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论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在不断加快,人们更愿意用一种直观而简易的方式获取信息,因此,与文字一样可以承载、记录信息的图像和影像成为人们重要的视觉消费品,所以,有人断言“读图时代”已经来临。
其实新世纪伊始,影视作品就越来越成为人们视觉审美的重要组成部分,影视作品作为一种视觉艺术,它有其独特的造型语言——是一种视觉符号,而并非文字。人的生理特征决定了由这些视觉符号形成的视觉感受比其他感官要强烈得多,而这些视觉符号中最为重要的,我认为,应该归于色彩,色彩可以让观众直接感受到影片想要表达的情感,同时也可以引发观众各自的联想。影视作品的画面通过色彩暗示,留给观众无穷的想象空间。由此,便产生一个问题,色彩应该如何在影视作品中运用?
二.色彩设计、色调与影调
要解决这个问题我想首先要明白几个概念:色彩设计、色调、和影调。所谓色彩设计,就是从人们对色彩的知觉和心理效果出发,按照一定的规律去重新组合和构成,创造出新的理想的色彩效果。由此可见,色彩设计本身就是一种视觉美的创造过程。色调是指以一种色彩为主导而形成的色彩倾向,而影调,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倾向,从造型角度上讲,是指画面的黑白倾向。每一种色彩给人的心理感受都各不相同,所以不同色彩引发的情感也各不相同。因此,把有主观意识的色彩设计合理归于影视作品的画面中,应该可以产生相应的情感反应。
三.色彩语言的独立性
在**美学的理论体系中,几乎对常见色彩的感情及其象征意义都作了详细的论述,在大量的**里,我们都可以见到那种带有象征意味的色彩,比方说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里面那铺天盖地而且含义丰富的红色,有的影评人甚至详细地记录每一处场景的色彩、色调及其反映出来的人物心理活动,不难看出,从刚开始象征生命力的、如火一般温暖的红高粱,红袄,红鞋,红盖头,到最后恢宏壮烈的血红色,这种红色调是被导演精心设计过的,并且与故事情节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很自然地形成了全片的感情基调,这种设计色彩的运用,比语言和动作更有力度,更具感染力。
说到影调的处理不得不提《阳光灿烂的日子》,整部影片在表达对逝去的、五彩缤纷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的赞美和怀念的时候,采用的是明亮的彩色画面,基本上是一种暖调,而影片快结束的时候,当年调皮的孩子都已成为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影片却用只用黑白两色来表现。这种强烈的对比给人以很大的震撼。在影片《我的父亲母亲》当中,表现父亲母亲年轻时纯洁的恋爱过程,用的是具有诗意的饱满的彩色,而表现现实中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悲痛的心情时,用的是黑白画面,通过色彩的转换表现出对纯洁爱情的缅怀。这两部影片都不约而同地利用了色彩和影调的转换来凸现影片的主题,而且都达到了相应的效果。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色彩作为影视作品的一种造型语言,它具有独立性,它可以产生其他造型元素不能实现的视觉效果,可以表达出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
四.色彩语言的依赖性
影视作品属于视觉艺术,由于它的影像可以理解成一种动态图像,所以在色彩的运用上,它比静态图像更具优势,也更容易利用色彩的连续性形成一种和谐的气氛,在此,我还要拿出张艺谋的作品进行分析,张艺谋导演的片子一直都在对色彩设计的应用进行尝试,比方说《英雄》中依据情节的需要,用五种不同的色彩,区分五个段落,大面积的纯色应用,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青灰色——棋馆大战、红色——无名的谎言、蓝色——秦王的假想、绿色——飞雪和残剑年轻时、白色——刺秦的真像,大胆用色彩来诠释故事,在中国影视界,张艺谋可以说是首创。
