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山水”如此一个雅礼的行思,似乎都成了中国古代文人贤士“生气”时可以歇斯底里渲泄的对象由此看来,现在人们所说的仙人,那更具特有特色韵味了一个“仙”字由“人”与“山”所构成,这不就和他们那时所说的“山人”一样吗同是山中来的人,都钟乐山水,追求闲适自得的生活
例如“南山”,陶渊明《饮酒》诗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本是陶家院子东边的一道普通的农家田园风景,可是因为陶渊明是一位著名隐士,山几乎成了他的化身,所以连带着“南山”也有了远离尘俗,悠然雅趣的意味
山,诚然实在而又稳重,不像泥尘一般随风飘散中国古代的文人就像这中国的山一样古朴秀丽、典雅静穆,毫无仕途小人言以抵毁、阿谀奉承般的肮脏思想《归园田居》正是其仕宦情结与山水情结激烈碰撞而最后以山水情结获胜的精神产物陶渊明曾受老庄思想的影响,而庄子顺应自然的理念与他“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的天性一拍即合,加上他厌恶官场,专注于田园生活早有隐逸田园之意,一旦“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便从“尘网”中挣脱出来,在田园生活中实现其人生价值和理想江南是水的故乡,水孕育着江南古人的一份情思,一方境界李白的诗具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艺术魅力他可以调动一切浪漫主义手法,使诗歌的内容饱赋极度的夸张和惊人的幻想,但却让人品赏到的是高度的真实比如“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李白借水的灵动天性,使诗歌的思想和内容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完美统一,如此的彻彻底底、酣畅淋漓,他的思想语言正如他的两句诗所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隽永活泼,使读者不能不被他绵长的忧思和不绝的愁绪所感染
博览中国旅游诗文的各个知识领域,似乎山水文化之地都是古代文人贤士们经常踏足的朝圣地范仲淹《岳阳楼记》说“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洞庭湖水这般的波澜壮阔,体现范仲淹仕途被贬后胸怀大志而无处释怀的伟大抱负;张岱《湖心亭看雪》中:“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展现了游湖赏雪的无我心境;还有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思想妙境……中国古代的文学和文人追求情寄山水,在山水中体味心情,陶冶一次纤尘不染的情操,忘记时间与空间可以张扬放肆地表演……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酒醒之后会以另一种姿态面对流动的繁华,百花齐放,皆成妙境,这构成了中国的那山,那水,那人
中国山水诗的演绎进程。
山水诗始于曹操,此前描写自然景物的诗歌不能算是山水诗。如《诗经》中的景物描写只是为了起兴发端,不具备独立的审美意义。两汉的诗歌只是作为一种政治教化的工具,没有具体的场景描写。曹操的《苦寒行》中出现山水诗句如“艰哉何巍巍”,“树木何萧瑟”,“雪落何霏霏”等。直到他的《观沧海》把自然景物作为独立的审美对象来歌咏,是第一首完整的山水诗。除了“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之外,其余都是对“观沧海”视角的描写,写大海时是对曹操自我胸襟的展示。
中国山水诗始于曹操,经建安六子、二曹的传承,形成山水诗的第一环节。相伴的意象表达方式成为我国山水意象的第一阶段。建安时期的诗歌以抒发慷慨悲越的情怀为主旋律,山水景物与情感结合,出现情景交融的审美倾向,除《观沧海》外都不是纯粹的山水诗,依附于游宴、女性、送别、游仙等题材。
魏晋时代,政治的黑暗,使隐逸之风大炽,士大夫们以山水自然为乐土,往往把生活的理想同山水之美结合起来,诗歌中的山水成分就多起来。晋宋时代,玄学融合了儒学的“名教”和老庄的“自然”为一体,引导士大夫们从山水自然中寻找人生的意义和趣味。因此,借山水体现玄理,成为当时的普遍风气。玄言诗里有了山水的成分,或借景抒情,或寄玄理于山水。玄言诗孕育了山水诗。
