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泉溪暖电视剧演员表

三泉溪暖电视剧演员表,第1张

1、高云溪

女党支部书记。一个有魄力的人,为了让乡亲们的生活环境发生大的改变,她下定决心要关掉化工厂,但是导致大家的分红钱骤然变少。影响大家收入,肯定很多人对她痛恨,李永福和罗梦达行动最快,他们联手告状到齐东方那里,要把高云溪这个“眼中钉”调走。

2、李铭泉

乡村青年。返乡创业的典型,他融入火热的美丽乡村建设,开民宿、做大黑陶产业,并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女主人公高云溪,一起筑梦乡村。高云溪对李铭泉暗示了自己的情感,但是“木讷”的李铭泉对其毫无反应,实际是他假装不明白。最终和高云溪结婚。

3、李永福

三泉村老村主任,三泉村党支部书记高云溪的养父。高大泉在病床上把还是孩子的高云溪托付给李永福,李永福将高云溪视如己出,含辛茹苦地养大,让她走出了三泉村这个山窝窝。作为三泉村的领头人,威望很高,但在带领村民发家致富、产业兴村时,付出了破坏环境、民风日下的惨痛代价。

4、马伯如

创办村物联网平台和物流中心的商业才俊。马伯如公司发展很快,物流中心的中转越来越频繁,想要升级仓储物流中心,他找到高云溪,希望能给他批一块地。经过区里研究,把化工厂那块地批给了马伯如。

5、孙梅梅

返乡创业的“领头羊”,她是三泉村团支部书记,高云溪的闺蜜,也是孙会计的女儿。返乡开办茶坊,致力于打造美丽的乡村生活,她还全力支持高云溪,让团员青年成为党的后备军和得力助手。孙梅梅还与商业才俊马伯如携手创办村物联网平台和物流中心,并与马伯如上演甜蜜的爱情。

夫妻关系。

根据查询《九阴冥棺》小说剧情得知,馨瑶背叛了男主,馨瑶听信了盗墓团伙的话盗走了雮尘珠,《九阴冥棺》是由道门九公子倾心创作的小说,该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科幻灵异小说。

三泉溪暖演员表有:王力可、郑奇、陈逸恒、戴向宇、夏星。

剧中,王力可饰演高云溪,郑奇饰演李铭泉,陈逸恒饰演李永福,戴向宇饰演马伯如,夏星饰演孙梅梅。

三泉溪暖讲述的是高云溪(王力可)历尽艰辛,在村里建起了一流的养老疗养院、营养配餐中心、设备齐全的乡村诊所、中外合资幼儿园、乡村俱乐部,村民们宜工宜居,老有所养,老有所依,病有所医,孩子们能享受到远程教育资源,接受到了更高水平的教育。

为保住百年古村,高云溪(王力可)舍弃巨额利益,顶住压力修葺古村,恢复非遗文化,为老人留住了乡恋乡愁,为孩子留住了家风遗训。在高云溪的引导下,张麦圈和古村村民从生活富有到精神富有,大步迈入小康时代 

《三泉溪暖》的故事背景

《三泉溪暖》用山东乡亲、乡味、乡俗为桥梁,以人情、亲情、爱情为纽带,有鲜活的乡村故事,有浓郁的齐鲁风情,有乡村振兴的火热图景,它呈现的汇集电商、物联网、生态农业、文旅产业的新农村面貌令人向往,剧中青年人劳有所获、梦有所归的幸福感也感染着观众。

作为一部根基稳健的现实题材电视剧,《三泉溪暖》还原了当下乡村的真实面貌,并通过对亲情、人情、乡亲、乡情的细腻刻画,通过人物之间情感的深度连接和碰撞,抒写着“家的温暖”,守护着“家文化”的精神内核。

总裁的夺爱游戏 惨爱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忽然开朗

程欢虽然嘴上有些凶巴巴的,但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心疼冷雨泽微微苍白的俊脸,她别过头去。

“抱歉!”程欢以为冷雨泽还会像之前一样舌灿莲花的若自己解释一翻的,可是没有,背后只传来一声低哑的道歉,程欢娇躯一颤,想回过头去看他,却发现身子是如此的僵硬,让她做这个小小的动作都觉得困难。

“你是吧!”程欢的声音一下子变低了,也没有火气,有的是淡淡的失落。

冷雨泽凝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凌乱的卷发将她的表情遮住了,他只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不太好,冷雨泽没有多余的话,径直推开门离去!

程欢急切的回过头,只听到门碰的一声关紧,她一下子咬紧了唇片,泪夺眶而出,脑子一下子空白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啊,可为什么,在他离开时,心竟然是这般的疼痛。

冷雨泽头痛欲裂,浑身都感到无力,他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眼花缭乱,昨天喝的太凶了,一夜的宿醉纠缠着他的意志,再加上心疼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

程欢在原地僵硬了几秒,忽然拉开门,急急的冲了出去,当看见楼板口那抹高健的身影时,她从身后紧紧的将他抱住了,小脸贴住他的背,闷声叫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冷雨泽怔了怔,转过身来,将她紧紧的抱住,这一刻,他以为自己会失去她了,突来的惊喜,让他总个人都感到震颤。

两个人在楼梯口紧紧的抱了好久,才松开,又一起回到了房间里。

冷雨泽冲到洗手间,掬了一把冷水拍到脸上,缓解了头痛的刺感,程欢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低声问道:“你以后不准再喝那么多酒了!"

冷雨泽转过头,唇线轻扬:“那要有你在身边才行啊!"

冷雨泽总是会在无时无刻间,将自己浓浓的爱意传达到程欢的面前,令她难于忽略的,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

程欢转过身去,想走,冷雨泽却一把将她拉住,将她抵在洗手台前,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温柔的交缠,令程欢一怔,缓缓的闭上眼晴,和他一起沉醉下去。

火热的舌,在程欢白晰粉嫩的颈项上游走,挑逗着她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大手有力的搂住她的纤细,将她紧紧的贴住自己,冷雨泽的惩罚,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了程欢,但这种带着浓浓爱意和慌惧的惩罚,程欢却受之甘愿。

轻薄的睡衣滑了下来,程欢赤着上身露在冷雨泽的面前,她姣羞无限,红着小脸想要躲开,但冷雨泽却低笑着,放肆的打量着她的身体,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质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嗯!”程欢的回答,伴随着迷离的低吟,响在冷雨泽的耳边,他狠狠的啃上了她的胸前。

“如果我的过去有你的影子,我就不会后悔了!”冷雨泽似在解释,却又无奈。

“我、的爱太自私了!对、、不起!”在他走后的一瞬那间,程欢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计较是自己的真心,于是,她害怕了,慌乱了。

