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40年代,艾略特文名日显。1948年他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有获得英国女王授予的“荣誉勋章”,德国的“汉萨——歌德奖”,意大利的“但丁金奖”,他的诗以现代社会的深入剖析而得到世界的认可,并深刻地影响了许多诗人。
二、艾略特在后期转入戏剧创作,他认为“诗人应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其实从 30年代艾略特就开始了戏剧创作。1939年《宫廷团聚》代表艾略特的戏剧日益完善。
三、艾略特的诗歌创作是在实践他独创的诗学理论,他曾经写过一些理论文章,如《传统与个人才能》、《诗的用途和批评的用途》等,这些诗歌的理论在他的创作中得到了体现,在艾略特的诗歌中较突出的特点有内心独白,诗的戏剧性,思想感性化与客观对应物的运用,而且艾略特反对浪漫派诗人的直抒胸臆,主张运用典故,这也是艾略特诗歌难懂的重要原因,他要运用典故,达到古今对比的效果,使现在与历史交相辉映,有批评家指出“在艾略特手里,典故是一种简洁的技巧”。
四、艾略特对英国诗歌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可谓“开一代诗风”,他的诗对于读者的阅读惯性是一种挑战,创立了新的鉴赏标准,虽然在艾略特的批评者中,存在针锋相对的两派意见,有褒有贬,但他对于现代诗的创作却是无法抹煞的,这也是一个诗人最重要的贡献。
所以说艾略特是现代社会的但丁。
1964年9月14日,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荣获美国总统自由勋章,颁奖词说:“他是一位诗人和批评家,融汇了智力与想象、传统与创新,在一个变革时代,他为世界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美国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罗姆说:“你也许跟艾略特的评论搏斗了很久,但仍然终生迷恋他最好的诗作。《荒原》和《阿尔弗雷德·普罗弗洛克的情歌》、《一个哭泣的年轻姑娘》、《空心人》、《三圣人的旅程》等,艾略特最不朽的诗作的名单上,也许还可以再加上《小老头》和《小吉丁》。但刚才列举的5首诗是他诗歌创作最重要的成就。”
罗杰·金博尔说:“艾略特之所以值得注意,不是因为我们今天不赞同他对女性、犹太人、教育或宗教的态度,而首先是因为他写的能引起人们共鸣、好奇的诗。”艾略特能以罕见的激情和信念鼓舞所有他接触到的东西,他用他的诗歌和评论讨论重大问题。读艾略特的著作能培养严肃的态度,但并不是说艾略特总是很阴郁。他也写过一些戏谑的作品,如《老负鼠的群猫英雄谱》。读艾略特的作品会让人感到强烈的活力和漂浮感,这是因为艾略特不停地去发现,因为他渴望把握现实。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艾略特的地位受到严重挑战。在英国,菲利普·拉金等年轻一代诗人把现代派诗歌当作不愉快的插曲,试图在诗界重新确立托马斯·哈代的传统;在美国,那些迷恋爱默生“内在的声音”的诗人与批评家觉得艾略特背离了美国精神。但是艾略特对当代英语诗歌写作的影响不可磨灭。英国广播公司(BBC)2009年组织了一次网上投票,请广大听众和观众推举“全国喜爱的诗人”(不包括莎士比亚),获得这一称号的是现代派主将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网上调查的数据并不能决定一位诗人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但是这一结果毕竟说明,艾略特已经完全为普通的诗歌爱好者所接受。
艾略特的《荒原》作为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代表作之一,展现了鲜明的现代主义艺术风格。本文通过对诗歌中的典故、意象进行解析,进而揭示诗歌的隐喻性主题。《荒原》分《死者的葬礼》、《弈棋》、《火的布道》、《水里的死亡》和《雷霆的话》五部分,全诗共433行,使用了七种文字和大量典故,涉及35个古今作家的56部作品,且用典突兀,意象纷繁,体现出鲜明的现代主义特征。
艾略特完全不同于海子。他的《死亡葬礼》简直就是跳跃性极强的小说,中间仅仅穿插了少量的诗性句子,感情平稳,并且从叙事中找到了平淡的故事意识与感觉,支撑起了诗歌构架。瞬间挖掘出我们一直想表达而没法表达的“真实诗意”——这种“真实诗意”是建立在我们过往对人性与世界极其复杂极其阴冷的体验之上。
