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龙腾飞黄土坡散文

驾龙腾飞黄土坡散文,第1张

  朋友,你来过陕北吗?你领略过连绵六七百里的黄土高坡吗?或者更具体的说,你领略过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高坡“人间四月花飞尽,黄土高坡始盛开”的烂漫景象吗?领略过每一处河流、每一垄坡地、每一道卯梁、每一个山村、每一片树林、每一口窑洞在短短的五个多小时内所发生的新鲜、神奇的变化和令人心旷神怡、思绪万千的感受吗?如果你愿意,我陪你乘火车到陕北去看一看吧。

 当然,要揽尽这样的景象和神奇的变化,要有心旷神怡和思绪万千的感受,坐在火车上是远远达不到目的,只有凌驾于火车车头,像巨龙腾飞一样穿云拨雾,那才能真正的领略和感悟到。

 我就是在偶然的一次添乘中发现了陕北黄土高坡这一神奇的变化和特征的。

 当我从绥德车站登上一列去西安的特快客车的司机驾驶室时,当列车慢慢加速开始穿云拨雾像一条巨龙腾飞于黄土高坡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在驾龙腾飞,在穿云拨雾。那飞逝而过的树木、河流、村庄、坡地、窑洞。让我在“阅尽人间春色”的惬意中,又增添了一份“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雄心壮志。

 看两旁,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坡,没有尽头。虽然有满坡的鹅黄嫩绿作点缀,但主色调依然是**,像我们的肌肤,又像是绿色点缀的黄地毯。那河水边的一排排垂柳,更成了这黄地毯上一道道亮丽的风景,并且在微风的吹拂下多像是春姑娘的秀发,微微飘动,芳香诱人。尤其是那点缀在满坡遍野的一颗颗桃花和梨花,更像是春姑娘粉红的脸颊和镶嵌在她头上的一颗颗明珠,既美丽动人,又高贵典雅。这时,如果你稍微留心一点,就会发现半坡上、河道旁有着一块块新开出的土地,黄黄的,亮亮的、新新的、平平的。那么整体,那么肥沃。多像是平滑而柔软的缎面,那是农民们刚刚春耕后的承载着他们一年的希望的土地,也是农民们画在黄土高坡上的一幅最美的画卷。

 驾着巨龙腾飞于黄土高坡,你会看到一幅幅绝美图画中的全部内容。农人们赶着羊群或行走于山路旁,或吃草于半坡上,或追赶于小河边的现象随处可见;牧童们赶着牛群,唱着山歌追逐在山村旁,嬉笑在牛背上的情景处处可闻;农人们扶犁于坡地,手持牛鞭,翻土犁地的吆喝声回荡有声;农妇们怀抱孩子,解衣喂奶,端坐于自家窑洞前,看鸡儿啄食、看狗儿撒欢、看羊儿吃草,看飞驰而过的巨龙。这些情景、场面和现象,或一齐从一个沟壑中涌现,或单个从一个沟壑卯梁中显现。而对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会阅览无余。

 然而,尽管这些景色在不停的变换,像魔术一样让你目不暇接。但不变的则成了黄土高坡永恒的主题,那就是刻在半坡中的一口口窑洞。好像陕北离不开窑洞,窑洞也离不开陕北一样,二者形影不离。不管巨龙怎样腾飞,怎样在高坡上穿行,怎样忽明忽暗的穿越隧道,那窑洞永远成为你眼前的不变的风景,即使有的窑洞已经破旧,但新盖的平房依然以窑洞的窗户和窑洞的`门呈现。也难怪,谁愿意将自己的名片丢弃。

