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写这篇当时可是费了劲儿了。因为诗歌本身篇幅长,我是一般性的分析一下好呢,还是要结合字、词、句的训解更能坐实地进行分析好?最终还是选择了把二者结合起来写。有点儿长,也不一定好。只要诸位能够在本文的帮助之下读明白诗歌的内涵我就满足了。
《诗经》是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相传为孔子册定。先秦叫“诗”或“诗三百”,战国时荀子始称为“经”,汉代奉为儒家经典。内容少分风、雅、颂,全面反映了周初至战国中叶五百多年的社会生活。手法和章法上采用赋、比、兴,以四言为主,重章叠句,反复咏唱,音韵优美。我国现实主义诗歌创作的源头就是以《诗经》为其滥觞的,《诗经》也正是以其现实主义手法和成就彪炳千秋光照万代的。
《氓》是《诗经·卫风》中的一篇。《卫风》是“十五国风”中的风诗。所谓“国风”,朱熹《诗经集注》说:“国者诸侯所封之城,而风者民俗歌谣之词也。”可见《卫风》是卫国的风诗,属于地方民歌土乐。卫国,旧说在殷都朝歌(今河南省淇县)一带,相传为康叔所建。《氓》是《卫风》中较为著名的诗篇。它通篇是弃妇的独白。通过对恋爱、结婚、遭虐待、被遗弃过程的叙述表现出妇女在奴隶社会末期恋爱婚姻问题上的不幸遭遇,挞伐了男尊女卑的罪恶。它虽然和《邶风》中的《谷风》都是弃妇之诗,但它与《谷风》不同,《氓》更表现出妇女独立人格和反抗意识。
《氓》是一首优美的叙事诗。它以弃妇“我”的口吻展开叙述。第一章,求恋,定情。“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弃妇本市一位遭欺骗、被损害、身心受到严重创伤的妇女,按说叙述应当是饱含痛恨之情的,但诗篇却以回忆往昔的方式,从当初“氓”来求婚的“蚩蚩”之态和殷殷之情着笔,这样看似顺序写来,平淡自然,实则颇具匠心,饱含深意。“氓”当初笑嘻嘻地借购买蚕丝来求婚,说明他对女子早就打上了主意,因而态度殷勤主动。这就为后文写“氓”的负心提供了对比,不言痛恨,却能够让读者产生厌恶之情,用意颇妙。这是订婚前的情形,故称男子为“氓”。订婚之后男女间的称呼也变了。“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可见“氓”以他的甜言蜜语和献殷勤取得了女子的同意,双方结识定情了。“子”是对约为婚姻的男子的称呼。女子真是天真善良单纯热情,被“氓”的假意热情欺骗了,她接待了“氓”不说,还要送过淇水,到达顿丘。她希望对方请个好媒人,并约定秋天作为婚期。然而,从春天收获蚕丝到秋天要经过漫长酷热的夏天,这对热情善良情感单纯的女子来说是一个考验。第二章便极写女子的相思之情及其结婚。如果说第一章是开端,那么这一章则是感情的发展。单纯热情的女子轻信别人的言行,容易上当受骗,人家在骗他,他却对人家笃情厚意。送“氓”走后,她便陷入了情网:“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殊不知,女子此时殷切的盼望和真挚的相思,正为后文的遭遇巧设了铺垫和衬托,也许此时的热望与思念正预示着他的悲剧。女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我贿迁”的。
第三章写女子的痛苦悔恨。果然男子是个“负心郎”,结婚之后他不再像初恋时那样殷勤,而是三心二意,粗暴无礼,致使女子心里非常痛苦。诗中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作比,象征男女新婚后的浓情蜜意说明刚刚结婚之后由于年轻女子的体态与美貌,使得他们曾一起度过了一段“沃若”甜蜜的日子。然而几年之后,女子所得到的是什么呢?“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传说斑鸠鸟贪吃桑葚而导致昏醉。诗篇以此作比由物及人带出了女子痛苦的直白:“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是女子出嫁后对男子的称呼。哎呀,女子呀,你千万不要沉迷在爱情里面,因为“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岂止是痛苦的悔恨,简直就是血泪的呐喊。情节上又紧扣第2章,有切盼的喜悦而痛苦悔恨,感情大起大落,跌宕奔突给人以巨大的震撼。当然女子的痛苦悔恨正是忙始恋终弃,虚伪无情面目的折射。由此以下诗篇转入悲愤的控诉。“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再次用商业做比说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子变得衰老,男子也情意衰竭,尤其愤恨的是,这位当年笑嘻嘻的男子,现在却一反当初的虔诚之态,“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这与当年“淇水汤汤,渐车帷裳”的迎亲场面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照。然而女子并没有什么过错,“女也不爽,士二其行”。丈夫在婚后,尤其在女子色衰之后,三心二意,喜新厌旧,行为前后矛盾,反复无常,这才是根源所在。言语之中既包含愤恨之情,又说透了是非,指斥了丈夫的罪责。