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儿时》这首民谣,总会想起童年时那一段年少慢时光的生活。
我的家乡在河北威县的一个小村庄,记得儿时因为爸妈工作很忙,于是很多个暑假,我和弟弟都是回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度过的。
那时乡间的夏天,是爷爷整整齐齐摆在窗台上等我们回来吃的一排大西瓜;
是每天早晨醒来就听见院子里那一棵棵高大的树木间传来的鸟鸣;
是胡同里小伙伴们你追我赶身后扬起的尘土;
是无所事事的午后,似乎永远也不曾停止的蝉鸣;
是某个雨后的傍晚举着大扫帚追着一只红蜻蜓跑啊跑……
如今,有空的时候,会带着孩子陪妈妈回老家住两天,越来越喜欢这里的一切,也许是,老了的缘故?
每次重回故乡,总是喜欢在清晨或者傍晚,拎着相机,去村子里,去田间地头走走。
踩一踩坚实的土地,闻一闻泥土的气息。
每一步,都像踩着记忆一样。一个人安静地边走边看,回忆总是在某一瞬间被唤醒。
村里的老人们还能叫出我的小名,遇见的年轻人已然很陌生的样子。现在的我,只是故乡的客人了。
村子里很安静,除了几条小狗。
遇见胡同口跑出的一个小女孩,一拍照,就像被定格了一样乖乖的不动。
乡间的道路已经变成了水泥马路,有的地方铺上了青砖红砖,街道两边是干净整洁的灰砖白墙,以前的泥土房子已经很难再见到了。
槐树枝在白墙上投出好看的影子,这里原本是个土墙,那时,从墙头伸出一棵老槐树,每次一走到墙边,就能闻到那层层叠叠的槐花散发出的醉人芳香。
这个小菜园,曾经没有围墙,不知谁种的青菜高到我们的腰,我和小伙伴们拿着玻璃瓶在这里捉过瓢虫,在这里用小棍拨弄过潮虫,看它蜷缩成一个小圆球滚来滚去…
这个小胡同,我们曾经在这里捡地上罐子瓷碗的碎片,然后用它去磨一块红砖,磨出很多细细的不知有何用处的红粉末,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这里原来有几棵凤仙花,那时候人们都叫它指甲桃,不忙的时候小姑会采几朵花瓣,捣烂后加点明矾敷到我的手指甲盖上给我染指甲,于是我十指伸展一动不敢动地等它干透,可是每次还是会不小心碰掉一个,留下一丝丝不完美的遗憾。
已是春天的田野,一派勃勃生机。早起的老乡已经开始各自的活计,麦苗油绿齐整高已快要齐过膝盖,葡萄园的葡萄苗让人充满期待,棉花苗努力地钻出薄膜露出可爱的小嫩叶,吸一口新鲜无比的空气,空气里有露水和青草味,久违的清新。我的帆布鞋踩在田地里,脚踏实地的清晰触感。
村外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春花烂漫,沿河堤两岸绵延开满了星星点点的二月兰,汇聚成一片又一片蓝紫色花海,这里除了鸟鸣,四周是多么的安静,仿佛这些鸟儿的存在,是为了衬托这里的静。
我曾经跟着大人在这河里摸泥鳅,没有过乡村体验的人可能永远也体会不了,那种双脚踩着泥土的欢愉,也不会知道,在河里抓到一条鱼时的雀跃心情。
河岸上的两排杨树笔直的延伸着,秋天的时候,最喜欢站在河堤上,等风起的时候听它们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就像一起在唱一首好听的歌。
想起前年秋天回家乡,特意跑到河堤上去听那风声,叶香、草香伴着泥土芬芳四溢,逐渐模糊的儿时乡村记忆,被一丝丝忆起。闭上眼,仿佛看见爷爷奶奶满是皱纹的笑脸,仿佛看见一起捉鸟捕鱼的小伙伴们的身影,所有的记忆都是我的,在心里翻滚。逝去多年,回忆已经太遥远,远的仿佛一场笼罩着雾气的梦境,只有依稀的轮廓,让人分不清这些是否真的存在过。
那天,顺手在路边摘了一束洋姜花,回来将花插在带来的花瓶里,出奇地搭配。
那天,院子里的枣树一夜之间又落了不少红枣在地上;
那天,猫咪无声地穿过房顶;
那天,遇见几个孩子在胡同里跑过,想起自己也曾如他们般,不知疲倦的玩耍、大笑,你追我赶。
那天,我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这些田间垄上、乡间胡同简简单单就能获得的快乐,早已不属于我们。
自家的老宅几年前已经被父亲翻新重建,他原本计划以后老了和妈妈一起回老家回归田园生活的。可是,房子现在好好的,父亲却已离我们而去了。