 驾着巨龙腾飞于黄土高坡,你会感到你是在和春姑娘一道腾飞,或者说你是在见证春姑娘是怎样的将陕北的黄土高坡一点点的染绿。车出绥德的时候,春姑娘只是吝啬的把河畔、村旁的垂柳细枝染绿,只是给满坡遍野的桃花、梨花点一点花蕾,只是让沟沟壑壑、梁梁卯卯的树木杂草涂一点新芽。待到这只巨龙飞越延安的上空,春姑娘就开始挥毫泼墨了,没有一丝的吝啬颜料,一下子将延安市的大街小巷涂染的春意盎然,春花烂漫;将延安市周围的大小山脉涂染的郁郁葱葱。尽管那是人工绿化的结果,但也是春姑娘有意涂染的杰作。也许她也知道,应该给这块圣地以特殊的待遇。以至于将这种待遇慢慢向前延续,直到走出陕北高坡。和平原上的郁郁葱葱的绿溶为一起。

 而此时的你,见证的不仅仅是一个季节的变化,更是一种节奏的变化。试想,有谁,会在短短的几小时内看到自然想象的这种神奇。

 追根思源,我迅速收回思绪的野马。放眼于两条平行向前延伸的银线。我凌驾的巨龙正是在这两条亮闪闪的银线上飞奔。

 在这两条银线上,随处可见的是铁路职工忙碌的身影和现代化铁路上秩序井然的作业秩序。顺着这两条银线向前看去,那横在两条银线下的一根根枕木像电子显示数字一样飞快的向后移去,让你眼花缭乱,无法辨认。而每走不远处,就会发现巡道工老远的站立于铁路旁,手持小旗迎接巨龙的到来。或正在干活的信号工、养路工早早的下道避车,整齐地排成一行,目送着巨龙从身边飞过。或站务员服装整齐、威武潇洒的以标准动作迎接巨龙的到站,又神态严肃的目送巨龙的远去。每每看到这些,我的血液就一下子涌上心头,一种崇敬的感觉油然而生。

 多么崇敬可爱的铁路同行啊。

 同时,我又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我为有和他们同样的铁路职工的身份而骄傲,为有和他们同样的铁路工作而自豪。

 如果没有这两条银线和为这两条银线而无私奉献的铁路职工,我也不会驾龙腾飞于黄土高坡,也不会一日之内阅尽黄土高坡的绝美春色。

 愿这条巨龙永远腾飞于黄土高原之中,并给黄土高原的沟沟壑壑、卯卯梁梁带来富强、带来希望。

黄土高坡主要在陕西省。

黄土高坡即黄土高原,从省份角度来说,黄土高原横跨山西省、陕西省、河南省、内蒙古自治区、宁夏回族自治区、甘肃省和青海省七个省区。它是我国的四大高原之一,地貌广阔,但水土流失严重,地形支离破碎,生态环境也过于脆弱。

它不单单只是属于一个省,而是横跨好几个省。黄土高坡是世界上水土流失最严重和生态环境最脆弱的地区之一,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除许多石质山地外,大部分为厚层黄土覆盖,经流水长期强烈侵蚀,逐渐形成千沟万壑、地形支离破碎的特殊自然景观。

黄土高坡规模:

黄土高原东西长1000余千米,南北宽750千米,包括中国太行山以西,青海省日月山以东,秦岭以北,长城以南的广大地区,位于中国第二级阶梯之上,海拔高度800~3000米。黄土高原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大地构造单位主要包括陕北陇东地台、华力西褶皱带、太平洋式燕山褶皱带、陇西地块、中条山地块、吕梁山地块和汾渭下游沉带等,并以秦岭地轴和鄂尔多斯地台为南北二大界线。

黄土高原是中国重要的能源、化工基地。黄土颗粒细,土质松软,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养分,利耕作,盆地和河谷农垦历史悠久。除少数石质山地外,黄土厚度在50~80米之间,最厚达150~180米。

-黄土高原

清晨五点,雾气未退,我们爬起了床。由于老乡们习惯早上五点多出去干活,然后一直劳作到十点多太阳开始猛烈起来时,才回家吃早餐。除非有紧急的农活,否则吃完早餐一天都不用出去做农活了。早上出门时如果觉得需要,就带上一两个馍馍,有时候特别忙,就带多几个,然后就不回去吃饭了。阿姨由于担心我们不习惯,早早给我们准备了馍馍,不过我们并没有带去。