而他一个痴情的女子,结婚之后却一心不二,忠于爱情,勤于家务,但这最终却使他无法逃脱被人遗弃,遭受嘲笑的厄运。这是多么不公平的现实啊!第五章,弃妇历述自己操持家务的事实和悲惨的遭遇。“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短短几句,从时空两个方面表现了弃妇的任劳任怨和勤劳不怠:一方面是结婚以后没有一天不起早贪黑,一方面是室家之事无所不为,并不以为苦。这又是我们看到了弃妇的勤劳和刚强。即便如此,也难逃无端的暴虐:“言既遂矣,至于暴矣。”以至于被休回娘家。在夫家遭受暴虐,回到娘家该得到同情了吧?“兄弟不知,咥其笑矣。”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不但不理解她,同情他,反而取笑他,戏弄他,这不能不使他感到孤独与悲伤。
第六章是指斥与决裂。这一章是全诗情节的高潮,弃妇心理活动最为激烈。先是当初“及尔偕老”的誓愿与如今“老使我愿”的事实的对比,指斥丈夫的背信弃义,口是心非。再说“淇则有岸,隰则有泮”的比喻,控诉丈夫行为放荡,没有规矩。然后回忆“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欢乐情景,谴责丈夫的忘恩负义,翻脸无情。最后抓住丈夫口是心非的本质,说道:既然你连当初诚恳发誓的言辞都不顾念,我还跟你有什么爱情?怨愤之中不无反抗意识。
诗中塑造了一个鲜明生动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自始至终表达了一个热情善良、纯真幼稚、勤劳刚强的女子在遭受厄运,被无端遗弃之后的内心独白,性格突出,感情真挚。然而,弃妇不是一个孤零零的人物一方面从他身上可以折射出礼教社会的不平等现实——女人处于被动地位,任人宰割,如诗中恋爱时,他是被动的,结婚后他只有被驱使的权力,也是被压迫的,以至于被休出夫家,那更是他悲惨的命运。另一方面可以折射出当时冷酷的社会现实——弃妇遭遇悲惨,连亲兄弟也不同情。这多么令人寒心。当然与此相反的人物“氓”,则是一个应该鞭笞的形象。然而,几千年封建社会却颠倒是非,美化“氓”而责备弃妇,这正说明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历史是一部“吃人”的历史,而被吞噬最多的当是妇女。
除了在性格刻画和心理描写方面特点突出外,在结构上通篇是弃妇的回忆,回忆之末又间以插叙,同时在感情线索上,随着事情的发展而从恋爱的喜悦、思念的热望到遭受遗弃后的爆发控诉,以至于最后的果断决绝,波澜起伏,变化多姿。加以对比、比喻等修辞手法的运用和优美形象的语言,更增强了表达效果,从而表现出我国幼年诗歌成熟的艺术特征。
两首诗都因塑造了富于鲜明性格的弃妇形象,而倍受后人的注目本文试图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对这两个弃妇形象进行初步探讨,进而揭示出其不同的性格特征,总结其思想及价值
一曲哀歌动古今 ——《诗经·谷风》赏析
《谷风》这首诗属于《诗经·邶风》。“邶”原来是周初的封国。朱熹《诗集传》说:“武王克商,分自纣城,朝歌而北谓之邶(今河南汤阴南),南谓之鄘,东谓之卫,以封诸侯。”后来不久,卫国尽得邶、鄘之地。所以《诗经》中的《邶风》、《鄘风》实际上都是“卫风”。
卫国(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一带)地处中原,是周代文化发达的地区之一,卫国的劳动人民又特别爱歌唱,所以收在《邶风》、《鄘风》和《卫风》中的民歌比起其他各地的“风”诗要多,其中约有一半是涉及到爱情和婚姻的内容。因此,后世的一些卫道士们就说郑、卫之风好*,多桑间濮上之音,故而反对《郑风》、《卫风》中的一些表现爱情和婚姻生活的诗篇,或者从经学的角度来曲解它们。
《谷风》是首弃妇诗,共分六章。第一章是女主人公对狂怒不已的丈夫的劝说,希望他不要遗弃自己;第二章写被弃的女主人公回顾自己辛勤经营起来的家,迟迟不忍离去;第三章是女主人公对自己被弃的辩解和愤怒之情,以及对子女已不能顾及的悲痛;第四章写女主人公回忆自已婚后在夫家一向勤勉持家和友爱四邻;第五、六章写女主人公回忆丈夫对自己今昔不同的态度。
全诗以女主人公自述的口气写出,一无疾声怒颜之辞,尽是殷殷相诉的哀哀之语,通过女主人公自叙性的语言,把她善良温顺又带软弱的性格鲜明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女主人公是善良的。她在夫家处在艰难困苦的时候,不以夫家的艰苦生活为苦,而以在艰苦中与丈夫共创家业为乐,“昔育恐育鞠,及尔颠覆”,反映了她在与丈夫共患难时享受到的爱情欢乐。在邻里关系上,不管谁家有大灾小难,她都尽力用心去帮助。“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匍匐”一词,使女主人公救人急难的善良心地跃然纸上。女主人公善良的性格还表现在被弃后对子女的挂念。诗中并未用揪心摧肠的语言正面描写她与儿女离别的场面,仅仅说:“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我自己尚且顾不上,哪里还有功夫顾及留在夫家的儿女呢?在这话语的背后,潜藏在女主人公善良的心底的却是对儿女牵肠挂肚的思念和对他们未来命运的担忧!
