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尼索斯被称为为古希腊的酒神,在不幸的命运中磨练了他豁达欢乐的性格。
酒神精神的态度是肯定生命,包括生命在内的痛苦。真正勇敢的人,是不畏痛苦和艰难险阻的,敢于正视痛苦和困难。
酒神精神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支配自己,让自己成为自己,不被外界所影响。
人生的悲喜和欢乐全在我们意念之中,全在我们怎么看待。人生有悲有喜。以悲伤的态度来看,人生总体上是悲剧,只是在一些小插曲上才有喜剧成分,这样的人生处处是煎熬和痛苦,生活总是不如意,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享受几缕透过缝隙洒落下来的阳光;以欢乐的态度看人生,人生总体上是喜剧,只是某些细节部分才有悲剧,这样的人生虽然也有阴雨连绵让人不知所措的日子,但阴雨过后更多的是绚丽的彩虹和灿烂的晴空。态度决定一切,我们的人生是是悲还是喜,往往就在一刹那的意念之间被决定。
摘自《30天精通哲学》
狄俄尼索斯是古希腊色雷斯人信奉的葡萄酒之神。
在奥林匹亚圣山的传说中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与塞墨勒之子,又有说是宙斯与珀耳塞福涅。古希腊人对酒神的祭祀是秘密宗教仪式之一,类似对于狄蜜特与泊瑟芬的厄琉西斯秘仪。
狄俄尼索斯不仅握有葡萄酒醉人的力量,还以布施欢乐与慈爱在当时成为极有感召力的神,他推动了古代社会的文明并确立了法则,维护着世界的和平。
婴儿时期的狄俄尼索斯先是委托给他母亲的亲姐妹,底比斯国王阿塔玛斯的第二个妻子照看。她视狄俄尼索斯如自己亲生儿子一样,但生怕天后的报复的宙斯,最后还是选择叫赫丘利把孩子带到尼斯阿德的家,寄托在山林仙女们那里,由仙女精心地哺育他长大。
少年时被指派为狂欢之神,而半人半羊的山林神(西勒诺斯)是他的辅导老师,教育并伴随他旅行,他乘坐着他那辆由野兽黑豹拉的车到处游荡。他掌握了有关自然的所有秘密以及酒的历史。
凡他所到之处,便教人如何种植葡萄和酿出甜美的葡萄酒。据说他就这样漫游,从希腊到小亚细亚,甚至敢于冒险,远到印度和埃塞俄比亚。他走到哪儿,乐声、歌声、狂饮就跟到哪儿。
他的侍从们被称为酒神的信徒,也因他们的吵闹无序而出名。他们肆无忌惮地狂笑,漫不经心地喝酒、跳舞和唱歌。
在他的女性跟随者中间,最不拘泥的是酒神祭司。她们在狂欢的气氛中,如醉如痴,舞之蹈之,一直伴随着他,从一个王国到另一个王国。
扩展资料:
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认为,狄俄倪索斯及其祭祀最初是由埃及传入希腊的。
他在《历史》(Histories,2145)中如是说:“希腊人认为,赫拉克勒斯(Heracles)、狄俄倪索斯和潘(Pan)被认为是诸神中最年轻的。
但在埃及,潘是诸神中最古老的,并且属于他们所说的诸神之中最初的‘八神’之一,赫拉克勒斯是第二代的所谓‘十二神’之一,而狄俄倪索斯则被认为是属于由‘十二神’繁衍出来的第三代神。
根据埃及人的说法,从赫拉克勒斯的出生到阿玛西斯(Amasis)的统治,中间经历了多少年,我已经说过了。从潘到这个时代时间还要长一些;
即使是这三个神中最年轻的狄俄倪索斯,从他到阿玛西斯当政,据埃及人的推算,这段时间也有15万年……但是从现在推至由卡德摩斯的女儿塞墨勒所生的著名的狄俄倪索斯的时代,时间不过1600年……”
你好楼主,希腊酒神 狄俄尼索斯 狄俄尼索斯(Dionysus)其实他与罗马人信奉的巴克斯(Bacchus)是同一位神祇,他是古代希腊色雷斯人信奉的葡萄酒之神,他不仅握有葡萄酒醉人的力量,还以布施欢乐与慈爱在当时成为极有感召力的神,他推动了古代社会的文明并确立了法则,维护着世界的和平。此外,他还护佑着希腊的农业与戏剧文化。在奥林匹亚圣山的传说中他是宙斯与塞墨勒之子,又有说是宙斯与普赛芬妮。古希腊人对酒神的祭祀是秘密宗教仪式之一,类似对于德米特尔与普赛芬妮的艾琉西斯秘密仪式。在色雷斯人的仪式中,他身着狐狸皮,据说是象征新生。而专属酒神的狄奥尼索斯狂欢仪式是最秘密的宗教仪式。 狄俄尼索斯的出身 第一种说法狄俄尼索斯是宙斯和塞墨勒的儿子。塞墨勒是忒拜公主,宙斯爱上了她,与她幽会,天后赫拉得知后十分嫉妒,变成公主的保姆,怂恿公主向宙斯提出要求,要看宙斯真身,以验证宙斯对她的爱情。 宙斯拗不过公主的请求,现出原形——雷神的样子,结果塞墨勒在雷火中被烧死,宙斯抢救出不足月的婴儿狄俄尼索斯,将他缝在自己的大腿中,直到足月才将他取出,因他在宙斯大腿里时宙斯走路象瘸子,因此得名(“狄俄尼索斯”即“瘸腿的人”之意)。 第二种说法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与普赛芬妮的儿子。赫拉派泰坦神将刚出生的酒神杀害并毁掉尸身,却被宙斯抢救出他的心,并让他的灵魂再次投生赛米莉的体内重生。于是,关于酒神重生不死的故事遍传希腊各地,使人们崇拜不已。 狄俄尼索斯成年后天后仍不肯放过他,使他疯癫,到处流浪。