太康不仅上承建安、正始,下启南朝文学,还是南朝华美篇章的开始。太康时期的山水就是寄托在这种华美思潮中。
东晋南渡后,江南经济迅速发展,士族们的物质生活更加优越,过着欣赏名山大川、抚琴吟啸的悠闲生活,重视审美风度,山水、游宴、田园、游仙、书法、绘画都是这一风度的载体。自然界的山水景物于是成为主要的审美对象出现于作品中。但他们轻山水,重玄思,由寓目山水进入玄思探索。自然展现的生身不息的生命力常引起他们关于宇宙、万物、生命的思考。
到陶渊明时,田园诗兴起,陶渊明寓情田园山水,追求精神的自然超脱。这时的山水是田园诗歌般的山水。
等到谢灵运时,我国真正独立意义上的山水诗出现。作为一名优秀的山水诗人,他完成了由玄言诗到山水诗的转变。这种转变虽不彻底,但给刘宋初期的文坛带来了几分活力。他的山水诗创作正如钟嵘所说“尚巧似”,“寓目辄书,内无乏思,外无遗物”,纵放为娱的游览使他捕捉到了丰富的山水题材。代表作《登池上楼》描写久病初愈后所见的春天景色,以阳春之景反衬自己的阴凄苦闷心情。其中“池塘生春草,柳园变鸣禽”成为历代传颂的名句。其他山水名句诸如“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衰”等等,都是从不同角度揭示大自然的美,给人以美的享受,并以此冲破玄言诗的樊篱,确立了山水诗在文坛的优势地位。山水诗自谢灵运之后成为华夏诗歌的第一表现主题,对古典诗歌的形成影响深远,直接影响了古典诗歌意象方式的形成。
谢灵运之后,山水诗创作经谢眺的传承进入诗歌发展的黄金时代唐朝。张悦和张九龄的山水诗创作是二谢到盛唐王孟山水诗之间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他们创作了大量内容充实,风格清健的山水诗,并继承和发展了二谢山水诗的表现艺术,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为盛唐山水诗形成风骨与词采相结合的理想风貌做出了积极贡献。以王孟为首的山水田园诗人,他们代表了盛唐时代山水诗的美学追求。就是诗追求诗情画意,讲究物我相融,创造优美意境。如王维的《山居秋明》、孟浩然的《秋登万山寄张五》等,用朴实的笔墨如实写来,平淡自然,创造出恬淡清幽的意境。王孟将山水诗向前推进了一大步。晚唐时期的杜甫,不再描写优美宁静的田园风光,而是选择更富有表现力的雄奇壮伟的高山大河,以展示自己饱经沧桑的心路历程。壮阔雄劲是他的山水诗的显著特色,如“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这些诗句气势磅礴,雄浑悲壮。
唐代山水诗打开了一个光阔的境界,为此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传统山水诗三大类型
在传统文化精神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是融洽谐和的。自然界中的草木鸟兽、山川河海,无来与人的喜怒哀乐之情相通相合。它们都是诗人表露感情的纽带和象征。修辞手法中的“比兴”,一直是中国文学的最大特征之一。传统的山水诗,就是在这种文化精神的孕育下产生的。
中国诗人对于自然山水之美的发现,往往是由某种思想决定的。由于作者世界观、宗教信仰和自然观的不同,以及对山水自然观察角度,欣赏角度、审美观点的差异,中国传统山水诗呈现了三大类型。
第一种类型:以道德精神为依照的人对自然山水美之欣赏。
这类山水自然诗,往往借用自然物来寄托自己的高贵品德、赤子情怀和远大理想。是以道德精神为主的人对自然万物的观赏或人与自然的合一。在这些诗人眼里,自然山水之所以为人们欣赏,并不仅在于自然山水本身的美,而主要是自然山水所蕴含的精神符合人的某种道德或精神。杜甫、岑参、陆游、辛弃疾、陈亮等等大量的山水自然诗,以及毛泽东的《念奴娇·昆仑》、《沁园春·雪》、《清平乐·六盘山》等等都是这一范型的山水自然诗的杰作,这类诗的作者,往往受儒家入世精神的影响较深,以道德的观点对待自然,或将自然景物作为志洁行芳的象征和人文精神的外化,或将自然山水的观赏归结于豪情壮怀的抒发。
第二种类型:以审美精神为依归的人与山水自然的融合。
在中国的思想传统中,对大自然最倾心的要数庄子和道家了。“道”作为道家学说中的最高概念,其意义向上可以推演为形而上学的宇宙论,向下也可以落实为人性论,在现实人生中加以体验。。随着魏晋玄学的兴起,这个无所不在的“道”便集中到自然山水中来了。庄子既启发了人们对于自然美的发现,又使自然山水本身也成为“道”的化身。受老庄学说和道家影响的诗人,在创作山水诗的时候,便常以纯粹审美的眼光来观照洞察,并且将自然山水与人格主体融而为一。李白,就是此一类型山水诗的杰出代表。
