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连生棋人棋事
在苹果园地铁站候车的人群里,在门头沟向阳东里的那个街心花园里,在矿务局前的那间餐馆里,没人对那五十开外、头发花白的半大老头投去关注的目光。
在门头沟新桥路街头的那个棋摊儿前,两个下棋人旁若无人地抬着杠,为跳马还是出车争得面红耳赤,那半大老头看着他们,皱着眉,摇着头,叹口气,扭身儿走了。
那俩人还在争,他们不知道那半大老头玩儿了一辈子棋,是象棋大师。
一部《棋王》:
阿城走红文坛
谢园亮相影苑
1984年第7期的《上海文学》月刊刊登了一篇名为《棋王》的中篇小说,小说一经发表,好评如潮,引起轰动,作者阿城一时间名声大噪,大红大紫。隔了一年,这篇小说又与邓友梅的《烟壶》、张洁的《祖母绿》、贾平凹的《鸡窝洼的人家》以及李存保的《山中,那十九座坟茔》入选中国小说年鉴中篇小说卷,并荣获该年度优秀中篇小说奖。
1987年,曾导过《生活的颤音》、《都市里的村庄》、《锅碗瓢盆交响曲》等多部优秀影片的著名导演滕文骥将《棋王》搬上银幕,从而造就了一个后来大红大紫的演员——谢园。
**对小说做了些许改动,其情节是——
北京的一条胡同里,有一个孩子叫王一生,其家境贫寒,度日艰难,但独迷象棋,呆迂且痴。一偶然机会,得异人授书指点,于是参得棋道,悟得棋艺,具备了“棋王”的素质。时为“文革”动荡之时,王一生告别北京,支边插队。在落户之地,王一生粗茶淡饭,衣破腹空,聊赖枯寂,自言:“何以解忧,惟有下棋。”于是,他到处寻找对手,寻遍了四周的山山水水、十里八乡。有一高手,叫“钉子李”,是世家后代,性情狂傲,其将自己的老将用钉子钉在棋盘上,如对手将他让他的老将挪步,他就认输,但他从未遇过对手。在一次棋赛中,王一生“车轮大战”力搏八人,获胜之后,“钉子李”按耐不住,终于出山,但只是差人“传棋”,人并不到现场。即便如此,当时也万人空巷,千声鼎沸,王一生挑灯夜战,越战越勇,在胜利在握时,“钉子李”派人乞和,王一生应允……一两年后,王迁升象棋队,从此罢棋,不知所终。
拍戏的时候,谢园有一道具书包,里面有副象棋,为找“棋王”的感觉,他走到哪儿下到哪儿,剧组里的人都下遍了,也没找到“棋王”的感觉。正在困惑之中,导演为他请来了小说《棋王》的原型何连生。有位记者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
何连生果真出手不凡,几个回合谢园连连惨败,可他败得高兴,他注意到何连生下棋的时候,基本上不看棋,但出手极快,连想都不想,往往是谢园的棋子还没落下,何的棋子都码上了。何连生和**《棋王》中的棋王王一生下棋时不说话恰恰相反,他一边下棋一边说个不停。他说他离开北京已经十九年了(何连生1969年插队,拍**是在1988年),他说他当年和阿城分在同一个农场,相距虽不过三十里却无缘相识。他说他有过**中“九局连环、车轮大战”的壮举,虽不像**中写的下盲棋,可比下盲棋还累,他说:“那时,我在知青中下棋是有名的,没赶上参加比赛也是事实(**中有没赶上参加比赛的情节),实际上,那场比赛是知青们哄起来的,擂台就摆在现在景洪的工人文化宫。当时,文化宫还没盖起来,那片空场子全是虚土,就在那个场子里摆了十张桌子,都是下明棋。我同时跟十个人下,绕着那些桌子走来走去,不知走了几百圈儿。到后来看棋的人越挤越多,每走一步棋我都得挤着过去,尘土飞扬中我东摇西晃,简直头晕眼花,辩不清方向了。可也不知怎的,每挤到一个棋手面前,一看见棋盘,脑子又非常清醒。后来累得撑不住了,只能凭感觉下。最后能不能赢、是不是赢了我已经不在乎了,好像糊里糊涂地听大家喊,说是我赢了……”
何连生给谢园上了这课之后,使他找到了感觉,把握住了“棋王”的表演要领,使他顺利地完成了拍摄任务,并使他在国内外**评比中获奖。
放映的时候,没人注意片头一晃而过的一行字:技术顾问——何连生。
有朋友开玩笑说,一个何连生成就了两个大腕儿,一个影星谢园,一个作家钟阿城。
如梦人生:
一半付与云南
一半留与京西
**中,“棋王”王一生最后“迁升象棋队,从此罢棋,不知所终。”
而何连生却未走出红尘,在芸芸众生中,按自己的轨迹,生活着……
何连生1949年生人,自小在宣武区南横街长大,上托儿所时,班上两个小朋友会下棋,受熏陶,也跟着学会了下棋。1962年,进入先农坛体校学棋,师从侯玉山。
那时候,何连生爱好广泛,学唱戏,学摔跤,学武术,没闲着的时候,用他的话说,是
“吹拉弹唱、刀枪棍棒,全爱。”但他更多的时候是在下棋,除了在街上下,在体校下,还上茶馆下,——家门口的“南横街茶馆”、天桥的“天桥棋社”、前门的“冰窖场茶馆”、崇文门的“青山居茶馆”、朝阳门的“如意居茶馆”都有过他观棋下棋的身影。他看过笔者的《传奇大师臧如意》之后,特意指出了一个差错,他说:“菜市口的那个茶馆叫‘松荫轩’,而不是叫‘孙逸轩’,——‘松荫轩’,我老去。”
笔者借机在此做个更正,并向读者致歉。
1964年,何连生获北京市少年象棋赛冠军。
1966年,何连生初中毕业,1969年去云南插队。