诗中也多方面地描写了女主人公性格的温柔。这首先表现在她对故夫的一片痴情上。诗中没用多少字句表现他们的爱情结合,但是通过女主人公的自叙,读者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结合,仍是有一定的爱情基础的。尽管他可能仅仅是迷恋着她的美丽,或者还加上她的能干,而她对他却是真情实意。她在夫家穷困之时嫁过来,与丈夫艰难地缔造这个贫穷的家。“既生既育,比予于毒”,日子稍微好过,他却变了脸,另有新欢。但她忍受着丈夫的冷脸相待,即使是丈夫翻脸相向,动辄挑起家庭纠纷,要遗弃她的时候,她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表明自己的一片忠心,力图劝说他回心转意。其次表现在她为自己被弃的辩白。丈夫喜新厌旧,怪她年长色衰,容颜不美,她执着地为自己辩解。诗用泾浊渭清作比,径水浊,是因为和渭水相比较,如果泾水止而不流,也会是清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并非不美,在容颜上也不见得比新妇差到哪儿去,只是丈夫迷恋新婚宴尔的美人,再也不愿接近故妇罢了。“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婉言劝说丈夫不能只看颜色不重心灵,固执地留恋着对丈夫旧情。当她得知丈夫完全绝情,爱情已成覆水,她仍末对丈夫的绝情予以正面的谴责,只用责备的口吻委婉地问道:以前的日子你都忘记了吗你以前也曾经是爱过我的呀!她眷恋着丈夫以前对自己的“爱情”,气恼中带有温情,责备中带有幻想。这种笔墨,把女主人公的温柔痴情刻画得入木三分,生动地描绘了一个中国古代劳动妇女温柔美丽的动人形象。
作者还写出了勤劳善良、温柔多情的女主人公性格中的另一面,那就是她的软弱。对于家中艰苦繁重的劳作,她尽力承担,任劳任怨,对丈夫在感情上的故意冷淡和折磨一再忍让,甚至在丈夫已迎新入门,使她处在无可忍受的屈辱之中时,她还力争丈夫改变主意;当她已遭遗弃,不得不回娘家时,仍然希望丈夫能来送行,哪怕是送出大门,“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这种软弱不禁使读者在哀其不幸之余几欲怒其不争了。当然,文学作品正是要描写复杂多样的人物性格。这软弱固然是女主人公性格的弱点,但却正是这篇作品的成功之处。作者正是要描写一个具有温柔而软弱的特殊性格的特殊人物形象。正象《卫风;;氓》中的女主人公的性格既温柔而又刚强一样,都是表现了不同人物的各自的不同性格,表现了人物性格的丰富性。
诗中的另一人物就是女主人公的丈夫。这是一个以色取人、冷酷无情的奸邪之徒,但是全诗没有一句对他作正面描写,作者采用虚写手法,通过女主人公对自己命运的悲苦的倾诉来隐现他的性格。当他处在贫困之时,他看上了美丽善良、温柔多情而又能干的女主人公,骗取了她对他的爱情。即使在那时,他也不过把她当作过冬的干菜,冬天一过,他便过河拆娇,又迷恋上了在他看来更美丽漂亮的新人。为了达到遗弃妻子的目的,他无故掀起夫妻间的纠纷,从开头“习习谷风,以阴以雨”的比兴中,可以感到他阴沉沉的脸色,怒气冲冲。他不听妻子哀哀劝说,反用各种卑鄙残忍的手段从身体上和感情上折磨妻子。作者把丈夫新婚之欢乐与妻子遭遗弃之悲苦对照起来写,写出了弃妇苦楚之深重,更反衬出丈夫绝情到了残忍冷酷、全无心肝的地步。这些都没有做正面的具体描写来体现,只是通过女主人公的如泣如诉的陈述,将这个登徒子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这就是艺木上的虚写。在这方面,《谷风》较之《氓》有不同之处,虽然都是刻画了性格基本相同的男主人公的形象,但《氓》是通过女主人公的近乎指着丈夫鼻子的控诉来正面表现的,而《谷风》则是用侧面和反面的衬托来表现的,两者都收到了同样的艺术效果,真可谓异曲同工。
这篇名作在艺术表现手法上除了以一实一虚的写法刻画了两个丰满生动的人物形象之外,还用了其他的艺术表现方法。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善于运用气氛的渲染。开头两句比兴烘托出整个作品的哀怨悲若的基调,以冷雨阴风交加的天气描写,创造出一种悲剧性的艺术氛围,给全诗定下了一曲哀歌的悲剧性的调子,使读者一开始就沉浸在这种悲剧的艺术境界中。关于这两句诗,朱烹说:“比也。习习,和舒也。东风谓之谷风。……言阴阳和而后雨泽降,如夫妻和而后家道成。“(《诗集传》)但我们考察诗意看,下文以“以阴以雨”来形容“谷风”,正是说明“谷风”造成了阴雨不断的恶劣气候,明显地描绘出了—派凄风苦雨的景象,象征着下文的丈夫之“怒”,所以“谷风”应解为“来自溪谷的风,即大风”。 (余冠英《诗经选》)而“习习”也不是如朱烹说的“和舒也”,而应是“大风声”。 (高亨《诗经今注》)此二句不仅为全诗奠定了悲剧的气氛,而且这两句本身也是丈夫狂暴性格的象征,其含蕴就丰富深远得多。但是这首诗确实用了比,而且所用的几个比喻,不仅比喻得贴切,而且有变化,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人物性格和形象。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比喻丈夫只重颜貌而不重品德。“葑”和“菲”这两种植物可食用的主要是长在地下的根茎,而不是长在地上的叶。所以人们采“葑”、“菲”主要是采其“下体”。而女主人公的丈夫所重的是女人的容貌而轻其德行。所以“采药采菲,无以下体”,形象而生动地表现了丈夫好色的品格特征。“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两句是女主人公自比其苦的,朱烹说:“言荼虽甚苦,反甘如荠,以比己之见弃,其苦有甚于荼。”(《诗集传》卷二)但这个比喻与前一个比喻不同,是用反话的形式提出,很深刻地表现出了女主人公被遗弃后的巨大痛苦。这两个比喻的共同点是只提出用作比喻的事物,而没有提出被比喻的事物,比喻的意思是借用作比的事物来表现的,这是借喻,形象与事物结合得隐约而更密切。但第二个比喻中又用了一个“其甘如荠”的比喻,用荠的甘甜比“荼”之“甘”(当然荼是苦的,但在女主人公看来,仍然是甜的),这是我们平常所说的明喻。可见其用比方法是同中有变。用明喻的还有“宴尔新婚,如兄如弟”,不仅写出了丈夫新婚之乐,而且对比了自己之苦。用借喻的还有“泾以渭浊,湜湜其沚”,比喻自己的容貌与新人相比较也不见得丑,也很生动形象。仅从以上几个例子即可看出,本诗的比喻是同中有变,灵活而不呆板,鲜明生动地刻画了人物形象和性格,加强了诗歌语言的形象性。其次,本诗所用的比兴不仅生动形象,而且极质朴自然,毫不矫揉造作。诗人以眼前之景起兴,以身旁之事物作比,顺理成章,脱口而出,体现了劳动人民口头创作的纯朴自然的本色,使读者如同亲闻一位被遗弃的弱女子倾诉自己的巨大痛苦和不幸一样,为之洒下一掬同情的泪水。