一战过后,整个西方社会展现出两个鲜明的特点,即信仰丧失与物欲横流,这也正是艾略特在《荒原》中所批判的。诗人强调的信仰指的是近代以来统治整个西方精神世界的理性精神。
这种理性精神的丧失和欲望社会给人心造成的荒凉感究竟如何呢?请看哲学诗画为你整理的这三首诗。
1,《弗吉尼亚》
红河、红河,
慢慢流淌的热默默无声,
没有意志能像河流那般平静。
难道热只在一度听到的
反舌鸟的婉啭中运动?静谧的山岭
等待着。大门等待着。紫色的树,
白色的树,等待,等待,
延宕,衰败。生存着,生存着,
从不运动。永远运动的
铁的思想和我一起来临
又和我一起消失:
红河、红河、红河。
T·S·艾略特作为20世纪“但丁的最后一位传人”,开启了西方新一代诗风,其诗歌中的语言碎片、意象、典故、原型、宗教、文化等诗歌隐喻与现实世界构成一个有机整体,将“传统”与“初始经验”完美衔接,从而建构了强大的由认知和选择所建构的世界。
这首诗中,诗人就充分运用了意象、语言碎片和灵魂体验来把内心的复杂活动表现了出来。
2,《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充满泪水的眼睛》
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充满泪水的眼睛
越过分界线
这里,在死亡的梦幻王国中
金色的幻象重新出现
我看到眼睛,但未看到泪水
这是我的苦难
我再也见不到的眼睛
充满决心的眼睛
除了在死亡另一王国的门口
我再也见不到的眼睛
那里,就像在这里
眼睛的生命力更长一些
比泪水的生命力更长一些
眼睛在嘲弄我们。
象征主义诞生于十九世纪的中叶,很多知识分子对传统的统治也开始失望、怀疑、否定,使得传统的理性道德观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在这种背景下,象征主义文学的诞生表现了这种社会心态和作家的心理特征。托马斯·艾略特是英国20世纪影响最大的诗人,他的作品中有很多对阶级统治下的社会形态的反映。
3,《荒原》节选
一,死者的葬礼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
给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
枯干的球根提供少许生命。
夏天来得出人意外,在下阵雨的时候
来到了斯丹卜基西;我们在柱廊下躲避,
等太阳出来又进了霍夫加登,
喝咖啡,闲谈了一个小时。
我不是俄国人,我是立陶宛来的,是地道的德国人。
而且我们小时候住在大公那里
我表兄家,他带着我出去滑雪橇,
我很害怕。他说,玛丽,
玛丽,牢牢揪住。我们就往下冲。
在山上,那里你觉得自由。
大半个晚上我看书,冬天我到南方。
什么树根在抓紧,什么树根在从
这堆乱石块里长出?人子啊,
你说不出,也猜不到,因为你只知道
一堆破烂的偶像,承受着太阳的鞭打
枯死的树没有遮荫。蟋蟀的声音也不使人放心,
焦石间没有流水的声音。只有
这块红石下有影子,
(请走进这块红石下的影子)
我要指点你一件事,它既不像
你早起的影子,在你后面迈步;
也不像傍晚的,站起身来迎着你;
我要给你看恐惧在一把尘土里。
风吹得很轻快,
吹送我回家去,
爱尔兰的小孩,
你在哪里逗留?
“一年前你先给我的是风信子;
他们叫我做风信子的女郎”,
——可是等我们回来,晚了,从风信子的园里来,
你的臂膊抱满,你的头发湿漉,我说不出
话,眼睛看不见,我既不是
活的,也未曾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光亮的中心看时,是一片寂静。
荒凉而空虚是那大海。
马丹梭梭屈里士,著名的女相士,
患了重感冒,可仍然是
欧罗巴知名的最有智慧的女人,
带着一副恶毒的纸牌,这里,她说,
是你的一张,那淹死了的腓尼基水手,
(这些珍珠就是他的眼睛,看!)
这是贝洛多纳,岩石的女主人
一个善于应变的女人。
这人带着三根杖,这是“转轮”,
这是那独眼商人,这张牌上面
一无所有,是他背在背上的一种东西。
是不准我看见的。我没有找到
“那被绞死的人”。怕水里的死亡。
我看见成群的人,在绕着圈子走。
谢谢你。你看见亲爱的爱奎尔太太的时候
就说我自己把天宫图给她带去,
这年头人得小心啊。
并无实体的城,
在冬日破晓的黄雾下,
一群人鱼贯地流过伦敦桥,人数是那么多,
我没想到死亡毁坏了这许多人。
叹息,短促而稀少,吐了出来,
人人的眼睛都盯住在自己的脚前。
流上山,流下威廉王大街,
直到圣马利吴尔诺斯教堂,那里报时的钟声
敲着最后的第九下,阴沉的一声。
在那里我看见一个熟人,拦住他叫道:“斯代真!”