他在的那个小山村叫“曼景康”,在西双版纳,距景洪县城有四十多里的山路。那是云南最边远、最贫穷的队——那时叫农场,只能在山的缓坡上种点儿老玉米、黄豆、花生,也养点儿猪、马、牛。何连生说,那时侯一人一月能买一斤煤油(山村无电,点灯用)、两包火柴,三个月能买一条肥皂、一袋儿牙膏。
西双版纳是亚热带气候,一年只分两季——旱季和雨季:旱季老是暴土扬尘的,种菜种庄稼挑水浇都浇不过来,几乎到了种什么不活什么的程度;雨季一天下十几二十几场雨,没干的时候,种什么都给你冲跑了。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知青们过着最原始的生活,他们终日为口腹奔命:上山打蛇、逮唧鸟儿、挖土蜂蜜,当时知青常说的一句话是:只要是绿的就是菜,只要是动的就是肉。
何连生说,干一天农活之后,还要自己做饭。没油没菜甚至没有盐,只能干吃白米饭——白米饭有定量,不能敞开吃,吃亏了,在没米的日子里就得挨饿,所以做饭之前都先称米。他说,由于没油水儿,人们饭量都大,上海有一个知青叫蒋春香,女的,高矮胖瘦都一般,她一顿吃了用二斤三两米煮出的米饭,整整一大钢精锅!
他讲这事时很严肃,像七十年代的“忆苦思甜”。他说:“当然,也不是老干吃白米饭,赶上家里寄来‘酱油膏儿’,就沏碗汤,泡米饭吃……”
采访到这的时候,笔者想起了棋界高人柳大华。柳比何小一岁,也插过队,但他向笔者谈起他的插队生活时语态轻松,甚至有些怀恋的劲头儿。为什么呢?笔者揣摩环境在起作用。柳大华插队在湖北孝感地区,离武汉百余公里,比何连生的“曼景康”富饶许多,无口腹之累,因而收工之后可以静下心来钻研棋艺。
而何连生在那食不果腹的日子里,与中国决大多数知青一样,对前途悲观失望,对生活心灰意冷,除了上山放牛放马,收工做饭,别的都舍弃了。用他的话说,是:“饭都吃不饱,还下什么棋!“
从1969年到1974年,五年间他没摸过棋子。
1974年,北京的棋友给他来了一封信,告诉他中国将恢复棋赛。
好像黑暗中见到了光明,他一下来了精神,把逃脱苦海的希望全寄托在棋上,他四下寻棋谱,找高手(当地闭塞,棋技落后,找了一溜够,才发现无出其右者),准备在未来的赛事中一显身手。
他下棋的事迹在知青中广为流传,被阿城发掘之后,这才有了《棋王》。
在后来的比赛中,何连生数次获得云南省象棋冠军。
再后来,他调到云南体委,在省象棋队做教练、队员,在全国大赛中,多次打入个人和团体前12名。
1993年,在外漂泊二十五年之后,携妻女返回北京,落户门头沟。
在代表北京矿务局、中国煤矿象棋队参加的各种比赛中,成绩斐然,名次前窜迅速。
2000年,何连生才过半百,便退休,“颐养天年”。
端起酒杯,追述往事,有两件事令他难以忘怀,一件是在央视讲棋:从1995年1月至1997年12月,整整三年,每周五晚九时首播,第二周二、三重播,每次一小时,那时,他和他的搭档谢思明、常婉华成了棋迷的偶像,“听何连生讲棋”,成了许多棋迷雷打不动的“必修课”;另一件就是小说〈〈棋王〉〉和**〈〈棋王〉〉。
不过,“棋王”老矣,春节期间,在京郊顺义,棋迷热拥张强,而冷落何连生,——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若不是“尾声阶段”施展盲棋功夫,“棋王”威风几乎丧失殆尽了。
饮酒论棋:
时而喻之垂钓
时而扯进梨园
在棋界,何连生有“醉侠”之称。
“醉侠”有两层意思,一个是他能喝。笔者与他数次吃饭——涮羊肉,他一次能喝一瓶半二锅头,且喝得自觉,不用人劝;再一个是下棋,他说:“我是个怪棋手,别人不走的棋我走,别人不用的着儿我用,别人看我的棋稀里歪斜,像打醉拳……”七十年代中后期到八十年代初期,何连生每年都有自己的新成果并付于实战,如“反鸳鸯炮”等等,他常用一些看上去歪歪斜斜、站立不稳而暗含杀机的着法夺得胜利,如1986年对河北老将刘殿中,以双中炮对屏风马开局,几个回合之后,何连生走成窝心炮,两炮架于当头,为了取势,他先弃马,又弃车,趁势吃炮,破士象,形成绝杀;又如1989年与浙江于幼华(于到火车头体协之前)对阵,于有棋坛“拼命三郎”之誉,以“拼”见长,而何连生比他拼得还凶,起手走出了“反鸳鸯炮”,走十几步就赚了对方一个子,早早地奠定了胜势。
醉棋又醉酒,是为“醉侠”。
何连生能喝,但不醉,只是话多。他能把“文革”前到茶馆与业余高手赵连成、李景勋以及臧如意下棋说得眉眼清晰、详略得体;他能把当年跟牛街高手钱德仁、王小六学习摔跤的解说得范儿是范儿,事是事,闭着眼听,脑海里能出现当年的情景。
不过,好听的是他对自身、对时事的议论,现把与本文有关的几句话实录一下,作为本文的结尾——
“我原来下棋只是玩儿,后来为了‘逃离’那个环境,下棋成了跳板,成了职业,得靠它养家糊口,成了这棵树上的虫子,只能钻这块木头,还得使劲钻……
“下棋有点儿像逮鱼:你爱钓鱼,是钓鱼爱好者,打算一大早儿去钓鱼,起来一看天儿不好,得,不去了,回屋接着睡;即便去了,骑了一百多里地,守在水边儿钓了一天什么也没钓上来,得,拍拍屁股回去了,也不觉得十分失望,因为你注重的是这个过程,乐在其中了。但是,如果你是一个渔民,你靠钓鱼为生,你钓不上来你就得饿着,而且你的老婆孩子都得饿着,这对你对你全家都是十分痛苦的事……