《氓》是一首著名的弃妇感伤诗,是弃妇离夫返娘家时所作,人物形象鲜明,学习中要能分析诗中男女主人的形象性格,要能理解中诗中六章内容的有机联系和赋、比、兴手法的运用;《无衣》是一首反映军旅生涯的爱国诗歌,学习该诗要理解诗中团结一致,抵御外侮的爱国精神和重章复唱的结构手法;《静女》生动活泼,趣味盎然的爱情诗,学习该诗要注意理解男女之间的深情和表达这种感情的方式。
思路结构
《氓》全诗六章,每章十句。第一、二章写男子求婚,女子恋爱,结成夫妻的甜蜜回忆,缠绵深情而渺远恻然;第三、四章是全诗的主旨,写了主人公在生活中得出的痛苦的生活教训,和对负心人的强烈愤慨,宛如长歌当哭般的呼号;第五章前半部分继续回忆婚后的不幸,后四句则是回娘家后的情景,不禁伤心落泪;最后一章十句是一片如泣如咽之音多百无聊赖,无复可言。全诗层次分明,在叙事与抒情的结合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是《诗经》中最杰出的作品之一。
氓原文: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尔 一作:尔)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氓翻译及注释翻译 憨厚农家小伙子,怀抱布匹来换丝。其实不是真换丝,找个机会谈婚事。送郎送过淇水西,到了顿丘情依依。不是我愿误佳期,你无媒人失礼仪。望郎休要发脾气,秋天到了来迎娶。
爬上那垛破土墙,遥向复关凝神望。复关远在云雾中,不见情郎泪千行。情郎即从复关来,又说又笑喜洋洋。你去卜卦求神仙,没有凶兆心欢畅。赶着你的车子来,为我搬运好嫁妆。
桑树叶子未落时,缀满枝头绿萋萋。嘘嘘那些斑鸠儿,别把桑葚吃嘴里。哎呀年轻姑娘们,别对男人情依依。男人若是恋上你,要丢便丢太容易。女人若是恋男子,要想解脱难挣离。
桑树叶子落下了,枯黄憔悴任飘摇。自从嫁到你家来,三年穷苦受煎熬。淇水茫茫送我归,水溅车帷湿又潮。我做妻子没差错,是你男人太奸刁。反复无常没准则,变心缺德耍花招。
婚后多年守妇道,繁重家务不辞劳。起早睡晚不嫌苦,忙里忙外非一朝。谁知家业已成后,渐渐对我施凶暴。兄弟不知我处境,个个见我哈哈笑。静下心来细细想,独自伤神泪暗抛。
当年发誓偕白头,如今未老心先忧。淇水滔滔终有岸,沼泽虽宽有尽头。回想少时多欢乐,谈笑之间露温柔。海誓山盟犹在耳,哪料反目竞成仇。莫再回想背盟事,既已终结便罢休!
注释 (1)氓:《说文》「氓,民也。」本义为外来的百姓,这里指自彼来此之民,男子之代称。蚩(chī)蚩:通「嗤嗤」,笑嘻嘻的样子。一说憨厚、老实的样子。(2)贸:交易。抱布贸丝是以物易物。(3)「匪来」二句:是说那人并非真来买丝,是找我商量事情来了。所商量的事情就是结婚。匪:通「非」,读为「fěi」。即:走近,靠近。谋:商量。古音咪(mī)。(4)淇:卫国河名。今河南淇河。(5)顿丘:地名。今河南清丰。丘:古读如「欺」。(6)愆(qiān):过失,过错,这里指延误。这句是说并非我要拖延约定的婚期而不肯嫁,是因为你没有找好媒人。(7)将(qiāng):愿,请。无:通「毋」,不要。(8)乘:登上。垝(guǐ)垣(yuan):倒塌的墙壁。垝,倒塌。垣,墙壁。(9)复关:1复,返。关:在往来要道所设的关卡。女望男到期来会。他来时一定要经过关门。一说「复」是关名。 2复关:卫国地名,指「氓」所居之地。(10)涕:眼泪;涟涟:涕泪下流貌。她初时不见彼氓回到关门来,以为他负约不来了,因而伤心泪下。(11)载(zai):动词词头,无义。(12)尔卜尔筮(shi):烧灼龟甲的裂纹以判吉凶,叫做「卜」。用蓍(shī)草占卦叫做「筮」。体:指龟兆和卦兆,即卜筮的结果。(13)咎(jiu):不吉利,灾祸。无咎言:就是无凶卦。(14)贿:财物,指嫁妆,妆奁(lian)。以上四句是说你从卜筮看一看吉凶吧,只要卜筮的结果好,你就打发车子来迎娶,并将嫁妆搬去。(15)沃若:犹「沃然」,像水浸润过一样有光泽。以上二句以桑的茂盛时期比自己恋爱满足,生活美好的时期。(16)于嗟鸠兮:于:通「吁」(xū)本义为表示惊怪、不然、感慨等,此处与嗟皆表感慨。鸠:斑鸠。传说斑鸠吃桑葚过多会醉。(17)耽(dān):迷恋,沉溺,贪乐太甚。(18)说:通「脱」,解脱。(19)陨(yǔn):坠落,掉下。这里用黄叶落下比喻女子年老色衰。黄:变黄。其黄而陨:犹《裳裳者华》篇的「芸其黄矣」,芸也是**。(20)徂(cu):往;徂尔:嫁到你家。(21)食贫:过贫穷的生活。(22)汤(shāng)汤:水势浩大的样子。(23)渐(jiān):浸湿。帷(wei)裳(chang):车旁的布幔。以上两句是说被弃逐后渡淇水而归。(24)爽:差错。(25)贰:「貣(te)」的误字。「貣」就是「忒」,和「爽」同义。这里指爱情不专一。以上两句是说女方没有过失而男方行为不对。(26)罔:无,没有;极:标准,准则。(27)二三其德:在品德上三心二意,言行为前后不一致。(28)靡室劳矣:言所有的家庭劳作一身担负无余。室劳:家务劳动。靡:无。(29)「夙兴」二句:就是说起早睡迟,朝朝如此,不能计算了。夙:早。兴:起来。(30)言既遂矣:「言」字为语助词,无义。既遂:就是《谷风》篇「既生既育」的意思,言愿望既然已经实现。(31)咥(xi):笑的样子。以上两句是说兄弟还不晓得我的遭遇,见面时都讥笑我啊。(32)静言思之: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言:音节助词,无实义。(33)躬自悼矣:自身独自伤心。躬,自身;悼,伤心。(34)「及尔」二句:当初曾相约和你一同过到老,偕老之说徒然使我怨恨罢了。(35)隰(xi):低湿的地方;当作「湿」,水名,就是漯河,黄河的支流,流经卫国境内。泮(pan):通「畔」水边,边岸。以上二句承上文,以水流必有畔岸,喻凡事都有边际,而自己愁思无尽。言外之意,如果和这样的男人偕老,那就苦海无边了。(36)总角:古代男女未成年时把头发扎成丫髻,称总角。这里指代少年时代。宴:快乐。(37)晏晏(yan):欢乐,和悦的样子。(38)旦旦:诚恳的样子。(39)反:即「返」字。不思其反:不曾想过会违背誓言。(40)反是不思:违反这些。是,指示代词,指代誓言。是重复上句的意思,变换句法为的是和下句叶韵。(41)已:了结,终止。焉哉(古读如兹zī):语气词连用,加强语气,表示感叹。末句等于说撇开算了罢!
