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陶渊明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同时还是一位思想家

说陶渊明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同时还是一位思想家,第1张

陶渊明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同时还是一位思想家。是因为他的诗文中饱含着深刻的哲理。梁启超认定陶渊明的哲学思想可以拿两个字概括,即“自然”。他在民国十二年出版的《陶渊明》一书中,曾在一段话中接连用了七个“自然”,表达他对陶渊明“自然精神”不容置疑的肯定。国学大师陈寅恪在仔细研读了陶渊明的《形影神》、《归去来辞》、《五柳先生传》等诗文后指出,陶渊明的核心思想旨在“委运任化”、“随顺自然”,“惟求融合精神于运化之中,即与大自然为一体”。由此认定陶渊明不仅是一个“品节居古今第一流”的文学家,而且也是“吾国中古时代之大思想家”,一位与其前辈阮籍、刘伶皆不相同的“新自然主义”哲学家。

吾少时读《醉乡记》,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旨于味耶?及读阮籍、陶潜诗,乃知彼虽偃蹇,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

若颜子操瓢与箪,曾参歌声若出金石,彼得圣人而师之,汲汲每若不可及,其于外也固不暇,尚何曲之托,而昏冥之逃耶?吾又以为悲醉乡之徒不遇也。

建中初,天子嗣位,有意贞观、开元之丕绩,在廷之臣争言事。

当此时,醉乡之后世又以直废吾既悲醉乡之文辞,而又嘉良臣之烈,思识其子孙。

今子之来见我也,无所挟,吾犹将张之;况文与行不失其世守,浑然端且厚。

惜乎吾力不能振之,而其言不见信于世也。

于其行,姑分之饮酒。

陶渊明 (东晋诗人)

陶渊明(352或365年—427年),字元亮,又名潜,私谥“靖节”,世称靖节先生,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人。东晋末至南朝宋初期伟大的诗人、辞赋家。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职,最末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他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有《陶渊明集》。

  人物评价

  南北朝至唐代

颜延之《陶徵士诔》:居备勤俭,躬兼贫病。人否其忧,孑然其命。隐约就闲,迁延辞聘。非直也明,是惟道性。纠缠斡流,冥漠报施。孰云与仁?实疑明智。谓天盖高,胡愆斯义?履信曷凭?思顺何置?年在中身,疢维痁疾。视死如归,临凶若吉。药剂弗尝,祷祀非恤。傃幽告终,怀和长毕。

沈约《宋书·隐逸传》:潜弱年薄官,不洁去就之迹。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自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所著文章,皆题其年月,义熙以前,则书晋氏年号;自永初以来,唯云甲子而已。

萧统《陶渊明传》:渊明少有高趣,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群,任真自得。

《陶渊明集序》: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者也。其文章不群,辞彩精拔,跌宕昭彰,独超众类,抑扬爽朗,莫之与京。横素波而傍流,干青云而直上。语时事则指而可想,论怀抱则旷而且真。加以贞志不休,安道苦节,不以躬耕为耻,不以无财为病,自非大贤笃志,与道污隆,孰能如此乎?

钟嵘《诗品》:文体省净,殆无长语。笃意真古,辞兴婉惬。每观其文,想其人德。世叹其质直。至如“欢颜酌春酒”,“日暮天无云”,风华清靡,岂直为田家语邪!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

杨休之《陶集序录》:余览陶潜之文,辞采虽未优,而往往有奇绝异语,放逸之致,栖托仍高。

王通《文中子中说·立命篇》:或问陶元亮,子曰:“放人也。《归去来》有避地之心焉,《五柳先生传》则几于闭关也。”

《晋书·隐逸传》:厚秩招累,修名顺欲。确乎群士,超然绝俗。养粹岩阿,销声林曲。激贪止竞,永垂高躅。

孟浩然《仲夏归汉南寄京邑旧游》:赏读《高士传》,最嘉陶征君,目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

王维 《偶然作》:陶潜任天真,其性颇耽酒。自从弃官来,家贫不能有。九月九日时,菊花空满手。中心窃自思,傥有人送否。白衣携壶觞,果来遗老叟。且喜得斟酌,安问升与斗。奋衣野田中,今日嗟无负。兀傲迷东西,蓑笠不能守。倾倒强行行,酣歌归五柳。生事不曾问,肯愧家中妇。

《与魏居士书》:近有陶潜,不肯把板屈腰见督邮,解印绶弃官去。后贫,《乞食》诗曰“叩门拙言辞”,是屡乞而惭也……一惭之不忍,而终身惭乎?此亦人我攻中,忘大守小,不受其后之累也。