“一个戏迷、票友,吃饱了喝足了,带着胡琴、锣鼓,讲究点儿的带上行头去唱戏,又拉又敲又唱,白唱,过足隐了,累了,饿了,挺高兴的回家去了;可作为专业演员就不行了,名演员就数得着的那么几个,梅兰芳、马连良,其他演员都是不出名的,不出名也得吃饭也得生活呀,怎么办?只能跑龙套,用那少得可怜的几个钱养活一大家子人,他是不是很痛苦?棋也一样,一百个下棋的,出名的也就是头六个,那六个有饭吃,那九十四个还得想别的辙,下棋之外,还得教教学生讲讲课,补贴补贴……棋、戏只能成就少数人的帝王霸业,决大多数人只能跟着哄,做陪衬人物;我做帝王霸业不够格,梅兰芳、马连良,特大超特大,我想都不想,我只是一个中上等的大师,不能说是强大师,可好多特大我也杀过,有的特大到今天也没赢过我(有点儿离谱,打住)……”
我们身边总是有一群这样的人:看到自己心动的女生自己不敢和她聊天,等女孩消失后在想办法弄到女生的联系。联系上之后简单问候就没有下文了,不得不向身边的朋友请教。数日之后又看上一个喜欢的妹子,还是没有勇气,费尽全力海底捞,捞上之后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如此的反复循环,一群这样的人到现在还是单身。
我的好友阿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问过我一个问题:我对一个女孩很意思,但是我不知道应该从什么方面入手,我该怎么办。我想了想,或许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了许多人的一个难题。人很容易区分喜欢和不喜欢,但是很难辨别喜欢和更喜欢。遇到稍微看上眼的女生,就想方设法去追求女生,看见实在追不动果断换取下一位,这样的追求不是喜欢,而是在做流氓的尝试。倘若你遇到很喜欢的人,又不知道如何入手,那小编今天就分享一下该怎么做。
一:学会变成敏锐的男人
用你手中的笔去记录你现在的生命,在记录的过程中发现微小的事物。追女生也像写文章一样,每一处的细节都需要我们认真的打磨和斟酌。首先我们先观察女生对我们的态度,再看她们的行动。观察从你们的聊天开始。和女生的聊天在追女孩当中显得极其重要,一方面可以获取到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更是判断兴趣的关键。知道她对你的态度,你就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该如何去改正。
先说坏的情况:女生对你不回复。不回复就不回复,也许女生这个时候在忙比你还重要的事情,或许是在工作,没回复你很正常。建议你在下班休息的阶段在重新聊天。比较坏的情况:女生对你爱理就理,不理就不理。先分析你 哪里做的不够好,有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问各种无聊的问题,或者是频繁的发信息。在你们还不熟的前提下你要克制住你的问题,对话尽量是两个人一来一往,保住一个平衡的关系。稍微好一点的情况:女生对你有回复。女生对你的回复有可能是礼貌,我们不要太过于心急,看见女生有回应就急着表白。记住,在你们聊得还不够深的情况下的表白无疑就是在自杀。善于观察分析的你,从来不会是多想,更多的人会因为这份能力活得更自在。
二:多学习总结
之前在网上很火的一段话:我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东西都要学,包括工作和技能,社交,现在你要求我追女孩也要学,对不起我做不到。有些人,总拿无知当做真理。你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习,包括生活的技能,你现在的发展难道不都是通过自己的学习得来的成果吗,现在的你对于追女孩说不需要学习,那你还是一直单身着吧。解释不用太过多,懂的人自然不会多说,不想改的人,就算你说烂了嘴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当你遇到要追的女生,要是你感到无法下手那就向身边有女朋友的兄弟请教。只有自己主动的学习,才会让自己心安。一个不行那就多问几个,千万不要问那些没有谈过恋爱的朋友,他们提供的帮助大部分是:表白。如果表白就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人,那现在就不存在那么多单身的兄弟了。恐怖的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那些站在道德高处给你施加的建议。在追女生的路上要明辨是非,远离那些误导你的想法,如果你身边没有靠谱的朋友,那小编可以帮到你,希望真心想学习的朋友可以私信我,小编帮你解决你情感上的困惑。
