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陶渊明的评价

古人对陶渊明的评价,第1张

陶渊明 (东晋诗人

陶渊明(352或365年—427年),字元亮,又名潜,私谥“靖节”,世称靖节先生,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人。东晋末至南朝宋初期伟大的诗人、辞赋家。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职,最末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他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有《陶渊明集》。

  人物评价

  南北朝至唐代

颜延之《陶徵士诔》:居备勤俭,躬兼贫病。人否其忧,孑然其命。隐约就闲,迁延辞聘。非直也明,是惟道性。纠缠斡流,冥漠报施。孰云与仁?实疑明智。谓天盖高,胡愆斯义?履信曷凭?思顺何置?年在中身,疢维痁疾。视死如归,临凶若吉。药剂弗尝,祷祀非恤。傃幽告终,怀和长毕。

沈约《宋书·隐逸传》:潜弱年薄官,不洁去就之迹。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自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所著文章,皆题其年月,义熙以前,则书晋氏年号;自永初以来,唯云甲子而已。

萧统《陶渊明传》:渊明少有高趣,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群,任真自得。

《陶渊明集序》: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者也。其文章不群,辞彩精拔,跌宕昭彰,独超众类,抑扬爽朗,莫之与京。横素波而傍流,干青云而直上。语时事则指而可想,论怀抱则旷而且真。加以贞志不休,安道苦节,不以躬耕为耻,不以无财为病,自非大贤笃志,与道污隆,孰能如此乎?

钟嵘《诗品》:文体省净,殆无长语。笃意真古,辞兴婉惬。每观其文,想其人德。世叹其质直。至如“欢颜酌春酒”,“日暮天无云”,风华清靡,岂直为田家语邪!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

杨休之《陶集序录》:余览陶潜之文,辞采虽未优,而往往有奇绝异语,放逸之致,栖托仍高。

王通《文中子中说·立命篇》:或问陶元亮,子曰:“放人也。《归去来》有避地之心焉,《五柳先生传》则几于闭关也。”

《晋书·隐逸传》:厚秩招累,修名顺欲。确乎群士,超然绝俗。养粹岩阿,销声林曲。激贪止竞,永垂高躅。

孟浩然《仲夏归汉南寄京邑旧游》:赏读《高士传》,最嘉陶征君,目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

王维 《偶然作》:陶潜任天真,其性颇耽酒。自从弃官来,家贫不能有。九月九日时,菊花空满手。中心窃自思,傥有人送否。白衣携壶觞,果来遗老叟。且喜得斟酌,安问升与斗。奋衣野田中,今日嗟无负。兀傲迷东西,蓑笠不能守。倾倒强行行,酣歌归五柳。生事不曾问,肯愧家中妇。

《与魏居士书》:近有陶潜,不肯把板屈腰见督邮,解印绶弃官去。后贫,《乞食》诗曰“叩门拙言辞”,是屡乞而惭也……一惭之不忍,而终身惭乎?此亦人我攻中,忘大守小,不受其后之累也。

李白《九日登山》:渊明归去来,不与世相逐。为无杯中物,遂偶本州牧。因招白衣人,笑酌黄花菊。

韩愈《送王秀才序》:吾少时读《醉乡记》,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旨于味邪?及读阮籍、陶潜诗,乃知彼虽偃蹇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

白居易《访陶公旧宅》:垢尘不污玉,灵凤不啄膻……连征竟不起,斯可谓真贤……不慕樽有酒,不慕琴无弦。慕君遗容利,老死此丘园。

宋代

林逋《省心录》:陶渊明无功德以及人,而名节与功臣、义士等,何耶?盖颜子以退为进,宁武子愚不可及之徒欤。

欧阳修:晋无文章,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

苏轼:吾与诗人无所甚好,独好渊明之诗渊明作诗不多,然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过也。

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扣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迎客。古今贤之,贵其真也。

黄庭坚《宿旧彭泽怀陶令》:潜鱼愿深渺,渊明无由逃。彭泽当此时,沉冥一世豪。司马寒如灰,礼乐卯金刀。岁晚以字行,更始号元亮。凄其望诸葛,肮脏犹汉相。时无益州牧,指挥用诸将。平生本朝心,岁月阅江浪。空余时语工,落笔九天上。向来非无人,此友独可尚。属予刚制酒,无用酌杯盎。欲招千载魂,斯文或宜当。

陈师道《后山诗话》:陶渊明之诗,切于事情,但不文耳。……渊明不为诗,写其胸中之妙耳。……右丞、苏州,皆学于陶,正得其自在。

王安石(陈正敏《遯斋闲览》载):(王安石)言其(渊明)诗有奇绝不可及之语,如“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由诗人以来无此句也。然则渊明趋向不群,词彩精拔,晋、宋之间,一人而已。

