女翠翠,而翠翠却是心属傩送。天保求婚未成,失望之下驾船外出而以外溺水而死。船总在大儿子死后,一时未答应傩送娶翠翠的要求,使傩送与其父发生争吵而远走他乡。这种种的“不巧”,使翠翠与傩送的爱情终成“善”的悲剧。天保与傩送,对翠翠展开自由竞争,未伤同胞之情。作者所表现的似乎是一个“谁也没有错”的悲剧,但是仔细分析起来,人物的悲剧命运有着多方面的原因。 翠翠是作者倾注“爱”与“美”的理想的艺术形象。翠翠来到人间,便是爱的天使与爱的精灵。她爷爷把她领大,一老一少相依为命。自然界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她既是爱情的女儿,又是大自然的女儿。在她身上“天人合一”,她是美的精灵与化身,以翠翠为中心人物的恋爱悲剧,其实并非完全是“谁也没有错”的悲剧。苗、汉两个民族婚俗的对立与矛盾,是悲剧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苗族的婚俗,是青年男女自由恋爱成婚。傩送以“马路”求婚,是苗族的习俗。他相信唱山歌能使翠翠心领神会。所谓“车路”,是汉族的婚俗观念。这种观念在作品中通过天保及其父得以表现。两种婚俗观念冲突的结果,使热恋中的翠翠与傩送生生分离。这种包办与自主的对立,成为车路与马路对立的实质性的内涵。它们分别体现出两种根本不同的文化婚姻形态。车路,是典型的封建文化的婚姻形态,马路,是一直延续至今的根源古老的原始文化的婚姻形态。在湘西苗族中,这种婚恋形态仍完整地保留着。 在另一方面,这种悲剧的产生一定程度上在于渡船与碾坊的对立。傩送一心想要渡船,父亲的心里却要那座碾坊。为此,暴发了父子间的一场争吵,并直接作成了傩送的离家出走——这是这场爱情悲剧发生的主因;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不能相互理解,又是其辅因——老船夫人格的被误解,由亲人死亡形成的家族情结又使这误解雪上加霜;而翠翠内向的性格,又使傩送对翠翠是否爱自己无法获得实证。 然而,在小说中,却没有悲剧的直接制造者。这正如老船夫所感觉到的,摊派到自己身上的一分命运,说来实在不公平,可是,又一切无罪过,只应由天负责!顺顺虽然倾向碾坊,但并没有成为专制式的封建家长,对儿女婚事并未强行包办;团总以一座碾坊作陪嫁,要傩送做自己的女婿,也没有依仗权势,强人所难。在《边城》中,沈从文不想将故事处理成一般的社会悲剧,在着力于提示出隐伏于这一悲剧背后的文化根性,即《边城》悲剧,归根到底,是一种文化悲剧。作者以《边城》题名,就蕴含着文化边地之意,突出湘西朝现代转型过程中,两种文化存在方式,两种价值观交织并存的特征。 最后,从主观方面来讲,边城中人物的悲剧就在于他们各自的性格弱点,而这种人性的弱点又是与当时的社会环境紧密相连的。翠翠与二老明明彼此相爱,但双方谁都不愿表明自己的爱意,谁都不愿把那张纸捅破,这就是那个时代人的忸怩与矜持。而翠翠因为没有把话说清楚,也使得她和大老之间产生了不少误会。在这个故事中,亲情对他们彼此的爱也有何大的影响,由于翠翠和爷爷间亲情的羁绊,使得翠翠不能够放开去爱,不能够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二老对哥哥的死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对不起哥哥儿终于没有和翠翠产生一段美好的爱情。我认为既然哥哥是真心想成全他们俩,哥哥的死又是与这段爱情有关的,那么二老就更应该好好的爱翠翠,而不是选择逃避。对于翠翠和二老来说,他们双方只要有一人表明自己的爱意,他们的爱情就会美满。但事与愿违,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使这对将要坠入爱河的少年少女中不能在一起。我们今天看这篇文章,决不能用现代人对待爱情的那种态度衡量翠翠和二老之间的爱,他们的爱是有那个时代的色彩的,这是他们自身无法超越的(在那个社会环境下),我们不能够要求它们之间会有那种超越时空的爱恋。 在人物性格弱点的背后,也体现着人性的至纯至美,如翠翠对爷爷的浓浓的亲情,傩送对哥哥的内疚,以及老船夫对孙女的担忧。天保和傩送没有因为同时爱上翠翠而反目成仇,出于良心和道德及血浓于水的手足深情,为了成全弟弟,哥哥带着失恋的忧伤远走他乡……总之,小说展示了湘西至真至纯的民风、至善至美的人性。沈从文先生笔下描画的是一幅美丽的风俗画卷,展示了湘西民间独具的风俗美、人情美。 他们都只知道为对方着想,却没有想过为自己筹算筹算,他们为了成全别人而不敢放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一种外大的牺牲,也是一种巨大的悲哀。