你从前在迈里的船上是和我在一起的!
去年你种在你花园里的尸首,
它发芽了吗?今年会开花吗?
还是忽来严霜捣坏了它的花床?
叫这狗熊星走远吧,它是人们的朋友,
不然它会用它的爪子再把它挖掘出来!
你!虚伪的读者!——我的同类——我的兄弟!
理性陨落、信仰丧失是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普遍主题。在《荒原》中,艾略特主要是通过《圣经》典故来批判、鞭挞、警示、劝诫生活在“精神荒原”中而全无信仰的“现代荒原人”。
作者引用此典故的用意在于向现代人发出警示:如荒原一般的现代社会,上帝这唯一的信仰被打碎了,而新的信仰还未曾建立起来。于是荒原人只能“承受着太阳的鞭打,枯死的树没有遮荫。蟋蟀的声音也不使人放心,焦石间没有流水的声音。”
信仰丧失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物欲横流,在艾略特看来,信仰的缺失导致现代人无节制的纵欲生活,致使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走向虚无和毫无意义的生活。《荒原》中的死亡,更多的是指“精神死亡”,即肉体尚存,精神已死,上帝已死。正是荒原人丧失信仰、抛弃理性,纵情享受无爱之性,才使得精神世界一片空虚,社会文明衰落,现代社会犹如一片荒原。
一、意象选择
意象选择是艾略特诗歌最显著的艺术特征之一。在意象选择方面, 艾略特表现出与传统诗人很大的差别, 他往往将那些过去被认为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丑恶的、无聊的、琐碎的意象引入到了他的诗歌之中。例如, 从他早期作品《普鲁弗洛克的情歌》(The Love Song Of Alfred Prufrock ) 的头3行中, 我们就能看出。
Let us go then , you and I
When the evening is spr ead out against the sky
Like a patient etherized upon a table ; (l 1~3) 那么我们走吧, 你我两个人, 正当朝天空慢慢铺展着黄昏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桌上; [3]
黄昏本身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人们习以为常, 但是作为意象入诗后, 由于其特殊的比喻和联想功能, 往往能产生一定的艺术效果。在英、美传统文学中, 黄昏也常作为比较优美的意象运用。例如, 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 , 1874—1963) 的短诗“雪夜林旁驻足” 收稿日期:2000-10-14
作者简介:金明(1961—), 男, 江苏常熟人, 副教授, 从事英美文学翻译与研究。
(Stopping B 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 , 其中最后一节的首行为:The woods are lovely , dark , and deep (森林深色、深邃, 又可爱) 。这里“黄昏”这个意象的阐释空间很大, 可能有多重阐释意义, 但不管怎么解释, 它作为一个意象, 无疑是优美的。然而, 在艾略特《普鲁弗洛克的情歌》这首现代派诗歌中, 情形就大不相同了。黄昏被比喻成了一个“像上了麻醉药、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读者的期待被打破, 黄昏与上了麻醉药、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关联, 使人感到恶心, 读者仿佛闻到了医院里那种麻醉药和血腥的味道, 这也许正是艾略特选择这些意象的目的, 现代人的生活是丑陋的, 麻木的, 空虚无聊的。此诗随后展现出的意象确能说明这一点:“几乎是空空荡荡的街道”(half -deserted street ) 、“一宿的廉价旅馆”(one -night cheap restaurant ) 、“地上散着锯屑的餐馆”(sa wdust restaurant ) 。透过这些琐碎、平庸的意象, 我们感受到了现代人生活的破碎、盲目, 缺乏真实的目的。
在他的名作《荒原》(The Waste Land ) 中, 艾略特甚至将“白骨”、“死尸”这类阴森恐怖的意象运用到了他的诗歌之中:
That c orpse you planted last year in your garden ,
Has it begun to sprout ……(l 71~72) 去年你种在你的花园里的尸首, 它发芽了吗 今年能开花吗 White bodies naked on the lo w damp ground 可是在我背后的冷风中, 我听见And bones cast in a little low dr y garr et , 白骨在碰撞, 得意的笑声从耳边传到耳边。Rattled by the rat ' s foot only , year to year (l 193~195)
