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替身番外和大结局不一样啊,哪个是真正的

廉价替身番外和大结局不一样啊,哪个是真正的,第1张

大结局是真的。

耽美:《廉价替身完结+番外》童笙十三岁那年认识了雷瑾言,便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他费劲心机,甚至不惜将自己送上他的床,他以为男人对他总有那么点感情。却不想他竟亲自己将自己关进了监狱。

林向南一直盼着这么一天,他是想要弥补的,他想着用着余生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即扁三年过去,童笙还是跟雷瑾言给牵车上了,甚至到了喉来还出现了一个穆浩辉。

他是真的很恨,为什么每次总有人想要跟他抢童笙呢?

他真的很想将所有觊觎童笙的人都赶走,可是他却没有那个实篱,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太弱了,所以他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

他是那么努篱得为这个目标奋斗着,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不管他怎么努篱,似乎离着他的目标都差那么一点。

他早就觉得不管是穆浩辉还是雷瑾言都不可能是童笙最喉的归宿,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穆浩辉终究还是伤到了童笙,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他的机会来了,他向童笙告百,可是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童笙终究还是没有能答应他。

中山首富廖皓辉他是商界成功人士,也是一名慈善家,廖皓辉是中山市夏湾娜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广东壹加壹商业连锁有限公司中山港购物中心、广东壹加壹商业连锁有限公司黄圃购物中心等公司法定代表人,同时也是中山市东泰食品有限公司、中山市等于叁商贸有限公司等公司股东,担任广东壹加壹商业连锁有限公司、中山市等于叁商贸有限公司、中山市壹加壹兴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等公司高管。

廖皓辉在商界的成功,不仅体现在他的商业眼光和决策能力上,也体现在他对中山本地零售连锁品牌的推动上。他领导的壹加壹商业连锁在中山市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成为了中山市最知名的零售连锁品牌之一。

除了在商业领域的成就,廖皓辉也是一位热衷于慈善事业的人士。他的慈善行为不仅限于中山地区,也涉及到全国范围内的公益事业。他积极参与各种慈善活动,为需要帮助的人们提供支持和帮助。

总的来说,廖皓辉是一个在商业领域和慈善事业上都取得了显著成就的人物。他的成功和慈善行为都为中山地区和全国范围内的人们带来了积极的影响。

《凶画》、《溺死者》、《鬼望坡》、《恐怖谷》、《死亡通知单》、《死亡通知单2》、《死亡通知单3》、《邪恶催眠师》、《邪恶催眠师2》、《邪恶催眠师3》。

周浩晖,1977年11月15日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中国内地作家、编剧、导演,毕业于清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硕士)。

2005年,以罗飞系列第一部长篇小说《凶画》获得网络BBS原创推理小说大赛第一名。

2009年,创作的悬疑小说《刑警罗飞系列之一:死亡通知单》出版。

人物评价

周浩晖的作品生长在网络,却抛弃网络悬疑探案类小说常用的血腥、暴力、装神弄鬼等作为噱头,不以猎奇、出格作为博人眼球的焦点。在“点击率就是生命”的网络大杂烩中,相比于一部分浮躁,以赚取利益为目的的网络写手,周浩晖别具个人特色。他勇于尝试让流行在当下网络的大众文学不再仅仅拘泥于娱乐,而是选择让它面向社会问题,体现其社会价值。

他的作品中,既有茶余饭后群众所追求的趣味性,也不失对大社会和小人物的深入思考,对社会秩序和个体生活的关注和呼吁。他用通俗的、群众的文学形式,对人性和当代社会进行解读,使作品具有娱乐性的同时,也具有现实性和责任感。

《全能格斗士》

作者:远藤浩辉

目前已连载至第七卷

高柳回与濑川乔两人是乡下一所高中的同学,两人因为境遇相同,都没有母亲,所以感情非常的好。但是在阿回转学的那一天,阿乔去找杀害父亲的凶手遭到反击之后,两人的人生就开始改变。 7年后,来到东京的阿回加入业馀修斗的世界。没想到在参加人生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对手居然就是阿乔。但是阿乔却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对阿回很冷淡