鲁迅说过,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边城》里的人物就是用他们自己的善良去毁灭那种善良本身的美好和淳朴,每个人都不想带给别人伤害,都想牺牲自己去成全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不让他们受到伤害,最终却适得其反,每个人最后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害。 善良的人性是一种美,但是善良自身也有着缺陷,这种人性的悲哀在特殊的社会背景和人文风情里就成了一种看得见说不出的悲剧。人性的弱点,文化的差异,社会的无奈,甚至于不同人的不同性格和理想,都应该对这出悲剧负相应的责任。然而,这种悲剧又是始终无法更改的,就像世界本身就有缺陷一样,再美的人性都不可能成为完美,这也是一种对完美的沉重的思考。
参考资料:
《边城》描写的湘西,自然风光秀丽、民风纯朴,人们不讲等级,不谈功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相互友爱。外公对孙女的爱、翠翠对傩送纯真的爱、天保兄弟对翠翠真挚的爱以及兄弟间诚挚的手足之爱,这些都代表着未受污染的农业文明的传统美德。
作者极力状写湘西自然之明净,也是为了状写湘西人的心灵之明净。《边城》写以歌求婚、兄弟让婚、外公和翠翠相依之情,这些湘西人生命的形态和人生的方式,都隐含着对现实生活中古老的美德、价值观失落的痛心,以及对现代文明物欲泛滥的批判。
作者推崇湘西人的人生方式,也想以此重建民族的品德和人格。
艺术特色
《边城》采用了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特有风土民情。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细腻的心理描写。心理描写是对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意志、愿望和思想感情等内心活动的描绘。或展开人物的美好心灵,或揭露人物的丑恶灵魂,以表现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
其方法多种多样:或通过对话、独白、行动、姿态、面部表情等直接剖析;或采用幻想、梦境间接揭示;或借助景物描写、气氛渲染及周围人物的反映等侧面烘托。
本文有两种方式:一是通过人物的幻想、梦境来披露人物心理。翠翠离奇的“胡思乱想”,让人感到渐渐有了自己心理的少女的孤单寂寞,以及爱情的幼芽时心灵的躁动;翠翠“顶美顶甜”的梦境,展示出对朦胧爱情的甜蜜感受和潜意识里对爱情的向往。
二是通过人物在特定环境下的语言、神态的描写,形成强烈的暗示,诱使读者从人物的语言、神态上去体味人物的内心奥秘。
翠翠“带着娇,有点儿埋怨”地一再央求爷爷丢下渡船上的活回到她身边,让人感受到翠翠对爷爷的无比依恋之情。听着爷爷唱的“那晚上听来的歌”,“翠翠自言自语说:‘我又摘了一把虎耳草了’”则让人感受到情窦初开的翠翠对甜美爱情的神往。
二是诗画般的环境描写。小说中的环境描写,不仅烘托了人物的心理活动使人物的情感沉浸在富有诗情画意的氛围中,而且为我们展示出湘西边陲特有的清新秀丽的自然风光。在作者笔下,啼声婉转的黄莺、繁密的虫声、美丽的黄昏、如银的月色……奇景如画,美不胜收。
这些又都随着人物感情世界的波动而自然展开。或是以黄昏的温柔、美丽和平静,反衬翠翠爱情萌动的内心的躁动、落寞和薄薄的凄凉;或是以柔和的月光、溪面浮着的一层薄薄的白雾、虫的清音重奏,烘托翠翠对傩送情歌的热切期待,以及少女爱情的纯洁和朦胧。
以上内容参考 -边城 (沈从文著中篇小说)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倘若我们抛开社会政治经济的因素,从文学本身的自然魅力(即伦理道德)来审视沈从文的作品,就能明白人们盛赞沈氏的根由了。他的作品“以其独到的思想认识和艺术表现方式,绘制了一部本世纪第二个十年中国社会生活的恢宏画卷”。作品中那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促使作者以特异的湘西边陲,作为构筑善与美的“神庙”的地基。人性,作为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在沈从文笔下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因为在沈从文看来:“一部伟大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故表现人性便是他创作的中心。沈从文神往于不受“近代文明”玷污更不受其拘牵的原始古朴的人性,他创作时往往去除现实生活中严酷的政治经济关系,而在古老的生活节奏与情调中塑造一系列不带社会阶级烙印的自然化的人,讴歌一种自在、自得的人生,追求一种“优美、健康”的生活。