冷雨泽没有再回答,只是用加倍的温柔对待。

狭小的空间,迷漫着情欲的味道,冷雨泽将程欢的身体扳过去,从背后有力的将她抱紧。

程欢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忽然,眸光看见镜子里反映出来的画面,他顿时羞的一张小脸通红,不敢再看。

冷雨泽见她如此可爱模样,低笑出声,缓缓的推入自己的巨大,将她总个下身填满。

“嗯、、”程欢承受的有些困难,忍不住低叫出声,小手紧紧的扼住洗手台的边沿,想减轻自己的痛苦。

“放松一点,让我进去!”冷雨泽绷紧了健躯,看到身下的她也绷的紧紧的,不由的轻哄着,俊脸却隐忍着,有些扭曲。

“会不会坏、、、”程欢感觉自己的下面就要被撑开了,不由的低吟起来,扭动着身子,想要拒绝。

冷雨泽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附下身来,将她的唇吻住,迷恋的温润,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冷雨泽趁机将自己全部理入她的身体里,程欢娇吟出声,却被冷雨泽全部吞进。

动作轻柔却不失蛮力,冷雨泽爱怜的一遍一遍的庞着身下的女人,程欢在尖锐的感觉中,几欲晕去,他给的疼爱太狂野了,她快要承受不住。

在攀越的瞬那间,冷雨泽紧紧的将她接进怀里,两个人同时震颤着,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我只爱你、、只爱你一个!"

程欢无力的闭着眼晴,听的不清晰,但却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和甜密。

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张天开着车来接他们,两个人一起回到公司。

一路上,张天似乎张口难言,好几次想要说,却在看见后座上那两个浓情密意的情侣时,终也不敢张口。

快到公司门口时,张天终于鼓起了勇气,颤抖着出声道:“冷总,懂事长和夫人在您的办公室等着你!"

“什么?”冷雨泽和程欢同时惊怔,冷雨泽的反映更为激烈:“你怎么现在才说?"

“刚才我也想说的,但好几次开不了口。”张天苦着脸回答道。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冷雨泽表情瞬间冷静,怀中的程欢却在轻轻的发颤,小脸一片的苍白。

“就今天早上、、突然来的!”张天低声说道。

冷雨泽目光多了层凝重,程欢缩在他的怀里,担心道:“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处理的,你暂不要去见他们,我会好好劝劝的!”冷雨泽轻声安慰着她,转头对张天说道:“送她回去吧!"

“好的!”张天赶紧点头。

程欢担心的看着冷雨泽下车,望着他站在大门口处一直目送着车子的离开。

冷雨泽理了理心情,此时,头脑完全清醒了,他快步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冷雨泽心头一紧,跨步进去,就看见冷父冷母坐在沙发上,正在聊着他和程欢的事情。

“爸,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冷雨泽轻声的责怪着,便朝着妈妈的身边走去。

冷父一见他,顿时沉下了脸,表情严厉的斥道:“你还有脸面对我们吗?你做了那么不耻的事情,真是丢尽了我这张老脸。”

冷雨泽沉着表情,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也明白,自已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不想错失自己的幸福,如果真的伤害到了父母,那他只能说抱歉。

“是啊,泽,你这次的做法,太伤我们的心了,你明明知道程欢和小宇的关系,怎么还要接受她呢?这世上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就选她呢?”相对于冷父的严厉,办母却渴和多了,语重心长的怪道。

“爱一个人也需要选择吗?”冷雨泽听完,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你、、你这是什么语气?爸爸可以为你选择更好的伴侣,而不是那个平凡的女人。”冷父语气加重,斥怒的看着自己叛逆的儿子。

冷雨泽忽然扬唇,语气轻嘲:“妈妈当年也出身平凡,你不也很坚持吗?这其中的原因,不必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如果没有爱情的存在,你会执意娶她吗?"

“这、、这是两回事!”冷父被他顶撞的顿时吓了声,脸色青白不定。

“我看就是一回事,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爱上程欢和当年的你不也一样嘛?何必苦苦相逼呢!”冷雨泽很识趣的改变语气,带着三分的恳求。

冷母在一旁听着,脸上多了几抹笑意,在这些天来,她也已经想通了,以前既然说过不会干涉自己孩子的婚姻,如今,他既然真的爱上了程欢,她也不好为难他。

“你还跟着笑,你不认为这个儿子没出息吗?”冷父瞪她一眼,低声斥道。

冷母低叹了口气,转头对他轻道:“你就别管这件事情了,孩子自有他的选择,我就说不要来了嘛!"

“你的心太软了,小雪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这样算了吗?”冷父依然不放松,语词严肃。

冷雨泽见机,赶紧插嘴道:“爸,你难道不认为姐姐现在的生活比起她之前好很多了吗?她又开始工作了,而不是因为蓝品宇失去生活的信念,这样的姐姐,才让人放心不少呢!"

“你在维护她?”冷父哼声道。

“不是,程欢虽然有错,但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啊,她也是无意要伤害姐姐的,如果真要怪,就该怪蓝品宇,他以前还好好的,怎么反过来却爱上别的人呢?”冷雨泽解释出声。

“够了,总之,我对程欢没好感,你最好是真心爱她的,不然,若是让我再听到你任何的绯闻,我就撤了你的职!”冷父语带威胁。

冷雨泽一怔,半天没反映过来,冷母却笑起来:“你爸爸的意思是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但你必须对人家好,不然,就枉费做父母的对你的希盼了!”

“你们同意我娶程欢了?”冷雨泽微微怔愕,他还以为这场战争,至少会延续个一两年呢,想不到,是自己多想了。

“不然呢?我就你一个儿子,总不能因为程欢就和儿子断绝关系吧?你不知道做父母的苦心,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看得出来,你对程欢的感情很真挚,和当年的你爸爸很像!”冷母转笑起来,看向冷父,冷父却不领情的别开头去。

“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们会强烈反对呢!”冷雨泽心情一松,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本来是想反对到底的,但你妈心太软!”络父依旧不快的哼声。

冷雨泽第一次发观,原来自己严肃,固执的父亲,也是这般的慈爱。

“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吗?”冷母问道。

“算是吧!”冷雨泽点头,想到昨天还在闹着不和,他的心又紧缩了三分,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变化不定啊。

“既然都住一起了,那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吧,免得外界传言难听!”冷父沉声说道。

“一直都想正大光明的将婚事办了的,但怕你老不同意,现在好了,我可以着手好好准备了!”冷雨泽心情大喜。

“这些事情就不要你操心了,妈妈会来办!"