杨时《龟山先生语录》:陶渊明诗所不可及者,冲澹深粹,出于自然。若曾用力学,然后知渊明诗非着力之所能成。

晁说之《晁氏客语》:渊明如:“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高操非所攀,深得固穷节”,不与物竞,不强所不能,自然守节。

蔡启《蔡宽夫诗话》:观其(渊明)《贫士》、《责子》与其他所作,当忧则忧,遇喜则喜,忽然忧乐两忘,则随所遇而皆适,未尝有择于其间,所谓超世遗物者,要当如是而后可也。

曾纮(李公焕《笺注陶渊明集》载):余尝评陶公诗语造平淡而寓意深远,外若枯槁,中实敷腴,真诗人之冠冕也。

蔡绦《西清诗话》:渊明意趣真古,清淡之宗,诗家视渊明,犹孔门之视伯夷也。

许顗《彦周诗话》:陶彭泽诗,颜、谢、潘、陆皆不及者,以其平昔所行之事,附之于诗,无一点愧词,所以能尔。

杨万里《西溪先生和陶诗序》:渊明之诗,春之兰,秋之菊,松上之风,涧下之水也。

《诚斋诗话》:五言古诗句雅淡而味深长者,陶渊明、柳子厚也。

朱熹《朱子语类》:渊明所说者庄、老,然辞却简古。……陶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来不觉耳。

敖器之: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

辛弃疾《鹧鸪天》:晚岁躬耕不怨贫,只鸡斗酒聚比邻。都无晋宋之间事,自是羲皇以上人。千载后,百篇存,更无一字不清真。若教王谢诸郎在,未抵柴桑陌上尘。

姜夔《白石道人诗说》:陶渊明天资既高,趣诣又远,故其诗散而庄,澹而腴,断不容作邯郸步也。

真德秀《跋黄瀛甫拟陶诗》:以余观之,渊明之学,正自经术中来,故形之于诗,有不可掩。《荣木》之忧,逝川之叹也;《贫士》之咏,箪瓢之乐也。《饮酒》末章有曰:“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渊明之智及此,是岂玄虚之士所可望耶?虽其遗宠辱,一得丧,其有旷达之风,细玩其词,时亦悲凉感慨,非无意世事者,或者徒知义熙以后不著年号,为耻事二姓之验,而不知其眷眷王室,盖有乃祖长沙公之心,独以力不得为,故肥遯以自绝,食薇饮水之言,衔木填海之喻,至深痛切,顾读者弗之察耳。渊明之志若是,又岂毁彝伦、外名教者可同日语乎!

严羽《沧浪诗话》: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晋以还方有佳句,如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之类。谢所以不及陶者,康乐之诗精工,渊明之诗质而自然耳。

刘克庄《后村诗话》:陶公如天地间之有醴泉庆云,是惟无出,出则为祥瑞,且饶坡公一人和陶可也。

《水龙吟》:平生酷爱渊明,偶然一出归来早。题诗信意,也书甲子,也书年号。陶侃孙儿,孟嘉甥子,疑狂疑傲。与柴桑樵牧,斜川鱼鸟,同盟后、归于好。除了登临吟啸。事如天、莫相咨报。田园闲静,市朝翻覆,回头堪笑。节序催人,东篱把菊,西风吹帽。做先生处士,一生一世,不论资考。

汤汉《陶靖节诗集注自序》:陶公诗精深高妙,测之愈远,不可漫观也。不事异代之节,与子房五世相韩之义同。

黄震《张史院诗跋》:陶渊明无志于世,其寄于世也,悠然而澹。

陈模《怀古录》:陶渊明穷而至于乞食,其视乐天富贵声色之乐,岂可同年而语?然渊明陶然自得,未尝数数留意于外物,盖真实有得于心者,与徒事虚言者不同。

文天祥《海上》:王济非痴叔,陶潜岂醉人。得官须报国,可隐即逃秦。

金元

赵秉文《东篱采菊图》:渊明初亦仕,迹留心已远。雅志怀林渊,高情邈云汉。妖狐同昼昏,独鹤警夜半。平生忠义心,回作松菊伴。东篱把一枝,意岂在酒盏。不见白衣来,目送南山雁。淡然忘言说,聊付一笑粲。

元好问《论诗》: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渊明是晋人。

刘因《归去来图》:渊明豪气昔未除,翱翔八表凌天衢。归来荒径手自锄,草中恐生刘寄奴。中年欲与夷皓俱,晚节乐地归唐虞。平生磊磊一物无,《停云》怀人早所图。有酒今与庞通沽,眼中之人不可呼,哀歌抚卷声呜呜。

吴澄《詹若麟渊明集补序》:予尝谓楚之屈大夫,韩之张司徒,汉之诸葛丞相,晋之陶征士,是四君子者,其制行也不同,其遭时也不同,而其心一也。一者何?明君臣之义而已。……陶子之诗,悟者尤鲜。其泊然冲淡而甘无为者,安命分也;其慨然感发而欲有为者,表志愿也。呜呼!陶子无昭烈之可辅以图存,无高皇之可倚以复仇,无可以伸其志愿,而寓于诗,使后之观者,又昧昧焉,岂不重可悲也哉!屈子不忍见楚之亡而先死,陶子不幸见晋之亡而后死,死之先后异尔,异地则皆然,其亦重可哀已夫!