但是不少影评人对这种只重形式而轻内容的做法提出了质疑,记得当年学习色彩写生的时候,老师曾说过,下笔时的每一笔色彩都是用来塑造形体,调节画面气氛的,不能离开画面,单纯追求空洞的色彩表现。我想,张艺谋的新片《满城尽带黄金甲》饱受质疑的原因,也大抵如此。“我们迷惑的是,色彩,这个影片中的形式,已经完全的凌驾于内容之上了,他打造了一个华丽的宫殿,一片迷离氛围,一场盛大的表演,可就是少了一段婉转的故事。”张艺谋在这部影片里,的确淋漓尽致的表现了他对色彩的驾驭能力,他把色彩的形式感运用到了极致,但是,观众走进**院观看**的目的,除了获得视觉审美的享受,更重要的是要获得心灵的共鸣和情感的满足,缺少了好的故事,**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五.色彩造型语言的合理运用
色彩的确在影片中可以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点是,影视作品本身大都是在讲述故事(故事片)或记录某些事件(纪录片),具有强烈的故事性和文学性的特点,色彩造型语言并不能独立存在,它必须要依附于人物造型,画面构图,场面调度等其他的**构成要素,才能生成饱满的视觉造型。
比《满城尽带黄金甲》早几个月上映的故事片《云水谣》似乎在色彩的处理与故事情绪的有机结合上,做得比较到位,陈秋水和王碧云初次相遇,画面是明**的,透着快乐的气息。陈秋水和王碧云在台湾乡下重逢,画面又变成了青色,传达出青涩的感觉。 陈秋水和王碧云离别的雨夜,画面又转换成银灰色的,流露出了失落与无奈。而纵观整个影片的色彩,在整体的暖色系下随着陈秋水和王碧云两人矛盾的情感历程也进行着有节奏的变化。
巧妙的运用色彩,可以轻松的传达出剧本中那些只可意会无以言表的情绪。但是,要实现的前提必须是色彩设计要首先依附于剧本。如果对色彩符号过分主观的强调,使其凌驾于叙事的结构之上,不但会伤害**的艺术完整性,而且会破坏观众的审美感受的连续性。
现在,观众所说的“好看”,有两层含义:一是优秀的故事情节,二是优美的画面,一个是内容,一个是形式,走向任何一个极端,都无法创作出一个令观众满意的作品,所以,在数字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合理运用技术手段有助于提升影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而如果单纯的依靠画面色彩来替代影视作品的故事性和文学性特征,必将无法形成一部优秀的作品。
结论
总之,色彩造型语言在影视作品中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的,必须依附于故事主题和故事情节,如果说影视作品画面的构图,人物造型以及场面调度等构成了视觉造型的主体,那么色彩设计将是视觉审美的灵魂,因此,利用设计性色彩形成一种与故事主题和故事情绪高度统一的影片调子,应该成为色彩设计在影视作品中比较合理的利用法则。
色彩、影调在摄影构图中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人们的情绪,色彩所形成的情调也左右着作品内容的表达程度。
当摄影迈入了彩色时代后,摄影构图就不再单纯考虑影调、线条、光线、形状。色彩作为一种主要的构图因素正越来越受到摄影者的重视。确实,观众对照片画面中所表现的事物的感受,色彩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色彩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人们的情绪,色彩所形成的情调也左右着作品内容的表达程度。
首先,一幅作品,要做到引人入胜,常需要有一个趣味中心。但是在不少的场合,这种趣味中心的建立并非易事。而若巧妙地利用色彩,譬如在一片色彩较为单纯的景色中加入一个色彩鲜艳物体,那明丽的色彩点即可以成为照片的趣味中心,有力地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色彩的作用体现