“妈,你准备留下来?”冷雨泽黑眸闪闪发亮,很是晶亮。

“不然呢?我唯一的儿子就要结婚了,我这做母亲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你爸爸要赶回美国去处理公司的事情,我就留下来,替你好好准备一番。”冷母宠爱的看着冷雨泽,说道。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见程欢呢?她可一直都担心呢!"

“今晚带她回家吧,让妈妈做顿饭来招待她,我知道她心里也有苦楚,当初在美国,你爸爸说了那么重的话,她一定也很伤心吧!”冷母低叹道。

“我相信她不会生气的,只要你们愿意接受她作儿媳妇!”冷雨泽感觉心里一阵圆满,他忽然站起身来,急切的说道:“妈,我现在有事出去一下,你和爸爸回家等我吧!"

“有了爱情,男人就更该把重心转到事业上来?不要成天只顾着儿女情长,小心误了事!”冷父见他如此的冲动,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冷雨泽朝他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冷母看着儿子如此着急的离去,忍不住摇头叹笑:“泽还真像当初的你呢,希望程欢能够替我好好的爱着他,这孩子从小就叛逆,难得见他如此认真的一面。”

“像我还不好吗?感情专一而真诚!”冷父也笑了起来。

总裁的夺爱游戏惨爱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世纪婚礼(结局啦)

窗外的树叶已经掉光了,预示着秋末将近,初冬已来,风渐渐凉了,程欢被张天直接送回了家里,她坐在家中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掂记着冷雨泽去见他父母的事情,也不知道会谈出什么样的结果,但到观在为止,程欢也不会寄多大的希望,毕竟,自己伤害了他们最珍爱的女儿,又拆散了她和蓝品宇的婚姻,这笔帐,应该会算很久吧!

两个小时过去了,程欢的脸色也随着慢慢苍白起来,她难于想像,如果冷家二老拒绝她进门,她的生活会有多么的黑暗,她和冷雨泽这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她真的无法失去他了!

在程欢既将心碎之时,冷雨泽及时的打了个电话过来,程欢慌忙的接起,急切问道:“怎么样?伯父伯母还在生我的气吗?"

冷雨泽唇角扬起来,他神神密密的笑道:“你那么担心我吗?”

“你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听到冷雨泽还有心情玩笑,说实在的,程欢的心渐渐松懈下来,但还是急于知道结果。

“今天晚上就会揭晓了,当然,我爸妈还是提了条件的,如果我们没有答应,他们当然不开心!”冷雨泽邪邪的笑道。

“什么条件?”程欢被他一讲,心又悬了起来,紧张道。

“他们希望能够尽快抱孙子,所以,我们必须好好努力造人才行啊!" 冷雨泽笑的邪恶万分,他是有意捉弄程欢的,当然,捉弄她,是他此生最快乐的事情了。

程欢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白晰的小脸爬满红霞,挪揄道:“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人家是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啊,所以,为了能够早日进我家门,你就不准去工作了,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为我冷家传宗接待,这个任务很重,考虑清楚啊!"

程欢见他一说,就没完没了,嗔道:“好了,你别再说了,我会替你生孩子,但你不要视我为家庭主妇啊!"

“当然,你想变,我还不准呢!等我接你去吃午饭!”冷雨泽低柔的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程欢重重的吐出口气,小脸顿时笑开了花,枉她忧的心都酸了,原来,冷家二老竟然这么轻易的接收了她,她抿唇甜笑,想来,这一定是冷雨泽的功劳了,别看他平时一副不正行的模样,一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一来情况下,她都讲不过他的。

过了半个小时,冷雨泽便上来敲门了,程欢打开,就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搂进了怀中,熟悉的气息,让她顿时软了三分。

“想我了吗?”冷雨泽霸道的唇袭来,咬住了她甜润的唇片,含在口中,低哑的问着,大手却不安份的在程欢的腰迹游移着。

程欢想回答,却被他夺走了声音,只能伸出小手来回抱她,以示自己的真情。

两个人一路吻至沙发上,程欢被轻轻的压了上去,冷雨泽的狂烈,令她柔情密意,难于抵档。

窗外,凉风如水,屋子里,却春意暖融,激情无限,两躯燃烧的身体暖昧的磨擦着彼此,爱意难消。

晚饭时分,程欢有些急促不安的被冷雨泽带回了他的家里,虽然冷雨泽告诉她,冷父冷母已经不计前嫌了,但她还是觉得心中惭愧,过意不去。

“抖什么?有我在,不要担心!”冷雨泽紧握着她的小手,大凉天的,她的手心全是汗,冷雨泽心疼的安慰她,拉着往里面走去。

程欢硬着头皮跟紧,反正见面是必须的,她也不能继续躲着了,那就面对吧。

客厅里开着桔**的灯火,在这初冬季节,令人感到温暖和安心,冷雨泽拉着程欢走进去,冷父正从楼上下来,冷母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

“伯父、、”程欢见到冷父,赶紧低下头去,轻声叫了一句。

“嗯,来了!”冷父依旧严肃的脸上,今天却格外的亲和,并没有在美国时的严厉了。

程欢心一松,低吐了口气,冷雨泽握紧她的手,丢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泽,饭菜马上就好了,带小欢到沙发上坐一下吧!”冷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招呼。

程欢见状,赶紧起身,走进厨房去,对着正在忙碌的冷母低声道:“伯母,我来帮你吧!”

“你会做饭?”冷母似乎有些惊诧,虽说她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但她却是十分的能干,当然,这主要的一点,是冷父很喜欢她做的饭菜,所以,一有时间,她就会亲自下厨做东西的。

“以前在叔叔家学过一点!”程欢不敢骄纵,嫌虚的笑了笑。

“那好吧,你帮忙把这盆鱼给抄一下,泽的爸爸很喜欢吃鱼的!” 冷母慈爱的笑起来,又低下头去忙手里的事情了。

程欢点头应了一声,开始发挥自己的厨艺了,她把自己最拿手的红烧全鱼做了出来,冷母偿了一小口,不由的赞出声:“不错,比起我当年做的,好吃多了,看来泽还是有口福的。”

“伯母过奖了!”程欢低嫌的说道。

两个女人在厨房里转了好一阵子,终于可以开餐了,冷雨泽看着程欢已经跟妈妈混的很熟络了,由衷的笑起来,可爱的女人,在哪里都会讨人喜欢的,程欢以往的过错,相信都能好好的化解掉的。

一家人坐上桌,冷雨泽很快就担任起活跃气氛的角色,当然,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他们最快乐的存在。