赵梦頫《题归去来图》:生世各有时,出处非偶然。渊明赋归来,佳处未易言。后人多慕之,效颦惑蚩妍。终然不能去,俛仰尘埃间。斯人真有道,名与日月悬。青松卓然操,黄华霜中鲜。弃官亦易耳,忍穷北窗眠。抚琴三叹息,世久无此贤。

《五柳先生传论》:志功名者,荣禄不足以动其心;重道义者,功名不足以易其虑。何则?纡青怀金,与荷锄畎亩者殊途;抗志青云,与徼幸一时者异趣;此伯夷所以饿于首阳,仲连所以欲蹈东海者也。矧名教之乐,加乎轩冕,违己之痛,甚于冻馁,此重彼轻,有由然矣。仲尼有言曰,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未见其人。嗟乎,如先生近之矣!

虞集《跋子昂所画渊明像》:田园归来,凉风吹衣。窈窕崎岖,遐踪远微。帝乡莫期,乘化以归。哲人之思,千载不违。

明代

宋濂《题张泐和陶诗》:陶靖节诗,如展禽仕鲁,三仕三止,处之冲然,出言制行,不求甚异于俗,而动合于道,盖和而节,质而文,风雅之亚也。

李东阳《怀麓堂诗话》:陶诗质厚近古,愈读而愈见其妙。

陶渊明把酒南山

陶渊明把酒南山

李梦阳《刻陶渊明集序》:渊明,高才豪逸人也,而复善知几,厥遭靡时,潜龙勿用。然予读其诗,有俯仰悲慨、玩世肆志之心焉,呜呼惜哉!

朱奠培《松石轩诗评》:陶潜之作,如清澜白鸟,长林麋鹿,虽弗婴笼络,可与其洁,而隐显未齐,厌欣犹滞,直视乎此而不能忘隘乎彼者耶!

谢榛《四溟诗话》:渊明最有性情,使加藻饰,无异鲍、谢,何以发真趣于偶尔,寄至味于淡然?

归有光《悠然亭记》:靖节之诗,类非晋、宋雕绘者之所为。而悠然之意,每见于言外,不独一时之所适,而中无留滞,见天壤间物,何往而不自得。余尝以为悠然者,实与道俱,谓靖节不知道,不可也。

焦竑《陶靖节先生集序》:靖节先生人品最高,平生任真推发其而似易,譬之岭玉渊珠,光彩自露,先生不知也。

王世贞《艺苑卮言》:渊明托旨冲淡,其造语有极工者,乃大入思来,琢之使无痕迹耳。后人苦一切深沉,取其形似,谓为自然,谬以千里。

何孟春《陶靖节集跋》:陶公自三代而下为第一风流人物,其诗文自两汉以还为第一等作家。惟其胸次高,故其言语妙,而后世慕彼风流。

王文禄《文脉》:魏、晋以来,诗多矣,独称陶诗。陶辞过淡,不及曹、刘之雄,谢、江之丽,然多寓怀之作,故诵者慨然有尘外之思。

安磐《颐山诗话》:予谓汉、魏以来,知遵孔子而有志圣贤之学者,渊明也,故表而出之。

黄文焕《陶诗析义自序》:古今尊陶,统归平淡;以平淡概陶,陶不得见也。析之以炼字炼章,字字奇奥,分合隐现,险峭多端,斯陶之手眼出矣。钟嵘品陶,徒曰隐逸之宗;以隐逸蔽陶,陶又不得见也。析之以忧时念乱,思扶晋衰,思抗晋禅,经济热肠,语藏本末,涌若海立,屹若剑飞,斯陶之心胆出矣。

许学夷《诗源辩体》:惟靖节不宗古体,不习新语,而真率自然,则自为一源也……靖节诗真率自然,自为一源,虽若小偏,而文体完纯,实有可取。……靖节诗,初读之觉其平易,及其下笔,不得一语仿佛,乃是其才高趣远使然,初非琢磨所至也。……靖节诗句法天成而语意透彻,有似《孟子》一书。……靖节诗直写己怀,自然成文。……靖节诗不为冗语,惟意尽便了,故集中长篇甚少;此韦、柳所不及也。