中国山水诗有一个萌生、形成、发展的过程。在《诗经》和《楚辞》中, 自然风物已渐渐成为一种抒情手段了,但还没有成为直接的审美观照对象。晋 宋之际,诗人们将山水作为独立审美对象,山水诗可谓正式诞生了,谢灵运是山水诗的开山鼻祖。谢眺接踵而起,他们在山水诗的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
李白的出现,开拓了中国山水诗前所未有的雄奇壮阔的大格局,崛起了一座出神入化的高峰。山水自然在李白的眼里,已不仅仅是客观的审美对象。我们读他的诗,感觉到他在山水中已完全获得身心的舒展,在山水中无拘无束,山水理解他,他也理解山水。在李白的意识里,有一种泯一物我的思想趋向,他在自然中看到了自我,看到自我的舒展、逍遥的无限空间,看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从自然山水中他追求并获得一种不受任何拘束的大自在大逍遥。即使是他对于功业的强烈追求,他的世俗志愿、欲望的不加任何掩饰的表达,也是与他的自然的人格范型分不开的。当他的志愿无法实现,备受压抑地呼喊出“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时,便只有在雄山秀水巨江大海中获取精神的解放了。
第三种类型:以宗教精神为依归的人对山水自然的观照。
与道家相同,佛家也有爱好自然的意向,佛教对于山水诗的影响也产生过巨大的影响。赵抃《次韵范师道龙图三首》之一曰:“可惜湖山天下好,十分风景属僧家”。古人有诗曰:“天下名山僧占多”。这些诗句都道出了一项基本事实:佛教与山水自然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中国山水诗的成熟期在公元五世纪刘宋时代,代表人物为谢灵运。谢诗受佛教影响,常常将山河大地视作佛影的化身。与道家以审美的眼光来观照自然并将人格主体与山水自然融而为一所不同的是,佛教对于自然,不是采取与之合一的态度,而是静察默观;与儒家以道德观点对待自然所异的是佛教对于自然所体现出来的“德”,不作伦理方面的发挥,而只以隐喻佛法的广大无边。佛教在山水自然中体验的是一种宗教的快乐。
。 历代诗僧、禅僧以及受佛教思想影响较深的诗人,其山水诗,大都可归入这一类型之中。
谢灵运和山水诗
宋齐时代的山水诗代替东晋以来的玄言诗,是南朝诗歌发展上第一个重要的变化。
晋宋时代,江南的农业有较大的发展,士族地主的物质生活条件比过去更加优裕了,园林别墅更多地建筑起来了,士族文人们在优裕的物质条件下和佳丽的江南山水环境中过着清谈玄理和登临山水的悠闲生活。在他们的清谈中,常常出现一些发挥老庄自然哲学来赞美江南山水的名言隽语。由于这种风气的影响,当时流行的玄言诗里也开始出现一些山水诗句,作为玄学名理的印证或点缀。 当然,“平典似道德论”的玄言诗,即使点缀上几句呆板的山水诗句,也无法改变那种枯燥无味、令人生厌的面目。直到东晋后期,出现了谢混《游西池》等少数集中力量刻画山水景物的诗篇,才开始给玄言气氛笼罩着的士族诗坛带来了一点新鲜的空气。到刘宋初期,谢混的侄子谢灵运继续从这个方向去开拓诗境,大量创作山水诗,在艺术上又有新的创造,终于确立了山水诗在士族诗坛上的优势地位。于是,山水诗就由附庸蔚为大国,而玄言诗则由大国降为附庸。虽然这基本上只是题材和艺术上的革新,但在诗歌发展史上究竟前进了一步。
谢灵运(385-433),祖籍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附近),世居会稽(今浙江绍兴)。他热中政治权势,到了刘宋时代,感到自己的特权地位受到威胁,政治欲望不能满足,心怀愤恨。后来更干脆辞官回会稽,大建别墅,凿山浚湖,经常领着僮仆门生几百人到处探奇访胜,排遣政治上的不满情绪。 谢灵运的山水诗,绝大部分是他作永嘉太守以后写的。在这些诗里,他用富丽精工的语言描绘了永嘉、会稽、彭蠡湖等地的自然景色 谢灵运一生都不能忘怀于政治权势,但他在政治和生活上又没有高尚的理想,他在政治失意时游山玩水,只是在声色狗马之外寻求感官上的满足,并以此掩饰他对权位的热中。因此,他的山水诗虽然能够描绘一些外界景物,却很难见出内心的思想感情。当诗中涉及思想时,他总是借一些玄言佛理的词句来装点门面。他对玄学佛典又有丰富的知识,所以装点起来就很不费力。刘勰《文心雕龙情采篇》说的“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心缠机务,而虚述人外”,虽然主要是批评两晋那些伪装清高的文人,但对于谢灵运也同样适用。所谓“山水不足以娱其情,名理不足以解其忧”,正是很准确地指出了他山水诗的根本弱点。他的山水诗所以多数不能作到情景交融和风格完整,原因也就在这里。但是,由于他把自己目击的山光水色,朝霞夕霏用诗句描绘出来,的确给当时诗坛带来了新鲜的气息,在艺术上,他也开辟了南朝诗歌崇尚声色的新局面 总的来说,谢灵运是扭转玄言诗风,开创山水诗派的第一个诗人。自他之后,南朝的谢朓、何逊,唐朝的孟浩然、王维等许多山水诗人相继出现,他们以优美的山水诗篇丰富了诗歌的园地,谢灵运又是一个用全力雕章琢句的诗人,这方面他也为齐梁以后的新体诗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山水诗问题
