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抒情散文欣赏:老家(2)

史铁生抒情散文欣赏:老家(2),第1张

  但他们都不下车,只坐在车里看,看斑驳的院门,看门两边的石墩,看屋檐上摇动的枯草,看屋脊上露出的树梢……伯父首先声明他不想进去:“这样看看,我说就行了。”父亲于是附和:“我说也是,看看就走吧。”我说:“大老远来了,就为看看这房檐上的草吗”伯父说:“你知道这儿现在住的谁”“管他住的谁!”“你知道人家会怎么想人家要是问咱们来干吗,咱们怎么说”“胡汉三又回来了呗!”我说。他们笑笑,笑得依然谨慎。伯父和父亲执意留在汽车上,叔叔推着我进了院门。院子里没人,屋门也都锁着,两棵枣树尚未发芽,疙疙瘩瘩的枝条与屋檐碰撞发出轻响。叔叔指着两间耳房对我说:“你爸和你妈,当年就在这两间屋里结的婚。”“你看见的”“当然我看见的。那天史家的人去接你妈,我跟着去了。那时我十三四岁,你妈坐上花轿,我就跟在后头一路跑,直跑回家……”我仔细打量那两间老屋,心想,说不定,我就是从这儿进入人间的。

 从那院子里出来,见父亲和伯父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走,向一个个院门里望,紧张,又似抱着期待。街上没人,处处都安静得近乎怪诞。“走吗”“走吧。”虽是这样说,但他们仍四处张望。“要不就再歇会儿”“不啦,走吧。”这时候街的那边出现一个人,慢慢朝这边走。他们便都往路旁靠一靠,看着那个人,看他一步步走近,看他走过面前,又看着他一步步走远。不认识。这个人他们不认识。这个人太年轻了他们不可能认识,也许这个人的父亲或者爷爷他们认识。起风了,风吹动屋檐上的荒草,吹动屋檐下的三顶白发。已经走远的那个人还在回头张望,他必是想:这几个老人站在那儿等什么

 离开Z州城,仿佛离开了一个牵魂索命的地方,父亲和伯父都似吐了一口气:想见她,又怕见她,哎,Z州啊!老家,只是为了这样的想念和这样的恐惧吗

 汽车断断续续地挨着拒马河走,气氛轻松些了。父亲说:“顺着这条河走,就到你母亲的家了。”叔叔说:“这条河也通着你奶奶的家。”伯父说:“哎,你奶奶呀,一辈子就是羡慕别人能出去上学、读书。不是你奶奶一再坚持,我们几个能上得了大学”几个人都点头,又都沉默。似乎这老家,永远是要为她沉默的。我在《奶奶的星星》里写过,我小时候,奶奶每晚都在灯下念着一本扫盲课本,总是把《国歌》一课中的“吼声”错念成“孔声”。我记得,奶奶总是羡慕母亲,说她赶上了新时代,又上过学,又能到外面去工作……

 拒马河在太阳下面闪闪发光。他们说这河以前要宽阔得多,水也比现在深,浪也比现在大。他们说,以前,这一块平原差不多都靠着这条河。他们说,那时候,在河湾水浅的地方,随时你都能摸上一条大鲤鱼来。他们说,那时候这河里有的是鱼虾、螃蟹、莲藕、鸡头米,苇子长得比人高,密不透风,五月节包粽子,米泡好了再去劈粽叶也来得及……

 母亲的家在Z州城外的张村。那村子真是大,汽车从村东到村西开了差不多一刻钟。拒马河从村边流过,我们挨近一座石桥停下。这情景让我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课书:拒马河,靠山坡,弯弯曲曲绕村过……

 父亲说,就是这桥。我们走上桥,父亲说,看看吧,那就是你母亲以前住过的房子。

 高高的土坡上,一排陈旧的瓦房,围了一圈简陋的黄土矮墙,夕阳下尤其显得寂寞,黯然,甚至颓唐。那矮墙,父亲说原先没有,原先可不是这样,原先是一道青砖的围墙,原先还有一座漂亮的门楼,门前有两棵老槐树,母亲经常就坐在那槐树下读书……

 这回我们一起走进那院子。院子里堆着柴草,堆着木料、灰砂,大约这老房是想换换模样了。主人不在家,只一群鸡“咯咯”地叫。

 叔叔说:“就是这间屋。你爸就是从这儿把你妈娶走的。”

 “真的”

 “问他呀。”

