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是一位颇具爱国之心和深具中华文化底蕴的台湾著名诗人。他的诗作构思精妙,语句飘逸,性情真率、纯洁。一首《戏李白》,就颇能体现出他的艺术风格。
诗题“戏李白”,一个“戏”字,谐词庄用,亦庄亦谐,表现了作者语言的风趣,充满了个性化色彩。作者起句就仿照《将进酒》的气魄,化用了最能代表李白浪漫主义色彩的诗句,将李白的天才比作滔滔江水,把读者带到一个雄伟的气势之中,也给全诗营造了一个大气的氛围,奠定了一个壮阔的基调。这是诗人创造性的表达,言近旨远,意味悠长。接下来的两句继续化用李白的诗句来写李白,李白在《公无渡河》中写道:“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诗人在李白诗句的基础上展开想象,“阴山动/龙门开”,在流畅的诗句与生动的画面中,形象地展示了李白诗歌恢弘的气势与豪迈的人格。充分展现了诗人对李白的敬佩之情。
“而今反从你的句中来”,究竟是黄河成就了李白,还是李白成就了黄河,这一句有画龙点睛的作用。诗人让读者在自己仔细的品味中去解读李白与黄河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李白,黄河的“惊涛”与“豪笑”就缺少了自信一样,可见李白的浪漫诗风与豪放品格在作者心目中的地位。不仅如此,余光中还仿照了李白的浪漫主义手法与奇特的想象,巧妙地写出了对李白诗的想象奇崛与李白豪迈的人格由衷的赞美。“无中生有”“不止不休”,哪里只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瀑布,更多的还应是李白的诗意与他的才情。而“可是你倾侧的小酒壶”一句,则是用大胆的想像,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地勾画出一个豪情奔放、嗜酒若狂的诗仙形象,读后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余光中不仅借用、化用李白的诗句来颂扬李白,还运用衬托的手法来写李白的伟大,一是借用五千年的沉寂来反衬李白的高扬,一是用“大瀑布”与“小酒壶”相互映衬,不仅诗情活泼,韵味无穷,还让人感到了诗仙胸中的豪情万丈;作者还用苏轼的豪迈来正面衬托李白的豪迈。正是这些衬托手法的运用,使李白的人格与诗风以及李白对后世的影响都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一首《戏李白》,用极其夸张和浪漫的手法,淋漓尽致地凸显了李白的绝世才华,抒发了对李白的由衷赞美与歌颂之情,也戏出了作者出众的艺术创作水平。
到底是不是余光中写的,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
现代诗讲究炼字、炼词,更讲究结构新颖,语句出奇。纵观余老的诗篇,不仅立意高格,想象雄奇,而且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多用比兴手法,富于联想。他的散文大多也是如此。刻意发扬汉语的长处,飘逸卓绝。
余先生写诗,自然在词句上煞费苦心,用词上,追求形意兼备,着力营造想象的空间。言语真诚率性,用典自然熨帖。即使言情,也极少浮糜艳俗之词,而胜在意境。
余光中对范我存说起情话,那真是张口就来。本来以为那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已经很惊艳了。万万没想到,他写给范我存的信中还有一句“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看着余光中先生和夫人范我存的恩爱甜蜜,以及余光中先生不断的浪漫情书,这句话有可能是余光中先生写的。
不管到底是不是先生写的,余光中先生永远在我们心中。
余光中(1928年10月21日~2017年12月14日),当代著名作家、诗人、学者、翻译家,出生于江苏南京,祖籍福建泉州永春。因母亲原籍为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被誉为文坛的“璀璨五彩笔”。
驰骋文坛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优秀翻译家。
现已出版诗集 21 种;散文集 11 种;评论集 5 种;翻译集 13 种;共 40 余种。
赏析余光中先生写于70年代的《白玉苦瓜》就具有领略不尽的意味。
诗中写道:
似醒似睡,缓缓的柔光里
似悠悠醒自千年的大寐
一只瓜从从容容在成熟
一只苦瓜,不再是涩苦
日磨月磋咏出深孕的轻盈
看苦须缭绕,叶掌抚抱
那一年的丰收像一口要吸尽
古中国喂了又喂的乳浆
完美的圆腻呵酣然而饱
那触觉,不断向外膨胀
充实每一粒酪日的葡萄
直到瓜尖,仍翘着当日的新鲜
茫茫九州只缩成一张舆图
小时侯不知将它叠起
一任摊开那无穷无边
硕大似记忆母亲,她的胸脯
你便向那片肥沃葡匐
用蒂用根索她的恩液
苦心的悲慈苦苦哺出
不幸呢还是大幸这婴孩
钟整个大陆的爱在一只苦瓜
皮靴踩过,马蹄踩过
重吨战车的履带踩过
一丝伤痕也不曾留下
只留下隔玻璃这奇迹难信
犹带着后土依依的祝福
在时光以外奇异的光中
熟着,一个自足的宇宙
饱满而不虞腐烂,一只仙果
不产生在仙山,产在人间
久朽了,你的前身,唉,久朽
为你换胎的那手,那巧腕
千 万睐巧将你引渡
笑对灵魂在白玉里流转
一首歌,咏生命曾经是瓜而苦
被永恒引渡,成果而甘
这是一首含义深邃、思想深刻、艺术圆熟的咏物诗。诗人咏诵的是藏于故宫博物院的珍贵文物——白玉雕琢的苦瓜,然而这决不仅仅是简单的咏物,而是利用意象,以物寄情,表现了诗人珍惜文化传统、愿中华崛起的思想感情。
诗中的第一节描写白玉苦瓜新鲜饱满,清盈圆润。作者说它像吸吮了“古中国喂了又喂的乳浆”,这寓意着赞美源远流长、光辉灿烂的中国文化孕育着一代代中华民族儿女。正因为苦瓜自己的根深深扎在民族的土壤里,才激发了作者的诗情,用最美好的语言由衷地歌颂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第二节补叙白玉苦瓜生长经过,说它是大地母亲“苦心的悲慈苦苦哺出”,又说“钟整个大陆的爱在一只苦瓜”,这是从文物升华,将其作为祖国的象征咏唱。这从苦瓜被“皮鞋”“马蹄”“重吨战车”践踏过(象征祖国自鸦片战争以来——尤其是日寇入侵后所遭受的重重苦难)可进一步得到证实。第三节是诗人将自己融入诗中,表达了作者对艺术超时间性的追求“在时光以外奇异的光中”,此“光中”是双关语,暗含作者的名字。他追求艺术能超越时间流芳百世,像“仙果”那样“饱满而不虞腐烂”,但他并不想不食人间烟火,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哺育他成长的大地母亲即诗中所写的“不产生在仙山,产在人间”,这充分说明余光中艺术理想并不是否定民族传统的“横的移植”,而是高度“重视回归自己的‘泥土’”。
此诗无论是回忆沉思、抒情咏叹,还是写视觉味觉、色调韵律,都围绕着苦瓜这一轴心。结尾预言苦瓜,“不再是涩苦”,表明作者对中华民族的崛起,即不再被皮靴踩、重吨战车蹂躏充满了信心。作者曾说:“唯有真正属于民族的,才能真正成为国际的。”《白玉苦瓜》这首诗,典型地体现了他这种诗学观。这不仅从作者所歌咏的对象是中国特产可看出,而且从诗的丰厚的民族内容和象征意义,以及文言词语的运用和形式韵律所保留的“五四”新诗特色,也可印证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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