“如果小雪也在的话,那就一家团聚了!”忽然间,冷母似感从心来,低叹出声。

“妈,你想姐姐,我明天就打电话让她过来!”冷雨泽低声安慰道。

“小雪有自己的事业要发展,不要打扰她的工作!”冷父出声说道。

“是啊,姐姐对于工作的热情又回来了,就让她好好的做上一段时间吧。”冷雨泽也赶紧点头。

冷母端起了酒杯,轻轻的举起,目光落到程欢的身上,缓缓说道:“今天,一家人坐在这里,就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不愉快了,作为父女知道你们都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我们只会为你们开心,来,干了这一杯,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能够快乐的在一起!”冷父也举起了杯子。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客气的话了,我和小欢决定了,在下个月十五举行婚礼,这一次,一定要正大光明的告诉全世界,我冷雨泽要程欢为妻! ”冷雨泽俊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晕红,他在桌下紧紧的握住程欢的手,大声的喧告。

程欢咬着唇,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但她却不能在两位老辈的面前哭,她红着眼眶,低声道:“过去的发生的事情,我还没有正式向你们道歉,你们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我只能说谢谢!"

四杯酒碰在一起,在柔和的灯光下,代表着圆满与融洽。

半个月后,消息不径而走,冷氏继承人冷雨泽的新婚妻子见报,各大头条纷至杳来,一时之间,默默无闻的程欢,成了各大头条的精彩人物。

人一出名,就会引来各界的关注,程欢并不喜爱热闹,可是,那些镜头,闪光灯,如影随形的跟在她的身后,她想躲都很困难,好在冷雨泽还算大方,牵着她的手,出席多场宴会,也算是正式承认了程欢身为妻子的身份。

婚礼在宽敞青翠的草地上举行,邀请而来的贵宾,大部分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程显东夫妇也应邀到场,但却没有作为程欢的家长出席,因为程欢已经通知了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单天成来见证。

在悠扬的乐声中,一对新人手牵着手,缓缓而来,洁白的婚纱,衬出新娘娇美的身材,她笑容甜美,任由身边的男人将自己带向礼台。

消息成为一时的轰动,在场之人见证着仪式的落幕。

在美国,各大报社纷纷记实着这一场世界婚礼。

安静而空荡的办公室内,一抹高健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阴影下,那雕塑般完美的脸庞,僵硬着,没有一丝的表情,悲喜早已麻木,大手紧紧的捏着一张报纸,几乎捏得变了型,但无可改变的现实,却将他的心扯的七零八落,这一辈子,他还能让别的女人进驻他的心吗?

红叶题诗是一个流传很广、影响很大的故事。最早的来源是晚唐人范摅《云溪友议》卷下《题红怨》,记载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说:

明皇代,以杨妃、虢国宠盛,宫娥皆愿衰悴,不备掖庭。常书落叶,随御水而流云:“旧宠悲秋扇,新恩寄早春。聊题一片叶,将寄接流人。”顾况著作闻而和之。既达宸聪,遣出禁内者不少,或有五使之号焉。和曰:“愁见莺啼柳絮飞,上阳宫女断肠时。君恩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寄与谁”

稍晚一些,孟棨《本事诗》(情感第一)也记下了顾况和诗的故事,与《云溪友议》大体相同:

顾况在洛,乘间与三诗友游于苑中,坐流水上,得大梧叶题诗上曰:“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况明日于上游,亦题叶上,放于波中。诗曰:“花落深宫莺亦悲,上阳宫女断肠时。帝城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欲寄谁”后十余日,有人于苑中寻春,又于叶上得诗以示况。诗曰:“一叶题诗出禁诚,谁人酬和独含情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乘春取次行。”

顾况是唐代很有名的诗人,他和作叶上所题的诗可能实有其事。但是从《本事诗》和《云溪友议》的不同来看,一定有不少是艺术加工的东西。除了两首诗的文字有些出入,如“将寄接流人”改成“寄与有情人”,就说得更为明快强烈了。《本事诗》还多出了一首诗,说是十几天之后,又有人得到了有题诗的叶子,正是看到了顾况和诗之后再和作的,那就未免太巧了。不过《本事诗》并没有说开头题诗的是什么人,更没有说和顾况有什么关系,结果如何。这是一篇很有诗意地小说,真实地表达了幽闭深宫的青年妃嫔的哀怨。《云溪友议》明白点出在唐明皇时代,杨贵妃一进宫,“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大量的宫女不能也不敢再亲近皇帝。所以唐代有很多宫怨诗,像“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王昌龄《长信怨》)、“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白居易《宫词》)还是比较含蓄地,在哀怨中还对君王寄托着幻想。像元稹的《行宫》和白居易、元稹的《上阳白发人》等、那就是宫女们的血泪控诉了。《本事诗》里还记载了一个宫女写诗夹在棉袍里发给了守边的战士,说到今生已过也,重结后身缘”,后来事情暴露,唐明皇居然把宫女嫁给了这个战士。看来也是一篇浪漫主义的小说。这首题在落叶上的诗很可能是诗人拟作的,甚至就是顾况自己虚构的故事情节。《云溪友议》说:“既达宸聪,遣出禁内者不少。”也和把宫女嫁给边防战士一样,大概是给皇帝脸上贴金。当然,放遣宫女的事是有的,不过还有许多宫女如《上阳白发人》所说,“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云溪友议》记载的第二个故事,就进一步把它写成了一个团圆喜剧,使宫女的无望的爱情幻想得到了意外的满足。原文如下:

卢渥舍人应举之岁,偶临御沟,见一红叶,命仆搴来。叶上乃有一绝句。置于巾箱,或呈于同志。及宣宗既省宫人,初下诏,许从百官司吏,独不许贡举人。后亦一任范阳,获其退官,睹红叶而吁怨久之,曰:“当时偶题随流,不谓郎君收藏巾笥。”验其书,无不讶焉。诗曰:“水流何太急,深官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这个故事大概是根据前一篇改写的,时间挪到了宣宗朝,人物改成了卢渥,也实有其人。诗也不同了,“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说得比较含蓄。情节并不曲折,只是更巧了,题诗的宫人正好嫁给了拾到红叶的卢渥,真是天作之合,如愿以偿。虽然卢渥并没有和诗回寄,宫女也没有再写诗题叶,情节还不如《本事诗》那么复杂,然而它已形成了一个婚姻巧合的喜剧故事。而且在细节上也把乾枯灰色的落叶(《本事诗》作大梧叶)改变为色彩鲜明的红叶,就增添了欢乐喜庆的形象。从此红叶为媒的情节结构就成型了。