在大地上流浪的过程中,他教会农民们酿酒,因此成为酒神,也是古希腊农民最喜欢的神明之一,每年以酒神祭祀来纪念他,并由此发展出古希腊悲剧 狄俄尼索斯的传说 狄俄尼索斯是酒神,他是宙斯和塞墨勒的儿子。当他的妈妈被宙斯的璀璨之焰烧死时,他还只是个孤弱的婴儿。他的父亲将他寄托在山中仙子们那里,他们精心地哺育他长大。在森林之神西莱娜斯的辅导下,他掌握了有关自然的所有秘密以及酒的历史。他乘坐着他那辆由野兽驾驶的四轮马车到处游荡。据说他曾到过印度和埃塞俄比亚。他走到哪儿,乐声、歌声、狂饮就跟到哪儿。他的侍从们,被称为酒神的信徒,也因他们的吵闹无序而出名。他们肆无忌惮地狂笑,漫不经心地喝酒、跳舞和唱歌。侍从中的妇女也因极端粗野、得意起来有失体面而臭名昭著。当她们疯狂或是极度兴奋时,她们使用残忍的暴力。她们曾把俄尔浦斯这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的手足撕裂。就连底比斯国王,仅因为在本国崇拜巴克斯(狄俄尼索斯的别名)问题上皱了皱眉头,也遭受了同样的惩罚。而带领这群狂热的女人胡作非为的就是底比斯国王的母亲。
一、 希腊古典神话反映希了古希腊从公元前11世纪到9世纪被人们习称为“荷马时代”的那段历史中
的社会生活面貌,赞颂了古希腊人民的智慧和创造。它以丰富的想象和精彩生动的情节把人们
带入群岛环绕,海陆交错的爱琴海区域的古代文明。
美丽的希腊半岛东临爱琴海,西通爱奥尼亚,北穿赫勒持滂海峡(即达达尼尔海峡)入
普罗彭提斯海(即马尔马拉海)。希腊半岛三面环洋,与它相临的爱琴海中星罗棋布的四百八十
多座岛屿则犹如遍撒海面的玉石玛瑙,爱琴海的山山水水孕育了灿烂的希腊文化。希腊古典神话
就诞生其中。
古希腊人对神的意识其实源于人类蛮荒时期对大自然的朦胧认识。在古希腊人想象中,曾经
有一个神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人类。这个神统管天空,人间和地狱,主宰现在,过去和未来。人
类对他敬若如父。显然,其中已经打上了父系社会的原始烙印。
后来,古希腊人从多姿多彩的社会生活中逐步形成了一个为数众多的神著称的谱系。神成为有生
命行为的实体,被分作男女两大性别。在谜幻般的自然力量和生命现象的铁幕背后,神被赋予人类的
禀性。同时,他们被划分成不同的等级,享有不同的威仪,俨然生活在一个等级森然的王国中。古希
腊的神国实际上是荷马时代的人类骑士社会制度的一个缩影。宙斯处于神国的顶峰,他召集众神举行
隆重的会议,俨然如同人类的国王召集贵族或文武大臣开会一样。宙斯的个人意志超越一切,可是他
也常常遭到旁路诸神、尤其是与会诸神的非议甚至反对。命运的威力规范着世界的一切流程。命运,
就是没有被古希腊人认识的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
二、古希腊神话的现代性
古希腊神话
古希腊神话的优美、动人是举世闻名的。
古代希腊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古希腊人的活动范围主要包括现今的巴尔干半岛南部、小亚细亚西部沿海地区和地中海东部各岛屿。此外,他们很早便与黑海沿岸地区的居民交往,向意大利半岛南郢沿海和西西里岛等地区移民,足迹远至西地中海和北非。古希腊人在其生存和发展过程中创建了璀璨多彩的文化,传下丰富的遗产,神话传说就是其中之一。
古代神话的产生历史久远,它乃是处在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时期的远古人类借助想像征服自然力的产物。由此,古代神话必然包括神的故事和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和冲突的故事,即英雄传说两个方面。神的故事更明显地反映了古代人类把强大的自然现象形象化的丰富想像力,英雄传说则主要是对可能具有某种历史性的传奇人物及相关事件的崇拜和理想化,反映了远古人类的生存活动和与自然进行的顽强斗争。古希腊神话也是包括了这两个方面。
古希腊神话故事的形成时期很早,是远古一代代人集体创作的结晶。神话起初口传,后来见之于书面文字。它的最早的传世书面文献当推荷马史诗。史诗中除了主体故事外,还提及了许多其他的神话故事,那些故事显然在当时已是广为流传、普遍知晓的。在荷马之后不久有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的长诗《神谱》,扼要地记述了许多神话故事,并且力匿把那些故事谱系化。古希腊悲剧的题材基本都是取材于神话,是作家对那些神话故事的现实理解的戏剧体现。公元前三世纪之后希腊化时期的亚历山大里亚学者们在对古典作品的收集和注疏中,对古希腊神话的收集和保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一些诗人则在学识性原则的指导下,发掘出许多鲜为人知的神话典故。
古罗马神话受物物有灵论的影响,对神灵缺少形象性思维,神话故事贫乏。英雄传说也主要表现为历史故事,故事中的人物具有的更多的是现实性而非超人性。古罗马人在接触了古希腊神话后,很快被娓娓动人的希腊神话所吸引,从而广泛吸收了古希腊神的形象和故事,出现了古希腊罗马神话传说特有的融合。