院子里东西各留了两块地,有父亲种的几棵柿子树、一棵山楂树,到该结果的季节,它们总是不失所望的挂满一个个果实。树下,有叔叔婶婶平日帮忙种着的各种蔬菜,地里有父亲用竹枝搭的长西红柿的架子,地边上,有他用砖头一块一块砌的好看的田垄边,再边上,临着北屋窗户底下有妈妈种的一排月季花,每次一开花能开好久,是妈妈喜欢的红色,热烈又喜庆。几株鸢尾每到春天都会悄悄开出蓝色的花,在墙根处的水缸旁独自美丽着。
这个院子,多年前曾是爷爷奶奶住过的地方,那时候,院子里有很多高高大大的树,每个夏日的清晨,我都能在树干上捡到很多知了壳。院子里还有一棵花椒树,奶奶总是会把收获的花椒装进一个胖肚子的小瓷罐里。小院的地上总是随着季节晒着不同的农作物,有时是一单子雪白的棉花,有时是铺了一地的黄豆或者绿豆。窗台上有个给老母鸡搭的小窝,还记得有次我跑过去惦着脚尖伸手去窝里摸到一枚还热乎的鸡蛋的喜悦心情。
记忆里爷爷经常挥着一把大扫帚扫院子,扬起一层层尘土,那些尘埃像是跳着舞一样,在傍晚的阳光里,它们是发光的,想想如果那时候我会拍照,那该会是多么美的画面。
一直在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怀旧的呢?
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那个敢从墙头上跳下来的小姑娘,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个多走几步路也会腰酸腿疼的中年妇女了呢?相册里那张泛黄照片上笑得开心的小胖孩,真的是我么?
时间都去哪儿了呢?每个人都在问着这个问题,可是谁也找不到答案。韶光难回,我们一天天长大、变老,我们也在一天天改变着自己,曾经稚嫩的玻璃般的心,也在一次次伤过后结成了不再疼痛的疤。
只是,偶尔也会问问镜子里的那个人,这是你喜欢的自己吗?
对家乡的那一份挂念,是那段童年里闪着光的回忆。心情低落的时候,便会回想起那些童年点滴,默念着已故的亲人,在生命里,他们给我继续前行的力量和勇气,让我能够慢慢学会去面对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学会接纳不完美的自己。
好庆幸,我拥有这段在乡间长大的童年。
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祝大朋友小朋友们节日快乐!永葆童心哦!
写作思路:首先可以开篇点题,直接给出文章的主旨,接着表达自己的想法以及观点,用举例子的方式来进行阐述论证自己的看法,中心要明确等等。
当看到南水北调特别节目《水脉》时,就期待着与我家乡息息相关的镜头出现,等待两天之后,第四集离别家园终于面世。
小时候经常听到父辈们聊天时会提到一个词——老屋:“我们原来在老屋的时候是墙挨墙”,“当时我们在道场这边,谁谁在道场那边”,“谁谁、谁谁我们当时都是吃一口井的水” 。
在记忆中,每每农忙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个词——老宅子地:父老乡亲们用最熟悉的记忆、最通俗的方式给他们曾经生长的地方起了一个名字,现在回忆起来,他们谈起老屋时的那种情感。
似乎让我捉摸不透,是对过去的不舍,还是美好的回忆,貌似还有一种自豪感。这种自豪感也许就来自于对土地的爱恋,因为这片土地不仅还在我们的脚下,而且还是种植农作物的良田。
然而,不知在何时,工作人员在村里划上了水位线,流传了十几年的南水北调好像真的要来到了。曾经有过假想,移民之后我们会怎么样,后来在漫漫的政策变化中,我们成了留守的一部分,然后在思索乡亲们移民走的时候我要做什么。
再然后是乡亲们搬迁走的时候我在千里之外工作,再再然后是回到家乡的时候才意识到,变了,一切都变了,真可谓是物是人非啊。在为没有经历家乡搬迁懊悔的同时,也在为留守的我们忧虑。
在国家工程的进行中,这些变化还远远不够,移土培肥,梯田改造,新农村建设依然在进行中,现在的住宅也许会变成我们这一代人口中的老宅,父辈口中的老宅也将沉入水底化作泥潭。
在2014年10月18日中央电视台一套播出的南水北调特别节目《水脉》第四集中,淅川县移民被作为焦点所关注,节目中记录了淅川移民的各种离别情怀,老人们老泪纵横:搬过去我死后葬哪儿?家中支柱忧虑:搬过去一家人怎么生机?