五代十国时西蜀人金利用的《玉溪编事》,有一个侯继图故事(《太平广记》卷一六○引),写的是侯继图拾到一片秋风飘来的树叶,叶上题有一首诗,他就把叶子藏了起来。五六年后他娶了一个姓任的妻子,谈起这首诗,任氏说是她写的。这个故事恐怕是摹仿卢渥故事写的,只是流水送来的红叶却改成秋风吹来的枯叶,情节更为简单,并无新意。

由五代入宋的孙光宪,在《北梦琐言》卷九里记了一个李茵的故事,前半段也有红叶题诗的情节。据《太平广记》卷三百五十四所引的文字,比今本《北梦琐言》更详细一些:

进士李茵,襄州人。尝游苑中,见红叶自御沟流出,上题诗云:流水何太急,深官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后僖宗幸蜀,茵奔窜南山民家,见一宫娥,自云宫中侍书家云芳子,有才思。茵与之款接,因见红叶,叹曰:“此妾所题也。”同行诣蜀,具述宫中之事。

后面接着写云芳子被内官田大夫遇上了。逼她跟他回去。她到前站就自缢而死,鬼魂又追上李茵,同居了几年,最后有个道士看出李茵面有邪气,云芳子才告辞而去。这个故事情节很曲折,前半段采用了卢渥拾叶的故事,时间又挪后到僖宗年代,而相遇的时机则在避乱的途中,更富于传奇性。后半段云芳子自杀后鬼魂追上李茵,表达了生死不渝的爱恋,有些像《乾月巽子》的《华州参军》和宋元话本《碾玉观音》的构思。从情节结构说,这个李茵故事在所有红叶题诗的小说中是最富有传奇性的,而且是一个很动人的悲剧,可惜《北梦琐言》的文笔过于简洁,没有写成一篇震撼人心的传奇。而原来记述这个故事的刘山甫《金溪闲谈》,又没有流传下来。后世编写红叶题诗的戏曲作家,都根据《流红记》加以铺衍,就没有注意到《北梦琐言》的李茵故事,也许是反映了广大观众喜欢看喜剧而不忍看悲剧的文化心理吧。

张实的《流红记》确实是红叶题诗故事的最完整的带总结性的一篇小说,见于《青琐高议》前集卷五,题下原注小标题: “红叶题诗娶韩氏”。张实,字子京,原书署作魏陵人。魏陵这个地名不知何在,可能指邺县(河北临漳)西魏武帝曹操的西陵。《绿窗新话》卷上《韩夫人题叶成亲》,引作张硕《流红记》。“实”和“硕”读音相近,必有一误,从字子京来看,和硕字的意义相应。作者的生平无从考查。

《流红记》根据卢渥故事改写。说是唐僖宗时期,儒士于 在秋天的晚上,看到御沟水里流下一片红叶,上有题诗(诗同上引李茵故事)。于祐把红叶收藏在书箱里,思念不止。也在红叶题了两句诗:“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放在御沟上流的水里,让它流入宫中。旁人笑他傻,又有人赠他两句诗:“君恩不禁东流水,流出宫情是此沟。”于祐考试不中,投靠到贵人韩泳门下当门客,韩泳又作主,把宫中放出来宫女韩夫人介绍给他。婚后韩氏在于祐的书箱发现了红叶,大惊说:“这是我写的诗,你怎么得来的”于祐说明了情况。韩氏又说:“我也在水里得到了红叶,不知谁写的诗。”拿出来一看,就是于祐的诗。韩氏还说,她拿到了红叶,又写了一首诗藏在箱里:“独步天沟岸,临流得叶时。此情谁会得肠断一联诗。”韩泳在宴会上对于祐、韩氏两人说:“你们应该谢媒人了。”韩氏说:“我和于祐是老天作合。”她提起笔来又写诗道:“一联佳句题流水,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黄巢起义时,唐僖宗逃到四川,韩泳命于祐带着家童作前导,韩氏因原宫人的关系得见皇帝,皇帝就任命于祐作神策军虞候。最后韩氏生了五子三女,儿子也都做官,女儿嫁了名门,自己以命妇终老。

《流红记》对以往的故事作了不少加工,有一些新的创造,首先是把韩氏写成了主要人物。从沟水里流出的诗先传达了她的哀怨和愿望,引起了于祐的遐想,也引起了读者的悬念。后来女主角正式出场,揭开了谜底,她还写了两首诗,第三首说“方知红叶是良媒”,就点明了主题。后半篇着重写韩氏的称心如意,美满结局。依靠她的裙带风,于祐作上了官。韩氏夫荣子贵,身为命妇,还说她“治家有法度”,又似乎是一个格守礼教的贤妇了。不过,最早的叶上题诗故事,比较鲜明地表现了青年女子幽闭深宫的怨,如《云溪友议》的标题所揭示的“题红怨”,不论是“旧宠悲秋扇,新恩寄早春”,还是“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或者如顾况所和的“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乘春取次行”等诗句,都比较深刻地揭露了封建帝王荒*残酷,把“三千佳丽”禁闭后宫以逞私欲的罪恶。现在把它改写成了一个大团圆的喜剧,而且还一直写到了生儿育女,青紫盈门,一家富贵,君恩浩荡,那就不免表露了过多的庸俗观念。

其次,《流红记》的作者加强了诗笔。他除了袭用卢渥故事里的一首五言诗之外,又把顾况和诗中的“宫城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寄阿谁”两句,分化成于祐的“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和别人的“君恩不禁东流水,流出宫情是此沟”。又加出了韩氏的一首五绝和一首七绝,篇末又附加宰相张濬所作的一首五古:

长安百万户,御水日东注。水上有红叶,子独得佳句。子复题脱叶,流入官中去。深宫千万人,叶归韩氏处。出宫三千人,韩氏籍中数。回首谢君恩:泪洒胭脂雨。寓居贵人家,方与子相遇。通媒六礼具,百岁为夫妇。儿女满眼前,青紫盈门户。兹事自古无,可以传千古。

这是用诗的体裁又复述了一遍故事。虽然文字不多,但是讲得很完整,可以说是一首比较简明的叙事诗。《流红记》里穿插了那么多的诗,近似诗话体的小说,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唐代传奇中有这么一派,喜欢在文中夹杂诗歌。宋代人赵彦卫《云麓漫钞》曾指出:“盖此等文备众体,可以见史才、诗笔、议论。”宋代传奇小说又发展了这个特点,更加强了诗笔,而且也加了议论。《流红记》的末尾就有一段议曰:“流水,无情也;红叶,无情也。以无情寓无情,终为有情者得之,复与有情者合,信前世所未闻也。……”的确是一篇“文备众体”的小说。不过,比起唐人传奇来,通俗浅显得多了。