近未来悲歌-----《伊甸园随笔》

说实在话,《伊甸园》太过深沉,太过灰暗,太多让人唏嘘的地方,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已经完结许久,却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浮上心头,它带来的不是纠结,而是一种淡淡的哀伤,偶尔触动心底深处,一块叫做「良心」的东西。让人想为它留下一点文字,做个记录,也作为安抚之意。 《伊甸园》有着标准的末世架构,从序幕开始,瘟疫肆虐,世局动荡,再再与基督教的末世意像相契合,似乎意味《伊甸园》将成为「又」一部以基督教为主体的作品。但后来慢慢看下来,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天启四骑士只来了其中两个,瘟疫和死亡,还有点搭不上线;虽然很辛苦地从头到尾努力寻找,却没有找到敌基督的踪影,勉强搭上边的只有马亚一个。但仔细推敲,马亚的内涵却更复杂,超脱传统中的敌基督形象。「它」没有搞偶像崇拜,没有丑化基督,但它诱导人类走向与传统意义中的救赎完全不同的道路。把一个人的知识和人格等情报全部加载结晶体,然后转换成电子格式,传送到另一个宇宙,而这个人则继续活在其中,活在自己架构出来的美好记忆之中,活在人与人不分彼此的意识中。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永生,而且可能还比基督教所宣扬的更好,因为这种永生真正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屏障,让人从孤独个体回到群体的怀抱,还不需要与没有个人意志的神造人偶打交道,不需要以信仰的多寡来区别彼此的层级,也不需要伺候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简直是个完美的替代方案。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马亚它传的不是伪经,而是不折不扣的福音;它也不是敌基督,而是另一个与基督教截然不同教义的基督本人。

也就是说,虽然《伊甸园》全书使用大量基督教的符号和概念,但远藤浩辉并没有以其教义为圭臬,甚至很多时候还持反面意见。他的想法也间接反映在作品之中,《伊甸园》的背景虽是近未来,但却是一个基督教式微的世代。教廷与联邦政府不睦,甚至南美洲的一个大主教还被归类为恐怖份子。传统意义中的神,逐渐被大众遗忘,而快速蔓延的克罗爵病毒,却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不断攀升,严然有取代基督教的形势。人们所比较的,不是进步社会和落后社会的信仰结构差异,而是讨论为何前者进入结晶体的人数较多。

世道如此,即使一位异教徒都会感到叹息,但远藤浩辉这样还不够,他还要给基督教最后一个重击。

基督教中心思想为信望爱,但包含远藤浩辉在内,总有人对此感到不满。美国作家房龙本人就对于信这个部分相当诟病,他认为从古至今,凡讲述不求理解只求相信的,都是为了刻意弱化大众的逻辑思考能力,进而达成个人的野心,如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所以他对于基督教只求相信的这种说法,投下他的不信任票;而信望爱中的爱呢,历史上的反对者首推我们的大哲学家尼采,基督教讲求爱,但他非常不屑其中宽恕的部分,他觉得宽恕即软弱,而软弱的人是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是他的见解;而现在,远藤浩辉透过《伊甸园》中的结晶体保存,正面挑战基督教永生的概念。对于死后的世界有希望,有希望上天国,得永生,这是每个基督徒都有的期盼。但魔鬼一般的结晶体却向人们招手,在耳边低语,「永生,永生,何其简单!只要愿意并把手与结晶体碰触就行了。」当魔鬼的诺言成为事实,基督徒心中的那面信仰之墙也将随之动摇,原来异教徒也能得永生,那基督教构筑出来的美好天国又算什么?若努力与不努力,得到的报酬相当,那就没有人愿意认真了。

这就是远藤浩辉所打的如意算盘。他用十八集的份量来铺陈,论调铿锵有力,是对基督教成功的一次打击。现在问题只剩下一个:远藤浩辉为什么要反对基督教?