山水诗问题的讨论,集中在三个方面,即山水诗的阶级性问题,山水诗的产生和发展问题以及山水诗的评价问题。
判断山水诗这类作品的阶级性,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它涉及到文学史和文学批评等有关理论,归结起来大致有三种情况:一是具有明显的阶级性质和倾向性,二是虽阶级特色或阶级倾向不那么明显,但经仔细加以分析,从作品本身仍可以清楚判断出它的阶级性,三是有些山水诗通篇都是在歌咏或赞美山水景物之美,不抒发和流露作者对社会,对人生的见解和感慨,或者虽然是流露了一些诗人的主观感情,但比较隐晦曲折,很难判断出它是属于哪个阶级的思想感情,如王维的《木兰柴》、《栾家濑》,谢灵运的《登庐山绝顶望诸峤》,李白的《夜下征虏亭》等就是。
对于前两种情况在肯定、判断和解释它们的阶级性上,大家的意见基本上趋于一致。第三种情况上有两种不同的意见:
一种认为,这类山水诗只是单纯地描摹了自然的一部分美,或作者只写出了对某一景物的一刹那感受,给予读者的也只是所反映出来的自然的这一部分美,对这样的美就很难看出它的阶级性,也很难以阶级的概念去解释。不能把阶级的概念任意地解释,把本来不一定属于阶级范畴的东西,如人们对于自然山水的某些喜爱,都统统以阶级性的概念来加以区别或一概归之于封建士大夫阶级随意加以否定或贬低,对具体作品要进行具体分析,如谢灵运的《登庐山铯顶望诸峤》一首,写的是一个人迹罕至的丛峦峡谷中,昼夜都看不见日月,冬夏都覆盖着霜雪,如果完全按照我们今天的美学趣味来评论这首诗,这样的景象就似乎太没有生气了,最好有一点阳光或有一点人的活动踪迹,至少也应有一只苍鹰才好。但自然界存在着这样的景象,看来诗人也并不是因为特别喜爱它或特别厌恶它才写一首这首诗的,他既然看见了这种景象,而这种景象又是少见的,就用文字把它描绘下来。我们可以有理由不一定欣赏这样的诗,但不应因此就证明它所表现的就一定是士大夫阶级的情趣,甚至也难以看出它一定是属于某一阶级的
另一种意见,认为这类山水诗有阶级性。不少论者从创作的主客体以及美学角度阐析了这种观点。如李正平的《山水诗景物画的阶级性》[4]一文中就强调了创作主体的作用。指出,山水诗人、景物画家描绘的直观对象,虽然是没有意识的自然,但他的描绘并不是刻板的、盲目的、照相式的临摹,而是通过一系列思维活动的,艺术家对自然产生美感,仅仅是他创作过程的基础和起点,当他进入创作过程时,美感同思维、同意识和感情的关系,就更广泛、更深刻、更复杂了。因此,每一幅景物画,每一首山水诗,都是作为艺术家对物体进行观看、洞察进而思维和理解的产物,是经过选择、概括和典型化的艺术处理的结果——艺术家的思维和意识支配了自己的创作。作品的阶级性往往是通过“人化自然’——寓意,象征和比喻,以及“情绪的强度”和“画面效果”等独特的方式来体现的。所以判断其阶级性应联系作者的审美意识的性质和创作的动机、意图,联系读者欣赏过程中所激起的艺术感情和某种概念。
孙子威在《有没有不带阶级性的山水诗》[5]一文中,着重论述了创作和审美主体关系的重要意义。认为,没有纯客观地描摹自然景物的山水诗,山水诗不是纯自然景物的拷贝,它是自然景物的主观反映,是景与情的结合,是自然美与诗人的审美观和美学理想的辩证统一。有的作品即使没有直接地透露作者对社会、对人生的感情,而是抒写对自然的喜爱,但是在阶级社会里,这种喜爱也是有阶级性的,不可能是超阶级的。因此,也就不可能有一种特殊的不带阶级性的山水诗。
许怀中的《漫谈山水诗、画的阶级性问题》[6]一文,从山水诗,画其独特的艺术形式所具有的复杂性和特殊性两个方面,论证了这类作品的阶级性问题。文中指出,山水诗、画比以社会生活中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为直接的描写对象的文艺作品(如小说、戏剧、散文等)的阶级性更为隐晦曲折。作为艺术品的山水诗,它只是客观地、直接地表现自然景物,作者的思想感情都是渗透在自然景物的形象之中的。这就决定了山水诗、画的阶级性的复杂性。由于它们形式短小、容量有限,由于描写对象的客观性(题材)和形式(往往只有几句或几十句)的特点,便决定了它们阶级性的特殊性。它们虽然包含着作者的思想感情,但不是强烈地直接地表露,而是被景物的形象掩盖着,在表现的深度上也受到限制。作品里所能看到的,往往只是感情的状态,无法体察更深一层的东西。所以这类作品的阶级性倾向性主要在于作品的艺术形象所表现出来的美感,这也是作为判断它的阶级倾向性的主要依据。许文最后还指出,对于山水诗、画,不要提出不切实际的苛求,也不要硬找“政治”,强加“寓意”以及其他的种种偏向,或用“引伸”的方法到诗中去找“阶级性”,这只能是对山水诗、画的阶级性的曲解。