再次,《流红记》的篇幅扩展了,就因为添出了不少细节描写。以往的记载都偏重在诗,像《本事诗》就是一部诗话性质的书,所以对故事情节的发展写得不多。《流传记》是一篇传奇小说,开头一段的描写就比较细致:

唐僖宗时,有儒士于祐晚步禁衢间。于是万物摇落,悲风素秋,颓阳西倾,羁怀增感。视御沟浮叶,续续而下。祐临流浣乎,久之,有一脱叶差大于他叶,远视之若有墨迹于其上,浮红泛泛,远意绵绵。祐取而视之,果有四句于其上。

如果把这一段和前引的几篇记载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流红记》在拾叶这一个细节上已经作了充分的铺陈。对时间地点、环境、气氛都交代清楚了。这在小说艺术上是一个进步。人物对话也很多,于祐的话里还引用到了小说的典故。他说:“吾闻牛仙客遇无双之事,卒得古生之奇计。但患无志耳,事固未可知也。”可见作者对唐人传奇是很熟悉的,因此随口就引出《无双传》的典故。至于后面讲到唐僖宗入蜀时任命于祐为神策军虞候的情节,则是移值了僖宗宫人题诗寄金锁的故事。《唐诗纪事》卷七十八载:

唐僖宗自内出袍千领,赐塞外吏士。神策军马真于袍中得金锁一枚,诗一首云:“玉烛制袍夜,金刀呵手裁。锁寄千里客,锁心终不开。”真就市货锁,为人所告。主将得其诗,奏闻僖宗,令赴阙,以宫 真。后僖宗幸蜀,真昼夜不解衣,前后捍御。(这个故事《分门古今类事》卷十六引作《本事诗》,而今本《本事诗》不载。《诗话总龟》卷二十三引作《翰府名谈》,马真作马直。)

这个故事与《流红记》有一些相似之处,而神策军马真却改变为神策军虞候于祐了。于祐这个人物是从卢渥变化来的,又虚构出了韩夫人、韩泳等人物,拟托了张濬(唐代实有其人)的诗,这都是小说家的手法。

瘦竹翁(或作庞元英、误)在《谈薮》中指出“唐小说记红叶事凡四”,他列举了《本事诗》《云溪友议》《北梦琐言》《玉溪编事》四种说法,最后说:“余意前三则本只一事,而传记者各异耳。刘斧《青琐》中有《流红记》,最为鄙妄,盖窃取前说,而易其名为于祐云。”他认为《流红记》只是“窃取前说”,而没看到它有不少新的再创作,未免太苛刻了。

在《流红记》之后,还有王铚《补侍儿小名录》所引的王凤儿故事:

贞元中进士贾全虚者,黜于春官。春深临御沟而坐,忽见一花,流至全虚之前,以手接之,香馥颇异,旁连数叶,上有诗一首,笔迹谶丽,言词幽怨。诗曰:“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题诗花叶上,寄与接流人。”全虚得之,悲想其人,涕泗交坠,不能离沟上。街吏颇疑其事,白金吾,奏其实。德宗亦为感动,令中人细询之,仍于翠筠宫奉思院王才人养女凤儿者,诘其由,云:“初从母学《文选》《初学记》,及慕陈后主、孔贵嫔为诗。数日前临水折花,偶为宫思。今败露,死无所逃。”德宗为之恻然,召全虚授金吾卫兵曹,以凤儿赐之,车载其院资,皆赐全虚焉。

这首“一入深宫里”的诗是根据《本事诗》的顾况故事改造的,又把时间挪到了德宗年代,男主角名叫贾全虚,显然是假托的。《补侍儿小名录》引书多数注明出处,这一条却没有注,有可能来源还早于《青琐高议》。这个故事如此引人瞩目,不断化身出现,其翻版之多,在唐宋小说中是非常罕见的。也可以说明它确有潜在的魅力,传奇性的情节和抒情化的诗歌结合在一起,就构成了它的艺术特色。

红叶题诗故事对后世的文学有深远影响。如周邦彦〔扫花游〕词“想一叶怨题,今到何处”,〔六丑〕词“飘流处莫趁潮汐,恐断红尚有相思字,何由见得”,就是用御沟流红叶的典故。《醒世恒言》第十三卷《勘皮靴单证二郎神》里说宋徽宗宫中出来的韩夫人听说评话,说的就是唐朝韩夫人红叶题诗的话本。元代白朴有《韩翠苹御水题红怨》杂剧,剧本已经失传,从题目上可以知道韩夫人已经以翠 为名了。《盛世新声》等曲选里保存了一套佚曲,还可以看出这本戏的主要内容。白朴对韩夫人收到于祐和诗的细节作了淋漓尽致的铺演,更是富有新意创造。不妨摘引一些曲文来看:

〔快活三〕莫不是有谁人题诗在上溜头,怎肯道是 休好教我厮傒厮幸苦追求,我与你亲把河神咒。

〔鲍老儿〕展玉腕厮琅琅向水面上兜,更怕甚溅湿泥金衫袖。则这翠竹梢头少个钓钩,趁着这水势向东流。我则见冲开锦鳞、惊飞绿鸭、荡散白鸥;见题红泛泛、随风飐飐,顺水悠悠。

〔古鲍老〕我这里探身在岸口,将红丢丢叶儿绰在手。对着这向阳的日头,湿浸浸水痕罗帕收。浑一似血染般胭脂透。是谁将巧计搜,全不怕官司穷究,将两句诗联就。

〔柳青娘〕谁曾道是趁逐,天赐这场厮迤逗。看了这诗中意投,必定是个俊儒流。裁冰剪雪忒惯熟。若得来双双配偶,尽今生共结绸缪。则这去年前红叶上,红叶上把诗修。

……

〔耍孩儿〕往常我守椒房耽寂寞捱昏昼,今日个更添上开心症候。趁西风飘离了树梢头,送与我这一场闲闷闲愁。见了些翠裙凤翅伤秋扇,听了些绛帻鸡人根晓筹,年年池馆皆依旧。则俺这宫嫔年老,几时得叶落归秋(据赵景深《元人杂剧钩沉》)