不是所有的执念,都会有结果:不是所有的中意,都可以得到一个结果。你以为你现在的故事,其实是坎坷的道路,好在,你自己的努力已经把坎坷都化为平地。愿你变成一个会观察的男人,看着她对你的态度,才会决定你对她的温度;自己不会做的那就多问一下身边有经验的人,路上难免会有坎坷,但是选择一个正确的人,总是可以把你带到正确的方向上。追女生的路上没有多余的路,每一步都在算数。
定义:
2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文坛上兴起了一股"文化寻根"的热潮,作家们开始致力于对传统意识、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他们的创作被称为"寻根文学"。
1985年韩少功率先在一篇纲领性的论文《文学的"根"》中声明:"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的文化土壤中",他提出应该"在立足现实的同时又对现实世界进行超越,去揭示一些决定民族发展和人类生存的迷。"在这样的理论之下作家开始进行创作,理论界便将他们称之为"寻根派"。
兴起背景:
寻根文学的兴起不是偶然的,它的出现有其自身的社会背景。
1.文化热
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西方的现代文化思想也与其他经验和技术一起进入中国,但是如何应对这些思想,当时的知识分子有两种主要看法:
• 一种认为就应该学习模仿
连文学艺术上的现代派也被当作现代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完全不考虑现代派艺术在西方正是对现代工业文明的反抗
• 还有一种认为“现代化”这个目标由于各个国家的政治环境不同,文化基础也不相同,它所呈现的模式,尤其是文化上的发展模式,是不应该相同的。
• 因此,中国在经济起飞之际应该如何把自身的文化传统作为接受场,来检验、吸收西方现代文化,以求发展自己的现代化?这个问题在当时人文知识分子中逐渐引起了关注,具体表现在对传统文化的价值作出多元的考察。这与80年代初的启蒙话语不同,启蒙主义者所强调的反传统和反封建,正好可以被用来批判文革时期泛滥成灾的政治专制主义。但是当一部分知识分子在实际生活中研究如何建设现代化的命题时就不能不注意到,对现实的改造必须利用好自己的文化传统 。
• 于是重新研究认识评价中国传统文化成为一种既是客观的需要,也是主观上的要求。到了1985年前后,文化领域兴起了一股规模不小的文化热。
2.作家
• 在整个寻根文学思潮中,担任主要角色的是知青作家。
• 当他们走向成熟的时候,他们需要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文化标志。这一代作家必须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来证明他们存在于文坛的意义。
他们利用起自己曾下乡、接近农民日常生活的经验,并透过这种生活经验进一步寻找散失在民间的传统文化价值。
• 需要说明的是:
他们并非是生活在传统民风民俗中的土著,相反,他们大多数是积极接受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一族,可是当现代主义的方法直接受到来自政治方面的批评以后,他们不得不改用民族的包装来含蓄的表达正在形成中的现代意识。
• 所以,文化寻根不是向传统复归,而是为西方现代文化寻找一个较为有利的接受场:在对于西方现代文学历史和作家的状况有了较多了解之后,迫切要求文学“走向世界”的作家意识到,追随西方某些作家、流派,即使模仿的再好,也不能成为独创性的艺术创造。在他们看来,以“世界文学”的视镜从中国文化寻找有生命力的东西,应该是中国文学更为可行之路。
主要思想缘由:
• 1.作家们感到了“文化”对人类的深刻制约,并力图把握它。
从七十年代末开始,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对“人”的自觉意识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并在作品中力图解放“人”的生命与价值,但一些作家却发觉即使抛开暂时的政治、道德因素,人也不可能像动物那样,进入绝对自由的生存空间--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着人类,制约着“人”的心理、行为模式,这就是“文化”。
许多作家希望能够从"民族文化心理"层面上,把握本民族成员"理解事物的方式",从而解答为何中国会出现"文革"全民动乱乃至中国自盛唐以来国势为何衰落的疑问。