大概六点时,进军叔来叫我们,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清晨的王宿里有点冷。我们扛着锄头,跟着进军叔向几里外的枣林子进军了。大叔家的枣林子离家有点远,得穿过整个山坡。进军叔已近花甲之年,由于头发太短,满是白发却不太明显。他和我见到的其他当地老农没太大区别,都是黝黑的皮肤中夹着深深的皱纹。唯一不同在于,他喜欢穿蓝色的衬衫,配着一条短裤和一双**的橡胶拖鞋,搭配非常独特。

我之前印象中的陕北人,应该是头扎白羊肚巾,手持一根大烟袋,满脸沟壑与沧桑,牙齿发黄的老人形象。进军叔除了没有头扎白羊肚巾,其它的都符合我印象中地地道道的陕北人形象。他脸上的每个沟壑都有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里都充满了陕北人的辛苦和欢乐。当然,有些人对陕北人的印象是更加烂漫美好的。人们容易勾画出一个头缠长白毛巾、腰裹三尺红腰带、手提放养铲、站在对面的山圪梁上引吭高歌的放羊后生。而沟底必然有一个梳着溜光大辫子、穿着碎花花布衫的毛眼眼俊女子,或在河边揉搓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或在四四方方的菜畦里摘一筐豆角归来,于是满山沟沟飘满了经典爱情故事和五月枣花的香味。这样的形象是过于烂漫的,而真正生活中的陕北人少了许多诗意和浪漫,多了几分苦难和庸俗。而也正是这份苦难,才铸造了陕北品质——洒脱和不拘,坚韧而乐观,也只有拥有这份品质的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陕北人。

现在是红枣的成长中期,长势好的枣子已经有大拇指般大小了。这一段时间进军叔都是到枣地里锄一下草,犁松一下地,而大婶则负责上一下肥。我们早上一到枣地里,就开始锄草,几乎一棵不剩地把整个山坡坡面锄了个遍。原本还有几点绿色点缀的山坡,一下子变得光秃秃的。大叔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拉驴过来犁地,驴是大叔家和村里另外一家共买共用的,大叔家使用两天,另外一家用六天。当大叔告诉我这种共享方法时,我不得不佩服农民的精打细算以及感叹于他们的智慧。黄河积沙问题由来已久,而政府一直提倡退耕还林、保护植被以治本于源头。但当我帮着农民把山坡所有的草都锄掉,而且把原本就已经疏散的黄土再犁松时,我真感觉到政策之无力和无奈。

我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跟大叔说是否可以骑一下驴子,他一口答应了,随后我还照样画瓢地驱驴犁了一下地。但我们毕竟不是陕北人,哪怕拿着锄头驱着驴也不像,因为我们身上缺少了进军叔这种陕北人的品质和精神,更重要的是,我没有生活在他们所生存的环境中,我是难以体会他们的感受的。陕北人可以像愚公一样,一镢一镢把一个光秃秃的山峁铲平,修成层层叠叠盘旋而上的梯田,也可以把四沟八岔穷得连一棵草都不长的乱石滩垫上黄土改造成肥沃的坝地或者把一整片的山坡的草全部锄光,然后种出绿油油的庄稼,收获红彤彤的大枣,养活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当然,为了盖房子,为了娶媳妇,陕北人会毫不犹豫地把斧头高高举起,向祖先留下来的仅有的几棵大树砍去,就更不会在锄草犁地上感到丝毫的犹豫。所以,陕北有治沙造林的牛玉琴、石光银,也有毁林书记米立新,更这些都是极端的个体,中间还有一大群像进军叔一样,为着温饱和幸福挣扎在烈日黄土中的陕北普通人。

十点左右,烈日开始升到头上烤着这片黄土地,一般这个大叔也就抬着锄头赶着驴回去了,而今天也不例外。但农忙时节就完全不同了。每当到了打枣时节,进军叔几乎要一整天待在山里劳作,尤其是当下大雨要抢收时更是如此,不然枣子就烂了,而一年的收成也就这样没了。所以,进军叔说到歉收时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不要做这些看天吃饭的农民。其实谁都不愿意贬低自己的职业,谁都想让人羡慕自己的工作,但当进军叔如此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时,多么地无奈可想而知。

