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全部思想奠基于“理念”这一核心概念之上,他认为文艺在本质上是对理念的模仿。柏拉图继承了苏格拉底模仿说的精神,承认“诗的模仿术模仿行为着——或被迫或自愿地——的人,以及,作为这些行为的后果,他们交了好运或恶运(设想的),并感受到了苦或乐。除此而外”“别无其它了”12。但他又从理念论的角度对苏格拉底的模仿理论进行了改造。他认为“理念”是世界的最终根源,自然万物的存在是模仿理念的结果,文艺又是模仿自然世界的结果,因此,文艺就像影子的影子,和理念的“真实隔着两层”13。柏拉图排斥文艺的认识论方面的原因,就是文艺在本体上离理念太远,在实存上是对自然物的复制和抄录,是比自然实体还要等而下之的东西。柏拉图以精神实体理念作为艺术的最终根源,并把文艺贬低为比现实世界低一等的东西,颠倒了物质和意识之间的因果关系,这是其理论错误性的一面;但在这一“错误”的理论中却又蕴含着两个方面的“正确”的认识。第一,柏拉图强调文艺是对实在之物的模仿时,他没有意识到他在从发生学的角度论证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产生的直接根源;第二,当他坚持理念中心论,坚持文艺理念创造文艺现实时,实际上是在强调理想性高于现实性,艺术世界是人类在物质世界以外创造的第二自然,这又从价值论的角度抬高了文艺活动的意义。
亚里斯多德的诗学原则也是建立在“模仿说”基础上的,只是其含义和性质与乃师的理解有很大的不同,这种差异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亚里斯多德确立了文艺模仿的本体地位,并使模仿说的性质发生了转变。亚里斯多德指出,“诗的起源……出于人的天性。人从孩提的时候起就有模仿的本能(人和禽兽的分别之一,就在于人最善于模仿,他们最初的知识就是从模仿得来的)”14亚里斯多德这一认识是对柏拉图文艺观念的发展,它把文学创作活动归结为人类先天具有的禀赋,从发生学的角度肯定了艺术创造是每个人类个体都具有的能力,这就给“人人都是艺术家”提供了明确的理论支持。在此意义上,亚里斯多德的模仿说是一种彻底平民化的艺术哲学。亚里斯多德这一认识使模仿说在性质上发生了根本转变,模仿既是一种先天的创造能力,它就不再是一种偶然的自然行为(德谟克利特),也不是复制自然对象的机械行为(柏拉图),而是一种积极的创造活动,是人类知识(不是与真理隔了两层的“影像”)的来源和文明的开端,这是对模仿说的最高肯定和赞赏。
第二,亚里斯多德明确限定了文学模仿的对象范围,亦即文学作品的题材范围。“诗人……必须模仿下列三种对象之一:过去有的或现在有的事、传说中的或人们相信的事、应当有的事”15。“过去有的或现在有的事”,是指历史或现实题材;“传说中的或人们相信的事”,是指神话或寓言题材;“应当有的事”,是指理想的虚构题材。
第三,亚里斯多德指出了艺术模仿的审美心理效果,认为模仿是人产生快感的源泉。所谓“快感”,亚里斯多德认为“快感可以假定为灵魂的一种运动——使灵魂迅速地、可以感觉到地恢复到它的自然状态的运动……凡是能造成上述状态的事物,都是使人愉快的;凡是能破坏上述状态的或造成相反状态的事物,都是使人苦恼的。所以,一般说来,恢复自然状态,必然是使人愉快的”16。模仿之所以能使人获得快感,是基于亚里斯多德的知识观。亚里斯多德认为,对周围事物的茫然无知会让人感到困惑和不安,从而导致灵魂失去自然状态,对事物的认识则能解除这种不安的心理,使灵魂恢复自然状态,从而使人感到心理的满足和愉快。艺术模仿之所以会让人产生愉快感,是因为人们在欣赏艺术品的过程中,从艺术品本身产生一种认知感,“即使所模仿的对象并不使人愉快……欣赏者经过推论,认出‘这就是那个事物’,从而有所认识”,从而使人产生愉快感,亚里斯多德据此推论,“绘画、雕像、诗,以及一切模仿得很好的作品,也必然是使人愉快的”17。据此,我们不难理解,亚里斯多德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认识:某些对象本身(例如尸首或最可鄙的动物形象)看上去虽然令人感到讨厌,产生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它们在艺术中得到的惟妙惟肖的模仿却会引起人们的快感。18