唐顺之《答茅鹿门知县》:陶彭泽未尝较声律,雕句文,但信手写出,便是宇宙间第一等好诗。何则?其本色高也。

胡应麟《诗薮》:……陶之五言,开千古平淡之宗;……陶之意调虽新,源流匪远;……

薛应旂《方山纪述》:陶靖节之乞食而咏,邵康节之微醺而吟,非有所自得者,能若是乎?过此以往,孔、颜之乐其乐矣。

江盈科《雪涛诗评》:陶渊明超然尘外,独辟一家,盖人非六朝之人,故诗亦非六朝之诗。

何湛之《陶韦合集序》:晋处士植节于板荡之秋,游心于名利之外,其诗冲夷清旷,不染尘俗,无为而为,故语皆实际,信《三百篇》之后一人也。

王圻《稗史》:情之所蓄,无不可吐出;景之所触,无不可写人;晋惟渊明,唐惟少陵。……陶诗淡,不是无绳削,但绳削到自然处,固见其淡之妙,不见绳削之迹。

钟惺《古诗归》:陶诗闲远,自其本色,一段渊永淹润之气,其妙全在不枯。

陆时雍《诗镜总论》:素而绚、卑而未始不高者,渊明也。

刘朝箴《论陶》:靖节非儒非俗,非狂非狷,非风流非抗执,平淡自得,无事修饰,皆有天然自得之趣;而饥寒困穷,不以累心,但足其酒,百虑皆空矣。及感遇而为文词,则牵意任真,略无斧凿痕、烟火气。

清代

顾炎武《日知录》:栗里之徵士,淡然若忘于世,而感愤之怀,有时不能自止,而微见其情者,真也,其汲汲于自表暴而为言者,伪也。

《菰中随笔》:陶征士、韦苏州,非直狷介,实有志天下者。

王夫之《古诗评选》:钟嵘以陶诗“出于应璩”,“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论者为以为然。然自非沉酣六义,岂不知此语之确也。平淡之于诗,自为一体。平者取势不杂,淡者遣意不烦之谓也。陶诗于此,固多得之,然亦岂独陶诗为尔哉?若以近俚为平,无味为淡,唐之元、白,宋之欧、梅,据此以为胜场。而一行欲了,引之使长;精意欲来,去之若鹜,乃以取适于老妪,见称蛮夷,自相张大,则亦不知曝背之非暖而欲献之也。且如《关雎》一篇,实为风始,自其不杂不烦者言之,题以平淡,夫岂不可?乃夫子称其“不*不伤”,“为王化之基”。今试思其不*不伤者何在?正自古人莫喻其际。彼所称平淡者,*而不返,伤而无节者也。陶诗恒有率意一往,或篇多数句,句多数字,正唯恐愚蒙者不知其意,故以乐以哀,如闻其哭笑,斯惟隐者弗获。已而与田舍翁妪相酬答,故习与性成;因之放不知归尔。夫乃知钟嵘之品陶为得陶真也。

冯班《沧浪诗话纠谬》:诗人言饮酒,不以为讳,陶公始之也。

陈祚明《采菽堂诗选》:千秋之诗,谓惟陶与杜可也。……陶靖节诗,如巫峡高秋,白云舒卷,木落水清,日寒山皎之中,长空曳练,萦郁纾回。

汪琬《赞》:金行既衰,寄奴嗣起。蚁斗蝇营,公实憎耻。欲群鸟兽,无所栖止。桃华之源,特寓言尔。风生北窗,菊抽东篱。何以悦志,拊琴赋诗。遗诗百篇,澹漠冲夸。二苏之后,其孰能知之?

朱彝尊《题亡儿书陶靖节文》:少陵野老,讥陶公未必能达道,非笃论也。

叶燮《原诗》:陶潜胸次浩然,吐弃人间一切,故其诗俱不从人间得,诗家之方外,别有三昧也。

张谦宜《絸斋诗谈》:陶诗句句近人,却字字高妙,不是工夫,亦不是悟性。只缘胸襟浩荡,所以矢口超绝。

吴菘《论陶》:渊明非隐逸也,其忠君爱国,忧愁感愤,不能自已,间发于诗,而词句温厚和平,不激不随,深得《三百篇》遗意。

贺贻孙《诗筏》:陶元亮诗,淡而不厌。何以不厌?厚为之也。诗固有浓而薄、淡而厚者矣。……晋人诗,能以朴自立门户者,惟陶元亮一人。

吴瞻泰《陶诗汇注序》:古诗自汉而下,定以靖节为宗,其词旨冲澹,弥朴弥巧,真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者也。

乔亿《剑溪说诗》:陶诗混然元古,在六朝中自为一格。

沈德潜《说诗晬语》:陶公以名臣之后,际易代之时,欲言难言,时时寄托,不独《咏荆轲》一章也,六朝第一流人物。其诗自能旷世独立,钟记室谓其源出于应璩,目为中品,一言不智,难辞厥咎已。

纪昀《云林诗抄序》:夫陶渊明诗,时有壮论,然不至如明人道学诗之迂拙也。

赵文哲《媕雅堂诗话》:陶公之诗,元气淋漓,天机潇洒,纯任自然。然细玩其体物抒情,傅色结响,并非率易出之者,世人以白话为陶诗,真堪一哂。学者须从此着神,然亦不宜多学。