这一折写的是韩翠苹在红叶题诗一年之后才见到于祐题诗的红叶,她从沟水里捞起了红叶,喜出望外,载歌载舞,在唱词里抒发她的心情,表达了她的愿望,“若得来双双配偶,尽今生共结绸缪”。然而她身在深宫,受到严密的禁锢,又怎能飞出牢笼呢于是她又不胜慨叹:“则俺这宫嫔年老,几时得叶落归秋”这些心理活动和舞台独白,在小说里是根本没有的。《流红记》里只写到韩夫人追述自己当时曾写了一首二十个字的五言诗,非常含蓄,非常精练。在杂剧里白朴用戏曲语言刻画了人物的性格,加强了细节描写,对这个故事作了进一步的艺术加工,就成为一种新的文学作品了。古代的小说以情节曲折见长,而戏曲则除了情节之外,还要以辞藻华丽制胜。白朴的戏曲创作,在红叶题诗故事的发展中起了夺胎换骨的作用,可惜的是全剧没有流传下来。

明代王骥德写了一本《题红记》的戏曲,全名作《韩夫人题红记》,据说是根据元人杂剧改编的。作者在例目中说明:“传中于生之字祐之,韩夫人之名翠屏,与侍儿之为玉英,皆杂得之元人诸剧中,不敢臆创。”看来有些情节还是沿袭了白朴的《题红怨》杂剧,不过韩翠苹却改成韩翠屏了。《题红记》全剧三十六出,第一出结尾有四句题目:“唐天子开笼放凤,韩平章得婿乘龙;翠屏女怨题渌水,于状元媒倩丹枫。”大体上已经把把剧情交代清楚了。

《题红记》是明代传奇的一部代表作,篇幅很长,头绪很繁,从第二出起逐一介绍于祐和韩翠屏两家人物出场,增添了不少枝节,主要的是韩泳成了韩翠屏的父亲,官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韩翠屏被皇帝选入宫中,又未得恩宠,于是才有红叶题诗的举动。于祐是洛阳人,他辞别了父母进京应试,就演出了庭闱春宴、趣装赴试、长安访旧、南宫春试、曲江赐宴等一系列过场戏,而韩翠屏那边,则有诏入长门、宫中春怨、御苑躬桑、金宫倦绣等剧情作为铺垫,直到第十七出《霜红写怨》,才进入正题。第十八出《金水还题》一场里于祐回赠的诗,把《流红记》里原诗的“叶上题诗寄阿谁”改成“叶上题红寄阿谁”,却有些费解。后半本写韩翠屏侥幸被放出宫闱,回到家里,父亲韩泳作主把她嫁给中了状元的于祐。翠屏心中不愿,还寄希望于红叶题诗的作者。于祐也对红叶题诗的宫女保持着幻想,不乐意接受定婚的丝鞭。幸而韩泳的侄子韩偓是于祐的好友,从中说合,于祐也就同意了。新婚之夜,翠屏不理于祐,却取出红叶准备烧掉以绝念头,于祐发现了隐秘,才知道她正是他要找的人。两片红叶。珠联璧合,终于天从人愿、喜庆团圆。这一部分的剧情分明借用了《拜月亭》的情节结构,让一对互不相识的情人被迫结婚,在绝望之中得到意外的满足。

《题红记》基本照搬《流红记》的故事,但添出了不少闲文细节,最重要的一点是多出了父母之命,韩泳选定新科状元作女婿,有些像《琵琶记》里的牛丞相,因而把男女主人公相爱之情冲淡了,尤其是把韩翠屏追求爱情自由的叛逆性格削弱了。《题红记》的曲词比较典雅清丽,据说也严守音律,但很少见场上演唱。这里摘引韩翠屏红叶题诗一场戏中的几首曲词以示例:

〔二郎神〕清秋近,这些时看腰肢消尽。叹风雨羊车无定准。凄凉金屋,阿娇难赋长门。纨扇羞裁明月韵,谁待去摧残胭粉。谩伤神,尽凭他愁肠断送青春。

……

〔啼莺儿〕御林红树交水滨,是丹枫乍经霜陨。忽西风暗度篱根,纷纷飘堕成阵。便教他青娥剪裁,也填不出这脂脂娇韵。谩怀春,柔情千点,借你寄殷勤。〔又〕看枝头红叶一瓣春,他无情可会调引。便凭他千树罗纹,空传一段春恨。怕桃源难逢阮郎,枉费你锦肠千寸。倩波神,当胡麻一器,浮出武陵津。

〔黄莺儿〕红袖佛苔痕,蘸霜毫构思新,强将翰墨传芳信。他曾酬丽情,他曾逢主恩。写春愁弃把这片霜红尽。谢殷勤,她将心事寄与有情人。

〔又〕彩笔写回文,点蝇头草又真。恰正是锦囊佳制口勾引。应教断魂,空劳费神。愿风姨水伯齐帮衬。听原因,姻缘簿里全仗你去做冰人。

《题红记》对红叶题诗的故事作了尽情的铺叙,只就题诗这一个举动就虚拟出那么多的唱词和科白,在文采上不能不说是一次再创作。不过由于头绪纷繁,在结构上显得散漫,无怪徐复祚《三家村老委谈》批评《题红记》说:“独其结构如持沙,开阖照应,了无线索。”

除了王骥德的作品,明代还有一本祝长生的《红叶记》(一作《题红记》),剧本已经失传。据《曲海总目提要补编》所记载的剧情,与《流红记》有不少差异的地方,如添出了吴子华、许春华另一对夫妻,作为陪衬。馀如韩夫人名翠琼,与许敬宗的女儿春华,都被裴寂报名选入皇宫,又因韩泳骂了裴寂,二女被贬入上阳宫,后来皇帝发觉了他们的委屈,就放他们还家,并赐婚状元于祐和探花吴子华。这本戏添出的头绪更多,构思更为离奇,传奇性更强了,不过与《流红记》原作红叶题诗的中心线索已有一定的距离,离开《云溪友议》里“上阳宫女断肠时”的宫怨主题就更远了。

  摘 要:赵怀玉《云溪乐府》题材选择上以一郡之人之事为标准,并偏向明代;其诗题则以即事名篇的乐府新题为主;其情感指向尊重乡之先贤、传播历史的深远回音。其创作受明代李东阳《拟古乐府》影响甚多,由此可管窥中国古典诗歌的叙事传统,其恒久的生命力显然不可以“一代有一代文学之胜”定势思维而轻忽之,古典诗歌叙事传统可以自足地渐变与承续。