氓通假字蚩蚩(氓之蚩蚩)通「嗤嗤」,笑嘻嘻的样子。一说是忠厚的样子匪(匪来贸丝) 通「非」,不是于(于嗟鸠兮) 通「吁」,叹词,表感慨无(将子无怒) 通「毋」,不要说(犹可说也) 通「脱」,解脱泮(隰则有泮) 通「畔」,边
氓古今异义至于,古义:到;今义:表示到达某种程度。耽,古义:沉溺;今义:耽误。以为,古义:把……当作;今义:认为。泣涕,古义:眼泪;今义:眼泪和鼻涕。贿,古义:财物;今义:用财物贿赂。宴,古义:快乐;今义:宴会。 三岁,古义:多年;今义:指年龄。
氓词类活用黄(其黄而陨):变黄(形容词作动词)二三(二三其德):经常改变(数词作动词)夙(夙兴夜寐):早起(名词作状语)夜(夙兴夜寐):晚睡(名词作状语)贫(三岁食贫):贫困的生活(形容词作名词)贰(士贰其行):不专一,有二心(数词作动词)
氓明句式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宾语前置句)
氓赏析《卫风·氓》是一首上古民间歌谣,以一个女子之口,率真地述说了其情变经历和深切体验,是一帧情爱画卷的鲜活写照,也为后人留下了当时风俗民情的宝贵资料。
这是一首短短的夹杂抒情的叙事诗,将一个情爱故事表现得真切自然。诗中女子情深意笃,爱得坦荡,爱得热烈。即便婚后之怨,也是用心专深的折射。真真好一个善解人意、勤劳聪慧、果敢率真、通情明义的鲜明形象。在婚前,她怀着对氓炽热的深情,勇敢地冲破了礼法的束缚,毅然和氓同居,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按理说,婚后的生活应该是和睦美好的。但事与愿违,她却被氓当牛马般使用,甚至被打被弃。原因就是当时妇女在社会上和家庭中都没有地位,而只是的丈夫的附庸。这种政治、经济的不平等决定了男女在婚姻关系上的不平等,使氓得以随心所欲地玩弄、虐待妇女而不受制裁,有抛弃妻子解除婚约的权利。「始乱终弃」四字,正可概括氓对女子的罪恶行为。因此她虽曾勇敢地冲破过封建的桎梏,但她的命运,终于同那些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束下逆来顺受的妇女命运,很不幸地异途同归了。「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也,不可说也!」诗人满腔愤懑地控诉了这社会的不平,使这诗的思想意义更加深化。诗中女主人公的惨痛经历,可说是阶级社会中千千万万受压迫受损害的妇女命运的缩影,故能博得后世读者的共鸣。
诗中虽以抒情为主,所叙的故事也还不够完整细致,但它已将女主人公的遭遇、命运,比较真实地反映出来,抒情叙事融为一体,时而夹以慨叹式的议论。就这些方面说,这首诗已初步具备中国式的叙事诗的某些特征。这些特征或多或少地影响到其后二千余年的叙事诗,在《孔雀东南飞》《长恨歌》,直到近代姚燮的《双鸩篇》中似乎都可以看到它的影子。
《氓》诗的结构,是和它的故事情节与作者叙述时激昂波动的情绪相适应的。全诗六章,每章十句,但并不像《诗经》其他各篇采用复沓的形式,而是依照人物命运发展的顺序,自然地加以抒写。它以赋为主,兼用比兴。赋以叙事,兴以抒情,比在于加强叙事和抒情的色彩。
开头一、二章,《诗集传》云:「赋也。」具体描写男子向女主人公求婚以至结婚的过程。那是在一次集市上,一个男子以买丝为名,向女主人公吐露爱情,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又发脾气,可谓软硬兼施。可是这位单纯的女子看不透他的本质,说是必须有人来说媒,最后将婚期订在秋天。从此以后,女子朝思暮想,「乘彼垝垣,以望复关」,望不到男子所住的复关,便泪流不止;既见复关,就像见到所恋之人,不禁眉开眼笑。她还打卦占卜,预测婚事的吉凶。及至男方派车前来迎娶,她就带着全部的财物,嫁了过去。这两章叙事真切,历历可见,而诗人作为一个纯情少女的自我形象,也刻画得栩栩如生。方玉润评这一段云:「不见则忧,既见则喜,夫情之所不容已者,女殆痴于情者耳。」(《诗经原始》)一个「痴」字。点出了此女钟情之深。
朱熹《诗集传》谓第三章「比而兴也」,第四章「兴也」,也就是说这两章以抒情为主,诗中皆以桑树起兴,从诗人的年轻貌美写到体衰色减,同时揭示了男子对她从热爱到厌弃的经过。「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以桑叶之润泽有光,比喻女子的容颜亮丽。「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以桑叶的枯黄飘落,比喻女子的憔悴和被弃。「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则以「戒鸠无食桑葚以兴下句戒女无与士耽也」(《诗集传》)。桑葚是甜的,鸠多食则易致醉;爱情是美好的,人多迷恋则易上当受骗。男人沉溺于爱情犹可解脱。女子一旦堕入爱河,则无法挣离。这是多么沉痛的语言!从桑叶青青到桑叶黄落,不仅显示了女子年龄的由盛到衰,而且暗示了时光的推移。「自我徂尔,三岁食贫」,一般以为女子嫁过去三年,但另有一种解释:「三岁,多年。按『三』是虚数,言其多,不是实指三年。」(程俊英《诗经译注》)实际上是说女子嫁过去好几年,夫妻关系渐渐不和,终至破裂。女子不得已又坐着车子,渡过淇水,回到娘家。她反复考虑,自己并无一点差错,而是那个男子「二三其德」。在这里女子以反省的口气回顾了婚后的生活,找寻被遗弃的原因,结果得到了一条教训:在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里,只有痴心女子负心汉。