讨论山水诗的阶级性问题,自然会涉及到山水诗的产生和发展问题,这个问题弄清楚了,对山水诗的阶级性的理解自然也是有帮助的。在讨论中,许多人从文学史的角度论述了其产匕的基础和条件,但大家的见解也是各说不一的。
朱光潜文强调了社会消极因素对山水诗产生和发展的作用。他认为,山水诗于晋宋时代出现,是与当时汉族统治政权偏安江左,社会经济动荡不安,社会基础剧烈转变以及佛老思想盛极一时有关的。这些情况一方面影响到诗人所隶属的士大夫阶级彷徨不安,向往隐逸,霸占山泽、建立庄园、讲究养生而游山玩水,加上统治阶级内部互相倾轧,很多人抱着“出世’的思想,于是纵情山水便成了他们的重要途径。另外,由于当时社会政治的影响,文化开始转向颓废,轻内容而重形式技巧,而写景之作又便于那些生活贫乏的诗人去追求声律词藻,雕章琢句,于是山水诗便大量产生出来了。曹道衡在《也谈山水诗的形成与发展》[7]一文中,认为庄园经济的发展和老庄思想盛行是其产生的重要基础。指出,古代山水诗盛行于魏晋六朝,主要是由于士大夫阶级的知识分子向往隐逸,庄园经济生活又使他们游山玩水风尚大为盛行。另外,与当时的哲学思想方面老庄思想的盛行也是有着密切关系的。因为老庄思想讲究清静自然,所以喜欢老庄者,也同样喜欢山水,借用山水景物的形象来表现哲理。林庚的《山水诗是怎样产生的》[8]一文。认为,山水诗的产生并不是建立在为山水而山水这样远离现实的基础上的,也不是在隐逸这样的生活基础上成长的。它是在封建经济发展更为成熟的阶段上的自然产物。南朝的经济发展与水路交通的发达,为人们认识自然美提供了有利条件。它首先在江南民歌中体现出来,作家们从民歌中学习了这些,而自己也过着游宦、行旅的生活,阅历了无数名山胜水,于是山水诗就产生了。宋元嘉时期是南朝经济成熟的发展时期,所以山水诗大量地产生在这个时期。
袁行霈在《也谈山水诗的产生问题》[9]一文中,对山水诗产生的社会背景与文化背景作了认真地考察,从而不同意那种用经济的繁荣或人类审美力的发展来解释山水诗的产生的说法。认为“生产力是不能直接对上层建筑起作用的”,“文学现象尤其不能直接用生产力的状况来解释,因为社会物质生产的发展与艺术生产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他指出,宋初的山水诗的产生是早已被魏晋以来的政治、阶级状况所决定了的。它是在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异常尖锐的情况下,在隐逸的风气盛行的基础上产生的,而失意的贵族和中下层地主阶级则是它产生的阶级背景。此外,王宫诗的成熟,民歌、游仙诗、招隐诗中对自然景物的描写又为它的出现做了文学上的准备。还有作为描写对象的“江南秀丽的山水景色”以及“谢灵运等诗人的个人作用”等都促进了山水诗的出现。
对上述几种看法持异意的人则认为,山水诗的产生虽然有社会政治原因,但不能狭隘、片面地把它理解为“社会动乱”或“庄园制度”,也不能单纯强调隐逸或庄老思想对封建士大夫文人的影响,这个问题牵涉到对晋宋及其以后社会经济、文化的认识和分析,也涉及到对这些时代的山水诗及其作者的思想和艺术的评价等一系列问题,因而是比较复杂的。
对山水诗的评价问题,很多文章都有所涉及。对我国古代山水诗的艺术方面的评价,大家的看法是比较一致的,都充分肯定这些作品在描写大自然上所显示的高度成熟的艺术技巧。但对它们的思想内容方面的认识,却随着讨论中对它们的阶级性、产生和发展等看法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如朱光潜认为,它是有闲阶级的产物,反映了封建文人逃避现实的生活态度和思想。那种爱好山水诗的趣味很“类似过去没落阶级的人提着画眉鸟笼逛街一样”,在思想上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罗方认为,山水诗作为一种艺术,它所概括和集中的自然美’常常是很能诱发和提高我们的审美力的。即使是那些单纯地描写山水景物的作品,在丰富我们的精神生活、开拓我们对大自然的视野方面,仍然可以起良好的影响。以王维的诗为例,不能以为只要欣赏了王维所描绘的一些山水,就具有了没落阶级的颓废感情,更不能以为所有描绘山水的诗都是宣扬遁世隐逸的思想。对自然山水美的欣赏不可能为某个阶级所专有,不能用阶级划分简单地贬低或否定描写自然山水的作品。