第四,亚里斯多德揭示了艺术模仿的创造特质。亚里斯多德认为,艺术创造就是把事物的存在从一种形式转换为另一种形式,例如诗人把事物的实体存在转换为语言符号的存在。因此,艺术模仿不只是对实在世界进行复制和抄录,而是在自然事物基础上的自由创造,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偏离自然。
亚里斯多德的“模仿说”在西方文学史上影响深远,文艺复兴时期的文艺家在同神学文艺观作斗争时,就是以亚里斯多德的模仿说为武器的;18世纪,启蒙思想家在与新古典主义文艺观作斗争时,同样利用了亚里斯多德的模仿说。
从学理的层面说,模仿说与古希腊哲学观念的发展休戚相关。
苏格拉底之前,二元论的观念尚未形成,各种事物都是同质的,这类似中国人所谓的“天人合一”观念,这是早期人类思维尚未分化的共同特征,神人同形同性,神是人的肖像,是自然的一部分,人们没有那种对于不可见的世界的神秘感觉,一切都是迁移和流转,因而艺术毋须进行解释性的创造,只需再现性的模仿即可。关于这一点,亚里斯多德在《物理学》中指出,艺术所以模仿自然,其根据在于万物的起源都是互相关联的,从而它们的活动和结果也是如此的。如果艺术能够造成自然事物,它就一定要象自然那样来活动。19因此,古希腊人对任何不能用可见方式加以模仿的事物都不相信,在他们看来,文艺所再现的只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现实事物而已,而这些艺术所表现的日常现实事物同人的关系,也正是普通知觉对象同人的关系。因此,艺术的本质即在于它同日常经验范围内事物的关系是一种模仿关系,说白了,艺术是对自然实在的复制。模仿不过是人对他喜爱的东西想接近而进行的一种努力。柏拉图虽然超越了自然本体论的一元认识模式,由于他把理念设定为世界的最高本体,是万物产生之源,艺术不过是理念的映象和再现,因此,对艺术本质的认识仍然不得不用模仿说进行解释。模仿说的流行,使得希腊时期的哲人们对艺术与实在的关系都拥有一种朴素的认识,因而他们都对创造性或想象性的艺术抱有一种敌视的态度,这种情形直到亚里斯多德的《诗学》中才得以改变。
模仿说,是最古老的艺术学说,认为艺术的本质在于模仿或者展现现实世界的事物,在浪漫主义兴起之前一直占主导地位。“模仿”一词源自古希腊语mimesis,自亚里斯多德始成为了美学和文学理论的核心用语。一个文学作品被理解为对——外在现实或者任何被描述为mimesis的方面——的再现。然而,亚里斯多德关于“模仿”的定义却融合了如下两重含义:其一,文学作品是现存现实的呈现;其二,作品本身就是一实体,并非仅仅是对事物的反应。前一种意义的模仿说竟主宰了西方近两千年。
浪漫主义诗歌的源头是:《楚辞》。
《楚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相传是屈原创作的一种新诗体。《楚辞》在诗坛开创了一种文学传统,即今人视为“浪漫主义”诗风的一派都无一例外受其启发,从中汲取精神与艺术的滋养。《楚辞》也是中国第一部有作者的诗集。由屈原及后学所作,至汉代刘向编辑成书。
屈原正直,忠贞不屈,不为故俗所囿的品格都使他成为后世中国知识分子的楷模和典范。《楚辞》运用楚地的方言声韵,叙写楚地的山川人物、历史风情,具有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全书以屈原作品为主,其余各篇也都承袭屈赋的形式,感情奔放,想象奇特。
《楚辞》文学贡献
1、骚体
骚体文学包括楚歌和楚赋。刘邦《大风歌》、汉武《秋风辞》等帝王作品,以至整个两汉魏晋骚体都是《楚辞》的继承者。唐崇诗,文坛中心在诗,但韩愈、柳宗元、皮日休三家为代表的骚体作家,在中晚唐复兴。宋至清,据姜亮夫《楚辞书目五种》第三部《绍骚偶录》,这一时期作骚体作品有50人,约110题,共计作品300余篇。这些,都是直接起源于《楚辞》。
2、赋体
赋体文学出于“楚辞”。这里的“楚辞”指屈原开创的文学形式,包括《楚辞》之前的就流行于世、有可能未进入《楚辞》的楚辞体作品。赋体的形成前人有多说,从大的方面上讲,它与《诗经》传统、战国诸子文风、纵横家排比论辩的气势不无关系,然而最重要、最直接的渊源则是“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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