古希腊民族在发展过程中曾几经变迁.他们的神话观念也在这种变迁中不断发生变化。这种变化的基本特点是由自然崇拜转向人性崇拜。人们所熟悉的这一时期的希腊神话的基本特点是人按照『J己的形象创造神,赋予神以人形、人性.甚至人的社会关系。神和人的基本区别在于神强大,常生不死,生活闲逸快乐;人类弱小,会死,生存艰辛,不得不经常求助于神明,但也常常诅咒神明作恶。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同时赞美人,赞美_\的勇敢和进取精神。古希腊人批评骄傲、残忍、虚荣、贪婪、暴戾、固执等人的生格弱点,并且认为往往正是这些性格弱点造成人生悲剧。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并不赋予神明过分的崇高性,也不把神明作为道德衡量的标准,而是把他们作为人生的折射。古希腊神话正是以这种人本精神,以动人的故事和深邃的思想内函,历来吸引了广大读者,发出蛙人的力量,令人百读不厌,成为后代文学艺术创作丰富的材料源泉。
古希腊人崇拜众多神祗。每个城邦都有各自的神祗,并建立庙宇来崇拜他们的偶像。有关众神的故事往往各有各的说法。同一位神,在一个城邦或地区具有一组特征,但在别处可能具有全然不同的特征。所以一个神话会有几个不同的说法。
希腊诸神可分为几类。最早的一类是提坦巨人,以克洛诺斯为首。最强大的一群是奥林匹斯诸神。希腊的诸神与凡人同形,但被高度理想化了,体态高贵而健美。在情感上,他们也与人类无异,同样有妒忌、爱情和悲伤,同样喜欢维护自己的权威,处罚那些胆敢犯上作乱的人。他们的社会和人类的社会一样,其成员也有上下尊卑之别。他们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也与凡人相似。宙斯和赫拉是夫妻,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是兄妹,整个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就像一个吵吵闹闹的大家庭,由宙斯做家长,调解纠纷。诸神也可以暂时介入凡人世界。他们可能爱上凡人,如阿佛洛迪忒爱上阿多尼斯,宙斯爱上阿尔克墨涅和达那厄。他们也可能杀死激怒他们的凡人。诸神与凡人的差异主要在于诸神长生不老、本领超凡、可以变化,他们的喜怒哀乐远比人类强烈。
古希腊神话的特点
希腊神话里还有几类次要神祗。仙女是自然界的女神,住在山水林木之间;命运三女神掌管人的命运;缪斯是宙斯的第九个女儿,是文学、音乐和舞蹈女神;时序女神掌管季节的变更;复仇女神专门恐吓那些谋杀了亲友的人,并对他们穷追不舍。
并非所有的希腊神祗都具有人形。他们的相貌也可能异常怪诞恐怖,与自然界的生灵大相径庭。如美杜沙头上长有数百条蛇,她可怖的目光会使人化为岩石。格莱埃姐妹生下来便白发苍苍,三个人合用一颗牙齿和一只眼睛。
新神谱系中,诸神都居于俄林波斯山上,一般认为有十二主神:
1 宙斯:天神之父,地上万物的最高统治者。
2 赫拉:宙斯的正妻。是女性的代表,掌管婚姻和生育。性格特征
是嫉妒。
3 雅典娜:起初被视为女战神,后逐渐变为智慧女神和雅典城的守
护女神。
4 阿波罗:在诗与艺术中表现为光明、青春和音乐之神,又是太阳
神。
5 阿尔忒弥斯:月神,又是狩猎之神、妇女之神,是女性纯洁的化
身。
6 狄俄倪索斯(又称巴古斯):是洒神与狂饮欢乐之神。
7 阿佛洛狄特(又称维纳斯):爱情女神。她的忠实随从小爱神厄
洛斯(又称丘比特)手持弓箭,被射中者即跌入情网。
8 波赛东:海神。
9 哈台斯:冥王。
10 赫斐斯托司:火神。
11 阿瑞司:战神。
………… 十二个主神都有鲜明的性格与七情六欲。他们具有人的性格和情绪,具有超人的特殊本领。
古希腊除了神的故事以外,还有许多由神与人交媾而生的半人半神的"英雄"。关于英雄的传说,最为有名的是阿喀琉斯的故事、赫拉克勒斯立十二大功的故事和伊阿宋率领英雄夺取金羊毛的故事等等。
阿喀琉斯:希腊民族性格的丰富性和整体性
公元前800年左右出现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西方文学史的里程碑。《伊利亚特》中的主人公阿喀琉斯就是其中的一个杰出典型。
据传阿喀琉斯是人间国王留佩斯与海洋女神忒提斯结婚生下的儿子。神谕他有两种命运:或者默默无闻而长寿;或者在战场上光荣地死亡。忒提斯爱子心切,将他乔装打扮置于女孩群中,但智者奥德修认出了他。阿喀琉斯愉快地走上了同特洛伊人作战的战场,建立了无数功勋。他的马预言他的末日正在临近,他也清楚自己将葬身于特洛伊城下,但他依然挺身参战。
在战斗中奋不顾身乃至鲁莽残暴只是阿喀琉斯的一个侧面,他的残暴是出于对朋友的热爱。如果说忘我战斗与温厚善良构成阿喀琉斯性格中两个对立侧面的话,支配这两个侧面的内核则是他对个人荣誉的理解与追求。不畏死亡是因为他把勇敢视为最高荣誉。忘我的战斗精神、温厚善良的情感和悍卫个人尊严的意识作为三个顶点,构成他的性格,其中对于荣誉的理解与追求则是这个三角形的核心。因此,荷马史诗的创造者有理由骄傲地宣布:在西方文学的史册上,我们创造了第一个"人"!