诗之五章用赋的手法叙述被弃前后的处境,前六句承上章「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补叙多年为妇的苦楚,她起早睡晚,辛勤劳作,一旦日子好过一些,丈夫便变得暴戾残酷。这个「暴」字可使人想像到丈夫的狰狞面目,以及女主人公被虐待的情景。后四句写她回到娘家以后受到兄弟们的冷笑。《诗集传》释此段云:「盖*奔从人,不为兄弟所齿,故其见弃而归,亦不为兄弟所恤,理固有必然者,亦何所归咎哉,但自痛悼而已。」说女主人公「*奔」,固不足取;但其他的话可以帮助读者理解她当时所受到的精神压力和由此而产生的内心矛盾。
第六章赋兼比兴,在抒情中叙事,当初他们相恋时,有说有笑;男子则「信誓旦旦」,表示白头偕老。可是他还未老时就产生怨恨,而且无法挽回。这里用了两个比喻:浩浩汤汤的淇水,总有堤岸;广阔连绵的沼泽,也有边际。言外之意是:我的痛苦为什么竟没有到头的时候?《诗集传》指出「此则兴也」,其实它是比中有兴。诗人运用这两个比喻,强烈地抒发了一腔怨愤,诉说了弃妇无边无际的痛苦。为了摆脱这些痛苦,她下决心与那男子割断感情上的联系:「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从此后不再希望他回心转意,算了,算了。然而她果真能做到吗?方玉润认为:「虽然口纵言已,心岂能忘?」(《诗经原始》)是的,从这女子一贯钟情的性格来看,她对男子不可能在感情上一刀两断,这就是今天常说的悲剧性格。
氓艺术成就(一)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氓》诗是诗人现实生活典型情绪的再现,诗人不自觉地运用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歌唱抒述自己悲惨的遭遇,起了反映、批判当时社会现实的作用。《氓》是民歌,是口头创作。最初广泛地流传于民间,经过无数劳动人民的反复歌唱、不断修改,到写定时候,才形成现在这样的完整诗篇。人们在流传中,把自己关于恋爱婚姻方面的感受,渗透到歌唱中去,故作品富于现实性。诗中女主人公所叙述的是自己的切身经历,自己的感受,都是真情实感。而这种真情实感在阶级社会中是带有普遍性、典型性的。诗人善于把握题材的各种复杂的矛盾。她抓住自己和氓的矛盾,氓是夫权的代理人,他们从夫妻关系而变为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透露了男尊女卑、夫权制度的社会现实。她抓住了自己和兄弟的矛盾,反映了当时社会道德、舆论,是以夫权为中心的思想和弃妇孤立无援的现实。她抓住自己内心的矛盾:婚前没有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否可以同居呢?见了氓就开心,不见氓就伤心,如何解决见与不见的矛盾呢?这些错综复杂的矛盾,结成诗的主要矛盾——封建礼法制度与妇女幸福家庭生活的愿望的矛盾。这是当时社会中极为显著和普遍的现象。其次,《氓》诗人善于塑造人物现象。《氓》诗中有两个形象比较鲜明。一个是狡诈负心的「氓」,一个是善良被弃的「女」。氓是从别处流亡到卫国的一个农民,「抱布贸丝」,点明了他还是个小商人。最初,他「蚩蚩」地假老实,「言笑晏晏」地假温情,「信誓旦」地假忠诚。他用虚伪的手段,欺骗一位天真美貌的少女,获得了她的爱情、身体、劳动力、家俬。结婚以后,他便露出真面目了。过去是指天划日地赌咒,现在是「二三其德」地变心;过去是有说有笑地温存,现在是「至于暴矣」,不但虐待,甚至把她一脚踢出了家门。有人说:氓「婚前是羊,婚后是狼」,这个比喻,既形象,又确切。氓的形象,是夫权制度的产物,是商人唯利是图的产物。诗中又描绘了一位善良的劳动妇女的形象,她最初可能搞些养蚕缫丝的家庭副业,所以有些积蓄。她纯洁天真,入世不深,以致一下子便以心相许了。当她看到氓不高兴时,赶快安慰他:「将子无怨,秋以为期」。她多情,真心爱氓,看不到他时,「泣涕涟涟」,看到他时,「载笑载言」。她勇敢,敢于无媒而和氓同居。她忠诚,把自己和财物都用车子搬到氓家。结婚以后,她安贫,和氓共同过苦日子。她辛勤,把家务劳动一齐挑起来。她坚贞,当家境逐渐好转,遭受丈夫虐待时,始终不渝地爱氓(女也不爽)。被弃以后,她坚强刚毅,冷静理智,看清氓虚伪丑恶的嘴脸,坚决地和氓决绝。她从一位纯洁多情勇敢的少女,到吃苦耐劳忍辱的妻子,再到坚强刚毅的弃妇。她性格的发展,是随着和氓关系的变化而发展的。此诗通过氓和女两个形象的鲜明对比,谁真谁假,谁善谁恶,谁美谁丑,是很清楚的。当时男女不平等的社会真实面貌,如在目前。所以说,《氓》的作者不自觉地运用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周扬说:「有文学就有创作方法。『神话传说』是浪漫主义的渊源,《诗经》是现实主义的渊源。」他这段概括的话,是符合中国文学史的实际情况的。
(二)比和兴的艺术手法
诗人是农村妇女,农村四周的自然景物,是她每天所接触的熟悉的,诗人触物联想,便歌唱起来。第三章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是起兴,比喻年青貌美的少女初婚的幸福。第四章的「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也是起兴,比喻弃妇面容憔悴与被弃的痛苦。第三章的「于嗟鸠兮,无食桑葚」是对喻,喻下两句「于嗟女兮,无与士耽」。第六章的「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是反比,比氓的变心是无边无际不可捉摸的。这些,对于塑造形象,突出主题,加强诗的思想意义,都起了积极作用。
(三)对比的表现手法