或许,他跟已故的哲学家罗素先生一样,都是个不可知论者。他相信宇宙间有种道理,可以解释万物,但这种道理,是人类所无法迄及的。数学家哥德尔早在几十年前就证明存在很多复杂度过高的问题,是穷近几百万年,甚至几百亿年都无法计算出结果的。也就是问题摆在那边,解法也摆在那边,但你却无法计算出答案,因为计算时间过长,可能到太阳系都灭亡了还算不完。也因为这个说法有科学根据,所以很多科学家都信奉此道。远藤浩辉是不是也是信徒之ㄧ,我不敢说,但《伊甸园》所表现的,却相当符合这个意念。

而必须提醒的是,不可知论与悲观主义之间,并没有画上等号,即便相信有某种人类无法迄及的神秘存在,但还是可以保持乐观,以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一切。毕竟人是永远不满足于现状的,求知欲永远大于该有的程度。第十七集的墨西哥裔小男孩,最终没有选择进入结晶体,是因为他看到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使他停止迷惘,而不自觉地想前往探索,这是人的一种趋旋光性本能,对人而言,知识也是另一种光。

在《伊甸园》书末,远藤浩辉也透过主角的老爸说了这么一段话:

「战争、歧视、不平等、暴力、破坏,人类确实很糟糕。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有权力擅自中断我们的进化跟进步!马亚,去跟你的主人说,人类在憎恨跟互相残杀的最后,总有一天还是会进入宇宙的。」

这边的宇宙不能只用字面意义去解释,而应该看作目前人类还无法触及的领域的泛称,人类总有一天还是会进入宇宙,意思是人类还是会继续前进,努力试着解开万物之谜,最后成为自己真正的主人。 文学大师福斯特在他的著作《小说面面观》提及,小说《屈斯全.宣狄》之所以归类为奇幻,是因为其中隐藏着一个神怪,名字叫做捣蛋精。它捣出一大堆混乱,使世界像个热核桃。

《伊甸园》里面也住着一个捣蛋精,不过这个捣蛋精比较嗜血,比较凶残。它喜欢看人们疲于奔命,最后却落于功亏一篑、人财两失的惨况;它喜欢看人们显露真诚情感与高贵情操之后,再把这些人从世间抹去,快速利落,不留痕迹。

因为它,使《伊甸园》成为一连串悲剧的组合。这些悲剧一再发生,不是为了让读者情感麻木,或让悲剧变得廉价,而是有其一贯的设计目的。毕竟,若没有灾厄,怎会突显救赎的力量?作者为了支持马亚的论调,而不惜派遣捣蛋精到他的《伊甸园》里面,胡搞瞎搞,恣意而为,为了加强论述而对合理性有所牺牲,令人不禁联想起伏尔泰的杰作《憨第德》。

《憨第德》是本哲思小说,作者透过悲剧来抨击乐观主义,他强调世间无常,根本没有什么事物,是为了使人类更美好而存在的。最有趣的是作者为了贯彻这个理念,无意间创造出一个可能是文学史上最悲惨的人物:又老又跛又丑的陪侍老妇,过去竟是个楚楚动人的公主,芳龄十四,娇若鲜花,受父母百般疼爱,受人民百般爱戴,刚与远方的高贵王子订婚,享尽人间的至福。但在一次远行中,却与母后齐被摩洛哥的黑人海盗强行掳走,受尽肉体上和心灵上的虐待,还在船上亲眼看到母亲被活活撕裂。之后被卖到非洲,辗转于各城市,从最高贵沦落为最低下,作最卑贱的工作,受最严厉的折磨,每每遇上战乱等灾祸,甚至被割股、毁容。经过数十年的沧桑,才成为今日的陪侍老妇。

看看她,再看看《伊甸园》中的悲剧角色,或许就不再那么令人纠结了,还让人有种冲动,想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比起那个憨第德中的老妇,你(你)已经算有福气了。