希腊神话,西方文学作品的母胎
1. 酒神与爱神
如果我们考察希腊神统与东方神统的区别,最引人注目的莫过酒神和爱神了。
中国的圣人讲"食色性也",但却把远古时代专司"男女野合"的女神贬为伺侯楚襄王睡觉的"神女"(妓女)。于是华夏部族的情欲失去了它的艺术象征。而古希腊则相反,据说爱神原是在神殿卖*的"神女",后升格为女神;司植物生长的狄俄倪斯(相当于中国的神农氏)则是豪饮、狂欢的作乐者。爱神酒神在希腊神话中的重要地位,表明了他们对食与色两大情欲的崇拜。
希腊神话认为,人类的不幸是由两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是天灾;二是人祸。所谓天灾是指普罗米修斯盗火给人类后,宙斯为惩罚人类,派美女潘多拉带"礼品盒"下到人间,打开盒子从中放出各种灾祸;所谓人祸则是人类的各种情欲。潘多拉所以降灾人间也是因为人类被她的美色所惑而接纳了她,所以情欲是"万恶之源";但另一方面人活着就要追求各种情感及欲望的满足,所以它又是"万乐之源"。快乐与灾祸就是这样相伴相随,构成希腊神话中悲剧意识与喜剧精神,在"争夺金苹果"的故事中希腊美女海伦被特洛伊人帕里斯拐走,从而导致了长达十年之久、死伤无数的特洛伊战争。
情欲毁灭英雄,毁灭理智,明知毁灭仍执意追求,犹如飞蛾扑火,这就是希腊人的悲剧性的性格和命运。
2. 人和命运
希腊人庄严地把"认识你自己"这一箴言写在太阳神阿波罗神殿的大门上,同时在自己创造的神话里,展开了对于人这一世间"最奇异的事物"的思考与探索。古希腊诸神没有中国神祗那种高高在上的尊严,却极富人类的个性。由于生产力低下,远古时代的人类处处受到自然界的制约,当人类处于自在状态时并不感觉,一但进入自为状态,就会发现自己实际上处于无所不在的罗网之中。这种使他们无法解释的支配着自己的神秘力量被叫做"命运女神"。
探索人与命运的神话中,最震撼心灵的莫过于俄狄浦斯的故事。他对命运的反抗是人类试图摆脱支配自己的异已力量而走向自由王国最初的努力,他的悲剧性结局又向人们揭示了人类从必然走向自由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历程。
3. 女人与爱
天神之父宙斯有7个妻子,情人无数。荷马史诗所描写的征战英雄都有若干女奴与自己同床。好像是西方多么尊重妇女,处处"女士优先",实际上这与重视一个艺术品所差不多。著名的《美狄亚》的故事值得我们研究。在这一悲剧中,美狄亚一出场就说:
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中间,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首先我们得用重金争购一个丈夫,他反会变成我们的主人。……而最重要的后果还要看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好丈夫,还是一个坏家伙。因为离婚对我们女子是不名誉的事……。
这段话是母权制被推翻以后,对妇女的奴隶地位的控诉,是女权运动在历史上的第一篇宣言。
遇人不淑的美狄亚说:"爱情真是人间莫大的祸害"!从美狄亚开始,"痴情女子负心汉"、"爱而不能终其所爱"就成为西方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一个母题。
返回神话,现代社会的必要补充
当前,西方文化界正在兴起一股"返回神话"的潮流,神话思维重新渗入文学,原始主义盛行于绘画界。
卡夫卡的《变形记》写的是一个职员变成了甲虫,引起了一系列惊人的怪事。人变成了虫不能再变成人,只有人的倒退没有人的升华,因此显得悲哀,它惊人的荒诞框架和惊人的细节再现了人的异化主题。这在今天有很强的生命力。
三、古希腊神话的优美、动人是举世闻名的。
古代希腊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古希腊人的活动范围主要包括现今的巴尔干半岛南部、小亚细亚西部沿海地区和地中海东部各岛屿。此外,他们很早便与黑海沿岸地区的居民交往,向意大利半岛南郢沿海和西西里岛等地区移民,足迹远至西地中海和北非。古希腊人在其生存和发展过程中创建了璀璨多彩的文化,传下丰富的遗产,神话传说就是其中之一。
古代神话的产生历史久远,它乃是处在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时期的远古人类借助想像征服自然力的产物。由此,古代神话必然包括神的故事和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和冲突的故事,即英雄传说两个方面。神的故事更明显地反映了古代人类把强大的自然现象形象化的丰富想像力,英雄传说则主要是对可能具有某种历史性的传奇人物及相关事件的崇拜和理想化,反映了远古人类的生存活动和与自然进行的顽强斗争。古希腊神话也是包括了这两个方面。
古希腊神话故事的形成时期很早,是远古一代代人集体创作的结晶。神话起初口传,后来见之于书面文字。它的最早的传世书面文献当推荷马史诗。史诗中除了主体故事外,还提及了许多其他的神话故事,那些故事显然在当时已是广为流传、普遍知晓的。在荷马之后不久有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的长诗《神谱》,扼要地记述了许多神话故事,并且力匿把那些故事谱系化。古希腊悲剧的题材基本都是取材于神话,是作家对那些神话故事的现实理解的戏剧体现。公元前三世纪之后希腊化时期的亚历山大里亚学者们在对古典作品的收集和注疏中,对古希腊神话的收集和保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一些诗人则在学识性原则的指导下,发掘出许多鲜为人知的神话典故。