李白《九日登山》:渊明归去来,不与世相逐。为无杯中物,遂偶本州牧。因招白衣人,笑酌黄花菊。

韩愈《送王秀才序》:吾少时读《醉乡记》,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旨于味邪?及读阮籍、陶潜诗,乃知彼虽偃蹇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

白居易《访陶公旧宅》:垢尘不污玉,灵凤不啄膻……连征竟不起,斯可谓真贤……不慕樽有酒,不慕琴无弦。慕君遗容利,老死此丘园。

宋代

林逋《省心录》:陶渊明无功德以及人,而名节与功臣、义士等,何耶?盖颜子以退为进,宁武子愚不可及之徒欤。

欧阳修:晋无文章,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

苏轼:吾与诗人无所甚好,独好渊明之诗渊明作诗不多,然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过也。

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扣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迎客。古今贤之,贵其真也。

黄庭坚《宿旧彭泽怀陶令》:潜鱼愿深渺,渊明无由逃。彭泽当此时,沉冥一世豪。司马寒如灰,礼乐卯金刀。岁晚以字行,更始号元亮。凄其望诸葛,肮脏犹汉相。时无益州牧,指挥用诸将。平生本朝心,岁月阅江浪。空余时语工,落笔九天上。向来非无人,此友独可尚。属予刚制酒,无用酌杯盎。欲招千载魂,斯文或宜当。

陈师道《后山诗话》:陶渊明之诗,切于事情,但不文耳。……渊明不为诗,写其胸中之妙耳。……右丞、苏州,皆学于陶,正得其自在。

王安石(陈正敏《遯斋闲览》载):(王安石)言其(渊明)诗有奇绝不可及之语,如“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由诗人以来无此句也。然则渊明趋向不群,词彩精拔,晋、宋之间,一人而已。

杨时《龟山先生语录》:陶渊明诗所不可及者,冲澹深粹,出于自然。若曾用力学,然后知渊明诗非着力之所能成。

晁说之《晁氏客语》:渊明如:“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高操非所攀,深得固穷节”,不与物竞,不强所不能,自然守节。

蔡启《蔡宽夫诗话》:观其(渊明)《贫士》、《责子》与其他所作,当忧则忧,遇喜则喜,忽然忧乐两忘,则随所遇而皆适,未尝有择于其间,所谓超世遗物者,要当如是而后可也。

曾纮(李公焕《笺注陶渊明集》载):余尝评陶公诗语造平淡而寓意深远,外若枯槁,中实敷腴,真诗人之冠冕也。

蔡绦《西清诗话》:渊明意趣真古,清淡之宗,诗家视渊明,犹孔门之视伯夷也。

许顗《彦周诗话》:陶彭泽诗,颜、谢、潘、陆皆不及者,以其平昔所行之事,附之于诗,无一点愧词,所以能尔。

杨万里《西溪先生和陶诗序》:渊明之诗,春之兰,秋之菊,松上之风,涧下之水也。

《诚斋诗话》:五言古诗句雅淡而味深长者,陶渊明、柳子厚也。

朱熹《朱子语类》:渊明所说者庄、老,然辞却简古。……陶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来不觉耳。

敖器之: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

辛弃疾《鹧鸪天》:晚岁躬耕不怨贫,只鸡斗酒聚比邻。都无晋宋之间事,自是羲皇以上人。千载后,百篇存,更无一字不清真。若教王谢诸郎在,未抵柴桑陌上尘。

姜夔《白石道人诗说》:陶渊明天资既高,趣诣又远,故其诗散而庄,澹而腴,断不容作邯郸步也。

真德秀《跋黄瀛甫拟陶诗》:以余观之,渊明之学,正自经术中来,故形之于诗,有不可掩。《荣木》之忧,逝川之叹也;《贫士》之咏,箪瓢之乐也。《饮酒》末章有曰:“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渊明之智及此,是岂玄虚之士所可望耶?虽其遗宠辱,一得丧,其有旷达之风,细玩其词,时亦悲凉感慨,非无意世事者,或者徒知义熙以后不著年号,为耻事二姓之验,而不知其眷眷王室,盖有乃祖长沙公之心,独以力不得为,故肥遯以自绝,食薇饮水之言,衔木填海之喻,至深痛切,顾读者弗之察耳。渊明之志若是,又岂毁彝伦、外名教者可同日语乎!