一只老鼠悄悄爬过了草丛, 把它湿粘的肚子拖过河岸。
在花园里种植尸首, 让它发芽、开花, 在冷风中, 听见白骨在碰撞, 这样的意象在传统文学中是不可能见到的。花园里鲜花盛开, 芬芳宜人, 使人心旷神怡, 获得娱乐与休息, 这是一般读者的期待, 但在艾略特诗歌中, 花园这类意象已失去了传统的联想意义, 被赋予了现代派诗歌反传统、反理性的内涵特征。这样的意象与其说是客观事物的写照, 倒不如说它是诗人主观意念的投射。客观现实通过诗人主体意识的折射后, 被扭曲了, 使人感到震惊或恐怖或迫使人们对现实进行反思。这也许正是现代派作家们的意图。艾略特这里选择的意象与波德莱尔《恶之花》中的许多意象可以说是一脉相传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波德莱尔等法国象征主义诗人对诗人艾略特的影响。
除此之外, 艾略特还擅长于将一些表现现代文明中的衰败、颓废、污染等意象与那些西方文明史上鼎盛时代的兴盛豪华的意象并置在一起, 形成反差, 以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例如, 在《荒原》的第三部分“The Fir e Sermon ”(火的说教) 中, 我们发现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象。一面是被现代人染污了的泰晤士河, 而另一面则是当年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与莱斯特伯爵游览泰晤士河的情景。
河流作为人类文明演化的象征, 携带着深远的文化内涵意义。如同中国的黄河、埃及的尼罗河、美索不达米亚的幼发拉底河(E uphrates ) 一样, 泰晤士河是英国文明的象征。艾略特通过意象并置向人们传递的信息可以说是明显的:河流在污染, 文明在衰落, 人类面临着自我毁灭的危险。艾略特选择这样的意象来表现自己对外部世界感受, 显然受到了休谟(T E Hume ) 、庞得(Ezra Pound ) 等意象派诗人的影响。作为现代派诗歌的一种艺术手法, 意象派是对浪漫主义无节制的夸张和自我表现的抵抗。意象派诗人企图通过“鲜明、贴切、坚实、凝炼的意象来统一内在情思与外在物”, 试图“依凭直觉去捕捉和营造一种主观契合、心物交融, 精神与物质相统一的审美意象系统, 以此来展现作者的思想感受和心态意绪”[4]。选择适当的意象, 使主观契合、心物交融, 这方面艾略特显然是非常成功的, 因此, 我们认为意象选择是艾略特诗歌的艺
术特征之一。
二、象征手法
象征的运用并不是现代派的独创, 早在古希腊、罗马文学或《圣经》中, 象征手法的运用屡见不鲜。但是, 象征主义作为一种文学创作的流派则始于19世纪后叶的法国, 象征主义强调直觉与内心的情感。在诗歌创作中, 象征主义作家通常采用暗示、渲染等手法。“象征主义的诗歌是迂回的诗歌, 客观对象通常依靠暗示而不是直指来表现, 或者它们主要用来唤起某种情绪。概念或许是重要的, 但它们总是通过一系列的象征手法转弯抹角地被展示出来, 并且主要依靠直觉和情感来理解它们”。
艾略特早在哈佛就读期间(1906—1910) 就开始对法国象征主义作家的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这些诗人那里他看到了“如何使一个意象既可决定精确地指代客观对象, 但同时又可通过它与其它意象的关联使其获得无穷的隐含意义”[6]。法国诗人拉福格(Jules Laforgue ) 诗歌的精炼、辛辣、象征涵义给予他很大的启发。例如,《荒原》的第一部分“死者的葬礼”(The Burial of the Dead ) 中, 诗人采用了一系列富有象征涵义的意象。
例如,“水”不仅是一种物质的形态, 一种客观的存在物, 它更具有象征的意义。“淹死的腓尼基水手”、“小心死在水里”, 诗人一方面从字面意义上描述纸牌上那位在水里淹死的腓尼基水手, 通过相命家索索斯垂丝夫人的口警告他人, 小心别死在水里, 但另一方面他还有更深的意思。综观《荒原》全诗, 我们发现“干石头发不出流水的声音”(原文第25行)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第332行) 、“只有干打的雷而没有雨”(第342行) 。显然, 这里的“水”已超越了它的
[6]字面意义, 被赋予了象征意义:它象征着心灵的“净化”、“洗礼”、和“滋润”。