古罗马神话受物物有灵论的影响,对神灵缺少形象性思维,神话故事贫乏。英雄传说也主要表现为历史故事,故事中的人物具有的更多的是现实性而非超人性。古罗马人在接触了古希腊神话后,很快被娓娓动人的希腊神话所吸引,从而广泛吸收了古希腊神的形象和故事,出现了古希腊罗马神话传说特有的融合。
古希腊民族在发展过程中曾几经变迁.他们的神话观念也在这种变迁中不断发生变化。这种变化的基本特点是由自然崇拜转向人性崇拜。人们所熟悉的这一时期的希腊神话的基本特点是人按照『J己的形象创造神,赋予神以人形、人性.甚至人的社会关系。神和人的基本区别在于神强大,常生不死,生活闲逸快乐;人类弱小,会死,生存艰辛,不得不经常求助于神明,但也常常诅咒神明作恶。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同时赞美人,赞美_\的勇敢和进取精神。古希腊人批评骄傲、残忍、虚荣、贪婪、暴戾、固执等人的生格弱点,并且认为往往正是这些性格弱点造成人生悲剧。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并不赋予神明过分的崇高性,也不把神明作为道德衡量的标准,而是把他们作为人生的折射。古希腊神话正是以这种人本精神,以动人的故事和深邃的思想内函,历来吸引了广大读者,发出蛙人的力量,令人百读不厌,成为后代文学艺术创作丰富的材料源泉。
古希腊人崇拜众多神祗。每个城邦都有各自的神祗,并建立庙宇来崇拜他们的偶像。有关众神的故事往往各有各的说法。同一位神,在一个城邦或地区具有一组特征,但在别处可能具有全然不同的特征。所以一个神话会有几个不同的说法。
希腊诸神可分为几类。最早的一类是提坦巨人,以克洛诺斯为首。最强大的一群是奥林匹斯诸神。希腊的诸神与凡人同形,但被高度理想化了,体态高贵而健美。在情感上,他们也与人类无异,同样有妒忌、爱情和悲伤,同样喜欢维护自己的权威,处罚那些胆敢犯上作乱的人。他们的社会和人类的社会一样,其成员也有上下尊卑之别。他们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也与凡人相似。宙斯和赫拉是夫妻,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是兄妹,整个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就像一个吵吵闹闹的大家庭,由宙斯做家长,调解纠纷。诸神也可以暂时介入凡人世界。他们可能爱上凡人,如阿佛洛迪忒爱上阿多尼斯,宙斯爱上阿尔克墨涅和达那厄。他们也可能杀死激怒他们的凡人。诸神与凡人的差异主要在于诸神长生不老、本领超凡、可以变化,他们的喜怒哀乐远比人类强烈。
希腊神话里还有几类次要神祗。仙女是自然界的女神,住在山水林木之间;命运三女神掌管人的命运;缪斯是宙斯的第九个女儿,是文学、音乐和舞蹈女神;时序女神掌管季节的变更;复仇女神专门恐吓那些谋杀了亲友的人,并对他们穷追不舍。
并非所有的希腊神祗都具有人形。他们的相貌也可能异常怪诞恐怖,与自然界的生灵大相径庭。如美杜沙头上长有数百条蛇,她可怖的目光会使人化为岩石。格莱埃姐妹生下来便白发苍苍,三个人合用一颗牙齿和一只眼睛。
尼采理解的酒神精神有着突出的 “强力”特点。这一特点和酒神的巫祝源于关系极大。据说酒神狄奥尼索斯原为宙斯和地母的私生子,赫拉嫉妒,命铁旦神族把他肢解,雅典娜取出他的心脏,交给宙斯,宙斯吞下这颗心脏,复与地母生出新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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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文化是巴赫金的重要思想源泉。由对狂欢节庆的分析,巴赫金提出了著名的“狂欢”理论,并通过对文学名作的民间文化溯源,形成了较为系统的“狂欢化诗学”体系。躯体是巴赫金思想中一直不变的思考维度。巴赫金一生思考的重大理论问题(我与他人的关系、我与世界的关系问题)都围绕着对躯体的讨论而展开。躯体统摄了我与他人、我与世界,是我与他人、我与世界的一个交汇处。躯体在巴赫金的思想中牵涉的内容很广,从哲学、美学、文学、民间文化等多个层面构筑了一个以躯体为核心的理论体系。这个体系的核心问题是价值问题,正如巴赫金所说,现在应该“把躯体作为价值问题提出来” 。笔者曾著文论述过巴赫金的躯体理论体系,在此不再赘述。在本文,笔者想就狂欢与躯体、狂欢理论与其躯体理论的渊源联系做深入探讨,力求能对巴赫金躯体理论的思想文化渊源的拓深研究有所贡献。
一、 躯体献祭与狂欢起源
1、 酒神献祭
“狂欢节”(Carnival)又称“谢肉节”,是欧洲民间的重要节日,最早可溯源于古希腊酒神祭之后的狂欢活动。狂欢与酒神祭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在古希腊社会早期,每年的春秋两季,古希腊人都要举行盛大的酒神祭活动,分别用于祈求和庆祝丰收。伴随着酒神祭,有各式各样的狂欢活动。最初的狂欢仪式和酒神祭的性质是同一的,并且服务于酒神祭的巫祝目的。所以理解酒神祭这一巫祝本源的意义,对于理解狂欢的文化内涵至为重要。