当地农民的作息是朝五晚九的。清晨五点农民们就要起床赶到地里干活,以赶在太阳猛晒前收工回去。十点多吃饭早饭之后操持一下家务,有时候把菜园子收拾一下,然后就会午睡一段时间。这边的习惯一天是只吃两顿的,十点多吃完早饭就要等到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才吃晚饭,吃完晚餐就会到树下拉拉家常或者打一下麻将。在我们住的客屋窑内,放置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麻将。听阿姨说,一般晚上大家都会过来玩一下麻将,十点多也就睡了。

原本锄完地准备打道回府,没曾想,进军叔突然跟我们说, 对面的山腰上有一个叫钻天洞的石洞,问我们想不想去。这样的问题,其实是不需要回答的,我们这些外地人难道会拒绝去走访一下名字如此吸引人的石洞 ?大叔带着我们穿过枣林子,翻过另一座山,沿着山脊走到了对面山腰坡壁上的钻天洞。我们原本想象中的钻天洞应该是一个一直通向山顶的石洞,没想到实际上只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只能同时容下我们中的两人。不过,坐在洞口往外看,也确实别有洞天。

回到家,大叔似乎突然想起些什么,急忙起身出去。一会儿我们出去找他时才发现,原来他在厨窑里炒南瓜籽。他说南瓜籽好吃,我们平常吃不到自家炒的,当他把瓜子端进给我们时,霎时感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陌生人产生过如此真挚的情感互动了,原本以为只是虚构的人情温暖原来悄悄地躲在了陕北的乡间村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 他还给我们每个人拿来一瓶啤酒,据说是平常随便用来解渴的,但我估计这种解渴工具只会在儿女团聚时才会拿出来,被大叔感动了一把,而这种真挚、朴实无华的情感成了日后最难忘的回忆 。

中午匆匆吃了一碗面条就出去了。这个村子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刚掀开一点点头巾的新娘,我迫不及待地想清楚一点。走在山间小路上,除了各个院落的窑洞吸引着我的眼球,每个院子都几乎有的菜园子占足了我的视线。苹果树、杜梨树、桃树果实累累;核桃树、山楂树、柿树轻松自得;西红柿、豆角、茄子挂满架杆。路边出现的身影最多的便是槐树了,当然,侧柏、油柏、杨树、泡桐偶尔也会出现在某个角落里迎风摆动。

刚刚进入七月的陕北,大多的人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初夏的时光,而他们就已经进入到夏天正浓的时候了。不是因为时光的茫然,而是他们初春时辛勤耕作结晶在这里得到了见证。在陕北以外的人还在享受初夏的时候,我们高原的人已经真正的享受到了夏天的滋味。他们的瓜果抢先的占据了七月高原上的风景,更多的时候,自己家里的瓜果靠自己一家人吃完,那是远远不可能的。 那些多余下来的瓜果除了送给亲朋好友之外,一些更勤实的人们将这些瓜果带上了市场,给陕北七月的市场又增添了几分活跃的角色。但一般的人家都是不愿意拿去卖的,因为价格太低,买的人也不多,所以把瓜果留在院子里,路过的乡邻还可以摘来吃 。渐渐地,你家的瓜果给我留着吃,我家的瓜果也留给你吃,乡里近邻多了一份瓜果情缘,多拉近了几分彼此心灵的距离。

在村口拐角处,我碰到一个老妪在院前焚香,甚是虔诚。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的树下看着,对这样的仪式,我总是心怀一种神圣感。我对刚才的仪式非常感兴趣,但琢磨不透究竟是拜什么的,几句小心委婉的讨教下,没想到她非常热情地给我介绍起来。这个仪式叫作安土神,即祭拜土神,祈求土神降平安。陕北地处黄土高原,举目四望皆是黄土。黄土土质疏松,山体滑坡、坍塌、土窑决顶不绝于耳。所以,陕北人,尤其是居住在黄土丘陵沟壑上的南部清涧县的人,对土神甚是敬畏。由于黄土就是这个地区的魂,当庄稼歉收、家畜不旺,甚至久卧病床等情况都会去“安土神”,诉诸土神去解决。