我们发现这十几行诗中, 艾略特所选用的客观对象都不仅仅表示其字面的指代关系, 往往都被赋予了象征的涵义。如“岩石”(the r ocks ) 一方面暗指“教会”(church ) , 另一方面意味着“干枯”(r ocks of dryness ) 。“轮子”(wheel ) 象征着“运气的轮转”(wheel of fortune ) 。塔罗克纸牌(Tar ok ) 上的“那绞死的人”(hanged man ) 则象征着“自我的牺牲”(self -sacrifice ) 和“繁殖力之神”(fertility god ) 。此外, 还有“三根杖的人”(The man with three staves ) 则是生命力的象征, 艾略特将它与鱼王(Fisher King ) 关联。纸牌上的“独眼商人”(One -eyed merchant ) 暗示诗中描绘的尤金尼迪先生(Mr Eugenides ) , 他从事葡萄干的贩运。他的形象象征着“邪恶”、“奸诈”, 或“海盗”
[6]行为。
但我们也要注意, 由于不同民族具有不同的历史文化传统, 所以在象征的使用与理解上必然存在着许多差别。某些原始意象(archetypical images ) 已深埋在各个民族的深层次的心理结构之中, 这些意象所表现的象征意义往往也只有在其文化背景下才能得到充分理解。因此, 我们在研究艾略特诗歌中的象征意义时, 应当将其放在整个西方文化传统中, 才能真正体会到它们所表现的深刻内涵。
同时, 我们还需要注意的是, 在处理艾略特诗歌中的象征意义时, 要特别小心他创造的象征体系往往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色彩, 有时并不完全代表真正的西方历史文化传统。“由于诗人怀疑自己与他的公众间是否继承了共同的文化传统, 是否有着对过去作品相同的了解, 所以
[6]在这样一种文化气氛中, 艾略特感到他必须建立起自己的文学参照体系”。其实, 这也是叶芝
(W B Yeats ) 、庞德(Ezra Pound ) 等现代派诗人都具有的一种特点。[5]
三、语言变异
在诗歌创作中, 诗人为了各种目的, 经常会突破语言使用的常规, 这就是所谓的变异(devi -
ation ) , 这种变异可以是多方面的。在语音方面, 有时为了押韵或节奏, 将某些词的音节增加或省略, 如o , er , ' tis , call éd , wreath éd 等, 有时还有词的重音转移、甚至改变元音等变异手段。在词汇方面, 改变词类、创造新词、给普通词赋予新鲜奇特的意义等都可看作是语言的变异。语法方面, 词序的颠倒、否定句的形式、时态、冠词等的用法都可产生变异。通过变异可以实现“突出”的目的。“一般来说, 变异是手段, 突出(foregrounding ) 是目的”。“……变异的语言现象便好像是[绘画中的]突出部分。读者在看到某种不寻常的语言现象时, 总被它吸引, 给予它较多的注意, 甚至进而揣摩和玩味它的涵义。这就表明变异有了突出的效果。”[7]
语言的变异是诗歌创作中的一个共性。然而, 对哪些部分进行变异、哪些部分被“突出”, 这是各个时代、不同作家不尽相同的地方。就艾略特诗歌而言, 语言的变异经常表现在词汇和句法结构上。
1、词汇变异
艾略特在他的诗歌创作中, 尤其在《荒原》等早期作品中大量运用历史典故, 或引用欧洲其他重要的文学作品。有时, 为了避免直接引用, 或为了将某些名言名句稍加扭曲, 以产生某种讽刺、诙谐、怪诞等戏剧性效果, 如“Mada me Sosostris , fa mous clairvoyante ”(《荒原》第43行) ; 这里Sosostris 是Sesostris 的变异。美女贝拉磨娜(Belladonna ) (第49行) 是由belle +Madonna 合成。Madonna 既可指基督教中的“圣母玛利亚”, 但与法语belle (即英语beautiful ) 组合后, 具有了“时髦的社交女郎”(the beautiful lady of the situation ) 的联想涵义。这样的变异在艾略特的诗歌中经常出现, 其作用往往是为了突出某些事物中的矛盾或不协调。
2、句法结构上的变异
作为现代派诗人, 艾略特企图展现现代人内心世界中的困惑与混乱。在写作手法上, 他有时会采用意识流的作法, 在语言表达的时间概念、逻辑关系上常出现跳跃, 给人以突兀的感觉。例如, 在《荒原》的第133至142行中, 至少有三种声音, 正在交谈的两位妇女的说话(包括其中一位的内心独白) 和饭店主人的催促声。诗句不仅在语法时态上跳跃, 而且在句法上也出现了省略等变异。The hot water at ten /And if it rains , a closed car at four /And we shall play a game of chess , Pr essing lidless eyes and waiting for a knock upon the door (十点钟要热水。/若是下雨, 四点钟要带篷的车。/我们将下一盘棋, 揉了难合的眼, 等着叩门的一声。) 这三个英文句子不仅时态跳跃, 而且已违反正常的句法规则, 缺少主语和谓语动词。诗人运用句法结构上的变异, 目的就是为了更直接地展示人物内心世界的活动与变化, 这样的技巧也是艾略特诗歌的艺术特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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