酒神祭,就是祭祀酒神狄奥尼索斯受难(从死亡到复活)的巫祝仪式。酒神祭的最重要仪式就是模拟酒神死而复活的全过程。据说酒神狄奥尼索斯原为宙斯和地母的私生子,赫拉嫉妒,命铁旦神族把他肢解,雅典娜取出他的心脏,交给宙斯,宙斯吞下这颗心脏,复与地母生出新酒神。当然,关于酒神受难有各种版本的传说,但大体相似,都叙述一个酒神死而复 活的故事。而且,据考证古希腊早期的悲剧一直是以“酒神受难”为原型的。由于早期的悲剧主人公是戴面具的,面具使得酒神“透过不同的角色,在舞台上出现” ,面具成为酒神狄奥尼索斯向普罗密修斯、俄狄浦斯等过渡的媒介,同时又是酒神和其他英雄人物同一的媒介。希腊人一般不可能容忍个人出现在悲剧舞台,个人形象往往被视作酒神的面具。这样,由于面具的传统观念,人们“将它的狄俄倪索斯情状投射在这个类似的人物身上” ,把悲剧主人公的悲剧命运视作酒神正在受难。因此古希腊早期的雏形悲剧,又被称为“酒神悲剧 ”(酒神受难的悲剧)。丹尼尔·J·布尔斯廷也承认了这一点,他说:“希腊悲剧仍然非常接近其起源。题材,主人公,以及道德选择继续受到宗教传统的局限,……舞台、面具、和服装仍然保留着与酒神节祭祀的联系 。” 正惟“酒神受难”有如此的重要性,追溯“酒神受难”的巫祝意义,便成为理解酒神祭的关键。
怎样解释“酒神受难”的神话(巫祝)意义呢?弗雷泽在《金枝》中阐释过相应的巫术理论。弗雷泽围绕着“金枝”的故事,阐释了一种原始部族的巫术观念。所谓“金枝”的故事,即指“在内米的圣殿里有一棵特殊的树,它的树枝是不许砍折的。只有逃亡的奴隶才能被允许折断它的树枝,如果他能做到的话,就获得与祭司单独决斗的资格,若能杀死祭司,则可接替祭司的职位并获得‘森林之王’的称号。根据古代公众的意见,这决定命运的树枝就是‘金枝’” 。弗雷泽发现在“杀死祭司取而代之”的表象下面隐藏着一种深刻的巫术观念——当地人们认为,祭司是半人半神的王,其肉体是凡人的,会生老病死,灵魂却是神的,是不死的。由于原始民族“相信他们的安全甚至世界的安全是与这些神人或化为人身的神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 ,因而有必要在他显露虚弱迹象时,及早将他的肉身杀掉,使他的灵魂托身于更强壮的人的躯体。这个人便会成为新的祭司。这种巫术观念的核心意义即是:通过更换肉体,使神的灵魂得以延续。因为神的灵魂是部族生存的福佑,神灵的延续便等于部族的延续。
弗雷泽在考察了几乎世界各地原始部族中所有杀死祭司或帝王的“弑君”习俗后,提出这一发现的。在弗雷泽看来,“金枝”所反映的巫术观念,在原始的巫祝社会具有普遍意义,被弑的祭司是宗教领袖和世俗帝王的统一体。正惟如此,弗雷泽认为狄俄尼索斯之死而复活有如“金枝”的巫祝意义,而且据酒神代替宙斯暂时被封为众神之王的另一传说,弗雷泽认为作为曾经有过的人间帝王以自己的孩子代替自子被弑现象的反映,酒神是在替其父王(宙斯)献祭(被弑)。 也正如马克思所说,希腊神话是“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 ,酒神死而复活的神话传说也必然是早期社会巫祝习俗的反映。弗雷泽认为“这种传说遵循神话也即夸大的史实的说法,把神话人物朱庇特和朱诺(即宙斯和赫拉)当成了克里特岛的国王和王后……” ,无论是神话还是“弑君”的史实,反映的都是原始初民的巫祝心理。当然,从弑君到祭献各类神到酒神祭,是一个自然选择的过程。最终古希腊人把祭献落在酒神身上和古希腊人的生存环境密切相关。“在希腊,人人皆饮葡萄酒(古希腊人认为水对游泳和航行有用),因而,此神颇孚众望” 。
根据原始初民交感巫术中的相似律观念,弗雷泽认为酒神的死而复活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模拟庄稼的收获与生长的过程,有“用顺应巫术保证庄稼生长” 的意义。这也正是酒神狄俄尼索斯又被作为农业或谷物之神的重要原因。这一点,对步入农业文明的古希腊人来说意义无比重大。酒神年复一年的生而死、死而生的过程模拟了庄稼的收获与耕种,但收获与耕种的最终指向是谷物的永远生长,而酒神的永生(酒神灵魂的延续)则内在地暗合了这一点。酒神灵魂的延续,保证了食物的稳定来源,保证了部族的永存,所有“生”的意义都来自神灵的延续。酒神受难的过程,实质上就是灵魂更换肉体的过程。酒神受难的最大意义在于酒神的灵魂借此得以延续。因此,可以说“酒神悲剧”带给古希腊人的快感是源于巫祝心理、欢呼酒神灵魂苏生的狂喜(Ecstasy),而非亚里士多德所谓的“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来使得这些情感得到疏泄” 的悲感。
2 狂欢与献祭
充满狂喜热情的狂欢活动,发生在酒神祭之后,是全民性的化装游行、滑稽表演、吃喝玩乐、尽兴游戏,狂欢活动形成了各种怪诞的风格和各种喜剧、诙谐、夸张、讽刺的形式,巴赫金称这种不同于日常生活的世界为“颠倒的世界”。这种狂欢的世界,其最初的意义也在于强化酒神祭的巫祝功效,也是巫术性质的。有许多狂欢仪式,其本质和酒神祭完全一致,例如在狂欢活动中一种重要的活动形式——小丑的加冕与脱冕的表演或嬉闹。通过给小丑戴上王冠,把其打扮成至高无上者,使其象征性地获得神性(宛如酒神的地位),然后再打掉其王冠,假装把其痛奏一顿或佯装杀死。这一过程虽然没有流一滴血,却象征性地完成了躯体献祭中杀掉人间之王(酒神)的肉身、使神灵更换肉体的巫祝过程。