  我的老家,虽然是在热闹的镇上,但只要抬起头,也能看见那绵延不断的绿色。不是为那些僵硬的死灰而添加的微不足道的绿,这是一片真正富有生命力,向前奔腾的绿。它们看似遥远,却无处不在。而一栋小小的木屋,就潜藏于中。

 我在这来来回回往返了近13年,但不曾真正了解、真正造访过那片山。我的爷爷奶奶和那些祖祖辈辈,用大半辈子的光阴才踏出了一条供后辈们去结识山林的路。可那些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并不适合我这走惯了水泥道路的、娇生惯养的腿。

 在这山间,树是无处不在的。它们漫遍了山野,与田地几乎融为了一体,不仅没有让人心生厌烦,反而让人感到一种生动的美。稍微起得早一点,就会看到这片树林被一层薄纱朦胧着,像一幅山水画。于此,除了自己的双眼,没有什么东西能更忠实地记录着这幅画卷了。

 山里的人家都会多多少少养一些鸡,奶奶家也养了不少,其中还有一只臭名昭著的“霸王鸡”。它没有斗鸡的命,却有一种斗鸡的劲。家里的狗似乎也忌惮着它,看见它就要绕行。一次,我与它狭路相逢,我并没有给它让路,反而准备踢它。它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啄了我一口。因此我的脚疼了好一阵子。正所谓恶有恶报,它最终被爷爷宰杀,做成了一道菜。在这只鸡活着时我并没有什么能耐去报复它,在它死后我也只有吃它的肉来解恨了。

 当然,山间里还有一些新奇的东西,譬如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却享尽了别人香火的山神。奶奶家附近刚好就有一座山神庙。所谓山神庙,就是一座用石头搭建的、没有门的、小小的房子。里面除了插香用的'炉,甚至连塑像都没有。起初,我并不清楚这是供奉山神的地方,甚至指着它问一位前来祭拜的老奶奶:“这是什么东西?”那个老奶奶立马拍了一下我的手,说:“这是对山神不敬。”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简陋的小房子里竟供奉着山神,就问:“那为什么这里没有山神像呢?”老奶奶神色庄严地答道:“怎么会呢?山神只是不愿意被我们看到,一旦有人经过,它就消失了,人一走,它又出现了。”

 我没想到这所谓的山神还能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法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它的真面目。只要我稍一远离这座山神庙,就马上回头,想要看出什么。遗憾的是这个方法我尝试了多年,却连山神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大约过了三四年,又有一座水泥筑成的山神庙出现在奶奶家的对面。灰色的外壳在一片葱茏中格外显眼。我不太喜欢这座山神庙,总觉得那布满青苔的庙比这灰色的水泥好看多了。但据说里面有山神的塑像,我又迫切地想去看看它。但由于通往那里的路过于陡峭,并且父母也不赞成我去看所谓的山神,所以我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奶奶家的房子也有个稀奇古怪的来头。据说这本来是个观音寺,而日寇经过这里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决定炸毁它。最后观音被炸得粉碎,房子也身负重伤,日军也扬长而去。后来奶奶一家经过这里时,暂无所居,就决定将这栋房子修补一下,然后长居于此。最后,一间饱受磨难的观音寺就被修补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看来,这故事分明就是虚构的。日军为什么要去炸毁一栋相对他们而言并没有用处或危害的房子呢?况且这座房子还隐居于山林,使用炮火,总会多多少少烧毁一些树木,在周围留下些伤痕。这个故事也许是将观音寺的故事糅杂在一起了吧。

 我就在这里这里断断续续地住了13年。而现在能回去探望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以至于我对它的记忆越发淡薄。但每一次回忆,那片土地都给我带来了心灵上的抚慰,是那些繁华和喧嚣远远不及的。

文:张继武

图:来自网络

从居住的城区到老家只有不到20公里的车程,我延续着自己的心里约定,每逢双休日、节假日、轮休日必然回老家看看,因为老家住着我年迈的父母,他们已经是十足的耄耋老人,生活的自理能力日渐下滑,到了需要子女们行孝尽道的时期,必须牢记“父母牵着手把我养大,我挽着爸妈的手、搀着老人的臂,慢慢变老。”

城区生活与乡村还是有所不同的,一个是楼上楼下,门对门不相识的居多;一个是宅院邻居,家亲乡族。庭院深深深几许,四邻八舍都乡亲。城区楼前楼后清净无为,村居则街道巷陌大多相识,张家大叔、李家大爷、刘家二弟、王家远亲,如此等等。

常回家看看一首歌,把无数人的思乡情燃起,“找点空闲 /找点时间/领着孩子 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 带上祝愿/陪同爱人 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车行老师歌词写的真好!包含了多少人的家庭情怀。