这是由于现实矛盾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其形式有二:1句法对比者,如「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之耽也,犹可说也;女子耽也,不可说也」。这是士和女两种不同人物的对比。「桑之未落」与「桑之落矣」的对比,「不见复关」与「既见复关」的对比,都是互相映衬,收到更好地塑造形象、抒发感情的效果。2前后对比者,如氓在未婚前是「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在婚后则「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前后不同态度互相映衬,描绘出氓虚伪的本质。
(四)借代修辞
诗是形象思维,不是抽像的说教,要用具体的事物,抒写抽像的意境。形象的语言,容易引起读者想像、共鸣,增强诗的魅力。《氓》诗人用氓住的地方「复关」代表氓,用「总角」代表幼年。以送行之远、乘垣望关表多情。以车来贿迁表同居,以「淇水汤汤,渐车帷裳」表大归。以「三岁」表多年,以「二三」表反复。这和《采薇》诗人用「杨柳依依」代春,「雨雪霏霏」代冬,性质是一样的。收到语言隽永,耐人寻味的效果。
(五)顶真修辞
陈望道《修辞学发凡》说:「顶真是用前一句的结尾来做后一句的起头,使邻接的句子头尾蝉联,而有上递下接趣味的一种修辞法。」这种修辞,多见于歌曲。这可能由于集体歌唱,口耳相传,此唱彼和,互相衔接,便于记诵所产生的一种句式。如「抱布贸丝,匪来贸丝」,「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无与士耽,士之耽兮」,「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不思其反,反是不思」等,都是《氓》诗中的顶真句。蝉联词不一定都在句首,有的在句中,它们的作用是一样的,都是加强诗的音乐性。
(六)叹辞的应用
诗人抒发猛烈的感情或深沉的思想的时候,经常用一种呼声或感叹辞来表达。如当她追叙婚前恋爱生活的时候,感情比较稳定,没有使用叹辞。第三章转入抒情,感情激昂,连用两个「于嗟」(哎呀),三个「兮」(啊)字,两个「也」(呀)字。第四章对「桑落」有所感,用了一「矣」字。第五章诉说被丈夫虐待,被兄弟讥笑,情绪最激动,连用六个「矣」字,借表她沉痛的心情和口气。最后一章对氓表示愤慨和决绝,加强了语气,拖长了音调,坚决地唱出「亦已焉哉」(也就算了吧)!「焉哉」二字连用,就像歌剧幕终,使人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之感。
(七)呼告的表现手法
由于诗人感情的强烈,对所爱者或所憎者,虽不在面前,但觉得如在面前,向他陈诉或斥责,这就是呼告的特征。它在抒情诗中用得最普遍。《氓》诗第三章诗人叙述她的被弃,心情愤激,把个人的命运和当时一般女子的命运联系起来,仿佛有一群青年女子在她面前,她把自己的痛苦告诉她们,在恋爱过程中,要警惕男子将来会变心,自己将难摆脱祸害:「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几句呼告,唱出了对男女不平等社会现象的强烈悲愤。第六章又转为呼告的形式,「及尔偕老,老使我怨」,这时好像氓站在面前,斥责他的誓言是个欺骗。接着以少时两情融洽,言笑宴宴,信誓旦旦的情景,反衬氓今日的负心。悲愤之情,又达到了 。最后又高呼「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如果这里不用呼告手法向氓发出斥责,是不足以解恨的。
这首诗音调铿锵自然,富有真情实感。诗中用了不少「蚩蚩」、「涟涟」、「汤汤」、「晏晏」、「旦旦」等叠字形容词,它们不但起了摹声绘貌的作用,且加强了诗的音乐性。《诗经》民歌的章法,多半是叠章复唱的。由于《氓》诗作者感情复杂,叙事曲折,故分章而不复唱,这在《国风》民歌中是少见的。
氓层次结构开头一、二章,《诗集传》云:「赋也。」具体描写男子向女主人公求婚以至结婚的过程。那是在一次集市上,一个男子以买丝为名,向女主人公吐露爱情,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又发脾气,可谓软硬兼施。可是这位单纯的女子看不透他的本质,说是必须有人来说媒,最后将婚期订在秋天。从此以后,女子朝思暮想,「乘彼垝垣,以望复关」,望不到男子所住的复关,便泪流不止;既见复关,就像见到所恋之人,不禁眉开眼笑。她还打卦占卜,预测婚事的吉凶。及至男方派车前来迎娶,她就带着全部的财物,嫁了过去。这两章叙事真切,历历可见,而诗人作为一个纯情少女的自我形象,也刻画得栩栩如生。方玉润评这一段云:「不见则忧,既见则喜,夫情之所不容已者,女殆痴于情者耳。」(同上)一个「痴」字。点出了此女钟情之深。
《诗集传》谓第三章「比而兴也」,第四章「兴也」,也就是说这两章以抒情为主,诗中皆以桑树起兴,从诗人的年轻貌美写到体衰色减,同时揭示了男子对她从热爱到厌弃的经过。「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以桑叶之润泽有光,比喻女子的容颜亮丽。「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以桑叶的枯黄飘落,比喻女子的憔悴和被弃。「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则以「戒鸠无食桑葚以兴下句戒女无与士耽也」(《诗集传》)。桑葚是甜的,鸠多食则易致醉;爱情是美好的,人多迷恋则易上当受骗。男人沉溺于爱情犹可解脱。女子一旦堕入爱河,则无法挣离。这是多么沉痛的语言!从桑叶青青到桑叶黄落,不仅显示了女子年龄的由盛到衰,而且暗示了时光的推移。「自我徂尔,三岁食贫」,一般以为女子嫁过去三年,但另有一种解释:「三岁,多年。按『三』是虚数,言其多,不是实指三年。」(程俊英《诗经译注》)实际上是说女子嫁过去好几年,夫妻关系渐渐不和,终至破裂。女子不得已又坐着车子,渡过淇水,回到娘家。她反复考虑,自己并无一点差错,而是那个男子「二三其德」。在这里女子以反省的口气回顾了婚后的生活,找寻被遗弃的原因,结果得到了一条教训:在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里,只有痴心女子负心汉。