色彩除了能赋予被摄主体以引人注目的特性外,还能在平面的照片画面上制造出纵深度。如黄、红、橙色又向前突出的特性,而绿、蓝、灰色则有向后退缩的倾向。并且,不同色彩的并制并存,可以相互强调对方,两色亮度差愈大,效果愈明显。
因此,在摄影的构思过程中,合理地安排色彩的存在,就能在二维空间的平面上成功地显现出三维空间的效果来。
《拉片放映室》第18集--**里的色彩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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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在**中能够成为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在情绪和情感上感染观众。同时,可以唤起与人们的生活经验有关的各种联想,特定的色彩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即用一定的色彩来阴喻、象征某种理性的观念和含义。斯皮尔伯格拍摄《辛德勒的名单》影片以灰白、黯淡作为基调,构成一种苍凉、森严和缺乏生气的时代感,与影片的表现内容和恐怖的气氛丝丝入扣。色彩在这里已成为一种恶的对抗,一种善的力量。
**中的色彩基调,是一部影片色彩构成的总倾向,也是一种色彩或几种相近的色彩所构成的主导色调。它使全片在色彩视觉上、感觉上、呈现出一种十分鲜明的色彩基调效果。
色调,是导演在开拍前必须确定的视觉语言形式之一。那么,这对于摄影师、美术师来说,则意味着色调不是一种画面色彩形式效果,而是场景中众多色彩关系的总和。实际上,在创作中影片色彩基调就是影片色彩色调,只是在表达时,用法不同而已。
色彩基调 是表现主题情绪的色彩手段和色彩倾向,当五颜六色的不同色彩在画面中构成统一、和谐的色彩倾向并统一于某一种色彩之下,那么那种颜色便是画面的色彩基调,简称色调。**《红高粱》是血红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是深红的,《大阅兵》的草绿的,《黄土地》是土黄的。色彩基调与影片所要表达的哲理主题达到了很好的契合。
基调、色调的艺术处理,在全片和某一场景中,可以是不同的色彩形式。在影片中要形成不同的色彩风格,就要有一种总体构成关系。 没有色彩倾向,全片就没有基调,就没有色调关系。
而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拍摄的《蓝》、《白》、《红》三部曲则是提到色彩基调时绕不开的经典话题,蓝白红三色旗曾是法国大革命的象征,三色代表着法国的国家格言,蓝色代表自由、白色代表平等、红色代表博爱。关于《红白蓝》,刘小枫写过一篇文章《爱的碎片的惊鸿一瞥》(选自〈沉重的肉身〉)。他说导演基斯洛夫斯基的**叙事,“用对个体命运忠心耿耿的目光深情地注视现代社会中破损的个人道德感觉。” 基斯洛夫斯基持有悲观主义和怀疑主义的世界观,却用**镜头对个体生命耐心注视。人遇到精神困境时有挣扎,也会发展出自己的解决之道。只不过有人追求心灵自由,有人自虐般地报复,有人因获得救赎。
《蓝、白、红》三部曲是基斯洛夫斯基的天鹅之歌。制作三部曲时,基斯洛夫斯基回忆了自己的生活和创作经历。这部读来不时让人感动的生活经历和创作经历的回忆,谈到好多生活伦理问题。让人在精神深处有所感动的艺术家历来就不多,如今更少,多的是肥皂泡的煽情。基斯洛夫斯基很幽默,也很有智慧。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难得的是,他令人产生莫名的感动。 基斯洛夫斯基的作品带有各种寓意的色调:冷漠的**调、纯情的红色调、沉静的蓝色调。这些都还是作品中的形式色调。基斯洛夫斯基的作品中还有一种质料性的色调——作品中的思想带有的神秘主义的、悠悠怆情般的深紫色,正是这种只能用灵魂感觉的色调触碰到我生命和思想的敏感部位。
马修·利巴提克 (代表作品:《珍爱源泉》,《局内人》,《黑天鹅》,《梦之安魂曲》):