• 2.一些作家认为中国自“五四”新文化革命以来出现了长时间的“传统文化断裂”时期,于是希望以文学来弥补这一“文化断裂带”。阿城认为:"五四运动在社会变革中有着不容否定的进步意义,但它较全面地否定民族文化的虚无主义态度,加上中国社会一直动荡不安,使民族文化的断裂延续至今,'文化大革命'更其彻底,把民族文化判给阶级文化横扫一遍,我们甚至差点连遮羞布也没有了。" 韩少功也认为:"五四以后,中国文学向外国学习,学西洋的,东洋的,俄国的和苏联的;也曾向外国关门,夜郎自大地把一切'洋货'都封禁焚烧。结果带来民族文化的毁灭,还有民族自信心的低落。"
• 3.当时中国文坛受到世界“寻根”潮流的巨大影响:以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关于印第安古老文化的阐扬为代表 ,还有苏联一些民族作家对异域民风的描写 ,以及日本川端康成的具有东方风味的现代小说 。许多年轻作家从马尔克斯充满拉美地域色彩的作品中看到了第三世界国家文学走向世界的希望,因而在创作中表现出强烈的“文化寻根”意识。这些作家坚信“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这一文学立论,他们的“寻根”,是为了与世界对话。他们认为,只有真正完成了"寻根",才能找到自己国家的独特文学样式、风格,从而立足于世界文坛。
早在1982年,贾平凹就在自己的创作谈《卧虎说》中认为,应该"以中国的传统的美的表现方法,真实地表达中国人的生活和情绪。"在这篇文章中"文化寻根"的动向已初露端倪。
另外,这些外国作家的作品在表现出浓厚的民族特征和民族审美方式的同时,又分明渗透了现代意识的精神,既富有民族文化独特性,又融合了现代感的创作倾向,为主张“文化寻根”的中国作家提供了现成的经验和有效的鼓励。所以说“寻根文学”自一开始就表现出现代意识与民族文化相互融合的愿望,这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对自80年代初以来的现代主义文学精神的延续。
文化寻根意识包括三个方面:
• 第一,在文学上美学意义上对民族文化资料的重新认识和阐释,发掘其积极向上的文化内核。
• 第二,以现代人感受世界的方式去领略古代文化遗风,寻找激发生命能量的源泉。
• 第三,对当代社会生活中所存在的丑陋的文化因素的继续批判,如对民族文化心理的深层结构的深入挖掘。
但这些方面并非绝对分开,许多作品是综合表达了“寻根”的意义。
• 综合来看,"寻根派"的文学主张是希望能立足于我国自己的民族土壤中,挖掘分析国民的劣质,发扬文化传统中的优秀成分,从文化背景来把握我们民族的思想方式和理想、价值标准,努力创造出具有真正民族风格和民族气派的文学。
主要事件:
• 当代文学创作中的文化寻根意识最早体现在朦胧派诗人杨炼的组诗里,包括他在1982年前后写成的《半坡》、《诺日郎》、《西藏》、《敦煌》和稍后模拟《易经》思维结构写出的大型组诗《自在者说》等。
• 在小说领域里,则是起于王蒙发表于1982年到1983年之间的《在伊犁》系列小说。
• 1983年以后,随着贾平凹的《商州初录》、张承志的《北方的河》、阿城的《棋王》、王安忆的《小鲍庄》、李杭育的《最后一个渔佬儿》等作品的发表和引起轰动,许多知青作家加入到了“文化寻根”的写作之中,并成为这一文学潮流的主体。
• 1984年12月,在《上海文学》杂志社与杭州《西湖》杂志社等文化单位在杭州举办的座谈会上,许多青年作家和评论家讨论近期出现的创作现象时提出了文化寻根的问题。
• 真正大规模打出“文化寻根”大旗的时间,是在1985年。
文革后的文学史上,1985年是很重要的一年。在此以前,作家们的主要工作集中在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现实的批判方面,过于强大的政治压力使文学的实验无法健康正常地发展。1985年文化寻根意识的崛起,在政治和文化的多重关系下直接带动了文学上的实验,唤起作家艺术家对艺术本体的自觉关注。
• 当时一批青年作家不约而同发表了各自的宣言,包括阿城、郑义、韩少功、郑万隆等。
• 韩少功率先在一篇纲领性的论文《文学的“根”》中明确阐述了“寻根文学”的立场,认为文学的根应该深植于民族文化的土壤里,这种文化寻根是审美意识中潜在历史因素的觉醒,也是释放现代观念的能量来重铸和镀亮民族自我形象的努力。他声明:“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的文化土壤中”,他提出,应该“在立足现实的同时又对现实世界进行超越,去揭示一些决定民族发展和人类生存的谜。"
• 郑义也认为,只有“跨越文化断裂带”,我们才有可能“走向世界”。(《跨越文化断裂带》)
• 其他文章还有:郑万隆《我的根》,李杭育《理一理我们的“根”》,阿城《文化制约着人类》等等。
• 在他们的讲述中,有着一个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中国文学应该建立在广泛而深厚的“文化开掘”之中,才能与“世界文学”对话。
• 这些作家在这样的理论之下开始进行创作,理论界便将他们称之为"寻根派"。
韩少功《文学的“根”》
• 从楚文化入手讨论:绚丽的楚文化到哪里去了?