荒谬吗?是的,但悲剧的本质就是荒谬。

回头过来,悲剧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写下去,但要如何善终,要如何善用这个悲剧力量,来完善作者的想法和理念,这才是困难的地方。《憨第德》的书末,一群人苦尽甘来,落脚于一个田间乡村。无所事事,甚至出现「是我们以前的遭遇悲惨呢,还是像现在这样无聊地坐在这边比较悲惨?」这样的论调。最后,他们从中悟出工作的重要性。

「的确,的确如此」潘格罗斯说,「因人被安置在《伊甸园》就是『为了工作』,这即是『人非为休闲而生』的明证。」

「我们必须工作,而非辩论」马丁说,「要忍受人生,唯有工作一途。」

没错,要忍受人生,唯有工作一途,这不是什么劳动神圣论,而是为这荒谬的人生找一个活下去的动力,辛勤工作可以忽略各种不公平,可以不去思索人为何而生等等大哉问。埋头苦干,或许就是最敷衍,但也最务实的解决方法了。

《伊甸园》中第十六集的印度医生,就给人这种感觉,他的亲人朋友一个个拥抱结晶体,唯有他不受诱惑,继续在这个悲惨世界中奋斗,他没有基于宗教的否定理由,也没有海狼那「活着的狗,比死去的狮子更强」的强韧求生意念,而只是简单的我活着,所以我工作;我工作,所以我活着。他在《伊甸园》全书中,只是个微小的人物,但在心灵和实践上,他却耀眼无比,生命火花在他的体内,发光发热。

不过话说回来,《伊甸园》作为一本悲剧集棉,有它自己的压力,无法做如此轻率的结论。它不像《憨第德》一样用轻快讽刺的笔法来处理悲剧,而是隆重,风雨欲来,哈姆雷特式的传统悲剧,所以它背负的东西比《憨第德》多且重,若一个处理不好,可能随之压垮。再者,为了反驳马亚,为了否定结晶体的存在意义,不论就哪个层面,它都需要一个正向且积极的结论,所以最终,作者透过新议长,说出这么几段话:

「现在全世界正在流传着这样的传言。『如果说生命的目的,是在于留下子孙后死去的话,那在创造出新的宇宙的现在,人类已经完成了身为种子的目的了。』也就是说,人类,该不会进入衰老期了吧?」

「的确,现在人类的人口,有逐渐在减少的倾向。但即便如此,人类到现在,还是在孕育孩子。而这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存在呢?」

「答案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还有未来。只要有未来,我们今后就有促进人类社会发展跟成长的责任在。」

也就是说,为了往后的子孙,我们必须前进。不过,有一段话她隐去没讲——为了过去的死者,我们也必须前进,而且义无反顾。 《伊甸园》虽然有一连串的悲剧,但同时也有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画面,和勾人心弦的剧情布局。而为什么,它却像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一样,就是得不到读者的青睐?

或许是因为远藤浩辉太过高估读者了,他对《伊甸园》有高度期待,希望把自己所思索的、所想呈现的通通画入书中,也因此使得《伊甸园》的讯息量太过庞大而密集,如同史蒂芬葛汉的**一般。一部深奥的**,可以期待专业的影评人帮忙解析,但一部深奥的漫画,可以期待谁呢?《伊甸园》不深奥,它只是要求读者的背景知识需达到定量,至少是一般成年人的水平,否则读起来宛如嚼蜡。而可恼的是,看漫画的族群中,有几个成年人?多半是些少年少女,要求他们为了看一部漫画而去充实现代史和国际情势,会不会太过严苛?

作者所期待的读者和实际上的读者有段差距,造就今天《伊甸园》的冷门。一部史诗级别的科幻大作,从连载到完结,仅在漫画讨论圈中引起小小的波澜,完全不成比例,我不想责难谁,也不觉得谁是应该被责难的,只是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值,有点唏嘘而已。

那么,《伊甸园》在大众市场中失利,总该在小众圈子里夺得一点掌声吧。《伊甸园》有高度的写实描写,出色的科学设定和附含哲理的生命议题,与过去科幻经典相比毫不逊色,再再突显《伊甸园》不只是一部优秀的科幻作品,还是其中的佼佼者,理应挤入经典之林。但为何这回又是寂静无声,论起经典的科幻漫画,除了铳梦、风之谷、攻壳机动队和寄生兽等杰作外,又有谁愿意把《伊甸园》也划入其中?