严羽《沧浪诗话》: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晋以还方有佳句,如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之类。谢所以不及陶者,康乐之诗精工,渊明之诗质而自然耳。

刘克庄《后村诗话》:陶公如天地间之有醴泉庆云,是惟无出,出则为祥瑞,且饶坡公一人和陶可也。

《水龙吟》:平生酷爱渊明,偶然一出归来早。题诗信意,也书甲子,也书年号。陶侃孙儿,孟嘉甥子,疑狂疑傲。与柴桑樵牧,斜川鱼鸟,同盟后、归于好。除了登临吟啸。事如天、莫相咨报。田园闲静,市朝翻覆,回头堪笑。节序催人,东篱把菊,西风吹帽。做先生处士,一生一世,不论资考。

汤汉《陶靖节诗集注自序》:陶公诗精深高妙,测之愈远,不可漫观也。不事异代之节,与子房五世相韩之义同。

黄震《张史院诗跋》:陶渊明无志于世,其寄于世也,悠然而澹。

陈模《怀古录》:陶渊明穷而至于乞食,其视乐天富贵声色之乐,岂可同年而语?然渊明陶然自得,未尝数数留意于外物,盖真实有得于心者,与徒事虚言者不同。

文天祥《海上》:王济非痴叔,陶潜岂醉人。得官须报国,可隐即逃秦。

金元

赵秉文《东篱采菊图》:渊明初亦仕,迹留心已远。雅志怀林渊,高情邈云汉。妖狐同昼昏,独鹤警夜半。平生忠义心,回作松菊伴。东篱把一枝,意岂在酒盏。不见白衣来,目送南山雁。淡然忘言说,聊付一笑粲。

元好问《论诗》: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渊明是晋人。

刘因《归去来图》:渊明豪气昔未除,翱翔八表凌天衢。归来荒径手自锄,草中恐生刘寄奴。中年欲与夷皓俱,晚节乐地归唐虞。平生磊磊一物无,《停云》怀人早所图。有酒今与庞通沽,眼中之人不可呼,哀歌抚卷声呜呜。

吴澄《詹若麟渊明集补序》:予尝谓楚之屈大夫,韩之张司徒,汉之诸葛丞相,晋之陶征士,是四君子者,其制行也不同,其遭时也不同,而其心一也。一者何?明君臣之义而已。……陶子之诗,悟者尤鲜。其泊然冲淡而甘无为者,安命分也;其慨然感发而欲有为者,表志愿也。呜呼!陶子无昭烈之可辅以图存,无高皇之可倚以复仇,无可以伸其志愿,而寓于诗,使后之观者,又昧昧焉,岂不重可悲也哉!屈子不忍见楚之亡而先死,陶子不幸见晋之亡而后死,死之先后异尔,异地则皆然,其亦重可哀已夫!

赵梦頫《题归去来图》:生世各有时,出处非偶然。渊明赋归来,佳处未易言。后人多慕之,效颦惑蚩妍。终然不能去,俛仰尘埃间。斯人真有道,名与日月悬。青松卓然操,黄华霜中鲜。弃官亦易耳,忍穷北窗眠。抚琴三叹息,世久无此贤。

《五柳先生传论》:志功名者,荣禄不足以动其心;重道义者,功名不足以易其虑。何则?纡青怀金,与荷锄畎亩者殊途;抗志青云,与徼幸一时者异趣;此伯夷所以饿于首阳,仲连所以欲蹈东海者也。矧名教之乐,加乎轩冕,违己之痛,甚于冻馁,此重彼轻,有由然矣。仲尼有言曰,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未见其人。嗟乎,如先生近之矣!

虞集《跋子昂所画渊明像》:田园归来,凉风吹衣。窈窕崎岖,遐踪远微。帝乡莫期,乘化以归。哲人之思,千载不违。

明代

宋濂《题张泐和陶诗》:陶靖节诗,如展禽仕鲁,三仕三止,处之冲然,出言制行,不求甚异于俗,而动合于道,盖和而节,质而文,风雅之亚也。

李东阳《怀麓堂诗话》:陶诗质厚近古,愈读而愈见其妙。

陶渊明把酒南山

陶渊明把酒南山

李梦阳《刻陶渊明集序》:渊明,高才豪逸人也,而复善知几,厥遭靡时,潜龙勿用。然予读其诗,有俯仰悲慨、玩世肆志之心焉,呜呼惜哉!

朱奠培《松石轩诗评》:陶潜之作,如清澜白鸟,长林麋鹿,虽弗婴笼络,可与其洁,而隐显未齐,厌欣犹滞,直视乎此而不能忘隘乎彼者耶!

