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单口相声啊,这可不是现在的事情。多咱的事情呢?反正这个离现在也不算远,才六百多年。
在这个元末的时候啊,有个朱元璋,后来做了皇上了,就是朱洪武。朱元璋聚兵起义。打算推翻元朝,带领着常玉春、胡大海在北京城大闹武科场,寡不敌众,败出北京,弟兄失散。现在呢,我单说朱元璋一个人,单枪匹马,落荒而逃,跑了有二三百里地,身上是又冷、又渴、又饿,实在支持不住了,一看前面有个小破庙。哎,在庙里头歇一会儿吧!赶到这儿一下这个马呀,就晕倒了,自己都不知道啦。过了很长的时间哪,来了俩要饭的。这俩要饭的就在小破庙里住,要了好些个干饽饽、剩饼子啊,还有一锅剩余和菜汤子。到这庙门口一瞧:哟!这儿怎么躺着一个人啊。一看这人模样:长脑袋,大长下巴颌,怎么长的跟驴似的?过来一摸身上有热气儿,救人要紧!就给捞到庙里头去了。
到了庙里头呢,找了点树枝子、烂柴火点着了暖一暖屋子,然后就给朱元璋盘起腿儿来,让他缓过这口气来。过了很长的时间,朱元璋缓醒过来了,可是心里头还发迷糊呢,他还以为呀,跟常玉春、胡大海在武科场那儿一块儿打仗呢。迷了迷糊的就叫常玉春,“哎,常贤弟!”这一叫常贤弟呀,俩要饭的一听一愣!这要饭的说:“哟?哎?奇怪呀!我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我姓常,叫先弟呀?”朱元璋那儿又叫:“啊,来!”那个要饭的也纳闷儿啦,“哟?他也认识我姓来!”您瞧这巧劲儿的。
“啊,你怎么回事啊?”“我饿啦!”噢,这人没病。心说:这饿的滋味儿不大好受,因为我们哥俩常跟这饿打交道。这没别的,得啦,咱们救人要紧。“干脆,他俄啦。咱把这锅剩菜汤子给他喝了得啦。”“那也得热热呀!”“对!”找了三块小砖头,沙锅一支,柴火点着了。“你光给他菜汤子喝,他也不饱啊!”“不要紧!我这儿不还要了点糊饭嘎巴儿吗!”“哎对!”搁到沙锅里啦!“哎!”这说,“好啊,我这儿还半块馊豆腐哪。”也搁锅里啦!还有点白菜帮子,撅巴撅巴扔锅里头,还两棵烂菠菜,一块儿得啦!一会儿工夫热了,把沙锅端过去了。
朱元璋呢?又冷、又渴、又饿,虽然馊豆腐有味儿,也闻不出来,“咕咚咕咚”把这锅剩菜汤子喝下去了。嘿,该着的事情,他这一路啊,疲劳过度,已经中了感冒了,可是他自己不知道。现在呢,这锅热菜汤子一下去,出了身汗,他这感冒好了,有精神啦。就问这俩人,“哎呀,你们二位贵姓啊?”这要饭的一听怎么意思?开玩笑啊?以了半天又不知道贵姓啦?“你不是叫我了吗?姓常,叫常先弟吗?”“噢,对,对,对。”朱元璋他含糊答应,“那你们两位给我做这锅汤叫什么名字呢?”俩要饭的这个气呀!心说:杂和菜汤子,哪有名字啊?
这个说:“哎?他要问呢,咱就给起个名儿。”“起名叫什么呀?”“就告诉他叫‘珍珠翡翠白玉汤’”。 “你别瞎扯啦!哪儿来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啊?”“哎,当然有啊。”“有?珍珠呢?”“珍珠啊,咱那个糊饭嘎巴碎米粒儿,那不就珍珠吗?”“那么这个翡翠呢?”“翡翠呀,白菜帮子,菠菜叶,那不翡翠呀?”“白玉汤,那玉呢?”“啊,我那半块馊豆腐,那不算呢?”“对,对对。我们这个叫‘珍珠翡翠白玉汤 ’。”“好,名字还挺好。谢谢你们二位。我还要打仗去哪,咱们是他年相见,后会有期。”说完这话出了庙门儿,上马走了。
过了几年的工夫啊,朱元璋真把这个元朝推翻了。在南京城,朱元璋做起皇上来了,就是朱洪武。他做了皇上怎么样?做皇上以后,跟其他皇上没有区别了。每天也是吃的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娶的是三宫六院。真是天子一意孤行,臣子百顺百从。皇上说什么,群臣就得跟着说什么。哪怕这皇上说这煤是白的,谁都不敢说是黑的。说黑的,抗旨不遵,杀!这就完啦。皇上要给大臣不论任何一样东西,这个大臣呢,都得拿到家去,供到祖先堂,显示显示。哪怕皇上赐给大臣一张草纸,大臣都得拿黄绫子裱起来,供到祖先堂,当作争光耀祖、显耀门庭,御赐的——擦屁股纸,就这么厉害。
这个朱元璋坐了几年皇上以后,吃喝玩乐,老是这套,他烦了。忽然间,有这么几天,身上不好过,懒洋洋的,浑身酸懒,怎么这么个滋味啊?一琢磨:哎?这滋味儿就跟我当年落难在小破庙里那滋味似的,就那么难过。我想起来了,那年人家给了我一锅“珍珠翡翠白玉汤”啊,喝完了,我就精神了,身上就舒服了,就好了。现在我又难过了,要再来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喝,也会好过。对,哎呀,不行。没人会做呀?哎,找这两个人,一个叫常贤弟,我记着呢。刷了一道旨意,州城府县贴皇榜,选两个会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人。一个叫“常贤弟”,那个不知叫什么名字。
简短截说,我就说当年他落难时的那个县城,也贴了皇榜了。这个皇榜贴到什么地方?县衙门对过,有个影壁墙,贴在这影壁墙上去了。这皇榜一贴出去,老百姓不知什么事,围过来就看。正看着呢,嘿嘿,无巧不成书,正赶这俩要饭的从这儿路过。俩要饭的一看这儿围着一圈子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来了一拨拉这位:“哎,劳您驾,您看什么呢?”
这位回头一看是俩要饭的,“去!走啊!打听什么呀?打听心里是病,问这有什么用啊,皇上找两个会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人,一个叫常贤弟,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们俩人问什么呀?你们会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啊?”俩要饭的一听,啊?这说: “哎!大哥,好!小破庙里喝杂和菜汤子那家伙做了皇上啦!”这说:“是他吗?”“当然是他呀!”“哟,他做了皇上了?那咱们得瞜去呀!”“对,走,咱瞜瞜他去。”俩要饭的打算瞜皇上去。
撕皇榜!“咔”一下把皇榜给撕了。两个看榜的呢,就是县衙门里俩公差。俩公差这么一瞧:怎么着,要饭的撕皇榜?嗬,胆子太大了,一抖锁链子,“哗啦”这就要锁。刚一抖锁链子,俩要饭的一瞪眼:“干什么呀?啊?怎么回事啊?难道说锁着去给皇帝做‘珍珠翡翠白玉汤’ 吗?”俩公差一听:“哟,闹了半天敢情是二位‘汤老爷’呀?”“谁姓汤啊?胡说八道!我们做汤。”“二位做汤的老爷。你跟我们县衙门请吧。”
让到班房里头,赶紧回禀县官。知县一听怎么着?在我这县找着做汤的人啦?嗬!该着我升官发财换纱帽。好!吩咐一声:“即刻出迎。”赶紧换上新官衣儿,降阶相迎。县官下台阶往对面一瞧啊,差点把鼻子气歪啦,怎么?对面站着俩要饭的:一脸的油泥,一身的破烂,光着两只脚丫子,站在那儿倒背着手,瞧县官一下台阶,冲县官这么一点头,笑嘻嘻的。县官这个气呀,就您们俩人还面圣哪,我们这儿还有两碗剩面。“真乃大胆!来呀,拿锁链子锁上,押解进京。”押进南京城。
朱洪武一听怎么样?他高兴了。有人撕皇榜,做汤的人找着了,嗬,太好啦!即刻召见。这县官呢,押着俩要饭的奔金銮宝殿。七品知县呢,在明、清两代都是这个制度:没有见皇上的资格,非得有个特别的召见,他还得先到礼部里头言礼,三跪九叩、怎么磕头、怎么说话,这才行哪。这县富呢?全不懂,也没到礼部言礼就来了。到金銮宝殿往这儿一跪呀,净剩了害怕了。没别的,哆哆嗦嗦,颤颤惊惊,净剩哆嗦了。可是县官偷着这么一看这俩要饭的,这县富纳闷儿啦。俩要饭的怎么意思?见皇上三跪九叩?没跪,站在那儿笑嘻嘻地冲皇上点头呢。县官一瞧:啊,这俩敢情见谁都这样啊?嘿嘿!这皇上还不恼?
皇上没恼。一看果然是小破庙里头给他菜汤子喝的那个,高兴啦!高兴可高兴啊,一看这穿着打扮,心里头暗含着埋怨这县官,心说:这县官怎么这么废物啊?你怎么不把他们俩人换两身儿好衣服来见我呀?你这破衣啰嗦的,让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一看,皇上认识要饭的,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呀?赶紧地就拿话找辙,站起来了。皇上多咱见人站起来?这会儿站起来了,“哦!哈哈,两位爱卿,你们为何装作如此打扮来见寡人呢?”你为什么装的这样啊?