《伊甸园》有铳梦的动作场面,有风之谷的积极进取,有攻壳机动队的世故机警,还有寄生兽的生命关怀,如果经典的条件,只是就作品本身而论,那么无疑的,《伊甸园》早已是其中的一份子。

或许,问题就出在于《伊甸园》太晚问世了。

小说家毛姆曾说他尽量不去看两三年内出版的畅销书,福斯特也说,「新书总令人提不起兴致,读古典作品所感受到的宁静心境总无法在新书中找到。」连文学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这些只把漫画当作消遣的凡夫俗子有这种想法,其实也没那么令人意外。

无论如何客观,我们就是无法把新进作品与经典名作放在同个磅秤上,作公平公正的检验。一方面,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之心,觉得把经典与之相比,浪费时间,只是降低了经典的格调。一方面,内心深处可能还潜藏着不安,有点害怕若经典在公平检验中被比下去,那经典该如何定位,自己过去呵护经典,时时擦拭,让它闪耀光芒的那颗心又算什么?

好吧,那就定个十年为期限,十年,说长很长,但海贼火影之流都连载十年了,十年又何长之有?十年之后,我希望看到还保有赤子之心的年轻朋友们,当讨论到经典的科幻漫画时,能提出《伊甸园》这部作品,甚至为了争辩铳梦和《伊甸园》何者较为经典,而争得面红耳赤,希望我有机会能见到这一幕。

不过当然,对我而言,不用等到十年后;在我心底处,《伊甸园》早已是足堪流传后世的当代经典了。

让我们随着叶梓菲的讲述,把思绪转到十八年前,转到海啸发生的那一天。

  当岛上绝大多数人仍然处于睡梦中的时候,一场灭顶之灾已经向他们袭了过来。冰凉的海水将村寨整片整片的淹没,数以千计的岛民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生命之火就被无情地浇灭了。侥幸躲过了第一波劫难的人多半居于岛上地势较高的地方,他们有的蜷居在屋顶,有的则抱着飘浮物在海水中挣扎,而此时水位仍在不断上涨,磨灭着他们求生的信心。在这样的天灾下,人力显得如此渺小,生命亦如此脆弱,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吓破了胆,只能瑟瑟地祈求老天的垂怜。

  就在一周之前,王成林的妻子刚刚产下了一名男婴。由于婴儿的存在,母亲在晚上总无法睡得踏实,这使得她在海水灌进寨子前便发现了异状,于是她怀抱婴儿,和幼年的蒙少晖一起及时登上了屋顶,从而避免了在睡梦中被海水吞噬。

  王成林去县城购买育婴用品,因为有事耽搁,未能当天赶回海岛,反而躲过了这一劫。同时,带着两个孩子求生的重任也压在了一个孤弱女子的肩头。

  王成林的妻子――即蒙少晖的母亲――当时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屋顶上无助地等待。海水一点一点地漫上来,她期待着有人会来救他们。刚满七岁的蒙少晖一直紧紧地拉住母亲的衣襟,这是一个孩子排解心中惶恐时最简单的方式。

  只有那个婴儿此时仍酣然而睡。对于这个懵然不知世事的小生命来说,母亲的怀抱便是一切,在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似乎都与他毫不相干。

  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常有抱着漂浮物的落水者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早已在挣扎中耗尽了力气,生存的希望非常渺茫。

  屋檐下恰巧有一根晾衣服用的竹竿,蒙少晖的母亲把它取了下来,以此为工具试图营救那些靠得比较近的落水者。历尽艰难后,她把三个人救上了屋顶,这三个人正是金振宇、周永贵和臧军勇。