• 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难茂。
• 一南一北两个例子:
广东(以及香港):对西洋文化的简单复制,只能带来文化的失血症。
新疆:要出现真正的西部文学,就不能没有传统文化(指具有新疆自身特点的文化)的骨血。如果只是从内地文学中“横移”一些主题和手法,很难新的生机和生气。
• 对于海外文化引进的莫名“轰动”。
• 但已有人在寻根:重新审视脚下的国土,回顾民族的昨天。对民族的重新认识,审美意识中潜在的历史因素的苏醒,追求和把握认识无限感和永恒感的对象化表现。
• 丹纳《艺术哲学》:人是多层次的——帮助我们领悟所谓的文化的层次。
• 作家的目光开始投向更深的层次,希望对现实进行超越,去揭示一些决定民族发展和人类生存的谜:首先注意到乡土。
• 乡土深层保存了一些传统文化:不是地壳而是地下的岩浆,更值得作家注意。
• 这不是闭关自守或反对文化开放,只有找到异己的参照系,才能认清和充实自己——最终还是落于自己这里。
• 外国优秀作家与某民族传统文化的复杂联系:外国现代文化也是有脉可承的。
美国幽默传统、牛仔趣味——卓别林、马克•吐温、欧•亨利;
拉美神话、寓言、传说、占卜迷信——拉美魔幻现实主义;
欧洲大陆思辨传统、旧时经院哲学——萨特、加缪的存在主义;
佛教禅宗文化、东方士大夫闲适虚静传统——日本川端康成“新感觉派”;
希腊神话传说——希腊诗人埃利蒂斯。
……
《月亮与六便士》:高更的故事。
• 西方很多学者都对东方文化抱有其极大的兴趣与希望。
• 现实中的中国:改革和建设,“拿来”科学和技术。
• 万端变化中,中国还是中国,我们有民族的自我。要释放现代观念的热能,重铸和镀亮这种自我。
• 阿城:“一个民族自己的过去,是很容易被忘记的,也是不那么容易被忘记的。”
流派划分:
虽然打出了"文化寻根"的旗号,但对于什么是"文化",这些寻根作家们却莫衷一是。大多数作家选取了自己最为熟悉的某个地域做为切入文化层面的基点,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可以把"寻根文学"划分为"城市文化寻根"和"乡野文化寻根"两个大范围。
下面,我们分别介绍这两种表现不同地域的"寻根文学"。
(一)城市文化寻根:
进行城市文化探索的作家不在少数,如刘心武在《钟鼓楼》中描述了北京当代平凡却多姿多彩的市井民情;冯骥才在《三寸金莲》中则再现了中国男性对女性的歧视与把玩。在这类作家中邓友梅和陆文夫表现犹为突出,堪称"南北两大家"。
邓友梅在1956年以短篇小说《在悬崖上》成名。进入新时期之后,他先是推出几部军事题材作品,以后就把创作目光集中到北京市井生活上,写下了一系列"京味儿"小说,其中的代表作《那五》和《烟壶》分别获得第二、三届中篇小说奖,其余还有《寻访"画儿韩"》、《双猫图》、《"四海居"轶话》、《索七的后人》等。这些具有浓烈民俗风味的市井小说,多将故事背景放在已逝的旧时代,勾画了上至王孙贵族、八旗子弟,下至社会底层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具有独特的审美韵味。
《那五》以三、四十年代旧中国北京的商业化社会为背景,刻划了一个"倒驴不倒架"的前清子弟那五欲求生于社会的尴尬情态。《烟壶》则从另一角度表现八旗子弟的再生,描写了破落贵族乌世保如何学得画鼻烟壶内画的绝技从而走上自食其力道路的过程。邓友梅的作品运用了地道的京白土语,并对各种传统习俗礼仪进行了精心的刻划,即使仅仅从民俗学的角度,他的创作也是不可多得的。
陆文夫生于长于江南市井,他的小说多取材于苏州小巷的凡人琐事,如饮食起居、婚丧嫁娶,语言风趣而温和,从整体氛围上反映出历史悠久的吴越文化的底韵。他的代表作,中篇小说《美食家》塑造了一个耽于美食的房屋资本家朱自治的形象,描写他在解放前后四十余年专心口腹之欲并在文革后以此成为社会知名的美食家的奇特经历。作品中的叙述者高晓庭作为一个革命者和新中国的建设者,他的经历是我国政治经济生活的一个缩影,尤其是他的"饭店革命",反映出左倾年代经济工作的严重失误。但作品最令人青睐的地方显然不在于对上层建筑的点评,而在于其中展现出的那个别具艺术魅力的美食世界及其背后丰厚了江南民俗色彩。
在邓友梅和陆文夫的作品中,对地方风俗的描写成为一大特色。如在《那五》中,因那五要学唱戏,引出下面一番叙述:
"这票房有穷富之分,票友有高下之别。一等票友,要有闲,有钱,还要有权。有闲才能下功夫,从毯子功练起;有钱才能请先生,拜名师,置行头;有权才能组织人捧场,大报小报上登剧照,写文章。二等的只有钱有闲,也能出名,可以租台子,请场面,唱旦的可以花钱拜名师。然后请姜妙香、言菊明等名角傍着唱。三等的既无钱又无权,也要有条好嗓子,有个刻苦功,练出点真本事,叫内外行都点头,方能混饭吃。"
这段对行内规矩的介绍,一般读者当然无从了解,读来便油然生出趣味。再如,《美食家》中写到主人公朱自冶选择茶楼的讲究:"苏州的茶馆到处有,那朱自冶为什么独独要到阊门石路去呢?有考究。那间大茶楼上有几个和一般茶客隔开的房间,摆着红木桌、大藤椅,自成一个小天地。那里的水是天落水,茶叶是直接从洞庭东山买来的;煮水用瓦罐,燃料用松枝,茶要泡在宜兴出产的紫砂壶里。"