 关键词:赵怀玉 《云溪乐府》 价值考察

 清代著名诗人赵怀玉(1747—1823),字亿孙,号味辛,又号映川,晚号收庵,“毗陵七子”之一。清人对赵怀玉诗文成就多有肯定:袁枚提及常州文人时,首列怀玉,曰:“近日文人,常州为盛。赵怀玉字映川,能八家之文。”①洪亮吉云其诗“如鲍家骢马,骨瘦步工”②。龚自珍《常州高才篇送丁若士履恒》亦云:“奇才我识恽伯子(指恽敬),绝学我识孙季逑(指孙星衍)。最后乃识掌故赵(味辛),献以十诗赵必酬。”③李慈铭谓其“考订精详,文章尔雅,亦一代之秀也”④。以其《云溪乐府》而言,除袁枚外,另有管 珍(生平见《清史稿》卷三二四)、董曾臣(生平见《清史稿》卷四八六)、左辅(生平见《清史稿》卷三八一)等人为之作序,对其《云溪乐府》予以高度肯定,于兹可见怀玉诗文价值之一斑。不过,当代尚未见到关于赵怀玉《云溪乐府》的专门研究,本文拟以此切入研究,考察其在文学史上的价值意义。

 一、“延陵一郡之人之事为乐府”

 《云溪乐府》所涉人事,赵怀玉自谓“取常州八县之事,自周至明,撰《云溪乐府》”⑤,以延陵一郡为限,有明显的地域意识。

 赵怀玉好谓桑梓事,由来有自,其少时“从吾宗秋圃先生游,又与汤君修业过从,两人皆邑遗献”⑥,秋圃先生,即赵彪诏,赵申季次子(张惟骧《清代毗陵名人小传》卷三误作赵申乔季子),字今献,号豹三,又号秋圃,其人“著述之富不下千卷,吾宗之文献也”⑦。汤修业“尤悉乡邦故事,谈终日不倦,激浊扬清,无所回屈,有毗陵文献之称”⑧。怀玉得此二人熏染,对传承乡邦文化,自谓“存心乎继述,无忝乎先型,后死者之责也”⑨。

 《云溪乐府》的创作主张本在“专示表章,微昭炯鉴”⑩,以正面褒扬为主,近70%为记述忠臣廉吏之作。记述忠臣廉吏,怀玉尤关注其在关键时刻之表现,如《纲安否》记述的李纲,值北宋倾覆之时,力主抗敌,其临难持节之高,令人动容。再如《悲姚公》记述的姚 ,在元兵围常州时,“兵残食尽援军断,纸饼充盂不能爨。使君慷慨殉孤陴,血裹两拳空巷战”{11},率兵死守,城破之后,纵火死,从而感动一州之人,誓死抵抗。

 尤其对有明一代,怀玉着墨更多。就数量而言,明代人事所占分量最重,除第一卷末两首咏明代人事外,第二卷更全部是明代延陵一郡之人之事,而怀玉所记明代之赴死者,有为守土而死者:如《拒倭行》记述的徐槐,年虽七十而坚请逐敌,后死于敌手。《望城泣》记述的钱 ,面对倭寇入侵,以身殉城。有为国事而死者:如《投园池》记述的高攀龙,不愿受辱而自沉园池,从容赴死,气节永存。此外,更多易代之际,忠于明朝而死者:《北向拜》记述的马世奇,京城陷落,北向拜谢后自杀殉国。《摇手三》《哀董生》则皆以一诗记述多位殉国者,前者涉及龚廷祥、华允诚、华尚廉、卢象哲等人,后者涉及董元哲、薛奇、石士凤、欧敬竹及一位卖柴者,都于国变后自杀而死。另外,《沉渊曲》《悲澄江》《九龙山》《煎海僧》《牧牛儿》等诗,亦皆记述了不同身份的明季殉国者。个中位卑名微者,断然不会为正史所垂青,而怀玉满怀温情与敬意搜罗记述一郡仁人志士可歌可泣之事,正如其《碧血录序》再次议及明事时,对明之官绅极度不屑,“明则俨然冠绅,甘戕同类”,对明廷也极度厌恶,以为“明年(指天启六年)诸贤罹难,又明年而帝崩,使先一年德陵短祚,诸贤或未必死,死亦未必如是之酷”,语气之激烈,恨明帝不早死矣。在其心中,只有乡之诸贤,才是值得铭记的,“怀玉乡之后死,数典不忘,迄今尤为神往也”{12}。

 《云溪乐府》除歌咏忠臣廉吏外,对忠义孝友、节烈高行也多有致意。忠孝者如《彭君叹》记述的汉代彭修,于父亲遭贼劫时,拔刀呼救,竟折服盗贼。《须我冠》记述的南朝华宝,因其父戍守边关前,留言云待其成年时归来为其行冠礼,后其父亡,华宝直至七十不行冠礼,不结婚;节烈者,如《双烈叹》记述的成氏与俞氏,皆宁死亦不愿不整衣冠与人相对。《进鹅哀》记述的钱氏,自觉孝姑不周而自缢身亡,诚可叹矣。

 《云溪乐府》褒贬历史人物,详于明代,于东林党人尤褒扬有加,“是则东林片席,实开明社;南兰百里,尤聚党魁,是编所采,于斯为盛。”{13}然而此种褒扬与乾隆对殉国的东林党人的看法大相径庭,乾隆认为士人殉明殊不足取,“即如东林诸人,始未尝不以正,其后声势趋附,互相标榜,糅杂混淆,小人得而乘之,以起党狱。是开门揖盗者,本东林之自取,讫明亡而后已,何取乎帝后殉节为有光哉?”{14}乾隆一向欲以强势的思想作风凌驾朝野,其在位期间案件频率极高,如胡中藻《坚磨生诗钞》案、蔡显《闲渔闲闲录》案、徐述夔《一柱楼诗》案{15}等多桩影响极大的案件,被告多因语言文字的疏失而遭祸,身首异地,甚或家族沦灭。由此不难理解,明代历史为何一度成为敏感题材。然而,从《云溪乐府》中我们可以看到,地方精英往往以个体的不懈努力解释历史、兴观现实,从而在看似不经意间消解了朝廷的强势,留下了经由个人之手传播的历史的深远回音。《云溪乐府》对延陵一郡之人之事尤其是明代的集中关注,其价值或在于此。

 二、“诗家之变态”

 《云溪乐府》是比较典型的叙事诗。董乃斌以为依事与诗词的关系,可分为三种,其一为“事在诗词之内”,“所谓事在诗词之内,是诗词作品本身已将所述之事本描写清楚,读者即使不假外求,仅从作品本身(包括词的题目、小序等)已能知道其事的大概”{16},如此,则《云溪乐府》正是典型的“事在诗词之内”的作品,其一诗一注的体例确保了诗歌所涉人事的客观性、真实性。在清代,乐府长于叙事,已属共识,如《古诗源》“例言”有云:“昭明独尚雅言,略于乐府。然措词叙事,乐府为长。”{17}换言之,叙事而取乐府,是古典诗歌叙事传统的一大表征,时至清代,此传统在承续之外,有何发展,值得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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