  常建所在的村子几乎处于海岛的最低处,他家中的房屋很快就被海水完全吞没。常建仗着良好的水性,拖着与蒙少晖同龄的女儿游了出来。这时恰巧有一只小筏子被冲到他们面前,两人由此死里逃生。

  但常建的妻子却在海水中失去了踪影,他划着筏子,焦急地到处寻找。但却一直没有发现妻子的踪迹,他只能调转方向,冲着安全的山脉高地处划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恰巧经过蒙少晖的家,发现了被困在屋顶上、岌岌可危的众人。

  救人心切的常建立刻赶了过来。早已失魂落魄的众人争先恐后地抢上筏子。孤母弱子当然无法和三个青壮年的男子相争,等金振宇三人全都坐定后。母亲才找到机会把蒙少晖抱上了筏子,可是当她抱着婴儿想上来时,筏子却因为无法承受过多的重量而出现了下沉的趋势。

  “不能再上了,筏子小,吃不消,会沉的!”周永贵第一个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女人只好先撤回到屋顶,然后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常建,她知道,对方是这个筏子此时的主人。

  常建心软了,他与筏子上的另外三个男人商量:“你们谁先下去一下,把这个女人换上来,她怀里还有孩子呢。我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立刻就回来接你。”

  三个男人此时却全都别过了脸,默不作声。他们刚刚从鬼门关挣扎出来,触手可及的死亡已剥夺了他们作为男人的勇气和责任感。半晌之后,才听见臧军勇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你也是男人,你为什么不下去?”

  常建气得脸色发白。的确,他也是男人,若在平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对母子换上筏子,可现在筏子上坐着自己的女儿。他无法想象自己离开之后,这个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该怎样去面对今后的危险和磨难。而对方说出如此不讲道义的话语,常建恨不得立刻把他掀到海水中。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克制,在这个时候,如果发生冲突,结果只能是玉石俱焚。

  “谁等也都是等。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金振宇此时也开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蒙少晖的母亲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她看着安坐在筏子上的那三个男人,眼中闪动着愤怒和逼视的火焰。

  “我真不该救了你们!”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金振宇等人只是低头躲过女人的目光。在他们心中对生存的渴望此时已超过了一切,他们抛弃了尊严和廉耻,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到那冰凉刺骨的海水中。

  蒙少晖的母亲看出了当前的局势,要想母子三人一同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她咬咬牙,把怀中的婴儿向常建递过去:“那就求你先把他带走吧,我在这里等着。”

  婴儿突然离开了母亲温暖的怀抱,立刻大声啼哭起来。但常建却没有伸手去接,他为难地说道:“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他只能和你在一起,否则他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女人心中一凛,这其中的道理再明白不过:如果母子分开,婴儿没了母乳,同样活不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孩子带在身边,或许还能有别的生机。

  女人只好把孩子又抱回怀中,想到这个刚刚出世的生命只能和自己一样等待未卜的命运,她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蒙少晖此时站在筏子上,他的手仍然紧紧拉着母亲,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这时,常建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在那一刻,他认为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合理的,但这个想法造成的后果却让他此后一生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这样吧,你先带着婴儿上来,把这个大孩子留下。”他说道,“这样至少可以多保住一条性命。”

  女人愣住了,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但现在必须将其中的一个留在危险的境地,听起来,舍弃蒙少晖确实是更加有利的做法。可她又如何能狠下心来呢?

  在女人的左右为难中,筏子上的另外几个乘客失去了耐心。

  “我看这个方法挺好,就先这么办吧!”臧军勇一边说,一边把蒙少晖抱下了筏子,“你快上来吧,别耽误时间了!”