中国的文人似乎总看不到最后的那重山,所以没有多少文人出家。出家人中有名的算佛印了,其诗其文却少有人知;志南和尚的“桃花流水鳜鱼肥,春江水暧鸭先知”是熟悉了,但仅此一首而已;诗作丰富的王维被称为诗佛了,他的诗也只能如“秋水芙蓉,倚风自笑”了。所以看透了风景的也就难成文人了。
中国文人一生步履匆匆却翻不过那重山,他们的生命线一端系在“魏阙”,一端系在“江湖”。身在魏阙的,目光越过碧瓦飞甍,落在青山绿水之间,朦胧中山水似在含情相邀;身在江湖的,频频回眸帝王宫阙,投注在天子身上,眼波哀而不怨。就这样,儒、佛、道三家共同教化下的中国文人被佛、道催促着走进山水,却又被儒家长绳一抖,限定了步伐。“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闲适除了王维没有多少文人有幸品味,他们的山水之行或是因被贬谪,如柳宗元、欧阳修;或是因被闲置,如袁宏道;总是带着点苦旅的意味。于是,山水在他们眼中不复是山水,却成了他们心中的一股隐痛,眉梢的一抹失意,手中的一壶佳酿,笔下的一篇美文。
这种苦旅文人们走多了,有的便试图挣脱。明清时想卸去重担的人多起来,便有了主张抒写性灵的公安派。他们专心地看风景,像袁枚看瀑布,心无杂念,“天籁人籁,合同而化”,真正是天人合一的境界。然而,再看下去也就是一处处的模山范水,不值一观了。本来山水多相似,它们的特立之处倚仗着文人。看山水的文人一旦收回了凝视朝堂的目光,卸去了他们的政治重担,山水和文人也就一起失去了重量。中国的文人注定是要在山水之间负重苦旅的。庙堂与江湖是他们的情结,牵动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山水占据不了全部,庙堂也无法独自遮蔽他们的视线。
古代文人常常寄情山水的原因:没有知音理解自己的志向和想法,山水气势磅礴,有感于大自然间山水包容万象,不知不觉中就以山水抒发自己心中远大的志向和博大的胸襟。
或者,也有一些有一定家底的颇有才华之士,空有抱负却无施展才华之境遇,对世俗中的事不再有过多指望,也不屑于与一帮功利之人为伍。然后隐居于山林,寄情于山水,过自己的逍遥自在的小日子。
就像现代人寄情于网络一般~~~ 古代文人的“山水情怀” 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山水钟灵毓秀、风情万种。“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自古以来,文人墨客总是投身于自然山水之中,怡情悦性、吟哦歌咏。美丽的山水与多情的文人结合的结果便是那一篇篇传诵千古的山水美文。“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当我们穿过这些不朽的山水作品的表面语境,不难发现其中表现的正是文化人的人格精神。综观初中语文课本中的古代文人山水作品,其中大致流露出作者的以下几种情怀。一、遁世。中国文人一直深受老庄超脱出世思想的浸润。当他们的人生道路(往往是仕途)遭遇挫折时,他们便委身于自然山水,从中寻找精神寄托。“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然我不能在生活的潮头“争先鼓勇”,那就把我的心放在和谐纯美的山水中,静静地疗伤、静静地抚慰。一次次不朽的失眠,创造了一篇篇光彩四溢的华章。《与朱元思书》即是其中的代表。南朝的文学家、史学家吴均因撰《齐春秋》,“帝恶其实录”,触怒梁武帝,遭焚书贬官。而富春江山水却因此而大幸。“风烟俱尽,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多么明丽而宁静、从容而怡然的情景!“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你看江水是那样的澄澈、透明,一如作者的心境。“异水”如是,那“奇山”呢?更富情趣。苍翠连绵的青山,使人一望而生寒意,即王维所谓“寒山转苍翠”是也。更奇的是它“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这里,连用了“负”、“竞”、“轩”、“邈”、“争”、“指”诸字化静为动,把原本静止的重山叠岭之状写活了。更令人叫绝的是山中“泠泠作响”的泉声,“嘤嘤成韵”的鸟声,“千转不穷”的蝉声,“百叫无绝”的猿声,简直是一支大自然的交响曲。