俩要饭的他不懂啊,“不!我们老这样?”皇上一听,行!我这句话白说啦。他老这样。“现在我们混整啦,您看见没有,多混上一挂铁链子。”这锁着呢。皇上借题发挥,吓骂县官:“糊涂的东西,大胆!给朕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人,你怎么给上了锁啦?啊?岂有此理!来呀,推出去把他杀啦!”这就完啦。
这县官跪在那儿,好家伙,磕头犹如鸡奔碎米,哆嗦得就跟蝎了虎子吃烟袋油子似的。哆里哆嗦。俩要饭的一瞧这县官,乐啦!俩要饭的一瞧:“哎哟哟哟,嘿,这有意思啊,这别杀呀!这是个玩艺儿啊!啊,万岁!看着我们俩人的面子,饶他一死吧,因为给您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啊,人不够用的,缺一个买作料的小伙计儿。”皇上一听:“那好!起来!买作料去!”这县官当了小伙计儿啦。
库里头拨银三百两,另设御膳房,限三天限,要做“珍珠翡翠白玉汤”二百份。干吗做那么多呀?皇上啊,要大宴群臣。那意思——好东西不能我一个人吃,大伙全得尝尝。
仨人到了御膳房,县官就给俩要饭的跪下了,“谢谢两位老太爷救命之恩!”“甭谢啦!”“让你买东西会吗?”“是,两位老太爷吩咐吧!”“你买呀,买这个一百斤菠菜,二百斤白菜,明白吗?三百块豆腐,四百斤糙米,两桶杂和菜,四瓢刷家伙水,去吧!”县官一听这是要干什么呀?“两位老太爷,怎么买这个?”“甭废话,让你买什么你就买什么,少了一样,做得了汤不对皇上口味,拿你试问!”“哎,是!买去。”
半天儿的工夫都买回来了。“两位老太爷,东西都买来啦,就您说这个两桶杂和菜呀,没有。因为咱们也不能用外边的,就得用膳房的。咱们这个御膳房里头啊,大师傅说啦,一天就下来一桶杂和菜,两桶没有。”俩要饭的一听,“哦?那哪儿行啊,一桶怕皇上吃着不够味儿啊。你再问问去!”“甭问啦,是没有!”“没有吗?”“不是,膳房大师傅倒说了,有几桶是有几桶,因为那不是当天的,头几天的,那不能用。”俩要饭的一听,“噢,头几天的?嘿,那才好呢!那皇上吃着才够味儿呢!就要那个呀!两桶都要头几天的!”“哎,哎!”
人不够用的,又借了两个御膳房的厨师傅,杂和菜也弄来了。仨人在这儿一站,“两位老太爷,您吩咐吧,我们都干什么?”“干什么呀?你呀?” 让这御膳房的厨师傅,“你先去焖饭!啊,回来,焖饭会吗?”“让您说的,御膳房的大师傅还能不会焖饭吗?”“废话!会焖?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饭也会焖哪?”“那不会!”“还是的!不会听着,告诉你,做汤的这种饭,首先说焖饭时的这个米呀,不准淘!别洗!倒到锅里就焖!切完了上面的干饭全不要!就要底下的糊饭嘎巴。去!”“哎,是!”这个走啦。“两位老太爷,我干什么呀?”“你呀,把这个白菜,跟菠菜弄一弄!”“是。”这县官绷不住啦,“两位老太爷,我干什么?”“咳,你这家伙,眼睛里没活儿,你干什么呀?给那豆腐弄碎了。”“哎,豆腐是切丁儿啊,这是切片儿啊?”“不切!拿手抓!抓碎了,就搁那刷家饮水桶里头泡着。那个桶可不能搁阴凉地方,得搭到太阳地儿去晒,知道吗?”“还晒?晒多大工夫啊?”“不论时间,晒冒了泡为止。”
仨人一听,这是要干什么呀?这说:“他让咱怎么做咱就怎么做,等着吧。”那个焖饭,这个就抓豆腐。就这个切菜的这个难,白菜帮子去了八九成,就要当中那个嫩白菜心儿;那菠菜呀,甭说烂的,叶儿边上有一点黄都不要,净择这嫩菠菜。择了一点呢,打了一桶水,刚要洗,让俩要饭的瞧见啦。俩要饭的这么一瞧:“你吃饱了撑的!这不要的东西你洗它干吗?”“什么您不要啊?我这不是白菜心,嫩菠菜!”“废话,白菜心儿,嫩菠菜呀?分做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这都用不着。”“那么您说用什么?”“就要那白菜帮子和那烂菠菜,那堆儿那个。”“那我就洗这个?”“甭洗。”“甭洗我就这么切呀?”“不切!往锅里揪!”“啊?”“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好,好!”那儿把豆腐都抓碎了,就把桶搭到太阳地晒着去了。什么月份儿您呢?七月中旬,那天多热呀?一会儿就冒泡了。半天的工夫,都起了化学作用了,扑哧扑哧的,往外冒酸气,冒臭气!酸臭冲天。那个干饭嘎巴儿也都闹好啦,菜也都沤好啦,三个人站在那儿冲这堆东西发愣:糊饭嘎巴儿,白菜帮子,烂菠菜,两桶杂和菜,刷家伙水泡豆腐。
县官实在绷不住了,“两位老太爷,我们给皇上做汤不做汤?我们怎么办呢?”俩要饭的一听就乐啦,“哼哼,忙什么的呀?给皇上做汤忙什么呀?瞧!”用手一指这刷家伙水泡豆腐这桶,“瞧,这不是吗?‘珍珠翡翠白玉汤’十成已经完了八成了,就等着御宴开始时候,倒到锅里一热,见个开儿,然后端上去,皇上一喝,咱们就等着请功领赏。”县官一听:“还打算领赏呢?脑袋不搬了家就好事啊。这还想领赏啊?”那个说:‘你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尝尝怎么样吧?”弄个勺,舀了点汤,搁到嘴里头了。“行,有点意思啦!”那个说:“你光尝汤不行,你得尝尝豆腐啊。”桶底捞点碎豆腐,嘴里一吧嗒,“行啦!够味儿啦,够味儿啦!”这玩儿够什么味儿啊?仨人害怕。
到了第三天头上,嗬!皇宫内院悬灯结彩,富丽堂皇,大宴群臣。好家伙,五更天大宴群臣,可是三更天,文武百官都到齐了。干吗去那么早啊?他不能不早啊,每天上朝也不去那么早,这天为什么早去呀?嘿,嘿,皇上赐宴。大家都打算尝尝这“珍珠翡翠白玉汤”什么味儿。没喝过这东西呀!都去啦。
文武百官去的早,皇上还没去呢。他们大伙干吗呀?互相吹牛拍马。“年兄,您喝过‘珍珠翡翠白玉汤’吗?”“没有。您喝过?”“我也没有。我虽然是没喝过,但是我听家父说过,家父是听徐达丞相说的。据徐达丞相说,这‘珍珠翡翠白玉汤’可是非同小可呀!据说里头有珍珠海味,凤肝龙髓,真是穷天下之奇珍异宝,久蒸久炼,才得制成此汤。今天我辈深受皇恩,亲尝此味,哎,真是咱们的祖德不浅呐。”您说这不是倒霉催的嘛,他也没闻见过那刷锅水、臭豆腐是什么味儿的。互相吹捧。
俩要饭的出来瞧:哟嗬!全来了。人还不少,皇上还没来呢。皇上也快来啦。赶紧的预备。“噔、噔”跑到膳房里头,“哎!御宴马上开始。赶紧弄,回锅热!”“回锅热?老太爷,先搁什么呀?”“随便吧!来。”“喀嚓”一下,白菜帮子、菠菜叶先弄里头了。“来,糊饭嘎巴、杂和菜、刷家伙水泡豆腐!”“咚”,全折里头啦!“赶快烧火,赶快烧火!”一会儿工夫,汤就开啦!这不汤也开了锅了吗?那屋子里也呆不住人啦!酸臭酸臭的!熏脑浆子啊。仨人溜出去啦。一会儿的工夫,俩要饭的也出去了——他们俩人也受不了啦。“哎呀,怎么样啦?我看看,皇上出来啦!嘿,盛!端!”一喊“盛”,“端”!嗬,二十多个小太监排成一字长蛇阵,每人手里托着一个描金朱漆的红盘儿,盘里头放着这么大个儿官窑定烧的团龙小碗儿。碗儿里头盛的呢,就那“珍珠翡翠白玉汤”。
小太监往上端汤。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看小太监往上送汤,大家是交头接耳。“年兄,什么地方规矩也没有皇宫内院规矩大!你看这小太监往上送汤,你看看他们多规矩,连正眼看这汤都不敢看,你看那不是,都偏着身儿,斜着脸儿呢吗?”一看这小太监往上送汤怎么样?他是不敢正脸看呢,那味儿他受不了啊。可不那样吗?
把汤端上来,头一碗当然先给皇上啦。往皇上桌子上一放。皇上这么一闻呢,也仿佛有点恶心似的。心说:这汤怎么这味儿啊?我那年在小庙里喝它不这味啊。现在怎么这个味儿啊?一愣。再一看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个个紧皱双眉,荼呆呆冲这碗汤发愣,直往后躲。
皇上这儿想什么呢?心说:这汤啊,实在是不是味儿,不是味儿是不是味儿啊,无奈有一截呀?啊,我是皇上啊,我说这汤好,我找人做的汤我哪能不喝呀?那我一定要喝。今天不但我喝,大伙全得喝。我找人做的汤嘛!当然要喝。
文武百官这发愣啊,先是那样,现在不是了,这样。那意思:就这个汤,甭说皇上,连我们也不能喝。你看着吧,这俩做汤的人,非千刀万剐不可。心里净这样想呢。
皇上一看他们扭脸儿,皇上可恼啦。皇上一瞧。心说;好啊!合着你们就会跟我享福啊?这么一点罪都不能受啊?你们躲什么呀?您们干吗呢?等着我呢?等着我好啊,来吧!今儿咱们一块儿啦。小碗端起来了,往起一站:“众位爱卿,随寡人一同共饮‘珍珠翡翠白玉汤’。”说完这话端起小碗,一憋气儿“咕咚咕咚”,把这小碗汤灌下去了。空碗往那儿一搁,坐下啦。
文武百官一看可吓坏了。“年兄,皇上喝了。咱们怎么办呢?”“那还怎么办呢?一块儿往下灌吧!”都把这碗汤端起来了,搁鼻子这儿一闻差点吐了。怎么办呢?不往嘴跟前送,往远处送。往远处送呢,嘴里还得拿话找辙。“年兄请!”这说;“废话!我请你不喝就行啦!甭废话,一块儿喝!”甭管怎么说吧,一憋气儿,总算把这小碗汤灌下去了,空碗往那儿一搁。
皇上一见文武百官都喝了,皇上高兴啦!站起来就问:“众位爱卿,寡人请人做的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你大家喝着滋味如何?”文武百官一听这句话,站起来各伸双指,俩大拇哥部挑起来了,可就是没说话。怎么不说啊?他嘴里还含着一口呢。
皇上一看,明白啦!皇上说:“啊,众位爱卿,你等大家不语,各伸双指,联已明白你等之意——你们是想每人再来两大碗哪!”