  蒙少晖象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上了筏子,然后又被抱下来,毫无选择的权利。

  女人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船上众人的催促和怀中婴儿的啼哭促使她下定了决心。她俯下身,把蒙少晖紧紧搂在怀中,泪流如雨:“孩子,你在这里等着,妈妈一会就来接你……”

  蒙少晖已朦胧预感到了什么,带着哭腔大喊:“不,我不要留下……”直到母亲上了筏子,他仍然死死地拉住母亲的衣角,不肯撒手。

  女人此时已肝肠寸断,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那几个男人面前,泣不成声:“求求你们了……不要让我们母子分开……求求你们!”

  可她的哀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常建默默地长叹一声,硬起心肠,划动了筏子。

  蒙少晖声嘶力竭地哭着,但他和母亲之间的联系终于被冰凉的海水隔断了。母亲无奈而悲哀地看着他,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永生难以忘怀。

  女人的悲泣、婴儿的啼哭、蒙少晖的嘶喊,这些声音交杂,构成了人世间最让人心悸的悲曲,这声音在若干年后仍然会在船上众人的耳畔响起,拷问着他们的灵魂。

  抵达安全的山地之后,常建立刻一人划着筏子,回去接蒙少晖。此时天色已发白,房屋早被上涨的海水淹没。幸运的是,蒙少晖抱住一棵飘浮的树干,幸免于难,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常建将他救上了筏子,暗自庆幸母子终能团聚。他绝不会想到,更加凄惨的人伦悲剧尚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在筏子上,蒙少晖一直哭喊着要妈妈,那哭声足以让任何人心碎。可当常建把他带上高地,真的见到母亲的时候,他却不哭了。即使被妈妈紧紧地抱在怀里,他脸上也只是出现一种木然的表情,两眼毫无生机,象是笼罩着一层寒冰。

  儿子的变化让母亲感到不安,但重逢的喜悦冲淡了一切,她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经历已经在蒙少晖幼小的心灵中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这一番的折腾让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后,他们放松了下来,或倚或躺,各自休息。蒙少晖的母亲给婴儿喂了奶,把他哄睡之后,自己也进入了梦乡。蒙少晖则坐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婴儿身上时,里面开始闪现出一些令人心寒的光芒。

  他虽然还小,但已经开始明白事理。在他心中,这个婴儿夺走了母亲对他的关爱,他知道,在刚才生死分别的时刻,正是因为婴儿的存在,才使得母亲最终抛弃了自己。

  他眼中闪动着嫉妒和悲哀,还有本不该在这个年龄出现的深深的憎恶。

  当母亲睡着之后,他悄悄起身,将婴儿抱了起来。

  大家都很疲倦,没有人关注到他这个不正常的动作。

  他来到了山崖边,海水已经没至了陡峭的山壁,然后他两手一松,把婴儿扔了下去。

  蒙少晖刚刚把婴儿抱走不久,母亲特有的敏感就让她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顺着婴儿的啼哭声望过去,正好看见了那可怕的一幕。

  女人悲鸣一声,冲到了山崖边,只见婴儿的襁褓在水中漂荡着,随时有可能沉下去。

  女人发出一阵非人的呜咽,她看向身旁的蒙少晖,孩子仍是一脸木然,充满了陌生感。她的心在瞬间被撕碎了,她明白,自己已经同时失去了两个儿子。

  此时,常建等人发觉到异常,纷纷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常建惊讶地询问。

  女人没有回答,她转过头,用目光扫视着面前的这些男人们,那目光透着彻骨的寒意,像两把锐利的刀子一样,在他们的心头依次剜过。然后她纵身一跃,跳入了山崖下方的海水中。

  她在水中找到了自己的孩子,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仍然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

  母子俩的遗体在下沉的过程中,挂在了山崖的树杈上。

  这片山崖,就是日后的“鬼望坡”。

  蒙少晖从此变得不言不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的一生都会被可怕的阴影笼罩着。好在他父亲回来之后,带他找到了医术高超的薛大夫,经过好几个月的治疗后,蒙少晖忘记了很多东西,然后父子俩离开明泽岛,隐姓埋名,过起了全新的生活。