区区的饮茶,居然有如许多的讲究,如许多的规则--当一件事情开始形成某种秩序后,它的秩序本身往往就具有了意义,所谓的"文化"就在此出现了。小说中的"我"所深恶痛绝的朱自冶的这些"穷讲究",多年后,竟然得到了社会的肯定,并成为代表苏州城的宝贵的"历史文化"--这也许就是小说所要表达的:"文化"既已形成,就不容否定,它本身已经成为"审美的对象",具有了顽强的生命力。
邓友梅与陆文夫的小说,都善于用经过提炼的口语化语言来表现自己所熟悉的一方风土,正如邓友梅所说,他"向往一种风俗画式的小说,如美术作品中的'清明上河图'那样。有审美作用,认识作用,也为民俗学者提供一点参考资料。" 这两位作家的作品虽然未必有重建中国的民族文化的强大作用,但在他们娓娓讲述人物的故事的时候,却的确展现出了时下已经少为人知的文化传统,在令读者感受到某种审美愉悦的同时,传达出一种醇厚的民俗韵味。
(二)乡野文化寻根:
与前一类"寻根文学"相比,倾向于表现乡野粗朴甚至鄙陋状态的作品更多,表现的领域也更加广泛。如汪曾祺表现"桃花源"式的传统生活的《大淖记事》、张承志表现蒙古草原人民生活的《黑骏马》、路遥关于城乡交叉地带的描写、莫言关于高密东北乡自己祖辈的生活秘史的讲述,其它如贾平凹表现秦汉文化的"商州系列小说"、李杭育表现吴越文化葛川江系列小说、郑万隆表现大兴安岭少数民族生活的"异乡异闻"系列、扎西达娃表现带有宗教神秘色彩的高原藏民文化心态小说等等。
其中《黑骏马》是非常优秀的一部作品,这部中篇小说以深沉优美的语言和浓烈的感情色彩,赞颂了草原女性的博大胸襟和顽强的生命力,表达了对"母亲"、"土地"的深深热爱。另外,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也因展现了广阔的城乡地域和社会现实、生动地描绘了青年人顽强的生活历程,而受到广大的读者的欢迎。
在众多的作品中,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被很多人视为"寻根文学"作品的典型代表。这部小说叙述了一个遥远不知所在的山寨"鸡头寨"及其自称刑天后裔的居民们蒙昧而充满神秘色彩的生存状态。小说以一个痴呆儿"丙崽"为中心人物,描述鸡头寨奇异的风俗、来历,鸡头寨百姓与正常世界的隔绝,他们与鸡尾寨的"打冤"及战败后遗弃老人和孩子举族迁徙的经过。
作品中,"鸡头寨"有很多怪异的习俗,如他们迷了路要赶紧撒尿、骂娘,以驱赶所谓的"岔路鬼";他们的居民会患一种名为"挑生虫"的怪病,症状是"吃鱼腹生活鱼,吃鸡腹生活鸡",其治疗方法居然是喝白牛血后学三声公鸡叫;山上的语言也与别处不同,例如把"说"说成"话",把"父亲"称为"叔叔",把"姐姐"称为"哥哥"。然而,无疑,鸡头寨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会",它有自己的神话传说,有自己的文字历史,有自己的风俗习惯,处事规则,甚至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语言模式--即,它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文化"。鸡头寨无疑是一个奇异的地方,然而似乎它又真的有可能存在于某个角落。
小说中的中心人物丙崽身上,也有许多奇异之处。他长大十几岁,却只会说两个词:"爸爸"和"×吗吗"。与他同龄的孩子,一个个长成壮年汉子,他却仍然"只有背篓高,仍然穿着开裆的红花裤。母亲总说他只有'十三岁',说了好几年,但他的相明显地老了,额上隐隐有了皱纹"。他"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是很大,像个倒竖的青皮葫芦,以脑袋自居,装着些古怪的物质。……见人不分男女老幼,亲切地喊一声'爸爸'。要是你冲他瞪一眼,他也懂,朝你头顶上的某个位置眼皮一轮,翻上一个慢腾腾的白眼,咕噜一声'×吗吗',调头颠颠地跑开去。他轮眼皮是很费力的,似乎要靠胸腹和颈脖的充分准备,才能翻上一个白眼。调头也很费力,软软的颈脖上,脑袋像个胡椒碾晃来晃去,须沿着一个大大的弧度,才能成功地把头稳稳地旋过去……"传说丙崽的降生是因为他的母亲杀死了一只蜘蛛精。他被鸡头寨的孩子们任意欺侮,似乎毫无做人的乐趣,但小说结束处鸡头寨的老弱病残都服毒自尽了,喝了双倍分量的丙崽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在作品中,后生仁宝身上明显具有"阿Q"的影子,甚至当描写到他的时候作品的语言也开始带有鲁迅式反讽的味道。然而作品中更具象征意义的人物却应该是那个痴呆儿丙崽。丙崽只会说两个词语,在他的感觉世界里,外界被概括为简单而抽象的两极:"好"与"坏"、"喜"与"憎"。丙崽的存在似乎毫无价值,"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然而恰恰是他总是活着,永远穿着开裆裤,挂着鼻涕,长着脓疮,垂着硕大无比而又空空如也的脑袋,额上布满皱纹--一个永远停滞在"十三岁"的小老头。 这个形象象征了人类自身时常会遭逢的一种境遇,一种无力把握世界、无法表述自我、弱小无助浑浑噩噩的存在状态。他的长存不死,则象征了人类自身永恒的虚弱与渺小。