老妪说,她们这里最正式的“安土神”,首先要写好土神的主牌位,然后焚香、烧纸、叩拜、念咒,请来的阴阳先生最后会手摇铜铃在窑洞内外手舞足蹈,祭祀土神。老妪在说此仪式时,脸上写满了她对此的深信不疑。我想,如果这能给她带来心灵上的安慰和寄托,还要强求些别的什么呢?聊着聊着,她的儿子回来了,需要她帮忙,我也就识趣地作别了。

《圪梁梁上瞭妹妹》。根据查询得知,“陕北的黄土高坡都是那圪梁梁”是歌曲《圪梁梁上瞭妹妹》中的歌词,选节歌词为:陕北的黄土高坡~都是那圪梁梁~走了一座山翻过一道梁~那里有我的姑娘,歌曲是由杨宁、闫辽艳演唱的。陕北地区是革命老区,是中国黄土高原的中心部分。

清晨五点的天空已不再是一片漆黑,深蓝的天空中还能看见几颗星星。原本安静的院子一下子躁动起来,我们约好今早一起去爬山看日出。简单洗漱后,在主人家的一个亲戚(还是个初中生)的带领下,我们走到对面的河石床上,踩着溪中的石块过去。

山下巨石横卧,刺槐侧生,河石遍地。沿着依稀可见的小路直上,踩着白羊草,扶着岩壁,向山顶进发。山腰间岩层裸露,岩质疏松,节理纵横,风化严重。往下看去,地层从老到新、自东向西依次出露与沟谷之中。沟壁坡度达四十多度,上到山腰已无成路,只能身体前倾往上爬。坡面虽大多覆盖着山草,但手指插进时还是能感受到黄土的疏松。

爬上山顶时,山间雾气弥漫,天边泛起淡淡的红光,太阳已经出来了。山顶枣树林立,远远望去,前面百米的山头还能依稀看见轮廓,再远处就模糊不清了。往下看去,绿油油的枣树满山绕,层层的梯田满山转,偶尔还能看见一两棵苹果树突兀地站立在枣林中,傲气凌人。

沿着山顶中间走,清晨的雾气打在脸上。山顶坡面稍斜处种满了向日葵,可能是新种不久,很多尚未打花,一些长势好的,花也紧紧地收起来而没有展开。看着这些枣树、苹果树和向日葵,你除了由衷地佩服当地农民的勤劳之外,也不得不感慨于陕北条件之艰难,而这兴许只是陕北广种薄收式劳作的冰山一角。山顶全是松软的黄土,以至于我想找一块石头甚至小石块都在几番寻觅之后不得不放弃。

主人家早上特地给我们准备了洋芋叉叉和馍馍。洋芋叉叉是当地的一道家常菜,即将土豆切丝,拌上肉碎和香料,味道非常好。至于陕北的馍馍,实在,个大又结实。临行前,阿姨给我们切了西瓜,西瓜是我们昨天在途经滩口时摘的,非常甜。走在山村公路上,途经的每个村都种着各种的水果,渴了就自己摘一点吃,打声招呼就是。

去王宿里的路比昨天的好走一些了。途经许多山坡,风化非常严重,半山腰以下的沟侧面都有一种被冲刷过的痕迹,经常可以见到残留的坍塌体。在山沟中,经常可以看见长势繁茂的沙柳和狼牙刺。而山坡上面分散地点缀着一些绿色,显得既单薄又无助。王宿里地处清涧老舍古乡,在黄河和无定河交界处,是少有的盆地地形,四围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底部绿树葱茏,鸟语花香。该村参天古树特别多,不仅有成片的千年枣树,还有老槐树、桩树等。绿树掩映之中,一排排原汁原味的旧窑洞,一座座古风犹存的四合院,一条条静谧的村中小路,一片片果蔬飘香的农家田园,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情。而那个神奇的山寨,伫立于高山之巅,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山下的村民。