李调元《雨村诗话》:渊明诗清远闲放,是其本色,而其中有一段深古朴茂不可及处。

宋大樽《茗香诗论》:渊明田园诗之佳,佳于其人之有高趣也。使渊明游山赋诗,不知又当何如?至宋之诗人,无逾康乐者,遂与陶并称,幸矣。

方东树《昭昧詹言》:惟陶公则全是胸臆自流出,不学人而自成,无意为诗而已至。

潘德舆《养一斋诗话》:陶公诗虽天机和鬯,静气流溢,而其中曲折激荡处,实有忧愤陈郁不可一世之慨,不独于易代之际,奋欲图报。

龚自珍《杂诗》:陶潜诗喜说荆轲,想见《停云》发浩歌。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恐无多。

陶潜酷似卧龙豪,万古浔阳松菊高。莫信诗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骚》。

陶潜磊落性情温,冥报因他一饭恩。颇觉少陵诗吻薄,但言朝叩富儿门。

现代

鲁迅《题未定草(七)》: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

朱光潜《诗论》:渊明在情感生活上经过极端底苦闷,达到极端底和谐肃穆。

梁启超《陶渊明之文艺及其品格》:自然界是他爱恋的伴侣,常常对着他笑。

其实。我明白LZ想要到达的境界。建议LZ去看些佛法和道家思想。让自己正确而淡定去面对这个世界。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淡定的去处理事与物。希望对你有用。没有情感是不可能的。我们生于红尘。活于红尘。死于红尘。只能尽量去做。如果你也真没有情感了。你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跂乌词原文:

城上日出群乌飞,鸦鸦争赴朝阳枝。刷毛伸羽和且乐,尔独落魄今为何?无乃慕高近白日,三足妒尔令尔疾?无乃饥啼走路旁,贪鲜攫肉人所伤?翘肖独足下丛薄,口衔低枝始能越。还顾泥涂备蝼蚁,仰看栋梁防燕雀。左右六翮利如刀,踊身失势不得高。支离无趾犹自免,努力低飞逃后患。

跂乌词翻译及注释

翻译 日照城隅,群乌飞翔;哑哑争飞,占枝朝阳。梳毛伸翅,和乐欢畅;顾盼跂乌,群鸦猜详:跂乌落魄,是为那般?也许志高,亲近太阳?日中三足,使它脚残;也许饥饿,啼走路旁,夺人鲜肉,为人所伤?昂首独足,丛林奔窜。口衔低枝,飞跃艰难;四顾泥涂,蝼蚁须防。仰看房梁,燕雀为患;纵有六翮,利如刀芒。腾跃失势,无力高翔;支离无趾,身残避难。努力低飞,慎避后患。

注释 [1]跂乌:是伤残的独足而行的乌鸦。[2]鸦鸦:犹哑哑,象声词。即乌鸦的叫声。[3]落魄:穷困潦倒、不得志貌。[4]三足乌:传说是居住在太阳中的乌鸦。[5]攫:抓取。[6]翘肖:在空中高飞之类的动物,此指乌鸦。章士钊以为是「翘首」,即矫首、昂首之意。丛薄:低矮的丛林。[7]六翮:飞行中有力的羽毛。[8]踊身:纵身跳跃之态。[9]支离、无趾:《庄子》中两位形体伤残的富有寓意的人物。

跂乌词鉴赏

 《跂乌词》作于柳宗元初贬永州不久。在此诗中,诗人借助于跂乌形象婉曲而真实地展示自己坎坷的人生遭遇和凄苦心灵创伤,描绘出一副令人心恸的自画像。通过此诗,可以深入地窥视柳宗元的内心世界,准确地把握他初贬永州时的创作心态。这不仅对读者欣赏他的寓言诗帮助不少,而且对全面地了解柳宗元和他的整体作品也大有裨益。

 在这首诗中,诗人叙述了一只受伤乌鸦的落魄遭遇和打算未来避祸自保的寓言故事。全诗的内容可分三层。第一层,群乌和乐图。当旭日升起时,一群乌鸦在城头上空飞翔,哑哑地鸣叫着、争抢著飞向那朝阳的树枝,享受着阳光沐浴的温暖。它们梳梳羽毛、舒展舒展翅膀,显得那样的舒坦、惬意和快乐,似乎幸福的时光全属于它们了。于是它们对不幸的跂乌评头品足的大加议论起来,并伴有几分嘲弄和幸灾乐祸。这层对全诗来说,既交代了跂乌落魄的原因和背景,又显示出了跂乌同群乌命运的巨大反差。第二层,叙述跂乌落魄的原因和惨状。原因有二:一是志向太高,招致太阳里的三足乌的嫉妒,使其足病。二是损人害己。因抢夺别人的既得利益,为人所伤。因而处境狼狈,只能告别展翅高翔的蓝天,口衔树枝艰难地在低矮的树丛中跳跃。还须时时提防泥涂中蝼蚁和栋梁上的燕雀偷袭和伤害。这层是全诗的重点,集中描述了跂乌的落魄之状。第三层,跂乌所思。面对着环视的敌手,自己已经丧失了搏击长空的能力,与其受辱于敌手,不如效法支离和无趾,全身而退,以求自保。此层进一步写跂乌由身体的伤害到精神的伤残,加浓此诗的悲剧色彩。