在一个封闭状态中产生出自身的文化,而这种"文化"最终又阻碍着"文明"的发展。鸡头寨是如此,多少年中"中国"似乎也是如此,而地球上的整个人类社会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八十年代中期,像《爸爸爸》这样具有象征意味的作品还有很多,如韩少功的《归去来》、《女女女》,汪曾祺的《大淖记事》等,这些作品描写的地域大多远离现代文明,处于封闭和凝滞的状态,因而较好地保存了原初的文化形态,映照出我们民族乃至人类远古的历史和生活方式,从而具有了一定的历史厚度与文化象征意义。在寻根作家中,青年作家阿城应该说是最具独特个性与高超艺术功力一位。他的代表作"三王"《棋王》、《树王》、《孩子王》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汉学家们极大的热情关注。他作品中对道家境界和儒家风骨的表现,直到今天还有人在争议与探讨。
在以上涉及的这些"文化寻根"文学作品中,与前期相比有一个很大的变化是在对"人"的表现上。这些作品中的人物不再是超越一切之上的神或英雄,甚至也不再是作者努力要表现的作品重心,它只是众多生命形式的具体表现。在他们背后,隐藏着一只巨大的无形的手,这只"手"控制操纵着包括典型在内的一切生命。揭示个体,实际上也就是揭示全体,个人的悲喜属于全体。在阿城、韩少功等寻根派代表作家的小说中,生命和文化的相互制约、冲突、适应,得到了较为充分的表现。这些生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人性体现者,而是刻上了深深的文化烙印,反过来说,寻根作家笔下的人物,是附着于文化之上的生命符号。
流派影响:
“寻根文学”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上无疑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同时很多寻根作家在创作时吸收了大量现代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的表现方式,在促进中国文学自身的发展上功不可没。
但"寻根文学"的局限也是十分明显的。大多数作家对"文化"概念的理解是"以偏概全"的,他们往往抓住某种民俗、习惯便刻意进行渲染,而忽略了对"民族性"的真正解剖。尤其是一些作家对现代文明的排斥近乎偏执,一味迷恋于挖掘那种凝滞的非常态的传统人生,缺乏对当代生活的指导意义,而导致作品与当代现实的疏离,这造成了几年后"寻根文学"的衰微。
• 伤痕文学 反思文学 改革文学 寻根文学 现代派
• 伤痕文学直接起因于揭露“文革”灾难,描述知青、知识分子、受迫害的官员在“文革”中的悲剧性遭遇作品;这个概念产生不久,又有了“反思文学”。一般来说,伤痕文学是反思文学的源头,反思文学是伤痕文学的深化。作家以对现代化国家的热切追求出发,来表达他们的相当一致的思考。在这方面,同时出现的“改革文学”也有这相同的思想基点。前者揭露、思考“文革”对现代化的阻滞和压抑,后者则面对“文革”的伤痕和废墟,呼唤、表现在城市和乡村的改革。
1985年
• 1985年这一年发生的许多事件,使这一年份成为一些批评家所认定的文学“转折”的标志:对“文革”和当代历史的书写仍为许多作家所直接或间接关注,但一批与“伤痕”、“反思”小说在思想艺术形态上不同的作品已经出现。
• 马原《冈底斯的诱惑》,张辛欣、桑晔《北京人》,史铁生《命若琴弦》,刘索拉《你别无选择》,王安忆《小鲍庄》,陈村《少男少女,一共七个》,莫言《透明的红萝卜》,韩少功《爸爸爸》,残雪《山上的小屋》,扎西达娃《系在皮绳扣上的魂》等,均发表在这一年。
这些作品的主要部分,在创作成果上昭示了发生于这一年的两个重要的文学潮流:
• “寻根文学”
• “现代派”文学潮流。
• 寻根文学由一批青年作家发动,主旨在于突出文学存在的“文化”意义(对抗文学作为社会政治观念的载体),试图从传统文化心理、性格上推进“反思文学”的深化,并发掘、重构民族文化精神,以此作为文学发展的根基。
• 现代派小说有和西方“现代派”文学相似的主题:表现对于世界的荒谬感,写人的孤独,有的又有“反文化”、“反崇高”的意味,且常用象征、意识流、“黑色幽默”等艺术方法。当时被指认为现代派的小说,有刘索拉《你别无选择》、《蓝天绿海》,徐星《无主题变奏》,残雪、陈村、韩少功的一些小说。
• 根据1985年之界(非时间意义上,而是题材、视角意义上),《一潭清水》更接近于之前的改革文学乃至反思文学,而《归去来》的寻根意味更重,甚至有了现代派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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