故而,他的作品游离于当时的社会背景,在文学的大道上另辟蹊径,以抒写自然的人性为题材,从而寄托作者对社会、人生的反思。在他众多的作品中,中篇小说《边城》就是这类内容的代表。小说《边城》以撑渡老人的外孙女翠翠与船总的儿子天保、傩送的爱情为线索,表达了作者内心的追求以及与这追求相呼应的田园牧歌情调。这种情调若和当时由卑鄙的人渣组成的动荡社会相对比,简直就是一块脱离尘寰的“世外桃源”。在这块世外桃源中生活的人们充满了原始的内在的“爱”。正因为这“爱”才使得湘西小城、酉水岸边茶峒里的“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得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小说《边城》正是通过抒写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祖孙之间的亲爱、邻里之间的互爱来表现人性之美的。主人公翠翠是一个迷人的形象,是全书之魂。她是人之子,更是大自然的女儿。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岨的竹篁、白塔又给了她一颗绝不世故的赤心;酉水、小船载满了她那少女的悠悠岁月。祖孙俩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小船上、白塔下相依为命。一不贪财,二不羡贵,三不嫌贫,四不偷懒,愿守清贫,甘于助人,体现了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勤劳、善良、淡泊。幼小的翠翠正是在这种祥和而又古朴的小屋里,从爷爷那里继承了自己应该继承的东西,弘扬了本该弘扬的内容。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性格也便有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一点乖巧,多了一些沉思;少了一些欢笑,多了一份羞涩。由少时争着坐渡船夫渡新娘子的花轿,学小羊、小牛叫,摘一把野花缚在头上,装扮新娘子到站在小山头听那迷人的鼓声,想那迷人的夜晚,到后来便有了青春期少女们同有的心事。面对着那突如其来的分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年青、稚嫩的翠翠不知道是应该快乐,还是应该忧愁。为此她便常常坐在山头上,站在渡船上沉静地慢慢地咀嚼着人生的酸涩苦甜,吞咽着自己为自己酿造的人生苦酒。后来,翠翠路遇了刚刚在划船比赛中中了头奖的傩送,两颗年轻的心灵撞击在一起,那种朦胧的爱意便在翠翠心中萌发。从此她觉得自己感情上有了一种新的需要,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当别人“无意中提到什么时”,她会脸红,在内心深处却又在盼望着听到与之有关的内容,等到这种盼望日久天长在心中扎下根之后,她那少女的纯情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两年后端午节前夕她又见到了傩送,情不自禁地对爷爷说:“那个人很好。”以至在看划船时无意间听到别人议论傩送婚事时,一向沉稳的翠翠心中也便乱作一团,甚至傩送和她说话也忘了应答。后来,傩送在月下为翠翠唱歌,酣梦中的翠翠竟被傩送的情歌所吸引,灵魂也浮了起来。可惜的是她却不知道这月下唱歌的年轻后生就是自己爱着的傩送。不久,天保为爱离家出走落水而死,傩送寻兄归来过溪时,又得不到翠翠的一点暗示,便赌气远走他乡。老船夫也溘然长逝。翠翠忍受着亲人离去之痛、爱人负气出走之苦,仍决定留在渡船上翘首期盼心上人的归来。��翠翠与傩送这对深深爱着对方的年轻人既没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离经叛道的骇世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裙带交易,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朴素纯情,有的只是“遵从古礼”的淳厚人性,有的只是含蕴的东方的传统美德。作者着重表现了他们行为的高尚和灵魂的美。在作者的笔下,翠翠是个天真无邪的山区女孩,她聪明、美丽、乖巧、纯朴、善良。傩送是个童稚无欺的乡下小伙,他勇敢、英俊、豪爽、热情、勤劳。在这人杰地灵的偏僻之地,两颗年青的心靠拢了,他们按照自己的标准同时选择了对方。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在这自然之中却显示了“人性”在这块尚不开化的山村的永久魅力。