 这是一首寓言诗,作为寓言诗,最本质的特征是托物寓意。首先,须看所托之物与所寄之意能否融为一体。其次,要求所寓之意真实。因为「意」是寓言诗的关键、生命和灵魂,「物」之不过是其载体而已。如果没有灵魂,寓言诗同平庸的写景诗和咏物诗就没有了差别。欣赏寓言诗,关键是对所寓之「意」的真实性的把握。再次,对「意」的表达方式是否幽深婉曲,尺度适当。太直则成为了咏怀诗而显得浅露,太曲易变成朦胧诗而不知所云。此诗成功地处理好了这几种关系,因而具有特殊的魅力。

 形象鲜明、生动真切是突出特征之一。在「跂乌」这一形象中,诗人寓于了作者真切的经历、遭遇、感受和悲愤。这一点是十分明显的,读者从群乌对跂乌受伤原因的议论中得到的答案是:志高和损人。这两点正是柳宗元遭贬的直接原因。他年少精敏,志向高远,再加之仕途通畅,三十来岁就成为了朝廷中的决策要臣,这使他的从政理想变得更加狂热和高远。他立志革除一切社会弊端和痼疾,再现盛唐的繁荣景象。正如「群乌」所言「慕高近白日」。结果势必引起政敌的嫉妒。再就是它们的革新的措施,就更严重的损害了既得利益者的权利。如废除宫市、收回宦官特权、削弱藩镇势力和惩治贪官污吏等等,在「群乌」的眼中都是些「贪鲜攫肉」的损人行为,自然要遭到群起而攻之。这些都是柳宗元的真实遭遇。过激的革新立即招来了宦官、藩镇势力和朝官的反对派里外呼应的联合进攻,拥立太子李纯,强迫顺宗退位,严惩革新派骨干,在磨刀霍霍、刀光剑影的疯狂围攻下,其结果岂止是伤痕累累。另外,如和乐的群乌、窥视的蝼蚁和燕雀,正是政敌们弹冠相庆和仍将继续落井下石置人死地的丑态的传神刻画。他的好友韩愈写的《柳子厚墓志铭》和《唐书》本传看法是一致的,认为柳宗元落魄主要是「少时嗜进,谓功业可就」,「不自贵重顾藉」,得罪权贵所致。而「名盖一时」、人「畏其才高」又是久贬不用的根本原因。朋友之说的真实性和史书记载的权威性,足以说明了柳宗元落魄原因的真实性。所以韩醇《诂训柳集》说《跂乌词》是「用寓言之体」,「显以自况」。跂乌形象的真实,就是艺术地再现诗人经历的真实。

 凄婉哀怨、悲壮刚强是此诗的又一特色。柳宗元在落魄的跂乌身上寄予的情感,也是自己那段特殊时间内的特殊情感的表现。失势的跂乌面对险恶的环境,他选择了效法支离无趾、避祸全身。这正是柳宗元内心矛盾、苦闷、彷徨和恐惧之情的真实表现。现代人大可不必去责怪柳宗元过于消沉、妥协和退却,也不必要求他当时为何不一直斗争到底、视死如归、气贯长虹。其实,谁都知道任何顽强的斗士,不可能内心没有丝毫胆怯和软弱。因此,柳宗元非但无可厚非,反而更让人敬佩他有敢于袒露真实内心的勇气。当时的柳宗元没有选择余地。一夜之间的命运逆转,不得不扶老携幼,从京城来到永州。到后的水土不服、亲人病逝、多病缠身,人身攻击的恶语、用心险恶的诽谤,还有那「不在量移之限」的一纸诏书,打击一个接一个的劈头盖来,柳宗元的前途几乎被全部封杀。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孤独和寂寞。对于这种远远超出肉体和心理承受能力的伤害,迫使他与佛门有了亲密的接触。「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佛门何处销」。在这条王维当年选择的道路上,柳宗元又蹒跚地行走着。当然,佛门并不是不幸的真正的避难所,暂时的安慰无法治愈永恒伤痛。这大概是前人众口一词的认同柳宗元的作品以哀怨、凄婉为感情基调,深得骚人之趣的原因吧。在柳宗元的集子里,处处可以强烈地感受到那种「常积忧恐」、「恒惴栗」的情感涌动。周昂在《中州集》中的《读柳诗》一诗写道:「功名翕忽负初心,行和骚人泽畔吟。开卷未终还复掩,世间无此最悲音。」乔亿的《剑溪说诗》更是明确指出《跂乌词》「恻怆动人」,情感哀怨。刘克庄认为「可悲而泣」。因此,《跂乌词》所表达出来的凄婉哀怨,是柳宗元当时最真实的情感。不过,在悲切中还夹有一点悲壮。跂乌的昂首,正是张谦宜评柳诗时所说的「矫矫凌人意」,「毕竟不平和」。