诗之五章用赋的手法叙述被弃前后的处境,前六句承上章「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补叙多年为妇的苦楚,她起早睡晚,辛勤劳作,一旦日子好过一些,丈夫便变得暴戾残酷。这个「暴」字可使人想像到丈夫的狰狞面目,以及女主人公被虐待的情景。后四句写她回到娘家以后受到兄弟们的冷笑。《诗集传》释此段云:「盖*奔从人,不为兄弟所齿,故其见弃而归,亦不为兄弟所恤,理固有必然者,亦何所归咎哉,但自痛悼而已。」说女主人公「*奔」,固不足取;但其他的话可以帮助读者理解她当时所受到的精神压力和由此而产生的内心矛盾。
第六章赋兼比兴,在抒情中叙事,当初他们相恋时,有说有笑;男子则「信誓旦旦」,表示白头偕老。可是他还未老时就产生怨恨,而且无法挽回。这里用了两个比喻:浩浩汤汤的淇水,总有堤岸;广阔连绵的沼泽,也有边际。言外之意是:我的痛苦为什么竟没有到头的时候?《诗集传》指出「此则兴也」,其实它是比中有兴。诗人运用这两个比喻,强烈地抒发了一腔怨愤,诉说了弃妇无边无际的痛苦。为了摆脱这些痛苦,她下决心与那男子割断感情上的联系:「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从此后不再希望他回心转意,算了,算了。然而她果真能做到吗?方玉润认为:「虽然口纵言已,心岂能忘?」(《诗经原始》)是的,从这女子一贯钟情的性格来看,她对男子不可能在感情上一刀两断,这就是今天常说的悲剧性格。
诗词作品: 氓 诗词作者: 先秦 佚名 诗词归类: 诗经、叙事、闺怨、民谣
《诗经》中的弃妇诗约有十余首,其女主人公的形象,多数以勤劳、善良为主要特征。女主人公婚姻所遭遇的失败,其原因历来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一)制度说
在分析女主人公悲剧形象的形成原因时,很多的人是把她放到
社会大环境中去考查的。一般来说有两类:一类把原因归咎于封建制度,认为《氓》通过这一农家妇女形象的再现,充分显示了中国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婚姻制度的不平等,表达了受压迫的广大劳动妇女的怨恨和反抗,反映了男尊女卑社会制度下妇女的悲惨处境,暴露了夫权制度的罪恶本质,等等。另一类则归咎于奴隶制度,认为是当时不合理的婚姻和男权制度酿成了女主人公婚姻的悲剧。
这些观点虽然无可厚非,但如果忽略了诗里面“氓”的具体性格特征,仅仅是抽象的鞭挞当时的制度,似乎就存在着无的放矢的嫌疑。其实,诗里已经明言,女主人公婚姻悲剧的原因是“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也就是男子的负心背情。而这位弃妇则是“痴于情者”,“总为情误”(方玉润《诗经原始》)。她在叙述中表现出的她“勤劳、坚强、温柔”的品格和男子寡信、无情、粗暴的恶行足以证明“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她对自己不幸的恋爱、婚姻生活的反思和控诉,表现了古代妇女对背信弃义行为的谴责,对坚贞不渝的爱情和幸福美满的婚姻的追求。这才应该是本诗的主题。
(二)品行说
这部分观点认为,“氓”在诗中一直是作为被批判的对象出现的:他外表忠厚,实则伪善、卑劣、粗鄙。其粗暴的本性在“来即我谋”时即已暴露,但由于女子的纯朴、善良和容忍而未酿成大的问题。“氓”以虚情假意骗得了女子的信任,但结婚后,他就彻底暴露出了粗暴、卑劣、凶狠的本性,把当初的“旦旦信誓”彻底抛到一边,最终将女子无情地休弃。总之,“氓”是一个暴虐、失德、始乱终弃、薄情寡义的反面人物形象,与女主人公的善良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诗人将赞美与同情倾注于女主人公,而对“氓” 的丑恶灵魂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
我们则认为,“氓”的失德固然是一个定论,但顺着这个看法而将他当初对女主人公的表现也视为虚情假意的话,似乎就有些“过”了,毕竟我们是在时隔两千五百多年之后来揣摩“他”的心理,结论自然带有某种或然性。要知道,在她们二人相爱之初,女主人公的诸多优点之中还得加上年轻、美丽这两个“要件”。可否认为他对妻子的改变,是后来才开始的呢?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可以。这一点将在后面第三部分加以探讨,此处不赘述。
(三)“报应”说
提出这个观点的是南宋的朱熹。朱熹在《诗集传》中说道:“此*妇为人所弃,而自叙其事,以道其悔恨之意也。”言词之间充满了幸灾乐祸与不屑。他们把这样一个勤劳善良、忍辱负重的劳动妇女形象说成是“*妇”,从本质上揭示了这些道貌岸然的文人儒士们是怎样竭力维护男尊女卑的封建男权秩序的。“悔恨之意”在诗中确实存在,但那是女主人公对自己没能认清负心男子的卑鄙灵魂的悔恨,决不是对“*”的悔恨。这是一种经不起推敲的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观点,无须过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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