郭版
先上几个压桌碟,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甜碗,四点心:
四干:黑瓜子,白瓜子,核桃栈子,糖杏仁;
四鲜:北山苹果,申州蜜桃,广东荔枝,桂林马蹄;
四蜜饯:青梅,橘饼,圆肉,瓜条;
四冷荤:全羊肝儿,熘蟹腿儿,白斩鸡,炸排骨;
三甜碗:莲子粥,杏仁茶,糖蒸八宝饭;
四点心:芙蓉糕,喇嘛糕,油炸合子,炸元宵。
紧跟着上南北全席,满汉大菜: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
烩鸭丝,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腰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鼓鲇鱼,锅烧鲤鱼,锅烧鲇鱼,清蒸甲鱼,抓炒鲤鱼,
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卤煮寒鸭;
熘鲜蘑,熘鱼脯儿,熘鱼肚儿,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烩三鲜,烩白蘑,烩鸽子蛋,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芙蓉燕菜;
炒虾仁儿,烩虾仁儿,烩腰花儿,烩海参,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炸开耳,炒田鸡,桂花翅子,清蒸翅子,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
拌鸡丝,拌肚丝,什锦豆腐,什锦丁儿,糟鸭,糟蟹,糟鱼,糟熘鱼片儿,熘蟹肉,炒蟹肉,蒸南瓜,酿倭瓜,炒丝瓜,酿冬瓜,焖鸡掌儿,焖鸭掌儿,焖笋,炝茭白,茄子晒炉肉,鸭羹,蟹肉羹,三鲜木樨汤;
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南煎丸子,苜蓿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鲜虾丸子,鱼脯丸子,氽丸子;
一品肉,樱桃肉,马牙肉,红焖肉,黄焖肉,坛子肉,烀肉,扣肉,松肉,罐儿肉,烧肉,烤肉,大肉,白肉,酱豆腐肉;
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酱豆腐肘子,煨羊肉,酱羊肉,烧羊肉,烤羊肉,五香羊肉,爆羊肉,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烩银丝儿,烩散丹,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氽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听说皇后来了,三受非常高兴。
为啥啊?
因为姜皎从来不参加这些娱乐活动。
用她的话说:那都是些烧钱的玩意儿,根本不值当。
尤其是如三受一般,天潢贵胄,一场所谓的晚会下来,那更是花钱如流水,散财如浮云。
也就是帝王之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不然,二一个人也禁不住这样的消费。
所以,身为后宫之主,姜皎向来是不主张也不操持这样大型的娱乐活动。
纵然是三受玩儿心比较大,隔三差五的还是会搞上一场,但皇后姜皎也从不出席,摆出十分鲜明的态度。
为这事儿,两口子也曾闹过几回别扭,但都以三受败下阵来做为告终,一两次交锋过后,三受也就得过且过,不再要求皇后参加联欢晚会,但作为交换条件,皇后姜皎,也不得对三受的娱乐活动横加干涉。
多年以来,夫妻二人倒也风平浪静。
在外人眼中,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但两个人心里边都很清楚,虽然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但二人的心,却早已渐行渐远。
所以,这一次,当三受听说皇后来了,心里边是十分欢喜的,至少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缓和夫妻关系的大好机会。
若是从此自己的皇后也能支持自己的事业 (娱乐业) ,那岂不是人间处处是天堂?
书说至此,咱得说,三受还是太单纯了。
也正因为他太单纯,所以浑起来,才浑得那么不讲道理。
就跟黑旋风李逵一样,一根筋,就知道打打杀杀!
当然,他还知道谁家大姑娘长得好看……
而且,两者最相似的一点在于,都只听一个人的话。
李逵听宋江的,三受听妲己的。
列位你品,你细品,是不是这么个理?
也正因如此,时至今日,他仍是对自己的皇后抱有幻想,他总觉得,自己的媳妇会理解自己。
却从未想过,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皇后姜皎干嘛来的?
说好听点儿是王前进言,说难听点儿那就是兴师问罪!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开联欢晚会,是开塞露吃多了把大脑拉出去啦?
这都几点了都?
还让不让人消停啦!
姜皎怒气冲冲地走进现场,径自来到三受身前。
鲧捐那边儿还唱着呢,正唱道: 走青州,连城,三元南平,福州,泉洲,金门,厦门,奔山
口,广东省, 广州雷洲,海南岛……
刚准备出国,就瞧皇后娘娘一鞋底子飞过来,正拍在鲧捐那张鞋拔子脸上。
三受就是一愣:
梓潼(过去皇帝对皇后的称呼)为何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是不爱听《地理图》?无妨,寡人让她改背《报菜名》也就是了!
妲己心中不快,心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那鲧捐虽说长得寒碜了一些,但好歹也是我的贴身丫鬟,你说拿鞋底子飞她就飞她,我不要面子的?
一股寒气压在胸中,说出去的话可就不大好听了。
妲己冷哼道:
皇后娘娘息怒,纵然是有天大的火气,也不该在万岁驾前如此无礼,这岂不是无君无夫之举吗?
妲己坏啊,两句话,就给娘娘判死刑了。
可谁想到三受倒是没介意,他温声道:
无妨,小皎也就是一时糊涂,寡人心大,并不在乎,倒是你,美人,还不为你的皇后姐姐跳上一舞,哄她高兴?
妲己心中暗惊。
好家伙,打自己进宫以来,三受还没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今儿个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皇后吗,咋这么客气,该人钱啊?还是妻管严?
妲己心里头翻江倒海,但表面上还得陪着笑,满脸堆欢的婀娜起舞。
姜皎撇了一眼,沉声道:
歇了吧,摇首弄姿,不登大雅,这要是上平台直播,都够超管封你俩月的,低俗,庸俗,媚俗,今儿个我没空说你,明天后宫妃嫔季度总结大会,你过来,我好好教教你。
妲己心里一万个不服,要不是三受在跟前儿,真有心现了原形给她吃喽。
可眼瞧三受默默向自己点头,纵然心中千般不愿,可目下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听凭娘娘教诲!
姜皎微微点首:
嗯,退下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一句话,就给妲己轰走了。
一场晚会进行到此,就算是戛然而止。
众人退下那且不提,只说妲己,暗自咬牙,心说别让我逮着机会,让我逮着,我非一口活吃了你!
正此时,脸上还挂着鞋印的侍女鲧捐走了过来,她恨恨道:
皇后狂妄,娘娘可想报仇雪恨?
一言正对心窍,妲己问道:
哦?军师计将安出?
鲧捐附耳上前一一道来,二人一阵怪笑:
嘿嘿,别看你今晚闹得欢,明天就给你拉清单!
一主一仆狼狈为奸悄悄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众人散去,只剩两口子对坐无言。
三受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眼瞧媳妇拉着个脸,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大痛快,他埋怨道:
干嘛又来扫我的兴,你我不是约法三章,互不打扰吗?
姜皎冷哼一声:
是啊,说好了互不打扰,可你半夜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三受把嘴一撇:
那是你睡眠质量不好,我沾枕头就着,呼呼的!
姜皎嘲讽道:
对,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三受有些不耐烦:
我不跟你这小崔说事儿了,本来我还以为你是想明白了来参加晚会,我还特意叫美人给你跳舞,没想到你这么不领情,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简直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姜皎也翻脸了:
你也甭跟我来琼瑶剧,三受,我还告诉你,你最近干得那些缺德事儿我也都听说了,你最好离那个姓苏的娘们儿远点,是,她花容月貌长得是挺带劲儿,可能想出那么残暴的主意,女人的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受,你要是想你家六百年天下别砸你手里,你就轻点儿嘚瑟,要不然等你倒霉那一天,可没地哭去!
说完,姜皎转身就走。
三受龙颜大怒,可想吵架,人家却不伺候了。
一气之下,三受怒摔酒杯拂袖而去。
夫妻两人最后一次谈话也就这样不欢而散。
可以说,后文书姜皇后的悲剧便是自此埋下的伏笔,当然,此处的对话是经过一定加工的,原文中自然是文绉绉的温和许多,不过意思倒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当一个人听不得自己的不好,那么失败离他,便也不远了。
一笑堂:对口相声《报菜名》
北京交通广播 (wwwfm1039com )09 26 2005 9:41AM
主持人:相声天地,欢乐共享,大家好,欢迎您准时来到张宾为您主持的一笑堂,今天我们来听一段相声《报菜名》。
甲:我们这位演员啊。
乙:啊。
甲:很多观众都认识。
乙:您客气。
甲:经常啊在收音机里头,电视里头看到您。
乙:倒是经常在广播。
甲:您是天津市曲艺团的演员。
乙:对啊。
甲:原籍是北京人。
乙:不错。
甲:一直就在北京住。
乙:唉。
甲:现在家不还在北京哪。
乙:啊,在北京哪。
甲:您住在新街口北小五条十三号。
乙:啊,对,对,对。
甲:是不是?
乙:对。
甲:家里都好啊?
乙:都不错。
甲:老太太好啊?
乙:身体健康啊。
甲:大哥好啊?
乙:也不错啊。
甲:大嫂子好?
乙:不错。
甲:孩儿们都上学了?
乙:全上学了。
甲:替我向老太太问候。
乙:谢谢您。
甲:呵呵。几口人?
乙:六口人。
甲:六口人都挺快活?