小孩的眼神也时而兴奋时而不解。熟悉的乡音,历历在目的搬迁场景,一股脑冲到眼前,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作为留守的一员,流的是什么泪呢?是因为父老乡亲移民的悲壮,还是因为未来得及告别的乡亲,亦或是多年未见面的未联系的儿时的玩伴……
在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无法预料,我的父辈没想到他们倾其所有才盖的房子最长也才二三十年而已,移民后的房子能存在多久,又会被改造成什么样?目前的形式下,只能是难以想象。
我也没想到,全村上阵连小学生都要搬砖增援的小学也才用了十几年就要被抛弃了,蓦然回首,发现我们的小孩假如回去竟然没有一所属于他们自己的学校,睡在被窝都能听到学校读书声,下课间隙还能回家喝口水的日子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假想一下:我们的孩子也许会羡慕我们那时候的放纵和幸福。
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个人的一生又算的上沧海一粟呢,人的一生中又有多少时日未被虚度呢,珍惜当下,热爱生活!
(一)小巷
突然想起乡间的小巷。在四月的阳光与花香里,那些曲折幽深的小巷如同一匹小鹿一样,闯进了我日益暗淡的记忆。
和现在街道整齐划一的乡村不同,记忆里,村子里似乎只有两条大街,然后以此为中心,向四面辐射。一条巷子,多则十几家,少则三四家,还有一家独占一条巷子。那是一种不规则的格局,犹如迷宫,每一条小巷都有可能是一条死胡同,每一条小岔路也都有可能通向另外的出口。在那里,或许车马出入不方便,但却是孩子们的乐园。多少个月明之夜,孩子们聚在一起,分成几拨,然后,藏进小巷的犄角旮旯里,期待神秘世界的悄然降临,体验着探险与寻找的紧张与兴奋。
在我的印象里,每一波孩子都有一条或两条固定的巷子,那是自己的大本营。也只有在自己的大本营里,才安全。在孩子的世界里,非此即彼,黑白分明。从**里学来的理论,他们最恨的是叛徒。记得有一年夏夜,月明星稀。我们正在自己的巷子里玩耍,另一条街上的孩子突然来犯。我们用土坷垃反击,但由于年龄上的差距,还是被打得落荒而逃,最后不得不爬到我家房顶继续战斗。对方有一个孩子试图从房后的树上爬上去,被我方一个孩子用土坷垃坚决地打了下去。事后我们才知道,对方被打的是弟弟,头上起了个大包,我方果断出击的是哥哥。他们是亲兄弟,却各自有自己的玩伴,这就是少年。
后来,我们实在顶不住了,才由一个孩子去请他的哥哥。哥哥们来了,他们当然不会扔土坷垃,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喊了几声,对方就已经被吓破了胆。是的,就这么简单,在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的年代,有哥哥的孩子是幸福的孩子,哥哥多的街道是最牛的街道。
男孩子的天性,无师自通,像今天**里的古惑仔系列一样,每一街巷的孩子都会有一个老大。老大厉害的街道,则是许多孩子们心中的禁区。在我的村子,有一条街道,是外村的孩子经过都要打哆嗦的。因为,那里有三个哑巴,他们都非常生猛。更可怕的是,那条街上还有一个半大孩子,他和哑巴发生冲突时动了刀子(当然只是点皮外伤,但流血了),从此以后,他是那条街的老大。在那个年代,敢动刀子的基本是流氓。孩子们都怕流氓。
就这样,在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的岁月里,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似乎也没有一个孩子被打坏,没有一个孩子被吓傻。然后,曾经打得不可开交、不共戴天的仇人握手言和,那是多年以后的事情。那时,曾经的街道已经成为记忆,开始在往日的相片里慢慢发黄。