作者正是通过这一对青年男女的爱情反映了人性美。��作品展现人性美的第二个方面是通过老船夫对女儿、对孙女的挚爱来体现的。��老船夫是作者在小说中尽力刻画的另一个人物。在作者的笔下,他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杰出代表。他善良、勤劳、朴实、憨厚、忠于职守、克尽本分。“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若干人”“年纪虽大,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他生活虽然清贫,但却从不贪心;乐善好施,却从不索取,“凡事求个心安理得”。终生为别人服务,却不图别人的一丝报答。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痛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们。十七年前,当他的独生女背着自己与驻防的一名绿营兵恋爱,有了小孩子后,他“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地过下去”。后来,士兵死于暴病,女儿为之殉情,他又毫不犹豫地负起了抚养外孙女的责任。随着岁月的流逝,转眼间,外孙女已出落成了一个如她母亲一样美丽的少女。从此,在老船夫的心里又多了一层心事:为翠翠找一个如意郎君。为此他不辞辛苦,竭尽全力周旋于翠翠、天保、傩送、船总顺顺和杨马兵之间。无意中为孙女的婚事设置了一些障碍,导致了一系列的误会,最终酿成了傩送与翠翠的爱情悲剧。他带着万般的无奈和无限的愧疚悄悄地离开了人世。老船夫慈祥、敦厚、善良、凡事但求心安理得的良好品德仿佛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化身;他对女儿、外孙女无私的爱仿佛就是我们炎黄子孙祖祖辈辈、生生息息得以繁衍的血缘纽带。从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那原始而又古老纯朴的人性之美。��小说正是通过老船夫这个典型人物的描述展现亲子之爱的人情美。��《边城》中的人性美还表现在邻里之间的互爱中。船总顺顺便是这一类的总代表。他“大方洒脱”“欢喜交朋结友,慷慨又能济人之急”。对“因船只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退伍兵士、游学文人墨客”,“凡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的,莫不尽力帮助”。在他的身上少了都市人的自私和狭隘,少了商人聚敛钱财的贪婪与世故,少了奸侫小人的阴险奸诈;多了一副两里人的宽阔豪爽的胸怀,多了一颗仗义疏财的仁义之心,多了一种乡民的光明磊落和正道直行的品德。正是这种美德影响着乡邻,从而在这块不显山不露水的偏僻小地保留了一份大都市里想都不曾想到的民俗淳风,而且这种“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的淳朴民情在这古老的大地上哺育着一代又一代,演义着一个又一个传奇式的田园牧歌故事。面对着风雨中丧亲失业、无依无靠的翠翠,他尽释前嫌,忙前忙后。就连城中杨马兵也赶来帮忙,并重新担负起了老船夫的重任,照看那失去了一切的孤雏——翠翠。这就是湘西的风土人情,这就是茶峒人的善良。这份浓浓的人情、这份厚厚的美德足可令城市中那些自以为知书达礼、寡心静欲者为之汗颜。在这里没有什么地位的尊卑之别,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强取豪夺,有的只是心与心的交换、血与血的对流。��沈从文正是通过翠翠、傩送的爱情悲剧,去淡化现实的黑暗与痛苦,去讴歌一种古朴的象征着“爱”与“美”的人性与生活方式。��作者正是通过老船夫对子女的挚爱亲情,去和当时社会的你争我夺、弱肉强食形成对照,去呼唤那久已失去的“善良人性”,去追求那“无侮无忧”的远古社会,去保存那“遵从古礼”的美德。��小说《边城》正是通过“邻里之爱”来展示这块净土上的人们是一群“未曾被近代文明污染了的”“善良的人”。从而体现作者拒绝“现代”,厌恶“文明”,以此来寄托他重造民族品德的希望。��管窥蠡测不足以道万一。从以上三个方面的陈述,我们可看见作者那“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的“希腊小庙”中所供奉的“人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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