这种美妙的情境,岂只是使吴均陶醉,亦令我们读者神往。看着此情此景,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作者情不自禁地慨叹:“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鄙弃功名利禄之心跃然纸上。有如此怡情畅性的山水美景,何必回到恶浊倾轧的官场!这种厌恶官场(甚至尘世)、遁迹山林的思想在古代文人(尤其是落魄文人)思想中具有普遍性。如《小石潭记》、《题破山寺后禅院》、《饮酒》等诗文莫不如此。二、入世。几千年来,老庄的道家思想与孔孟的儒家思想,几乎是中国文人的两条精神支柱。时而消极遁世,时而积极入世;有人主张清静无为,有人渴望大有作为。这种积极入世渴望一展抱负的思想同样体现在山水作品中。请看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同样是遭受贬谪,范仲淹抒发的是“先忧后乐”的政治抱负。其实这篇作品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山水作品,尽管作者用了相当多的篇幅描绘岳阳楼的景色,但写景并不是目的,只是铺垫。作者真正的意图是借题发挥,谈一个人的政治抱负,并以此规箴友人。文中描绘了洞庭湖一阴一晴两幅图景,以引出“迁客骚人”登楼时一悲一喜的情怀。最后将这种情怀跟“古仁人之心”作对比,自然引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主旨,将文势推向高潮。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忧乐观,千百年来激励了多少仁人志士抛弃个人荣辱而胸怀祖国。这种借山水来表达积极入世情怀的作品还有很多,如《观沧海》、《醉翁亭记》等。三、傲世。还有一类作品,既不像《与朱元思书》那样消极遁世,也不似《岳阳楼记》那样积极进取。它所体现的是作者保持个人的独立人格,卓然立于世间的傲世情怀,如《始得西山宴游记》。封建社会“学而优则仕”,而那些才华横溢而又刚正不阿的文人,其命运大多相似。“欲为圣明除弊事”,但最后往往是被贬、革职、甚至献出性命。唐宪宗永贞元年,柳宗元因参加翰林学士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失败,被贬为永州司马。这一贬却使永州的山水名传千古,熠熠生辉。初到永州任闲职,柳宗元的情绪自然低落,终日漫无目的地游览永州的山水。“施施而行,漫漫而游”,借此排遣心中的抑郁与忧伤。“披草而坐,倾壶而醉”,作者散漫放任,借酒消愁。只希望将自己的愁绪消融在山水中,求得对世事的遗忘。直到有一天,偶然地发现西山。即刻“命仆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筏”。从这一系列行动来看,其惊喜之情不言而喻。登上西山,极目远眺,“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高低景致,尽收眼底。西山之“特立”,在与四周景物的对比中更加突出。其卓然不群,傲然挺立的形象正与作者心目中的自身形象相吻合。他有一种找到知音般的欣喜,于是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自己孤标傲世的情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丘为类。”这哪里是写西山,这分明是作者对自身形象的写照啊!欣喜之余,“引觞满酌,颓然就醉”,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以至于“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达到物我交融、天人合一的境界。在这里自然景物的美好与社会现实的黑暗,不协调地激荡着作者的情感。使他在并非崇山峻岭的西山山水之间浇灌自己的情感,赋予山水以人的情感,使其成为傲世蔑俗的作者的化身。这种借山水以表达自己卓尔不群的思想情感的作品还有《登飞来峰》、《望岳》等。总之,我国的山水文学就犹如一股不绝如缕的清亮溪流,一直晶莹剔透,流淌至今,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这是一道古文阅读题,提问者并没有把内容说全,原题应该是
阅读两则文言文,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两段文字借山水各表达了怎样的情感?