 物我一体、婉曲含蓄是此诗表现手法上的特色。在《跂乌词》中,柳宗元以高超技巧,展示出寓言诗的魅力。全诗无一不在说跂乌,又无一不在言自己,真正做到了物我难分。这种效果的取得,首先在物的选择上,诗人以跂鸦为意的寄托物,是很有深意的。它具有多层含义。一方面,乌鸦是不吉祥的小动物,给人的印象是多嘴惹祸、制造麻烦、没有婉转动听声音,常常被人指责。柳宗元的革新中的言行举止,被众臣视为「怪民」,群起攻之,这点与乌鸦十分相似。当然,群乌给柳宗元的印象也是一样。这就缩短了物与人之间的距离,启动了读者的想像。另一方面,跂乌又是令人同情的弱者,它那伤残的躯体、危险的处境以及惶恐退避的心理,读者更易锁定被贬的柳宗元。其次,在跂乌的刻画上传神而深刻,作者舍弃外貌描绘而直达其神。突出的只是落魄过程和此后的感受,及避免了浅直之弊,其婉曲之美、含蓄之韵,使物我浑然一体。

 总之,《跂乌词》不仅集中地体现了柳宗元的寓言诗的特点,而且代表了柳诗的主要风格——凄婉哀怨。也是深得楚骚精髓之佳作。

诗词作品: 跂乌词 诗词作者: 唐代 柳宗元 诗词归类: 寓言

《_乌词》作于柳宗元初贬永州不久。在此诗中,诗人借助于_乌形象婉曲而真实地展示自己坎坷的人生遭遇和凄苦心灵创伤,描绘出一副令人心恸的自画像。通过此诗,可以深入地窥视柳宗元的内心世界,准确地把握他初贬永州时的创作心态。这不仅对读者欣赏他的寓言诗帮助不少,而且对全面地了解柳宗元和他的整体作品也大有裨益。

在这首诗中,诗人叙述了一只受伤乌鸦的落魄遭遇和打算未来避祸自保的寓言故事。全诗的内容可分三层。第一层,群乌和乐图。当旭日升起时,一群乌鸦在城头上空飞翔,哑哑地鸣叫着、争抢着飞向那朝阳的树枝,享受着阳光沐浴的温暖。它们梳梳羽毛、舒展舒展翅膀,显得那样的舒坦、惬意和快乐,似乎幸福的时光全属于它们了。于是它们对不幸的_乌评头品足的大加议论起来,并伴有几分嘲弄和幸灾乐祸。这层对全诗来说,既交代了_乌落魄的原因和背景,又显示出了_乌同群乌命运的巨大反差。第二层,叙述_乌落魄的原因和惨状。原因有二:一是志向太高,招致太阳里的三足乌的嫉妒,使其足病。二是损人害己。因抢夺别人的既得利益,为人所伤。因而处境狼狈,只能告别展翅高翔的蓝天,口衔树枝艰难地在低矮的树丛中跳跃。还须时时提防泥涂中蝼蚁和栋梁上的燕雀偷袭和伤害。这层是全诗的重点,集中描述了_乌的落魄之状。第三层,_乌所思。面对着环视的敌手,自己已经丧失了搏击长空的能力,与其受辱于敌手,不如效法支离和无趾,全身而退,以求自保。此层进一步写_乌由身体的伤害到精神的伤残,加浓此诗的悲剧色彩。

这是一首寓言诗,作为寓言诗,最本质的特征是托物寓意。首先,须看所托之物与所寄之意能否融为一体。其次,要求所寓之意真实。因为“意”是寓言诗的关键、生命和灵魂,“物”之不过是其载体而已。如果没有灵魂,寓言诗同平庸的写景诗和咏物诗就没有了差别。欣赏寓言诗,关键是对所寓之“意”的真实性的把握。再次,对“意”的表达方式是否幽深婉曲,尺度适当。太直则成为了咏怀诗而显得浅露,太曲易变成朦胧诗而不知所云。此诗成功地处理好了这几种关系,因而具有特殊的魅力。