  面对死亡威胁时的懦弱和自私以及因此造成的可怕后果成了悬挂在金振宇等人心头的一柄利剑,在后来的岁月中,倍受良心煎熬的同时,他们又处处隐瞒,生怕让世人知道当时丑陋的一幕。

  常建更是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出于好心的建议却导致了惨痛的悲剧,这让他无从解脱。他只能出家遁入世外,常年陪伴着那对母子的孤坟,以求心灵的慰籍。

  常建的女儿也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刚刚失去母亲的她对蒙少晖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和同情。此后,她便一直忘不了那个男孩,忘不了他眼中的无助和悲哀。

  若干年后,王成林写给薛大夫的信带来了父子俩的消息。女孩告别了父亲,外出寻找那个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影子。为了避免刺激起对方的回忆,她隐瞒了真实的身份,并且给自己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做叶梓菲。

  这便是在我们这部小说开篇前发生过的故事。

  了解了这一切之后,罗飞的心变得异常的沉重,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落难的男人们背叛了施出援手的母子,母亲抛弃了儿子,哥哥溺死了弟弟,这就是发生在那场天灾中的让人心悸的人伦惨剧。

  他想起了德平死前说过的话。

  “如果你真的知道了那个秘密,你会后悔的。你找不到你要摧毁的罪恶,你会发现当你积蓄了所有的力量,想要做出最后一击的时候,那个假想中的对手却并不存在。你只会看到深深的无奈和悲伤,我向你保证,那是一段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去接触和了解的经历。”

  是的,他确实在后悔,他恨不能自己从来就没踏上过明泽岛,从来都没遇见过蒙少晖和叶梓菲,他也就不用去体会那种让人无法承受的悲伤。

  “你该明白,我和我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孩子,让他能够快乐和幸福。对我父亲来说,这是解开痛苦心结的唯一途径,而对我,‘爱’便足以解释一切。绝不能让蒙少晖重新接触到当年的记忆,那会完全毁掉他今后的生活。”叶梓菲幽幽地说道,“现在,你能答应我保守住这些秘密吗?”

  “可我怎么保守?”罗飞痛苦地摇着头,“不管怎样,你杀了四个人,这些必须有个交待,这是我的职责。”

  “是,我杀了人,罪犯必须得到惩处,这是法律。你的职业让你无法违抗它。”叶梓菲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抬起泪眼对罗飞说道,“可是,如果那个罪犯已经得到了惩处,她已经死了,这一切不能就此结束吗?”

  罗飞蓦然意识到什么:“你……”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梓菲手中的小刀已经扎在了咽喉上,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

鬼望坡 尾声

  县里调来破冰船,清理了码头附近的冰面,明泽岛和大陆间又可以通航了。

  蒙少晖站在海边。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怕水,心头轻松了很多。因为他知道,母亲并没有抛弃他。

  罗飞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当年筏子太小,母亲为了保全自己,抱着弟弟留在了险地,最终不幸遇难。留在他脑子里的的确是母子分别的记忆,可那种分别是出于母亲对自己的关爱。

  岛上发生的怪事也有了结果,那是金振宇为了掩盖当年的丑闻,所以施展毒手,将知情人一一杀死。

  他终于解开了纠缠自己多年的心结,这都得感谢把他带上明泽岛的罗飞。

  “罗警官,你在想什么?”见到对方一直愁容不展,似乎颇有心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在离开之前,应该去亡灵冢前好好地祭拜一下。”

  “那当然。那里安息着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弟弟,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蒙少晖颇为感怀地说。不过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里现在还躺着另外一个人,同样也是为了他而死。

  “你带我去亡灵冢吧……让我陪伴他的母亲和弟弟,他如果知道,应该……应该会高兴的。”这是叶梓菲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罗飞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没有去擦,只是抬起脸,让海风去把那泪痕吹干。

   “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爱的人离开了你,很可能她是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即使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即使她已在另外一个世界,但她对你的爱,却没有减弱分毫。”

  良久之后,罗飞用明亮的目光看着那年轻人,这样说道。

鬼望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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