这样,“弑君”从杀死人间之王(部落酋长、祭司、国王、酒神)到找奴隶代替被弑,再后来觉得奴隶作牺牲也是在杀人,因此,改为象征性的仪式——在一个人的喉咙上割一个小口子就行了, 个体的利益逐渐得到了保障,最后演化成巴赫金所说的狂欢活动中小丑的加冕与脱冕,这一过程经历了漫长的时代选择。相应的,人们在狂欢活动(从伴随着弑君的狂欢到弑神的狂欢)中,所获得的喜悦也经历了类似的变化。最初,狂欢仪式是祭祀的紧密组成部分,狂欢中的集体歌舞等娱乐形式的每一步骤(对每个人)都有严格的规定,任何人不得僭越。由于狂欢的巫祝意义关系部族的存亡,因而指挥歌舞的人甚至有权处死(不按规矩)狂歌滥舞的部族成员。为了达到某种巫祝效果,狂欢致死的情况也屡屡发生,正如美国著名的文学史家丹尼尔·J·布尔斯廷所言:“在这里,全体礼拜的人跳同样的舞,唱同样的歌。跳舞即是参与,停下不跳便是死亡。……因为舞蹈是每一个人的仪式。” 正因为如此,虽然表面上欢快热闹,但部族成员的内心却往往是神圣而严肃的,在歌舞结束的那一瞬,就如同酒神死而复活的那一瞬,能够唤起的只能是充满巫祝色彩的酒神祭式狂喜。到了后来的狂欢节,狂欢的巫祝现实性已然极大减弱,狂欢的巫祝规范化为传统的记忆,狂欢中的个体有了极大的自由,追求纯然的欢乐成为最大的目的。这时个体所获得的欢乐才是真正的欢乐,与严肃完全对立,个体与集体在欢笑中取得了统一。狂欢仪式与狂欢喜悦的历史变化反映出,随着原始初民征服自然、战胜死亡的实践能力的日益增强,巫术在社会中所扮演角色的重要性逐渐削弱,人们从盲目的唯集体是从,开始转向重视个体的生存价值、在集体的狂欢中凸现个体的欢快。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人们对源于酒神祭巫术的悲剧缺少了以往的共鸣,而对戏仿严肃、表达个体欢快的因素日益青睐,曾经作为酒神祭附属成分的狂欢文化成为引发个体欢笑的重要源泉(当然,这时的狂欢已不完全是巫术性质的严肃狂欢)。一方面,狂欢中的戏仿以笨拙的重复打破了单一的严肃,使人们获得了戏弄严肃(官方)的快乐;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狂欢中的戏仿保证了个体的存活(不必再通过真地杀死个体来维护集体)。这样,狂欢所引发的戏仿,很自然地成为人们发自内心的笑,因为现实的生存环境已不需要个体为集体做无意义的牺牲(个体已认识到集体名义的虚假)。当人们脱离巫祝、较为普遍地接受狂欢之乐时,喜剧便在悲剧之后发展起来了,也可以说,笑在恐惧之后,喜剧在严肃之后产生。因为当社会还笼罩在恐怖之中,巫术还是人们在幻想中解救自我的魔杖时,人们是不可能摆脱严肃欢笑起来的。古希腊社会的发展正是日益摆脱部族原来无法战胜的恐惧的进程,是集体和个体的生命自信心逐渐增强,人们由只能欣赏悲剧转到可以欣赏喜剧的进程,正如董小英所说:“……那加冕与脱冕的嬉笑与喧闹,却原来是从血淋淋的人祭仪式的杀戮演化而来,是巴赫金的荒唐,还是历史的玩笑?——每每约定谋杀的悲剧,却成为笑文化的始祖!用象征性的行为代替实际的行动……就使悲剧转化为喜剧。”
二、躯体与狂欢
对狂欢渊源的探讨,我们获得的一个重要的关于躯体的细节就是肢解躯体。无论是酒神祭的悲剧性肢解,还是狂欢中的戏仿性肢解,躯体问题都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巴赫金由躯体的肢解至少引申出两条狂欢中的关于躯体的重要原则:一、宇宙化,二、颠覆。
1 狂欢躯体与宇宙化
躯体肢解源于上古的人祭仪式的需要。人祭仪式有着社会特定历史原因,即解决战俘过多的问题。除此之外,更为重要原因,是上古初民有着深信不疑的巫术观念。由弗雷泽对“灵魂不朽”的分析,我们可知躯体肢解的对保障部族生存的意义重大。同时,对人祭中的躯体肢解这一细节,布鲁斯·林肯认为还有着另一层意味:有着巫术观念的古人认为人的躯体和宇宙是同构的。人的躯体的不同部位对应着宇宙中的不同自然事物,比如,太阳和眼睛的对应关系、风与呼吸的对应关系、骨骼与岩石、泥土和肉体、植物与毛发、水与血……“它们各个组成部分的对应关系反映着人体与自然,亦即微观宇宙与宏观宇宙之间更为一般的关系” 。躯体的肢解,即是在重复宇宙的生成、世界从“某个被肢解的始源性的祭品中被创造出来” 的过程。“献祭之为仪式,乃是卓有成效地重复着宇宙生成的过程,将祭品的身体转化成为同质异形的宏观宇宙的组成部分,以便于后者的保持而不至于后者的损毁和最后的朽坏” 。这种个体和宇宙相应的思想在各国神话中均有,通过肢解躯体来达到更生宇宙的巫术观念和弗雷泽对“金枝”故事的分析并不矛盾。要真正理解狂欢中躯体的意义,必须要认识到躯体献祭和狂欢的必然联系,从而理解躯体在狂欢时空中的相应意义。
巴赫金理解的躯体是狂欢中的躯体,狂欢中的躯体是全民性、宇宙化的躯体,而躯体的全民性、宇宙化却暗合了巫术观念中的部族躯体的更生和躯体宇宙的同质。巴赫金有一个巨大躯体的构想,他把所有的人群想象成一个巨大的躯体,在狂欢的世界中,所有人都平等的交往、对话、亲昵地接触,最终融入这个巨大躯体之中。这种巨大躯体是巴赫金的一种美好的乌托邦理想。这种巨大躯体建基于狂欢的全民性。“在狂欢节上,人们不是袖手旁观,而是生活在其中,而且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其中,因为从其观念上说,它是全民性的。在狂欢节当中,除了狂欢节的生活以外,谁也没有另一种生活” 。这种全民参与的集体融合状态和上古初民为抵御自然的威胁而紧密团结的状态相似,初民们把躯体献祭想象成部族的躯体重新更生,因而巴赫金把集体融合想象成巨大躯体有着历史源头。人群和自然界共同组成这个世界。个体躯体和集体躯体的融合,使个体躯体获得了集体的属性。巴赫金认为在狂欢的世界中,“单独的身体和物质并非就是自己本身,并不等于自己本身” 。同时,巴赫金认为这种狂欢中的躯体和自然界(宇宙)是完全同化一体的。狂欢中的躯体和狂欢中的世界一样,都具有开放性。躯体具有为完成性,躯体的交换行为:交媾、怀孕分娩、吃喝拉撒等等使自身“不断生长和不断超越自身界限的因素” 。躯体的开孔处,成为沟通自我的微观世界和外在的宏观世界的过渡位置。通过这些开空处的交换行为,人的躯体不断发展变化,“这是永远非现成的、永远被创造着的人体” 。正由于未完成的躯体和世界的不断交换行为,人体“与世界相混合,与动物相混合,与物质相混合。它是宇宙的,它代表具备一切元素(自然力)的整个物质-肉体世界” 。