有些时候,导演位于色彩基调的源头。色彩基调完全遵循了我们的意愿。
《珍爱源泉》色彩基调是一种很微妙的从视觉上强化影片情感的方式,它能够唤起观众本能的反应。明白色彩的基本构成,明白什么是暖色、什么是冷色,以及观众对这些色彩会有怎样的反应,这对于以某种特定的色彩基调来传递信息是最基本的。**摄影师的工作是用视觉的方式阐释**剧本,并且通过色彩、光线、镜头、角度以及运动来引导观众的情绪。但对这部**的加以预想并开始同摄影师的合作,则是导演的工作。也许应该早在**的前期筹备阶段就开始进行关于**脚本的解释、关于影片的色彩基调以及影片风貌的对话交流。重要的是导演和摄影师都得理解这个故事的主题元素,以及如何通过色彩和光线来强化它。
色彩基调是在对导演有所了解之后最先谈到的话题。摄影师的主要职责是要与总美术师、服装设计师、置景人员讨论他们如何看待这部**。当我和达伦(阿罗诺夫斯基)合作的时候,总是先讨论有关色彩基调的问题,因为它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一种元素。当我们走进《梦之安魂曲》时,我们是那么喜欢对黑白影片《死亡密码》的感觉,我们决定在所能控制的每一环节上控制色彩基调。这种方法有助于我们认真对待影像,使其井井有条。一旦达伦把色彩基调设定好了,我要做的工作就是实现它的效果——与美术设计和服装设计一道——坚持这个选择。在影片《珍爱源泉》中,主色调是金色,代表玛雅人:一种愚钝的金色、虚假的真理,还有白色,代表着道德和真理。在影片《梦之安魂曲》中,在夏天、秋天、冬天之间,有着非常鲜明的界限,光的颜色划定了这些时间段落的气氛。
哈里斯·塞维德斯 (代表作品:《美国黑帮》《大象》《心理游戏》)
在《美国黑帮》中,我就担心色彩饱和度的整体降低对影片来说会显得太过,太风格化。设计色彩基调比视觉参考更进一步。后者只是为导演、摄影师、总美术师提供了一个起点、一种手段,以此来交流彼此对于影片未来风貌的想象。而色彩基调则是为在银幕上放映而创造出来的影片的实际视觉特征。某些影片要一种有颗粒感的、不饱和的色彩基调,另一些则要有一种漂亮的、饱和的色彩基调,还有影片是单一色调的,再有些是暗棕色开始时,色彩基调是作为一种对剧本的直接的视觉诠释,使剧本中的故事在**中成为现实。在后来,它自身扮演了一个微妙的角色。它可以传达一种情绪或感觉,甚至在**结束之后,这种情绪或感觉还会久久萦绕在观众心中。
早在前期筹备阶段,有时甚至早在摄影师没有介入这个项目之前,总美术师和导演就开始讨论影片色彩的问题。接下来就要召开三方会议,讨论场景设计的风貌、服装的颜色,以及在胶片上如何实现这些色彩,还有就是这些色彩对于影片内在的情感会有什么影响。导演将清晰地对总美术师表达他自己关于影片色彩基调的想法,而美术设计师会将其他的理念转化成切实的布景和道具,并将材料的样本、涂料色彩的样本,以及综合的布景设计拿给他看。随后,**摄影师介入,综合使用色彩控制技术来捕获故事的气氛或精髓,并且将其有效地记录到胶片上。如果有大量的特殊效果,还得做更多的测试。
罗杰·迪金斯 (代表作品:《朗读者》《革命之路》《老无所依》《坚不可摧》)
我在过去所拍的一些影片中,做过大量的试验。比如拍《逃狱三王》时,我就做了很多的尝试,因为我们开始想试着用光化学方法再现这部**的风貌,结果碰了壁,后来我们就决定冒险用数字中间片技术来做,那就得做相当多的试验。在影片《缺席的人》中我也做了大量试验,因为我们想要那种黑白的影像风貌。在拍摄影片《神枪手之死》时,我和安德鲁·多米尼克也做了大量试验,因为他想要一种特殊的**风貌,是那种渐晕的照片效果,他想要某些段落中边框的黑色成为一种暗红色,他想要在阴影部分引入色彩,并且他还想要赋予影像某种活力,使得它不像典型的光化学加工的产物,所以我们把光化学加工方法和数字处理方法混合起来,获得了他想要的一种风貌。到我开始拍摄影片时,已经做了二十种不同的镜头试验了,包括室内、室外和夜景的拍摄,然后我通过对拍摄和后期的操控来获得我们两人为这部影片选定的特殊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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