答案是:甲段作者借游历山水表达自己对山水的喜爱;乙段作者既表达了对山水的喜爱,又从眼前的山水悟出了一个哲理:作画、写文章,乃至做学问都应多角度,多层次地去思考或欣赏。
阅读的两段文字如下:
[甲]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乙]昨游江上,见修竹数千株,其中有茅屋,有棋声,有茶烟飘扬而出,心窃乐之。次日过访其家,静坐久之。从竹缝中向外而窥,见青山江帆,苇洲耕犁,有二小儿戏于沙上,犬立岸傍,如相守者,直是山水大师画意,悬挂于竹枝竹叶间也。由外望内,是一种境地;由中望外,又是一种境地。予以为,学者诚能八面玲珑,千古文章之道,不出于是,岂独画乎?
闲踱清溪听水声
自小,就喜欢水。水,仿佛是最有灵性的清纯。晶莹剔透,温婉雅致,简单到不需要任何的矫饰。
群山因水而秀,荒原因水而活。湍流在山涧里的溪水,穿梭在岩石上的清泉,蜿蜒在小桥下的流水,磅礴在大海中的潮水,幻化着至刚与至柔的智慧与灵性,流淌成一首诗,渲染成一幅画,成全了历代文人墨客的长歌短吟与笔墨丹青。
也因此喜欢有水的城市。因为有水,城市便充满了灵性。尤其是江南,随意的一处逗留,视线总会为风格迥异的水所牵系。湿辘辘的青石板路上感受“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恬然淡泊;倚窗而望独品“小桥流水人家”的清新风情,曲曲折折的亭廊林道里观“水光潋滟晴方好”的西湖美景,流连里,人自然会醉卧诗中不知归。
北方是缺水的,所以也就少了江南水乡的韵味,北方的山,也就显得干涩了一些。只突显了雄伟而缺少了水的灵性,也就少了很多秀美。
惟独它不同。初见,便为之惊艳。
两岸翠峰相对而出,一道白练从崖天相接处凌虚飞下,给人以气势磅礴,变幻莫测之感。遥遥望去,瀑布的顶端似在茫茫云海之上,汹涌冲泻,云荡水融,喧嚣出一泓气势,腾起一片片薄薄的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彩虹,水光山色交相辉映,令人叹为观止。
一路走来,流泉飞瀑大大小小无数。分布于山巅、悬崖、山涧之间,千姿百态,神韵万千。有的飞流直泻,雄浑壮观,有的纤巧秀美,干净轻柔,有的依山而下,珠落玉溅。“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如精灵一般流落凡间的水珠,宛若眉眼娇媚的女子,着一身寒峭清辉,叮叮咚咚弹奏着箜篌,浅笑如花,裙裾飘飘,舞醉水中的倒影。
那飘然而落的条条溪水顺谷而下,凝出一弯清水,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水碧山清,相映成趣,而站在瀑布边上,细碎的水雾便扑面而来,顷刻间便潮湿了颜面,濡湿了衣衫。伸手掬水,凛冽可鉴,在这炎热夏日,当真是凉爽惬意。
“万山不许一溪奔,拦得溪声日夜喧”,那些奔流着的溪水,打破深山的寂静,在峡谷中奔流,有清泉汩汩而出,时而蜿蜒曲折,时而平坦如镜,时而奔腾喧哗,时而缓慢轻咽,若不是有满目青山相接,一刹那,便疑幻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一脉泠泠的水声。
峰回路转,便到了曲径通幽处。林涧台阶上外遮古木,侧有藤萝,内有流水,一脚踏进来,便不想再走。
黄昏的暗淡里,枕着溪边的青石,融在诗情画意般的山水间,听溪水潺潺一下一下流过,静悄悄里便有了种直抵心间的安宁。绵延的是山,婉转的是水。山伟岸,水温婉;摇曳的是风,变幻的是云,风潮湿,云轻盈,静默的是树,斑斓的是花,树虬劲,花纤柔。
一阵阵带着潮湿与清新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轻轻的飘来,拂过我的脸,吹乱了我的影子,吹皱了一池溪水。望天,云海,花海,落日余辉,一片静溢。溪水从我的心灵深处流过,微微荡漾。
时光伴着流水缓缓而过,置身其中,感觉自己渺小如大山里一粒微尘。
红尘的喧嚣中,我们只顾埋头赶路,而忽略了与自己对话的从容。职场的奔波,生活的琐碎,名利的追逐,许多看起来重要看起来丰美的事物,往往在不经意间便蒙蔽了初初纯真的双眼,从而在不断的追赶中烦恼苦闷,身心俱疲。
米契尔说:“生命没有义务任我们任取任求,我们接受我们能得到的一切,并感谢我们没有得到更糟的。”安静能让心灵保持平和。保持一份恬淡平和的态度,则展现于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而生动的。
我知道,我终将返回城市,但因有了这一刻的安静,而使身心充满感激。
多年以后,也许我依然会记得这一溪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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