乙:每位全不错。
甲:您住的是小五条。
乙:啊。
甲:小的时候我跟您住街坊。
乙:唉,咱俩是邻居。
甲:我住小六条。
乙:啊?
甲:一条胡同。
乙:对对对。
甲:我比您大一岁。
乙:啊。
甲:我今年四十五,您四十四。
乙:差一岁。
甲:那年我八岁。
乙:啊
甲:那年您七岁。
乙:对。
甲:咱们哥俩就在一块儿玩儿。
乙:发孩儿。
甲:咱们是小朋友。
乙:不错。
甲:小弟兄。
乙:嗯。
甲:长大了又是同学。
乙:啊。
甲:现在又是老朋友。
乙:咱俩相好。
甲:咱们二位这老朋友啊。
乙:啊。
甲:可不是一般的老朋友。
乙:那咱们俩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甲:咱们二位是思想一致的好朋友。
乙:什么叫思想一致的朋友啊?
甲:就是想法一样,志同道合。
乙:那你说一说。
甲:比方说你要是积极分子----
乙:那么你呢?
甲:我就是先进分子。
乙:这话对。
甲:你要是劳动英雄----
乙:你呢?
甲:我是生产模范。
乙:不错。
甲:你要是光荣军属----
乙:你?
甲:我就是革命之家。
乙:啊。
甲:你要说相声----
乙:你?
甲:我就讲滑稽。
乙:噢。
甲:你要当演员----
乙:你?
甲:我就搞文艺。
乙:嗯。
甲:你要演**----
乙:你?
甲:我就唱京剧。
乙:嚯!
甲:你体育家----
乙:你?
甲:我运动员儿。
乙:嗬!
甲:你是冠军----
乙:你?
甲:我是选手。
乙:啊。
甲:你是健将----
乙:啊。
甲:我是第一。
乙:嚯!
甲:你是左树生----
乙:你?
甲:我就是陈金刚。
乙:啊。
甲:你要刘立福----
乙:你?
甲:我就是吕洪祥。
乙:嚯!
甲:你要大郎平----
乙:你?
甲:我就是孙晋芳。
乙:嚯嚯,有意思。
甲:你要是科学家----
乙:那你呢?
甲:我就是工程师。
乙:啊。
甲:你高中毕业----
乙:你?
甲:我小青年儿。
乙:噢。
甲:你做小买卖儿----
乙:你?
甲:我做小生意。
乙:啊。
甲:你要卖金鱼儿----
乙:你?
甲:我就卖花盆儿。
乙:啊。
甲:你要卖鸭梨儿----
乙:你?
甲:我就卖金鱼儿。
乙:啊。
甲:你要卖草帽----
乙:你?
甲:我就卖凉席儿----
乙:啊。
甲:你卖豆腐丝儿----
乙:你?
甲:我卖豆腐皮儿----
乙:嘿!有意思。
甲:你卖咸鸭子儿----
乙:你?
甲:我卖酱猪蹄儿。
乙:啊。
甲:你卖红鱼虫----
乙:你?
甲:我卖花生仁儿吧!
乙:嘿嘿嘿,哎呀。
甲:你要是开大买卖----
乙:那你呢?
甲:我开大商店。
乙:啊。
甲:你要是大经理----
乙:你?
甲:我是大老板。
乙:嚯!
甲:你要是大财主----
乙:你?
甲:我就是大资本家。
乙:啊。
甲:你要是大特务----
乙:你?
甲:那我就是大叛徒呗!
乙:嗨!这就不怎么样了。
甲:你不了解我的意思。
乙:怎么回事儿?
甲:咱们二位是老朋友。
乙:啊。
甲:联欢会儿嘛,说个笑话儿,开个玩笑这个问题不大。
乙:啊,您刚才那是跟我开玩笑?
甲:说笑。
乙:您可错了。
甲:怎么了?
乙:您这玩笑开得过火儿了。
甲:哎哟,那我这尺寸没掌握好。
乙:唉。
甲:这个笑话儿开的有点儿过重了。
乙:我不爱听。
甲:有点儿过分了。
乙:这是。
甲:使您不高兴。
乙:那当然了。
甲:我表示遗憾。
乙:诶。
甲:这是我的缺点。
乙:唉。
甲:我的不对。
乙:对。
甲:我的错误。
乙:就是。
甲:我对不起你。
乙:啊。
甲:你向我道歉吧!
乙:(语塞)……不是……我向你道歉哪?!
甲:应当的。
乙:你向我道歉。
甲:我向您道歉?
乙:唉。
甲:我怎么跟您道歉?
乙:怎么道歉?
甲:我给您赔礼。
乙:啊。
甲:我给您鞠躬。
乙:甭客气。
甲:我拿您开玩笑,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乙:就是。
甲:特别是过分了就更不应当了。
乙:啊。
甲:我得弥补弥补我的缺陷。
乙:是吗?
甲:根据我的水平!
乙:啊。
甲:我用什么方法弥补我的缺陷呢?
乙:用什么方法呢?
甲:我请请客。
乙:请客?
甲:一请客,一赔礼,代表就是道歉了。
乙:噢,您要请我。
甲:啊。
乙:行。
甲:我请请你。
乙:行。
甲:我请您干什么呀?
乙:干什么哪?
甲:我请您看**儿?
乙:现在看**儿?
甲:现在看有点儿来不及了。
乙:对。
甲:请您吃糖?
乙:唔?
甲:吃糖太小气,观众笑话,这人不大方。
乙:唉。
甲:请您吃冰棍儿,天儿凉闹肚子。要请您啃西瓜皮呢----
乙:啊----您这?!有请客啃西瓜皮的嘛?!
甲:啃不了。
乙:怎么啃不了?
甲:你还不会那种技术。
乙:我这么大人不会啃西瓜皮?!
甲:啃西瓜皮哪是专门儿技术。
乙:那您说怎么啃呢?
甲:有一种要领。
乙:你说一说。
甲:就是横着啃解渴。
乙:啊。
甲:竖着啃洗脸。
乙:嗬!这连毛巾肥皂都省了。
甲:我反正想办法。
乙:啊。
甲:我得请请你。
乙:你怎么请我呢?
甲:请你干什么呢?
乙:啊。
甲:我得琢磨一个好主意。
乙:你研究研究。
甲:唔,有主意了。
乙:啊?
甲:我给你买双皮鞋。
乙:啊,这倒可以。
甲:也不行。
乙:啊?
甲:不知道你穿多大号的。
乙:你看看。
甲:给你买条裤子----
乙:行!
甲:不知你爱什么料的。
乙:嘿!
甲:这样吧。
乙:啊。
甲:你到我家去吧。
乙:干嘛去呀?
甲:明天到我家呀!
乙:啊。
甲:我请您吃饭。做客
乙:噢,您要请我吃饭?
甲:好不好?
乙:好!
甲:我请你吃饭。
乙:行!
甲:您爱吃面爱吃米?
乙:北京人爱吃面。
甲:爱吃面?
乙:啊。
甲:春天到了。
乙:唔。
甲:咱们吃点儿春饼。
乙:行。
甲:这是北京人最喜欢吃的。
乙:啊。
甲:春饼也就是薄饼。
乙:啊。
甲:我给您烙六张薄饼。
乙:还真不少。
甲:吃不了剩下。
乙:啊。
甲:主要吃的是菜。
乙:您给我来几个什么菜呢?
甲:我给您炸点儿鱼。
乙:可以。
甲:炸点儿鱼,炸点儿虾。
乙:啊。
甲:炸鱼炸虾炸雀巧儿。
乙:唉。
甲:炸干丸子炸蚂蚱,清蒸鱼翅虾米头,锅烧……
乙:……您等会儿。
甲:鸭子嘴儿鸡爪子羊犄角驴蹄子。
乙:这驴蹄子有炸着吃的嘛?!干脆。
甲:啊。
乙:您也甭炸了。
甲:怎么了?
乙:烙得了薄饼啊,您给我弄盒扣冰钉卷上得了。
甲:为什么?
乙:太硬了。吃完了我腮帮子全烂了。
甲:太……太硬?
乙:啊。
甲:给您来点儿软和的。
乙:就是。
甲:烙张薄饼。
乙:啊。
甲:给您卷一碗豆腐脑儿。
乙:(语塞)这……烙饼卷豆腐脑儿啊?!
甲:炒菜。
乙:唉,炒几个菜。
甲:给您炒菠菜----炒菠菜炒韭菜炒藿菜汤黄菜打点儿甜面酱买点儿羊蕨葱弄点儿萝卜条儿。
乙:嗬!
甲:我有一个亲戚在天津小站住。
乙:啊。
甲:送来五斤小站稻米。熬点儿稻米稀饭,北京人叫粳米粥。
乙:啊。
甲:咱们哥俩儿是吃干的喝粥灌灌缝儿吃饱了喝足了您做那边儿我坐这边儿
乙:啊。
甲:咱们是小肚子上弦----
乙:这话怎么讲?
甲:弹弹(谈谈)心。
乙:呵呵,有意思。
甲:好吧?
乙:好好好。
甲:明天上午十点半,不见不散。
乙:我一定去。
甲:我家里等你。
乙:我准去。
甲:啊。
乙:唉,您等会儿。您家在哪儿住啊?
甲:不远儿。
乙:哪儿啊?
甲:张家口。
乙:(语塞)张……不去了。吃顿薄饼跑趟张家口啊?!
甲:西直门里头张家胡同口儿。
乙:嗨,你说清楚喽!
甲:张家胡同口儿往里走十二号半。
乙:唉?----
甲:明天你到家……
乙:(打断)什么叫十二号半哪?!
甲:去年下雹子给勀下半角儿去!
乙:嘿!十二号!