形象鲜明、生动真切是突出特征之一。在“_乌”这一形象中,诗人寓于了作者真切的经历、遭遇、感受和悲愤。这一点是十分明显的,读者从群乌对_乌受伤原因的议论中得到的答案是:志高和损人。这两点正是柳宗元遭贬的直接原因。他年少精敏,志向高远,再加之仕途通畅,三十来岁就成为了朝廷中的决策要臣,这使他的从政理想变得更加狂热和高远。他立志革除一切社会弊端和痼疾,再现盛唐的繁荣景象。正如“群乌”所言“慕高近白日”。结果势必引起政敌的嫉妒。再就是它们的革新的措施,就更严重的损害了既得利益者的权利。如废除宫市、收回宦官特权、削弱藩镇势力和惩治贪官污吏等等,在“群乌”的眼中都是些“贪鲜攫肉”的损人行为,自然要遭到群起而攻之。这些都是柳宗元的真实遭遇。过激的革新立即招来了宦官、藩镇势力和朝官的反对派里外呼应的联合进攻,拥立太子李纯,强迫顺宗退位,严惩革新派骨干,在磨刀霍霍、刀光剑影的疯狂围攻下,其结果岂止是伤痕累累。另外,如和乐的群乌、窥视的蝼蚁和燕雀,正是政敌们弹冠相庆和仍将继续落井下石置人死地的丑态的传神刻画。他的好友韩愈写的《柳子厚墓志铭》和《唐书》本传看法是一致的,认为柳宗元落魄主要是“少时嗜进,谓功业可就”,“不自贵重顾藉”,得罪权贵所致。而“名盖一时”、人“畏其才高”又是久贬不用的根本原因。朋友之说的真实性和史书记载的权威性,足以说明了柳宗元落魄原因的真实性。所以韩醇《诂训柳集》说《_乌词》是“用寓言之体”,“显以自况”。_乌形象的真实,就是艺术地再现诗人经历的真实。

凄婉哀怨、悲壮刚强是此诗的又一特色。柳宗元在落魄的_乌身上寄予的情感,也是自己那段特殊时间内的特殊情感的表现。失势的_乌面对险恶的环境,他选择了效法支离无趾、避祸全身。这正是柳宗元内心矛盾、苦闷、彷徨和恐惧之情的真实表现。现代人大可不必去责怪柳宗元过于消沉、妥协和退却,也不必要求他当时为何不一直斗争到底、视死如归、气贯长虹。其实,谁都知道任何顽强的斗士,不可能内心没有丝毫胆怯和软弱。因此,柳宗元非但无可厚非,反而更让人敬佩他有敢于袒露真实内心的勇气。当时的柳宗元没有选择余地。一夜之间的命运逆转,不得不扶老携幼,从京城来到永州。到后的水土不服、亲人病逝、多病缠身,人身攻击的恶语、用心险恶的诽谤,还有那“不在量移之限”的一纸诏书,打击一个接一个的劈头盖来,柳宗元的前途几乎被全部封杀。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孤独和寂寞。对于这种远远超出肉体和心理承受能力的伤害,迫使他与佛门有了亲密的接触。“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佛门何处销”。在这条王维当年选择的道路上,柳宗元又蹒跚地行走着。当然,佛门并不是不幸的真正的避难所,暂时的安慰无法治愈永恒伤痛。这大概是前人众口一词的认同柳宗元的作品以哀怨、凄婉为感情基调,深得骚人之趣的原因吧。在柳宗元的集子里,处处可以强烈地感受到那种“常积忧恐”、“恒惴栗”的情感涌动。周昂在《中州集》中的《读柳诗》一诗写道:“功名翕忽负初心,行和骚人泽畔吟。开卷未终还复掩,世间无此最悲音。”乔亿的《剑溪说诗》更是明确指出《_乌词》“恻怆动人”,情感哀怨。刘克庄认为“可悲而泣”。因此,《_乌词》所表达出来的凄婉哀怨,是柳宗元当时最真实的情感。不过,在悲切中还夹有一点悲壮。_乌的昂首,正是张谦宜评柳诗时所说的“矫矫凌人意”,“毕竟不平和”。

物我一体、婉曲含蓄是此诗表现手法上的特色。在《_乌词》中,柳宗元以高超技巧,展示出寓言诗的魅力。全诗无一不在说_乌,又无一不在言自己,真正做到了物我难分。这种效果的取得,首先在物的选择上,诗人以_鸦为意的寄托物,是很有深意的。它具有多层含义。一方面,乌鸦是不吉祥的小动物,给人的印象是多嘴惹祸、制造麻烦、没有婉转动听声音,常常被人指责。柳宗元的革新中的言行举止,被众臣视为“怪民”,群起攻之,这点与乌鸦十分相似。当然,群乌给柳宗元的印象也是一样。这就缩短了物与人之间的距离,启动了读者的想象。另一方面,_乌又是令人同情的弱者,它那伤残的躯体、危险的处境以及惶恐退避的心理,读者更易锁定被贬的柳宗元。其次,在_乌的刻画上传神而深刻,作者舍弃外貌描绘而直达其神。突出的只是落魄过程和此后的感受,及避免了浅直之弊,其婉曲之美、含蓄之韵,使物我浑然一体。

总之,《_乌词》不仅集中地体现了柳宗元的寓言诗的特点,而且代表了柳诗的主要风格——凄婉哀怨。也是深得楚骚精髓之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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