王宿里的村名是有典故的。话说当年秦王李世民路经此地,见天色已黑,遂在此地歇脚一晚。第二天出发离开时还种下一棵枣树,后来此树开花落仔,经历千年而不倒,而种子洒落的周围也生长出新树,现在成了当地著名的千年枣树林。当地村民为了纪念秦王,遂将村名改为王宿里,因得此名。后来,当地人为了抵御寇匪在山上修建了寨子,也取名为秦王寨。一个美丽的传说加上千年不倒的枣树让当地的政府下定决心把王宿里打造成陕北第一民俗文化村。

大家休息时,我独自在周围转悠。被誉为千年老枣妖的枣树其实并非十分高大,树干一人便可环抱,树皮干皱,开满枣子。陕北红枣个大、肉厚、核小、色好、味佳,而听说这些千年老枣树不但红枣不干,反而质量最上乘。千年枣树林旁边有一对当地农民夫妇在铲土修路,因为闲着,所以帮着铲了一会儿。铲土的老汉姓李,专门种枣,黝黑的皮肤满是皱纹,头围着一条白毛巾,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白汗衫和一条深蓝色的工人裤。他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因为七月的王宿里就像一个火盆一样,而且枣子旧的全卖了,新的又没熟。老汉十分健谈,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发现我没有那么难相处之后就滔滔不绝地聊开了。

在聊到身边的千年枣树时,李老汉指着枣树说,全中国的大红枣数陕北的最好,而陕北的枣子数河岸的滩枣最好,王宿里不但靠近河滩,而且海拔较高,如一突出的盆地,日照十分强。所以,这里的千年老枣树打的枣子可以说全国最好的啦。而且村里的平均气温高于周围村庄3至4摄氏度,树种的发芽时间早半个月多,在水源供给充足的情况下,一年庄稼能收两茬。我发现,清涧人一说起红枣脸上就不自觉地显出自豪,像夸家里的老小一样。接着,他把铲子放在地上,坐在铲把上说:“你是辣哩(哪里)的?”“我家住在广东。”“广东,好,啧哩(这里)就呢么个(一般)。种枣子靠天吃饭,遇到天灾,一分钱都没有。”这时候,李老汉看了看对面的枣树。以前听说陕北的人都是天生的歌唱家,他们在山上种地或放羊时就对着黄土高坡唱起来。在我的盛情要求下,李老汉也给我来了一首。

深不过(呀)那个黄土地,高不过个天。

吼一嗓信天游,唱唱咱庄稼汉。

水圪灵灵的女子 呦 虎圪生生的汉,

人尖尖就出在这九曲黄河边。

山沟沟里那个熬日月,磨道道里那个转。

苦水水里那个煮人人,泪蛋蛋漂起个船。

山丹丹那个可沟沟里,兰花花开满山。

庄稼汉的那信天游,唱也(是)唱不完。

陕北的民歌也就只能是陕北人才唱得出那道味来,苍凉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乐观和坚韧。当李老汉唱完,我给他听了一下录音,结果他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露出腼腆的表情,陕北人真是可爱。

他给我介绍当地的传说时说,秦王李世民曾带兵经过此地,并在此地夜宿。他躺在村边石崖下的一块石头上看书,但蚊子叮咬不断,于是他让人点燃艾草熏蚊子,果然石头上再也没有蚊子出现。后来这块石头便被命名为 “无蚊石”,至今这块久经风雨侵蚀、斑驳沧桑的石头仍静静地伫立在路旁。当然,这块石头其实已经不是当年的无蚊石,曾经的无蚊石已经被破坏掉了,现在放那的只是后来找来的,估计也没有什么防蚊神效。后来李自成带着起义军也到过这里,村里至今还有他用过的拴马桩、下马石、坐朝砵等。这些传说其实都无从考证,不过清代士子王庆纶曾作有《王宿里》一诗,隐隐透露着该村与帝王之间幻渺的渊源。诗云:谷狭云深曲径通,秋原萧索夕阳中。松涛翻翠摇青峰,枣实凝丹映彩虹。大石尚留王者迹,荒村饶有古人风。国人沙碛寒烟乱,旋雁飞飞芦荻丛。