甲:十二号。
乙:唉。
甲:我在家里等您。
乙:我一定去。
甲:记准我的名字。
乙:啊。
甲:十二号啊。李伯祥。
乙:薄饼和菜。
甲:找我。
乙:您请我。
甲:咱们就吃薄饼。
乙:唉。
甲:炒和菜。
乙:不见不散。
甲:刚才耽误您演出,影响观众看节目。
乙:唉。
甲:对不起诸位。
乙:您请客就行了。
甲:您留步。
乙:呵呵,慢走。
甲:您演出吧。
乙:您慢走。
甲:明天见。
乙:我不送您了。
甲:薄饼和菜。
乙:您慢点儿走。
甲:不见不散。
乙:我不送您了。
甲:您留步。
乙:您慢走。
甲:(继续客气)
乙:您慢走。您这是?
甲:客气过火儿了。
乙:走吧您呐。
甲:薄饼和菜。
乙:唉。
甲:我走了。
乙:再见再见。
甲:回见。几位回见。
乙:(赔笑送别)呵呵呵呵。
甲:我没带帽子吧?
乙:没有您哪,没有。您就这样来的。
甲:呵。(离开)
乙:唉,这位同志还不错。刚见面儿请我吃饭。他走了,您听我一个人说。这个相声有一个人说的有俩人说的……(甲回来)
甲:杜老师啊!
乙:啊。
甲:咱甭吃薄饼炒和菜啦!
乙:怎么又不吃啦?
甲:薄饼那个玩意儿,它好看不好吃。吃完了不搪时候。
乙:啊。
甲:一会儿就饿。
乙:啊。
甲:您这个身体这么健康,这么瓷实吃那个玩意儿哪行去?
乙:那怎么办哪?
甲:我给您来点儿瓷实的。
乙:那吃什么呢?
甲:我给您煮俩秤砣。
乙:(语塞)对……唉,最好呀,您再给我来俩铁球。
甲:也可以呀。
乙:什么也可以!瓷实的饭食。
甲:对,瓷实的饭食。
乙:唉。
甲:我给您炖牛肉烙大饼。
乙:这可解馋。
甲:买它五斤牛肉要肥瘦。
乙:我吃不了这么多。
甲:吃不了剩下。
乙:啊。
甲:我有一个朋友在山西阳泉刚回来。
乙:嚯。
甲:带了一个山西阳泉大砂锅。
乙:啊。
甲:砂锅炖牛肉,烙点儿螺丝转儿饼,撕着吃着解闷儿。
乙:嗬!
甲:喝点儿冰糖水,刮刮肠子去去油腻。
乙:太好了!
甲:可是有一样。
乙:啊。
甲:砂锅炖牛肉,你一个菜太单调。
乙:唉,少点儿。
甲:为了请您。
乙:怎么办?
甲:为了赔礼道歉,狠了狠了吧。
乙:啊。
甲:舍了舍了吧。
乙:嗬!
甲:我家有只老母鸡。
乙:啊。
甲:我把这只老母鸡宰喽!
乙:哎呀!
甲:买它一斤毛栗子。
乙:啊。
甲:砂锅炖牛肉,黄焖栗子鸡。
乙:嗬。真好吃!
甲:怎么样?
乙:好!
甲:这只老母鸡啊。
乙:啊。
甲:我告诉你,这个牛肉甭说五斤,二十斤我都舍的!
乙:嗬!
甲:这只老母鸡要不是老朋友,说什么我也舍不得给你吃。
乙:为什么?
甲:听我说呀。
乙:怎么?
甲:我这只老母鸡个儿又大,又肥,下蛋又多,年头又老。
乙:啊。
甲:老母鸡。
乙:老母鸡?
甲:老得简直……老得太可爱了!
乙:特别老?
甲:啊!
乙:您说它老到什么程度呢?
甲:老到什么程度,连我也不知道。
乙:噢。
甲:我们院儿里有一个赵二奶奶跟我说过。
乙:怎么说的呢?
甲:说这只老母鸡比我妈小两岁。
乙:(语塞)嗬!您这是鸡精啊这个!嗬,哎呀!
甲:要是论辈儿,我还得叫它二姨儿!
乙:嘿!好嘛!这不错。行!
甲:这回为了请您,咱就砂锅炖牛肉。
乙:黄焖栗子鸡。
甲:烙点儿螺丝转儿饼。
乙:好!
甲:张家胡同口儿!
乙:不见不散。
甲:十二号。
乙:我准去。
甲:十点半。
乙:行。
甲:不见不散。
乙:就这么办了。
甲:再见。
乙:再见。
甲:不给您鞠躬了。老鞠躬就有点儿千篇一律了。没意思。
乙:握握手吧。
甲:握握手。握握手再走,明天见。
乙:我就不送您了。
甲:明天一定去。
乙:您慢走。
甲:我没穿大衣吧?
乙:没有啦你呐。(甲走)哎呀,还真不错,又改了炖肉烙饼了。您还是听我说。一个人是单口相声,两个人是对口相声。(甲回)
甲:啊,杜老师啊!
乙:啊?
甲:咱甭吃炖肉烙饼了!
乙:这炖肉烙饼怎么也不吃了?
甲:炖肉那个玩意儿它不烂啊!
乙:它你不炖它烂不了啊!
甲:我请你吃点儿好的,大伙儿一听都挑大拇哥的!
乙:什么呀?
甲:请你吃窝头!
乙:(语塞)窝……喂……窝头呀?!
甲:对!
乙:那你上我那儿吃去得了!
甲:怎么了?
乙:旧社会吃窝头吃得我都寒了心了。
甲:窝头跟窝头不一样。
乙:窝头有什么两样儿啊?
甲:您那窝头什么面儿的?
乙:我这窝头棒子面儿的。
甲:跟我这不一样啊!
乙:你那个?
甲:我这小米面儿的。
乙:这不一样嘛这个。
甲:加上点儿玉米面儿。我这窝头跟您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乙: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甲:您那窝头什么样式?
乙:上头一尖儿,底下一窟窿啊。
甲:跟我这不一样啊。
乙:您那个?
甲:我这上头一窟窿底下一尖儿!
乙:嘿!哎呀,他把那窝头给翻个儿了!
甲:我这面多。
乙:都什么面啊?
甲:有棒子面,玉米面,江米面菱角面荸荠面青丝红丝玫瑰小枣儿核桃仁儿榛子仁儿。
乙:啊。
甲:柿霜晶糕大大鸡子儿一发应名叫窝头实际大槽糕!
乙:嗬!
甲:又名叫八宝大窝头!
乙:还真不错!
甲:正名斋都做不了。起士林都没这手艺!
乙:啊!
甲:怎么样?
乙:好!
甲:咱们就这窝头了!
乙:啊……可是干吃窝头他干点儿。
甲:干点儿?
乙:啊。
甲:干点儿给您熬点儿粥。
乙:可以。
甲:要是不爱喝粥给您煮挂面。
乙:行。
甲:给您买五盒挂面。
乙:啊。
甲:六斤鸡蛋,四斤红糖给您请个催生婆。
乙:(语塞)这……
甲:您看行不行?
乙:啊。
甲:不行把您送到妇产科医院。
乙:对对对,回头呢我再养活一大胖小子。
甲:那就这么办了。
乙:什么这么办了!我这儿坐月子呢!
甲:咱们就窝头了。
乙:窝头吧。
甲:唉。
乙:窝头挂面。
甲:明天十点半。
乙:好吧您呐。
甲:不见不散。
乙:回见。
甲:再见,再见。哈哈。一定去啊!
乙:啊。
甲:我没骑摩托车来吧?
乙:嗬,哎呀。(甲走)这位连肝儿都穷了,您看见了吧?这窝头也不一定吃得上。干脆您还听我的。这个两个人是对口,一个人是单口。(甲回)
甲:我说杜老师啊。
乙:啊。
甲、乙:咱甭吃窝头啦!
乙:咱喝点儿煤油吧!
甲:煤油太贵啦!
乙:咱喝点儿凉水吧!
甲:凉水我挑不动它。
乙:(咬牙)咱俩上河边饮饮吧!
甲:就这么办了吧!
甲、 乙:哈哈哈!
乙:走!
甲:你怎么往外轰我呀?
乙:你到底请我不请我?
甲:请你请你请你。
乙:啊。
甲:开玩笑。真要请你呀。
乙:啊?
甲:就不在家里吃。
乙:怎么回事儿?
甲:家里吃太小气。
乙:啊。
甲:也没什么好菜。
乙:唔。
甲:咱们俩外边儿。
乙:哪儿啊?
甲:咱们俩北京饭店。
乙:北京饭店?
甲:高级餐厅!
乙:请我吃什么呢?
甲:请几位老师傅给咱们做一做全国大菜,南北全席。
乙:北京饭店?
甲:对!
乙:请我吃全国大菜,南北全席?
甲:嗯。
乙:我不是瞧不起你。
甲:是啊?全国大菜,南北全席。
乙:南北全席?
甲:唉。
乙:今天这么办。
甲:怎么办?
乙:同着各位观众,您把这全国大菜南北全席的菜名说上三样儿五样儿来我就支您请客的情了。
甲:你说这个话有点儿小瞧我。
乙:啊?
甲:我只要把菜名说上几样来就代表请你了?
乙:唉。
甲:我说了!
乙:说说!
甲:你听一听!
乙:啊。
甲:全国大菜南北全席我准备请你吃上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个甜碗四点心。
乙:噢?那什么叫四干呢?
甲:四干就是黑瓜子白瓜子核桃蘸子糖杏仁儿。
乙:四鲜?
甲:北山苹果申州蜜桃广东荔枝桂林马蹄。
乙:四蜜饯?
甲:青梅橘饼圆肉瓜条。
乙:四冷荤?
甲:全羊肝儿溜蟹腿白斩鸡炸排骨。
乙:三甜碗?
甲:莲子粥杏仁儿茶糖蒸八宝饭。
乙:四点心?
甲:芙蓉糕喇嘛糕油炸荟子炸元宵。
乙:还真不少!
甲:真不好啊?是真不少啊?
乙:真不少。
甲:真不少啊?
乙:啊。
甲:真不少这是压桌碟儿摆样子,愿意吃吃两口不愿意吃把它不少啊?
撤到旁边儿,真正的南北大菜这才上来。
乙:您慢慢儿说后头还有什么菜。
甲:后边儿头一个大菜就是蒸羊羔。
乙:这可是大菜!