忙时回家匆匆看看老人家,就放心。但是能够住下陪伴就更是好的,对年事已高的老人来说,陪伴是最好的孝顺之一。

休假的几日,索性住下,观察父母变老的脚步,衣食住行的变化,知道了我该为他们做些啥?更能体会到我应该向老爸老妈学习点啥!父母是我的第一老师,教我走路、教我说话,看我成长,希望我成就梦想,为国家多做些事情,不要让时光虚度抛洒。

小住两日,乘着冬日正午阳光,信步溜达,向南出村口,不远处高铁路基下,矗立,轰鸣的马达声传来,瞬间呼啸而过,四年间的功夫,高铁从建设到开通,村南的土地上见证着国家铁路事业飞速发展进步,改变着人们的观念。沿着高铁路基下生产路口,看到塑料大棚一片片,折西不远处拖拉机的声音传来,我迎着拖拉机的方向过去,走近看到拖拉机在耕地、耙地,弯腰攥起一把土,攥在手中是那样的亲切,黄土地的人们,我的祖辈都是在这儿生活、成长,黄土地哺育了我的祖先,黄土地也哺育了我,在这儿成长,慢慢长大,慢慢长大。突然间,我的 情感 在这时刻爆发,感谢你——我的老家,感谢你——我成长的老家。还是幼小的时候,这块拖拉机耕耘的地儿,生产队时期是我们第四生产队的土地,俗名——房家坟。我想,顾名思义房氏族人的坟场而流传过来的!而靠西不足几百米就是房家六端村,这就有了联系,是矣!类似的还有东侧自南而北于家坟、郝家坟,……

矗立、遐思,回望、回忆,长长的思绪令我万千,我被家乡的味道浸泡,我被眼前的场景所迷茫,过往孩提时代的影子翻篇似的倒影,让我歇斯底里,让我……

把 情感 收回来,从另一个生产路口回村,而靠村子这里的两个养殖场吸引了我,隔着网看到羊群,早前听说是东亮(同村同辈份)置办的,好奇心促我有过去隔着网看看,不过瘾索性进门一睹。

“老弟啊,你了不起呀!看这多大规模的,存栏多少?”我问道。

“大小200多只,值不了多少钱。”他说。

“如果按平均每只1000元,是20多万元。”

可以啊!

现在猪肉价格一直举高,羊肉也不错,市场肯定没问题。他说养羊不如养猪,养猪周期短,半年出栏,羊最少要一年时间,周期长点,也不好干。前几年,养羊的赔本买卖也不少,很多人经不起赔,处理不干了。东侧建忠的还空闲着哩!

总之,还是国家政策好,只要动脑子、出力气、肯吃苦,都没有问题的。我说。

他也认可我的说法。

重新回到村子里,看到多个空置宅院,有的人走了,年轻的后生铁将军把门城里居住。有的空闲是另一种情况。

这使我想到前几天读到的一篇文章,题目《老家》,副题“在没有父母的老屋,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作者讲述了从西子湖畔的杭州回到皖江流域的和县参加亲戚家的婚宴。出火车站恍惚、惆怅……母亲去世三年后回家的路上复杂心情。“父母在时,不管多晚, 打个车直奔县城20公里外的家。……一进村子就看到母亲将手搭在额头远处眺望,期盼的景象。”

他搭车回村子看看老家,见到的“老屋的一个墙角已经坍塌,绕老屋转几圈,残破的老屋,和着心中的那个家,一起坍塌一地,……”读到此处我都有点落泪潸然,……应了“年少不觉家乡好,年老方知乡愁长”的滋味。

在边走边想中,不知不觉的回到家里,看到八十多的父亲在剁菜准备喂鸡鸭。农民的本色在父母的身上烙印满满。年龄大了也不闲着,喂养鸡狗鸭鹅之类家禽几十只,每天给它们弄食,生灵伴随老家庭院,呱呱叫声平添生气,很多老人年迈养个宠物狗猫做伴,驱除孤独、寂寞。就在前几天帮母亲磨了鸡鸭饲料,趁休息换面粉,再把家里卫生清理,让老人生活尽量提升,满足老人的心理需求。

家是最小国,成龙唱的好。在家里父母是“最高元首”,从绝对权力,到全部放权,这个过程已经到了。父亲年事已高,啥事都不管了,已经是超级无权者了。

在父母的有生之年,我当孝老爱亲,尽到应尽的孝道,绝不能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在自己身上演绎。

作者简介:张继武,山东淄博临淄人,市作协会员,著有《在爱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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