谢榛《四溟诗话》:渊明最有性情,使加藻饰,无异鲍、谢,何以发真趣于偶尔,寄至味于淡然?

归有光《悠然亭记》:靖节之诗,类非晋、宋雕绘者之所为。而悠然之意,每见于言外,不独一时之所适,而中无留滞,见天壤间物,何往而不自得。余尝以为悠然者,实与道俱,谓靖节不知道,不可也。

焦竑《陶靖节先生集序》:靖节先生人品最高,平生任真推发其而似易,譬之岭玉渊珠,光彩自露,先生不知也。

王世贞《艺苑卮言》:渊明托旨冲淡,其造语有极工者,乃大入思来,琢之使无痕迹耳。后人苦一切深沉,取其形似,谓为自然,谬以千里。

何孟春《陶靖节集跋》:陶公自三代而下为第一风流人物,其诗文自两汉以还为第一等作家。惟其胸次高,故其言语妙,而后世慕彼风流。

王文禄《文脉》:魏、晋以来,诗多矣,独称陶诗。陶辞过淡,不及曹、刘之雄,谢、江之丽,然多寓怀之作,故诵者慨然有尘外之思。

安磐《颐山诗话》:予谓汉、魏以来,知遵孔子而有志圣贤之学者,渊明也,故表而出之。

黄文焕《陶诗析义自序》:古今尊陶,统归平淡;以平淡概陶,陶不得见也。析之以炼字炼章,字字奇奥,分合隐现,险峭多端,斯陶之手眼出矣。钟嵘品陶,徒曰隐逸之宗;以隐逸蔽陶,陶又不得见也。析之以忧时念乱,思扶晋衰,思抗晋禅,经济热肠,语藏本末,涌若海立,屹若剑飞,斯陶之心胆出矣。

许学夷《诗源辩体》:惟靖节不宗古体,不习新语,而真率自然,则自为一源也……靖节诗真率自然,自为一源,虽若小偏,而文体完纯,实有可取。……靖节诗,初读之觉其平易,及其下笔,不得一语仿佛,乃是其才高趣远使然,初非琢磨所至也。……靖节诗句法天成而语意透彻,有似《孟子》一书。……靖节诗直写己怀,自然成文。……靖节诗不为冗语,惟意尽便了,故集中长篇甚少;此韦、柳所不及也。

唐顺之《答茅鹿门知县》:陶彭泽未尝较声律,雕句文,但信手写出,便是宇宙间第一等好诗。何则?其本色高也。

胡应麟《诗薮》:……陶之五言,开千古平淡之宗;……陶之意调虽新,源流匪远;……

薛应旂《方山纪述》:陶靖节之乞食而咏,邵康节之微醺而吟,非有所自得者,能若是乎?过此以往,孔、颜之乐其乐矣。

江盈科《雪涛诗评》:陶渊明超然尘外,独辟一家,盖人非六朝之人,故诗亦非六朝之诗。

何湛之《陶韦合集序》:晋处士植节于板荡之秋,游心于名利之外,其诗冲夷清旷,不染尘俗,无为而为,故语皆实际,信《三百篇》之后一人也。

王圻《稗史》:情之所蓄,无不可吐出;景之所触,无不可写人;晋惟渊明,唐惟少陵。……陶诗淡,不是无绳削,但绳削到自然处,固见其淡之妙,不见绳削之迹。

钟惺《古诗归》:陶诗闲远,自其本色,一段渊永淹润之气,其妙全在不枯。

陆时雍《诗镜总论》:素而绚、卑而未始不高者,渊明也。

刘朝箴《论陶》:靖节非儒非俗,非狂非狷,非风流非抗执,平淡自得,无事修饰,皆有天然自得之趣;而饥寒困穷,不以累心,但足其酒,百虑皆空矣。及感遇而为文词,则牵意任真,略无斧凿痕、烟火气。