甲:后边儿还有哪。
乙:啊?
甲:后边儿还有蒸熊掌。
乙:噢?
甲: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乙:还真不少。
甲:江米酿鸭子
乙:啊。
甲: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不少啊?
清蒸哈什蚂、烩鸭丝、烩鸭腰、烩鸭条、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
乙:啊。
甲: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鲤鱼、锅烧鲶鱼、清蒸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麻酥油卷儿、卤煮寒鸦儿。
乙:嗬!
甲:溜鲜蘑。
乙:啊。
甲:熘鱼脯、熘鱼肚、熘鱼骨、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烩三鲜儿、烩白蘑、烩鸽子蛋、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烩虾仁儿、烩腰花儿、烩海参。
乙:啊。
甲:锅烧海参、锅烧不少啊?
白菜。
乙:啊。
甲:炸开耳、炒田鸡。
乙:嗬!
甲:还有桂花翅子。
乙:啊。
甲:清蒸翅子、炒飞禽、炸什件儿、炒排骨、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拌鸡丝、拌肚丝、什锦豆腐、什锦丁儿!
乙:够啦!
甲:糟鸭、糟蟹。
乙:嗯。
甲:糟鱼、糟熘鱼片、熘蟹肉、炒蟹肉、清拌蟹肉、蒸南瓜、酿倭瓜、炒丝瓜、酿冬瓜、焖鸡掌儿、焖鸭掌儿、焖笋、炝茭白、茄干晒炉肉、鸭羹、蟹肉羹、大碗儿多撒胡椒面热腾乎啦的三鲜木樨汤!
乙:吃不了啦!
甲:后面不少啊?
儿还有呢!
乙:啊。
甲:后面儿还有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南煎丸子、四喜丸子、鲜虾丸子、鱼脯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氽丸子、一品肉、樱桃肉、马牙肉、红焖肉、黄焖肉、坛子肉、烀肉、扣肉、松肉、罐儿肉、烧肉、烤肉!
乙:啊!
甲:大肉、白肉!酱豆腐肉、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酱豆腐肘子、扒肘子、煨羊肉、酱羊肉、烧羊肉、烤羊肉、五香羊肉、爆羊肉、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烩银丝儿、烩散丹、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这些菜你爱吃不爱吃?
乙:爱不少啊?
吃!
甲:爱吃也吃不了!
“八扇屏”是八扇屏风的简称。屏风是清代官宦人家放在大厅里挡风或是作为屏障的家具,一般都是硬木框儿绢裱的芯儿,一共八扇儿,每一扇儿都画有历史人物故事,或写着诗词歌赋。《八扇屏》运用“贯口”的手法,由甲简明扼要地介绍画屏上某些历史人物的主要事迹后,揶揄乙无法与古人相比,而找出笑料。每段贯口中有褒有贬,如称楚霸王项羽,是有勇无谋的“浑人”;称后汉三国时的张飞是“莽撞人”;称三国时的东吴大夫鲁肃是“忠厚人”;称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军师苗光义是“江湖人”;称三国时年少有为的周瑜、孔融和宋代的司马光、文彦博是“好小孩子”;称唐代的开国大将尉迟恭是“乡下人”;称辅佐周朝的姜子牙是“渔人”;称宋代岳飞的幕僚王佐是“苦人儿”。这些人物都来自脍炙人口的古典小说,也是评书艺人津津乐道的形象。
一般有以下几扇:
江湖人
甲: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大宋朝有一江湖人,此人姓苗名训字广义,不遇之时,在洒金桥旁,摆下一座卦棚。巧遇未遇时的赵太祖打马比此经过,见桥旁人烟稠密,围着一座卦棚。迎面有一副对联。上联写:“一笔如刀,劈开昆山分石玉,”下联配:“双瞳似电,观透苍海变鱼龙。”横批:“断事如见。”匡胤一见心中不悦:“何处狂生,敢出此浪言大话?待我下马访之。”想罢翻身下马,将马拴在卦棚以外柳树之上,分开众人,走进卦棚,向先生躬身言道:“先生,你看某后当如何?”广义一看,吃惊非常,原来是开国太祖!急忙站起,口称:“万岁,草民接驾来迟,望祈主公恕罪。”匡胤闻言,大吃一惊:“先生你莫非有疯癫之症?”广义言道:“我主不必惊慌,看我主双眉带煞,二目有神,左肩头有一朱砂痣,后必有九五之尊。”匡胤闻言,心中暗想:“我左肩头有朱砂痣,他人怎能知晓?莫非到后来果应他言。”想罢对先生低声言道:“某日后如登九五,当将你宣入朝中,封为护国军师。”广义谢恩。匡胤走出卦棚。向众人道:“列位听真,此人乃江湖人,江湖口,江湖术士,不过奉承而已。”说完上马,奔他方而去。到后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果将广义宣进宫去,封为护国军师,执掌三军司令。到后来,湖北韩龙进来他妹韩素梅,太祖酒醉桃花宫,带酒斩三弟,醒酒免去苗先生。广义去后,太祖后悔,说出:“可惜我那先生,他乃洒金桥旁卖卦之一江湖人也。”苗广义--江湖人,你比得了吗
小孩子
甲: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温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就懂让梨逊之礼。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秦甘罗十二岁有宰相之才。吴周瑜一十三岁拜为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使苦肉,献连环,借东风,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丧命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也算小孩子中之魁首。这些小孩子你比得了哪个?
粗鲁人
甲: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自秦王夜探白壁关,敬德月下赶秦王,打三鞭,换两锏,马跳红泥涧。自降唐以来,征南大战王世充,扫北大战雷世猛。跨海征东,月下访白袍。唐王得胜,班师回朝,鄂国公因救白袍,在午门外拳打皇亲李道亲门两齿。唐王恼怒,贬至田庄,后来白袍访敬德,那尉迟恭正在船头独自垂钓,忽听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言道:“吾乃征东薛平辽,特地前来访故交,你若金殿去交旨,保你为官永在朝。”敬德闻听说:“吾乃山野村夫,耕种锄耪一乡下人也。”这是一个乡下人,你比得了吗?
忠厚人
后汉三国有一位忠厚人,此人姓鲁,名肃,字子敬。只皆因刘备当阳大败,夏口屯兵。鲁肃同孔明过江东,舌战群儒,对周瑜念《铜雀台赋》,言说曹操下江东所为二乔,以乐晚景。气坏周公瑾,那周瑜才与曹操势不两立。阚泽下书,怒打黄盖,庞统献连环之计,周瑜用火攻。只皆因欠东风,周郎身染重病,南屏山借东风。周瑜密差丁奉、徐盛去杀孔明。赵子龙箭射篷绳,孔明才得活命。火烧战船,曹兵大败,荆襄九郡,俱为刘备占领。到后来屡讨荆州,刘备总是不还,竟自难为鲁子敬,那金圣叹老先生批三国说:“鲁子敬是一位忠厚人也。”
愚人
列国时,卫国出现了一位愚人,此人姓宁名俞,人称武子。自从元角丧命,叔武被杀,元亘对狱,子虎旁听,庄子刖足,士荣斩首。而宁武子周时其奸不比奸险之奸,真乃大智若愚。孔子有云:“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宁武子是个愚人。
渔人
三皇治世,五帝为君,传到纣朝,出了一位渔人。此人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时不至,太公无时卖过面,算过卦。在渭水河边钓鱼,愿者上钩。文王夜得一梦,梦见飞熊入帐,郊外打猎,必得贤臣。那一日文王郊外打猎,偶遇武吉拦路,将文王引至渭水河边,见一道长白发白须,真有仙风道骨之样。文王拉辇,太子拉套,拉了八百单八步。到后来,扶保周朝八百零八年。斩将封神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斩将封神姜太公称为渔人。
浑人
秦始皇命王翦并吞六国,在夜间偶得一梦,梦见黑娃娃白娃娃双夺日月,惊醒后心中忐忑不安,恐怕江山落于他人之手。修下旨南修五岭,西建职权房,东填大海,北造万里长城以防匈奴。 不想江山传至二世胡亥之手,就有楚汉相争之事。自鸿门宴刘邦赴会,项伯、项庄拔剑助舞。鸿门宴多亏大将樊哙,保走刘邦。楚、汉两路进兵,以咸阳为定,先到咸阳为君,后到咸阳为臣。此时有一人姓韩名信,投到霸王那里,霸王只以执戟郎授之。后来张良卖剑访韩信,叫他投奔到刘帮那里。果然登台拜帅,在九里山前,设下十面埋伏之计,困住楚霸王。前有乌江拦路,后面韩信追兵甚紧。霸王正在危急之中,只见江面飘飘来一小舟。霸王摆手唤之道:“我乃西楚霸王是也,你将孤渡过江岸,见着父老乡民,孤家二次领兵征讨。那时我若成事,必封尔公件之位。”船家闻听,抱拳当胸,口称:“千岁听真,只因我这渔船窄小,您那枪沉马大,渡千岁不能渡枪马,渡枪马不能渡千岁,望千岁酌量之。”霸王笑道:“那有何难,先渡枪马过岸,再渡孤家不迟。”说话之时,小船拢岸,将枪马牵于船上,船篙一支,船离江岸,船奔江心,船家高声喝道:“呔,西楚霸王重瞳项羽听真:休拿某家当一打渔之人,我乃韩元帅帐下将吕马童是也。奉我家元帅将令,在此等候于你,所为骗你枪马,你虽有限天无把恨地无环拔山之力,掌中无枪,胯下无马,如失去手足一般,难道说你要死在韩信之手乎?还不拔剑自刎,等待何时?”霸王闻听,顿足捶胸:“想当年悔不听亚父范增之言,今日处此地位,看来我真乃一浑人也。”
王八乌龟不是人