(二)印象
初夏的阳光照进东厢房,暖暖的。还不是吃饭的时间,没有人生火做饭,但那低矮的土房子里却散发着饭菜的味道。刚刚买来的大葱躺在灶台一旁,青葱的绿色,在黄昏的光里也有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玉米饼子和红薯都在篮子里,挂在房梁上。那是防耗子的。但也让饥饿的孩子犯了难。他拼命跳,一下,两下,手指尖几乎碰到了篮子底儿,但也只能做到这样。于是,他又找来小板凳,小心地踩上去,但还是只能碰到篮子底儿。孩子满头大汗,渐渐失去了耐心,等他的小伙伴们已经拿了饼子吃了,于是,孩子哭了。
这时,奶奶出现了。她总是这样,在孩子最需要的时候,悄悄出现。她擦去孙子脸上的泪痕,然后踮着脚尖,把篮子摘下来,放在灶台上,给孩子掰了一大块焦黄的玉米饼子。然后,又扯了孩子的小手,走到另一间屋子。她费力地打开一个罐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腌肉。那是过年的时候腌的,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肉都粘了。奶奶从那块方肉上撕下一条瘦肉,递到孩子手里。孩子终于笑了,他接过奶奶的肉,跑了出去。奶奶始终是笑眯眯的,她喜欢看孙子狼吐虎咽吃饼子,更喜欢看孙子用牙齿一丝一丝地把肉吃进嘴里。
在那个年代,吃肉不像现在这样平常。一家一年杀一头年猪,卖掉一大半,只留下少数一点肉和杂碎,过年除了包饺子做炖菜,是一定要剩下几块腌起来的。那腌起来的几块肉,便是一家人下一年整整三百多天的念想。过节或来客人了,拿出一块腌肉,小心地剁了,包一顿饺子,便是最好的东西了。然后,便是农忙的时候,大人们需要力气,腌肉便派上了用场。做面条,做菜汤,切上几条腌肉,每顿饭便多了诱人的荤腥儿。大人们吃得满足,小孩子们吃得开心。
是的,我说的是自己的童年。许多作家都写过饥饿,写过饥饿带来的生命遭遇和人性蜕变,比如阿城,比如莫言,比如余华。在他们的笔下,饥饿是人生最深刻的记忆,所以,也就写得格外惊心动魄。不过,我的童年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饥饿,七十年代的华北平原,虽然白面大米只有节日才会摆上饭桌,虽然饼干点心还是有身份的人走亲访友才会拿出来的稀罕物,但玉米饼子和红薯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在我的印象中,吃饭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不堪的记忆。
只是,那个年代,孩子们是没有零食吃的。从外面疯跑半天回来,肚子肯定要叫的,于是,就要吃东西。孩子们相约各回各家去拿吃的,然后还要再次回到集合的地点,在一块享受一群人静静吃东西的乐趣。一群浑身泥土的孩子用脏兮兮的手拿了玉米饼子,靠在墙根大口地吞咽,另一只手上,是陈年的腌肉、腌豆腐,或者就是一根大葱、一块咸菜。他们的狗也跟他们在一起,静静地蹲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满足的样子。
那个时候,大人们还在地里劳作,阳光慢慢变成柔和的橘红色,街道上有细细、软软的浮土,村子里静静的,一群孩子咬着粗糙的饼子,心却飞到了外面的世界。遥远而温暖的印象,却不时惊扰当下的梦境,让眼前的日子也跟着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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