清代

顾炎武《日知录》:栗里之徵士,淡然若忘于世,而感愤之怀,有时不能自止,而微见其情者,真也,其汲汲于自表暴而为言者,伪也。

《菰中随笔》:陶征士、韦苏州,非直狷介,实有志天下者。

王夫之《古诗评选》:钟嵘以陶诗“出于应璩”,“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论者为以为然。然自非沉酣六义,岂不知此语之确也。平淡之于诗,自为一体。平者取势不杂,淡者遣意不烦之谓也。陶诗于此,固多得之,然亦岂独陶诗为尔哉?若以近俚为平,无味为淡,唐之元、白,宋之欧、梅,据此以为胜场。而一行欲了,引之使长;精意欲来,去之若鹜,乃以取适于老妪,见称蛮夷,自相张大,则亦不知曝背之非暖而欲献之也。且如《关雎》一篇,实为风始,自其不杂不烦者言之,题以平淡,夫岂不可?乃夫子称其“不*不伤”,“为王化之基”。今试思其不*不伤者何在?正自古人莫喻其际。彼所称平淡者,*而不返,伤而无节者也。陶诗恒有率意一往,或篇多数句,句多数字,正唯恐愚蒙者不知其意,故以乐以哀,如闻其哭笑,斯惟隐者弗获。已而与田舍翁妪相酬答,故习与性成;因之放不知归尔。夫乃知钟嵘之品陶为得陶真也。

冯班《沧浪诗话纠谬》:诗人言饮酒,不以为讳,陶公始之也。

陈祚明《采菽堂诗选》:千秋之诗,谓惟陶与杜可也。……陶靖节诗,如巫峡高秋,白云舒卷,木落水清,日寒山皎之中,长空曳练,萦郁纾回。

汪琬《赞》:金行既衰,寄奴嗣起。蚁斗蝇营,公实憎耻。欲群鸟兽,无所栖止。桃华之源,特寓言尔。风生北窗,菊抽东篱。何以悦志,拊琴赋诗。遗诗百篇,澹漠冲夸。二苏之后,其孰能知之?

朱彝尊《题亡儿书陶靖节文》:少陵野老,讥陶公未必能达道,非笃论也。

叶燮《原诗》:陶潜胸次浩然,吐弃人间一切,故其诗俱不从人间得,诗家之方外,别有三昧也。

张谦宜《絸斋诗谈》:陶诗句句近人,却字字高妙,不是工夫,亦不是悟性。只缘胸襟浩荡,所以矢口超绝。

吴菘《论陶》:渊明非隐逸也,其忠君爱国,忧愁感愤,不能自已,间发于诗,而词句温厚和平,不激不随,深得《三百篇》遗意。

贺贻孙《诗筏》:陶元亮诗,淡而不厌。何以不厌?厚为之也。诗固有浓而薄、淡而厚者矣。……晋人诗,能以朴自立门户者,惟陶元亮一人。

吴瞻泰《陶诗汇注序》:古诗自汉而下,定以靖节为宗,其词旨冲澹,弥朴弥巧,真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者也。

乔亿《剑溪说诗》:陶诗混然元古,在六朝中自为一格。

沈德潜《说诗晬语》:陶公以名臣之后,际易代之时,欲言难言,时时寄托,不独《咏荆轲》一章也,六朝第一流人物。其诗自能旷世独立,钟记室谓其源出于应璩,目为中品,一言不智,难辞厥咎已。

纪昀《云林诗抄序》:夫陶渊明诗,时有壮论,然不至如明人道学诗之迂拙也。

赵文哲《媕雅堂诗话》:陶公之诗,元气淋漓,天机潇洒,纯任自然。然细玩其体物抒情,傅色结响,并非率易出之者,世人以白话为陶诗,真堪一哂。学者须从此着神,然亦不宜多学。

李调元《雨村诗话》:渊明诗清远闲放,是其本色,而其中有一段深古朴茂不可及处。

宋大樽《茗香诗论》:渊明田园诗之佳,佳于其人之有高趣也。使渊明游山赋诗,不知又当何如?至宋之诗人,无逾康乐者,遂与陶并称,幸矣。

方东树《昭昧詹言》:惟陶公则全是胸臆自流出,不学人而自成,无意为诗而已至。

潘德舆《养一斋诗话》:陶公诗虽天机和鬯,静气流溢,而其中曲折激荡处,实有忧愤陈郁不可一世之慨,不独于易代之际,奋欲图报。

龚自珍《杂诗》:陶潜诗喜说荆轲,想见《停云》发浩歌。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恐无多。

陶潜酷似卧龙豪,万古浔阳松菊高。莫信诗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骚》。

陶潜磊落性情温,冥报因他一饭恩。颇觉少陵诗吻薄,但言朝叩富儿门。

现代

鲁迅《题未定草(七)》: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

朱光潜《诗论》:渊明在情感生活上经过极端底苦闷,达到极端底和谐肃穆。

梁启超《陶渊明之文艺及其品格》:自然界是他爱恋的伴侣,常常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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