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位不是人,姓曹,名操,字孟德。自赤壁一败,行至华容道小道,忽听一棒铜锣,闪出一哨人马。当先一将;卧蚕眉,丹凤眼,胯下赤兔马,手持青龙刀,乃圣贤关公也。曹操说:“我今狭路相逢,放我一命。”圣贤全其大义,放他一命。曹操在马上回思旧景:“想当初在我帐下,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金,下马银。到如今落得叫他放我一命,我真乃不是人也。”
畜类
隋炀帝傍水行舟,行至在中途,忽见一穴,命狄去邪探地穴。忽见一处:似庙非庙,似府非府。庭前拴定一物:似禽非禽,似兽非兽。有一神人,手掌铜锤在那物身上打了一锤。次日,狄去邪上来,见隋炀帝身上着一瘩背,他乃猪婆龙一转,你敢比隋炀帝?你是: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禽非禽,似兽非兽,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寒暑不侵,节前扔帐,杖打八十,实在可恶,恶满盈,迎面长疔,钉砸木烂,乱棍打死,死中求活,活活要命,命里该当,当定王八。
不是人
隋王二世,次子杨广,杀父夺权,鸩兄图嫂,欺娘戏妹,宠奸臣,灭忠良,下扬州,观琼花。纳黍行舟,选来民间美女,赤体拉纤,船至中途,割断纤绳,使美女个个跌倒,以博昏王一笑。到后来,狄去邪探地穴,棒打白利将,靠山王定计扬州夺印,雄阔海力托千斤闸,放走十八路反王,灭名山小罗成枪挑杨林,隋朝江山落在宇文化及之手。这一日,炀帝病卧东宫,那无敌大将军带剑上殿,逼索玉玺,炀帝道:“朕何罪之有?”无敌大将军言道:“你这昏王,贪酒色,逆人伦,荒*无道,真乃不是人也。”
哮天犬
南瞻部洲,北俱芦洲,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傲来国正当中,花果高山水帘洞,有一块石头,分三百六十五度,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偶一日,红光崩现,刷拉拉从石内跳出一位美猴王。拜天拜地拜四方,拜的是菩提山菩提老祖。学的是九九悬空脚,驾筋斗云,蹿天入地,七十二变。他也曾到过东洋大海,得到定海针如意金箍铁棒,只皆因大闹天宫,偷了蟠桃寿酒,外带十粒金丹,天兵、天将、金吒、木吒、哪吒、托塔天王诸天众神,俱不能拿,二郎杨戬撒下哮天犬直奔美猴王腰节骨咬去。那行者在海眼之中取下绣花针,迎风一晃,扁担粗细当间,两头两道金箍,直奔哮天犬打去。直打得哮天犬大叫数声,败阵而归。二郎杨戬一见,一棒未曾打上,说是:“真乃一条好狗。”
苦人
金宋交兵,北圣人扫南将军昌平王四太子金兀术,率领三入二十四洞蒙都督,与精忠兵元帅大战朱仙镇,兀术连打数十败仗。事出无奈,才把二世子完颜兀河龙调至军前。世子年不满二十,身高八尺,膀阔三停,面如美玉,头戴虎头盔,身穿大叶连环甲,内透大红袍,足蹬战靴,手持一对双枪,真乃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由清晨战至日没,杀败金银铜铁八大锤,狄雷、岳云、严成方、何元庆四将俱都大败而归。岳帅一见心中大怒说:“何处小将如此猖獗,明日待本帅亲临战!话犹未尽,由左班中闪出一人,此人姓王名佐,字文成,走上前去,深打一躬,口称:“元帅,昨日战场小将,非是兀术亲生之子,乃是我国将门之子,名臣之后,昔日兀术兵困潞安州之时,潞安州总镇姓陆名登字子敬,人称小诸葛,只皆因失陷城池,全家尽节。陆将军自刎身死,头掉死尸不倒,受兀术三拜,许他不伤子民,抚养孤儿,与他夫妻并葬,陆将军死尸栽倒尘埃。兀术将陆文龙带到番邦抚养,至今更名完颜兀河龙,此子骁勇异常,不宜强战,只可用计收伏,须用离间计、诈降计、苦肉计。”岳帅言道:“贤弟你要见机而作。”这一日,王佐故意冒犯军法,岳帅大怒,令下将王佐扯到军前,重打四十军棍。只打得皮开肉绽,右手拿着左臂。偷出宋营,来到金营去见兀术,口称:“王爷,我家元帅不仁不义,劝他归降,他不归降,将我重责,又将我左臂断下,逐出营外,无处投奔,望求王爷开天地之恩,将我收归帐下,巡更守夜,当一小卒。”兀术一见,心中不忍,传令下去:“将王佐收留帐下,命他与大家说些南朝风俗,讲些南朝故事,王佐所到之处,不准难为于他。皆因他乃是六根不全断臂一苦人儿也。”
骂王郎
后汉三国,诸葛亮一出祁山,计取三郡,兵临渭水之西,与魏军曹真两军相迎在祁山之前。王郎乘马而出,孔明自思曰:“王郎必下说词,吾当随机应之。”令小校传曰:“汉丞相与司徒会话。”王朗纵马而出,孔明在车上拱手,王朗在马上欠身答礼,郎曰:“久闻公之大名,今幸一会!公既知天命,识时务何故兴此无名之兵?”孔明曰就:“我奉诏讨贼,何谓无名?”郎曰:“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曩自桓灵以来,黄巾介乱,天下争横,降至初平、建安之岁,董卓造逆,汜继虐,袁术僭号于寿春,袁绍称雄于邺上,刘表占据荆州,吕布虎吞徐郡,盗贼蜂起,奸雄鹰扬,社稷有累卵之危,有倒悬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非以权势取之,实天命所归也。我世祖文皇帝,神文圣武、以膺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临万邦,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公蕴大才,抱大器,自欲比于管乐,何乃强欲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耶?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魏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你腐草之萤光,怎么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来降,不失侯王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焉?”孔明在车上大笑曰:“吾以为汉朝元老大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吾有一言,请君静听:昔日桓灵在世,汉室凌替,宦官酿祸,国乱岁迎新,四方扰攘。黄巾之后,董卓、汜等接踵而起,帝,残暴生灵。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 禽兽食禄。狼迹狗行之辈,衮衮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吾素知汝所行: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天下之人,肉。今幸天意不绝炎汉,昭烈皇帝继统西川,吾今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汝既为谄谀之徒,只可潜身缩着,苟图衣食,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天数耶?吾把你这皓首匹夫,苍须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乎?老贼速退。可叫反臣与吾共决胜负。”王朗听罢,气满胸膛,大叫一声,撞死于马下。后人有诗赞之曰:“兵马出西秦,雄才敌万人,轻摇三寸舌,骂死老奸臣。”诸葛亮骂王朗,是你比王朗,是我比诸葛亮。
莽撞人
甲
后汉三国出了一个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东蒲州解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真定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赵云单人独马,闯进曹营,砍倒大纛两杆,夺槊三条。赵云马落陷坑,堪堪废命。曹孟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号,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我若收服此将,何愁大事不成!”心中就有爱将之意,暗中有徐庶保护赵云,徐庶进曹营一言未发,见赵云马落陷坑,堪堪废命,言:“丞相莫非有爱将之意?”曹操言道:“正是。”徐庶言道:“何不收留于他?”曹操急忙传令:“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若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往后而退。一仗赵云怀揣真龙,二仗常胜将军实在骁勇,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曹操言道:“这员勇将,焉能放走,后头紧紧追赶!”追在当阳,张飞赶到,高叫:“四弟不必惊慌,某家在此,料也无妨!”放过赵云的人马,曹操赶到,不见赵云,见一黑脸大汉。“他是何人?”夏侯言道:“他乃是张飞莽撞人。”曹操闻听,大吃一惊,言道:“想当初关公在白马坡斩颜良之时对我言道,他有一三弟,在百万营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取物一般,今日一见,果然英勇,撤去某家青罗伞盖,观那莽撞人武艺如何?”青罗伞盖撤下,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润铁,扎里扎煞一部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头戴镔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轮、罗、伞、盖、花、罐、鱼、长,腰系丝鸾带,身披锁子甲 手使连环蛇矛。桥头之上,咬牙切齿,大骂:“曹操听真,现有你家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当阳桥折断。后人有诗赞之曰:“当阳桥前救赵云,吓退曹操老奸臣,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这个莽撞人,你比得了吗?