由于上古巫祭原因,狂欢中的躯体表现出和人群、外在世界完全相融合的特点。巴赫金捕捉到这一关键,从而为其躯体理论找到了狂欢节庆的文化渊源。
2、 躯体颠覆与狂欢内涵
狂欢源起于人祭仪式。由于被献祭的是部族“王”的躯体,后来便出现“王”利用手中的权利选一奴隶暂时代替自己做“王”而被献祭,再到后来,人们的巫术观念渐渐淡去的时候,发觉杀害奴隶也是不人道的行为,于是人祭仪式演化为小丑的加冕与脱冕的象征性戏仿。在这一戏仿过程中,地位最高者和地位最低下者调换了位置,一种新的意义由此产生——颠覆,成为狂欢世界的主要行为,躯体在颠覆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最宏观的颠覆形式是狂欢世界对官方世界的颠覆。官方世界是人们日常生活的现实的时空世界,由官方(在封建社会即指教会和封建国家)统治,是严肃而等级森严的秩序世界、第一世界。在第一世界中,统治阶级拥有无限的话语权力,而作为被统治阶级的平民大众则处于无权、失语状态。狂欢世界,是与第一世界对峙的“狂欢节”的第二世界。在“狂欢节”期间(包括其他狂欢性质的节日),整个世界,无论是广场、街道,还是官方、教会,都呈现出狂欢态。这时各种等级身份的人们,打破以往的等级界限,不顾一切官方限制和宗教禁忌,化装游行,滑稽表演,吃喝玩乐,尽兴狂欢。在狂欢态的第二世界里,一切都和第一世界相反,人们尽情地戏弄第一世界里一切严肃与崇高的东西,甚至“国王”可以被打翻在地,小丑可以加冕成“王”。正像巴赫金所言:“民间文化的第二种生活,第二个世界是作为对日常生活的戏仿,是作为‘颠倒的世界’而建立的。” 在这样的世界中,躯体的地位空前提高,在官方世界中被压抑贬低的躯体下部在狂欢世界中被提升到了躯体上部,“上”与“下”被颠倒过来。在狂欢中,人们夸张式地显露身体下部和交媾排泄相关的器官:张开的嘴巴、阴户、乳房、阳具、大肚子、鼻子,肆意表现这些器官的生理功能:交媾、怀孕、分娩、吃喝拉撒等等。在狂欢中的人们的话语中充斥着脏字连串的骂人话,“就是按照怪诞的方式贬低被骂者,即把他发落到地形学的肉体下部去,发落到生育、生值器官部位,即肉体墓穴(或肉体地狱)中去,让他归于消灭而自生” 。狂欢中肉体性因素的张扬有多重效应,但巴赫金选择了把躯体中肉体颠覆的因素加以形而上的突出,目的在于表现躯体的狂欢内涵。
狂欢是一种独特的笑文化,是狂态的欢快。所谓“狂”,在巴赫金看来即是“无所畏惧” ,是狂欢的本质核心;在另一处,巴赫金又把“无所畏惧”称之为“狂欢意识” 。在巴赫金的意识中,狂欢与“无所畏惧”本然一体,因而巴赫金把狂欢诠释为“无所畏惧的欢快” 。巴赫金以为“欢(欢快)”的意义在于消解严肃性(包括恐惧) ,“‘欢快的无所畏惧’在一定程度上是同义反复,因为完全的无所畏惧,不可能不是欢快的(恐惧是严肃的基本要素),而真正的欢快与恐惧是互不相容的” 。所以,狂欢的内涵既可称“无所畏惧的欢快”,又可称“完全/真正的欢乐”,其中暗含的深刻意义在于:以极度的欢乐否定一切严肃与恐惧。而在中世纪,这严肃与恐惧往往源于官方世界。狂欢文化的虚拟征服,体现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反抗一切压抑束缚的生生不息的自由意识。正如巴赫金所言:须知,数千年来人民大众一直享有运用节日形象的权利与自由,并在这些形象身上体现自己最深刻的、对独白式的官方真理的批判态度,体现自己最美好的愿望与追求。“自由,与其说是这些形象的外在权利,不如说是它们的内在内容。这是数千年来形成的‘大无畏话语’” ……这是根植于于人民大众身上的一种狂欢意识。狂欢中具有颠倒特征的躯体正体现了这种敢于反抗的“大无畏”意识。
躯体在狂欢世界中遵循快乐的原则,和欢笑密切相连,而与官方的严肃性格格不入。官方对待躯体的态度是严肃的,例如教会对世俗男女的交媾姿势都有严格的规定,目的是要把性生活严格限制在生育目的内,而不能让人们因为肉体的快乐而堕入魔鬼的诱惑。躯体的各个器官的价值地位有着严格的规定限制,因为官方把躯体的因素和社会阶层做了相应的对位:沙皇、祭司或者哲学家拥有指挥和命令他人的权力,因为他们实际上是政治身体的头脑。武士打仗,是因为他们与胳膊、胸膛和肺部有关。下层阶级替人跑腿、生产食物、广泛支持上层阶级,因为他们与双足、大腿和腰部毗邻。“这一事实反映了(在这种强大的意识形态结构影响下,世界被认为是一个自上而下体系的时候,或者可以说是“解释了”)下层大众、这一属于肉体的群体同类物质构成了身体的最大部分,而最小的(但也是最高的)社会阶层的同类物质构成了社会身体的最小和最高级的部分:大脑” 。在这种官方意识安排下,对待躯体各个器官的价值判断关涉到社会的稳定,因而狂欢世界中躯体颠覆就具有了贫民大众对官方统治的虚拟反抗、象征性征服的意味,更深层次地反映了人民大众内心那种自远古而来、千年积淀的对没有任何压制的“自由”的追求。
结语
躯体与狂欢在文化渊源上的联系密切。躯体在狂欢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狂欢的文化诉求的和躯体建构与颠覆的原则存在着内在的共通性。巴赫金的躯体理论从人自身出发,全新地阐释了自己对狂欢节庆的独特理解,并把狂欢精髓内蕴于躯体构建之中,使躯体能以更具意味的姿态出现。巴赫金的躯体理论并不和他所构建的其它各种理论相冲突,可以说,巴赫金躯体理论是巴赫金原有思想的更为完满的发展。狂欢节庆是巴赫金躯体理论的重要的文化渊源,这一文化渊源使巴赫金的躯体理论和狂欢理论相互影响、相互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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