我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身边已经坐着几个歇息的老汉和老妪,其中李大婶还给我斟了一杯水。李老汉和另外几个老乡谈起工作进展的问题,继而给我介绍起现在村里建设的情况。他们说,政府说他们村有发展前景,村民要和政府合力把王宿里打造成民俗旅游的胜地。当地政府还准备围栏保护千年枣林;翻修村里的5座古庙,对全村100多孔旧窑洞分阶段“以旧修旧”,还其原貌;用石头铺设环村路,修复秦王寨,并修一条通往山寨的石阶路;把闲置的小学校舍改造成村阵地活动室,开设“农家乐”、便民超市等,请城里人到村里来“吃农家饭、住农家屋、做农家事、干农家活”,体验农家生活的乐趣。从他们的言语表情中看得出有一些迷惑,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办成,但也觉得好像有点盼头,隐约感觉到好日子又近了一步。

过了一阵子,接待我们的村民到了,他让我管他叫刘叔,是个老兵,非常的热情。刘叔带我们简单地参观了他家,家有四口窑洞,窑洞内宽敞明亮,窗后是一个睡得下五六个人的大炕,紧挨着炕有两口灶,一大一小。门正对面摆着一张沙发和一套简易组合柜,离灶台不远是一张饭桌。整个窑洞看起来蛮现代化的。刘叔还带我们参观了他家的正窑、客屋窑和杂物窑以及猪圈和洗澡间。

王宿里下午的太阳猛烈得可以把放在院中的一桶冷水晒成烫手的热水。杂物窑前种着一棵桃树,客屋窑前侧是家里的菜园子,里面有两棵两米多高的桃树,桃树结满了桃子,有些已经熟了。菜园子虽说不算大,但菜果种类不少。不同蔬菜成熟错落,一地多种,寸土不闲。春前芹菜、韭菜;春后菠菜、白菜;麦前黄瓜、番茄;麦后茄子、豆角;入秋菜花、卷心菜,可谓种类繁多,不让地空。

在村里闲逛时发现,窑洞多靠山而建,一院窑洞一般修三至五孔,中窑为正窑,而最外侧的一般是杂物窑或客屋窑,喜欢修建在山腰或山脚下的向阳之处,窑洞顶多种向日葵和白羊草,据说是为了降温、吸水和固顶。在一个荒废的院落门前我停下了脚步。院门左侧有一棵老槐树,树干直径1米多,茂盛的枝叶几乎把整个院子都遮住了。院门的建筑也很考究,门上有木雕,侵蚀太严重,看不清图案了。院内杂草丛生,看似已久无人居,残破的驴棚、草房、羊圈、石碾、石磨让我顿时生出几分喜爱。三口窑洞的窗户糊的纸已经穿破了,里面除了炕灶,其他的都已无法辨认了。听说村里有些窑洞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估计这应该是其中一间。

下午五点多,阿姨给我们煮好了晚饭。之前在老舍镇吃的是高粱饭和馍馍,刘叔家这里一般都是习惯吃面条。将面粉做成面条,然后到菜园子里摘一点茄子、西红柿加上半个马铃薯切粒煮汤淋在面上就可以了。第一次吃如此正宗的陕北面条着实津津有味,加上一点芝麻,几乎把碗底都翻过来了。刘叔回来之后带我们到刘进军大叔家做客,说是做客,其实接下来几天我们都会陪同刘进军大叔和刘婶一起去劳作,通过他们了解陕北人最平常的生活。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睡在陕北农民家窑洞里,因为我睡在了炕上,而窑洞里也特别的温暖。屋外虫声阵阵,莹莹之声不绝于耳,相伴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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