后汉灵帝之时,在涿州有一人姓张名飞字翼德。为人慷慨,禀性刚直,身高八尺,膀阔三停,面如润铁,浓眉环眼,声如巨雷,势如奔马。时年方十十岁,恰黄巾作乱,国家挂榜招贤,张飞正欲投军之际,巧遇刘玄德,关云长。三人一见,义气相投,随在桃园结义。自结义以来,招募义兵,大破黄巾。到后来,讨董卓、战吕布、失徐州、依袁术,败汝南,投刘表,兵屯新野,收徐庶,取樊城,徐元直走马荐诸葛,刘玄德三顾茅芦。卧龙出山,博望炖屯,夏侯十万大兵,片甲不咽,与曹操结下仇恨。曹操带领八十三万人马,亲下江南,欲图报复。刘玄德因寡不敌众,乃弃新野,走樊城,且战且走。这一日,败至在当阳县,长坂桥前,只有张飞一人殿后。张飞传令下去,随行二十余骑砍下树枝,拴在马毛之上,在树林之中来往奔驰,所为搅起尘土,故作疑兵。张三爷匹马单枪,桥头之上等候曹兵,少时曹操带兵追到,见桥头之上只有张飞一人,后面树林之中尘土大作,疑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传令压住阵脚。只见张飞圆睁环眼、厉声大喝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前来与我决一死战”声如巨雷,曹军闻之,回顾左右曰:“昔日白马坡前,曾闻关公言道:‘张飞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取物。’今日相逢,不可轻敌。”言还未尽,张飞又喝道:“燕人张翼此,谁敢来决死战?”曹操闻听,心中害怕,颇有退意。张飞遥见曹军阵脚移动。挺矛又喝曰:“尔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喝声未绝,只吓得曹操身旁大将夏侯杰肝胆俱裂,坠马而死。曹操拨马便走,众将一拥而退,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桥头杀所生,横枪立马眼圆睁,一声好似轰雷震,独退曹家百万兵。”张飞见曹军大退,不敢去追,传令随行二十余骑,摘去马尾松枝,把坂桥拆断,回见玄德,述说以往。玄德叹曰:“贤弟勇则勇矣,可惜失于计算,那曹操素多好诈,汝今拆断桥梁,他知你无兵胆怯,势必卷土重来,彼率百万之众,虽涉江汉,可填而渡,岂惧一桥之断耶”张飞闻跌,后悔不及,顿足言道:“我真乃一莽撞人也
小妇人
在想当初,唐朝,有一位胖美女,此人姓杨名玉环字太真,只因唐明皇之子寿王李瑁选妃,杨玉环被召入宫,寿王一见大喜,即可纳为妃子,二人上殿面君,明皇一见玉环花容月貌,真乃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体态丰盈面容娇好,胜似后宫粉黛三千,暗想朕身为君主,富有天下,却无这样美貌的妃子,若得玉环侍寝,我愿足矣。回宫之后,明皇坐卧不宁神思不定,旁有高力士窥见,那高力士久在深宫,谙习万岁心思,心想我何不如此如此,必合万岁心意,忙问万岁,如此惆怅,莫非爱惜一人。明皇道,正是,力士嘿嘿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吾皇爱惜一人一物,皆可纳入囊中,又何必惆怅。明皇叹道,爱卿有所不知,吾所爱者,关乎人伦,若强取之,岂不被天下耻笑。力士言道,万岁不必忧虑,某有一计,可遂万岁心愿。明皇忙问,何计。力士言道,岂不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乎?明皇点头曰,好计,卿真有栋梁之材。次日明皇口称龙体有恙,唤王道姑扶乩。王道姑言道,万岁此乃早年杀戮太重,以致上天见罚,须得有一皇族替万岁出家,上天方可宽宥,明皇乃召寿王夫妻言道,须得玉环代朕出家,一可保寡人龙体康泰,二可见卿夫妻孝道,不容分说,命人与玉环换上道装,遣至道观出家。玉环出家三年,明皇暗与私通款曲,三年后,玉环还俗,明皇不许寿王接玉环回府,自将玉环带入宫中,从此夜夜笙歌,不理朝政,天下大乱,后来安禄山造反,无人抵挡,明皇仓惶逃窜,逃至马嵬坡,兵将哗变,逼死玉环。后人有诗叹之曰:玉环玉貌可倾城,明皇廉耻一旦空,禄山兵马压边界,一抔黄土葬娇容。这个胖妞儿你比得了吗?
没这人
在想当初,东胜神洲,有一块灵石受了日精月华,化作一只石猴。这猴子,寻仙访道,拜师菩提老祖,老祖赐名孙悟空,授业于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学艺八年,习得七十二般变化,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有通天彻地之能。那悟空,出师归山,在花果山水帘洞自号美猴王,闯龙宫、夺神针、下地府、打鬼判,将生死簿划个了一塌糊涂。后受玉帝两度招安,上得天廷,偷仙果、盗金丹,大闹蟠桃宴。那玉帝急令天兵天将把猴子擒拿,那悟空,施展手段,甩开一万三千八百斤神铁是力战群仙,战哪吒斗杨戬,拳打天王脚踢混元,直杀得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二十八宿是盔歪甲斜不敢近前。多亏如来佛祖赶到,将猴子镇在五行山下春秋五百载。那悟空,五百年后被三藏法师救出,从此保护唐僧西天取经。观音寺夺袈裟、碗子山斗黄袍,高老庄收八戒、流沙河降沙僧,三打白骨精、巧夺芭蕉扇,偷吃人参果、棒打蜘蛛精。降服了金角银角、圣婴大王、六耳猕猴、黄眉老佛、九元灵圣、百眼魔君。师徒一行走到那狮驼国狮驼岭,又遇狮王、象王、鹏王三妖。悟空,不敌那大鹏金翅雕,这才请出如来佛祖,降服妖魔。自混沌初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乃生大鹏。佛祖收得大鹏,归奔西天。师徒四人这才得脱劫难,行至西天雷音寺,取得真经。那悟空,被封为斗战胜佛,受人膜拜。后人有诗赞之曰: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孙悟空,猴子,他不是人,你比得了吗?
扁毛畜生
春秋时代,有一位公冶长老先生,乃孔夫子之门徒,能懂得百鸟之音。一日,闲暇无事,独坐凉亭。见池边落一大雁,青松之上落一小燕。小燕对大雁曰:“仁兄,逍遥贵体,来此何干?”大雁只顾池边饮水,洋洋不睬。小燕怒曰:“人讲礼义为先,树讲枝叶为源,我拿好言对你,为何不理,莫非痴呆聋哑乎?”大雁曰:“树高蝉声细,山高语音低,水深流去远,贵人话语迟。”小燕曰:“尔有何贵?想尔生在荒郊,长在蓬草之畔。昼游旷野,夜宿沙滩。项长嘴扁,足大身宽,鹅鸭不像,岂不反乎!”大雁曰:“哦!那么,尔有何贵呢?”小燕曰:“想我,生在高楼大厦,长在凤阁龙台。闲观琴棋书画,闷有才女作伴。昼游花丛柳巷,夜宿纱纳凉亭。”大雁曰:“那么,尔可晓得三纲五常?”小燕曰:“呃……这倒不知,愿闻其详。”大雁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乃三纲。五常者,乃仁、义、礼、智、信。见诸虫不吃为仁,见食不争为义,前后飞排为礼,不受人擒为智,春往秋来为信。父亡母不嫁,母亡父不娶,父母双亡,守孝三载。哪像尔等,见诸虫就吃非仁,见食就争非义,前后乱窜非礼,受人擒捕非智,来去无时非信。父亡母嫁,母亡父娶,父母双亡,呼朋勾党,乱恋失群,真乃畜生也。”小燕闻听,大叫三声,坠树而亡。大雁昂首展翅,腾空而去。公冶长老先生由感而发,提笔留诗一首:“燕雁池边语哗喧,各争礼义辨愚贤。大小俱是飞来鸟,愚者愚来贤者贤。禽鸟尚且知礼义,为人能不孝当先。”看起来人而不如一鸟乎
糊涂人
在想当初,元顺帝无道,普天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为防苍生造反,大丞相陀陀定下一计,恩开武举,引诱各路英雄到京都夺取“状元印” ,使其自相残杀,再一网打尽。在武科场中,有一员好汉,安徽怀远人氏,世代务农,出身贫寒。自幼习武,相貌奇伟,猿臂善射,勇力绝人,他就是打虎将军常遇春,比武打雷,连胜数人勇夺武状元。陀陀赐毒酒与常,被英雄识破,遂大反武科场,摔死金头王,撞死银头王,枪挑铜头王,鞭打铁头王,二十七座连营一马踏为灰烬。众豪杰逃出京城,扯旗造反,常遇春扶保西吴贤王朱元璋,指挥义军,兵奔京城,一路上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斩关夺寨,势如破竹。此时节,能与朱元璋抗衡者,惟有姑苏王张士诚,北汉王陈友谅,三方成鼎足之势,张士诚与陈友谅为结盟好,定下儿女之亲,姑苏大殿下张仁过江认亲之时,为刘伯温所获,暗中定下一计,命金陵名将巧嘴华云龙乔装改扮为姑苏殿下,过江认亲。华云龙来至九江,陈友谅满心欢喜,不料想,旁边惊动一人,此人年近六旬,须发银条,根根露肉,条条透风,两道剑眉直插入鬓,一双俊眼,皂白分明。头戴帅盔,朱樱乱颤,内穿软甲,外罩大红袄,上绣蟒翻身龙探爪,海水江牙。左肋下挎着一口青锋宝剑,真是不怒自威。此人乃九江大元帅,老将军张定边。张定边看破其中有诈,几次进言,陈友谅充耳不闻,反道老将军审时不清,辨事不明,泄私愤,官报私仇,真乃一糊涂人也。到后来,陈友谅中华云龙之计,兵发玉山,起兵之时,那张定边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手拿哭丧棒,跪倒马前,是哀哀切切,陈友谅并不理睬,催马而去。大队人马来至玉山,呛啷啷一棒铜锣响亮,四下里杀声震耳,九江人马死伤大半,陈友谅丢盔卸甲,遍体鳞伤,落荒而逃,逃至九江口,前有大江,后有追兵,“看孤王死于此处”,言还未尽,一叶扁舟,悄然而至,船头上昂首挺立,正是那赤胆忠心老将军张定边,口呼“我主不必惊慌,糊涂人特来接驾。”陈友谅顿足捶胸,满面羞惭,“悔不听将军之语,到如今,国破家亡,前言在耳,孤有何面目重见故人,老将军哪里糊涂,分明是我北汉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正是:九江口内摆大兵,偷梁换柱显奇能,扁舟一叶来救主,耿耿丹心老英雄。
个别另样的
想当初,尧眉八彩,舜目重瞳,禹王手能反握,周文王胸生四乳,张太古头尖如笔,比尚书腹大如瓜,何平叔面如敷粉,刘要仲有五尺之髯,李老子怀胎八十一载,张晾有三寸不烂之舌,孔夫子七孔朝天,重耳并肋称为坝郡之君,汉刘备双手过膝,姜伯约胆大如卵,魏文长反骨不断,张翼德睡不瞑目,李元霸鼻息如雷,洪武帝是猪嘴,楚霸王气贯长空,盘古至今,大圣、大贤、大忠、大奸,希奇古怪,个别另样的
乡下人
在想当初,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杆蟠龙大棍打下大宋江山。太祖三下河东,与火山王杨衮在两军阵前走线铜锤换玉带,便有爱将之意。到后来,斧声震地,烛影摇红,江山传于二弟赵光义之手,是为太宗。宋太宗再下河东,巧用反间计,招降杨衮之子杨继业,人称金刀杨无敌。八个儿子平定光辉德昭嗣顺,个个是能征惯战。只皆因金沙滩双龙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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