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穆旦,了解不多,可从近年的“穆旦热”所看到各家论述的穆旦,与我听他本人所说的情况越来越远,已是借评穆旦以推销自己和自己那套主张,为此,颇为思量。五十年代,他刚回国,看什么都很新鲜,也太陌生,议论诗时,静心地听,很少开腔,又绝非对这个世界的沉默。那时,我只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在当时的诗坛,对这位解放前虽被视为“左翼”,解放后又被看作“非主流”的诗人和作品,一无所知。他那时,还不到不惑之年,按现在的界定,还算“青年”。不是读书时那么瘦长,也没发胖,英俊、潇洒,是有学养的文静、深沉,偶尔说诗,语惊四座,洋溢他对生活的热情,对诗的真诚。随着时光而去,对有些问题若有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看法也不为怪,但说到那些已成历史的情况同样也是变不了的。初看他这人,从那彬彬有礼的浅笑,几乎容易误认为是位写甜甜的情诗的浪漫派,可从他那与我过去所接触的诗风迥异之作品,却读到幽奥的艰涩,苦难的深重……新诗迄今,创作现象之复杂的诗人,莫过于穆旦了。一生与诗相依,并不多产,到他去世前的五十九年,都很寂寞,身后一股思潮逆向而起,因被认作诗的“现代主义”者,又成了诗的新大陆。对“现代主义”,绝不能简单粗暴,不能先验地从对它的好恶而来论穆旦的诗。可是,若因这一“主义”为其舶来而被视为解救中国新诗陷于过去的“左”所带来的困境之上帝时,穆旦又被当作“现代”标准件在橱窗展示和风光,就更非诗人之幸。他是位学者型的诗人,解放后译介外国名家名诗的成就,是“五四”后首屈一指的。为新诗表现方法拓展门径,推进诗艺之认真、刻苦、执着,非常可贵。不论生前寂寞,身后轰动,不论怎么论其成败,他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是新诗几十年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近年,穆旦的“轰动”都“轰动”在他的“现代”上。1946年,穆旦的同窗好友王佐良在昆明“西南联大”论述穆旦诗所说的“他一方面最善于表达中国知识分子的受折磨而又折磨人的心情,另一方面他的最好的品质却全然是非中国的”1这句话,只拿出后半句“全然是非中国的”来说,就不知何意了。对只讲诗的“横的移植”,反对“纵的继承”者来讲,这自然是他们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可从另一面讲,作为语言艺术的诗,若诗的质地与作者所用的母语(所以这么说,是穆旦也用英文写诗)之母性相佐,那么,就更无法讲其艺术个性了。张扬此说,不论出于什么考虑,从实质讲,从纯艺术讲,这样对穆旦,是褒还是贬呢毋庸讳言,中国新诗就是在外国诗的直接影响下催生而来的,同时,几十年间,从一开始,它也逐步形成了自己的传统。不同的语言在这语言艺术中,极为自然地要分出各自的相异之处。然而,对外来艺术的借鉴,是个永远不会结束的课题,但不是趋同、模仿、同化,而是从中不断丰富、强壮得更有自己的个性。穆旦由于自身的经历和条件,与西诗的渊缘,远比一般中国诗人要深。解放后他译介的名诗对自身的影响主要在他后期,他创作旺盛的四十年代所受的外来影响,虽有英国教师讲的叶芝(1865—1939)、里尔克(1875—1926)、艾略特(1888—1965)等有关“书上找不到的内情”,以及对“语言精细的分析”,但主要的,还是奥登(WHAuden1907—1973)的影响,为他刚刚“写了充满斗争激情的《西班牙,1937》”,同时,看重他是“左派”。照王佐良所说,穆旦的《五月》“……报上登过救济民生的谈话后,/愚蠢的人们就扑进泥沼,/而谋害者,凯旋着五月的自由/紧握一切无形电力的总枢纽”,这“最后两行里,那概括式的‘谋害者’,那工业比喻(‘紧握一切无形电力的总枢纽’),那带有嘲讽的政治笔触,几乎像是从奥登翻译过来的。”2穆旦有代表性的《春》,其中讲到爱情的关系死于“太亲热,太含糊的俯顺”之“太亲热,太含糊”,就是奥登作品的一个篇名。另如“子宫”一词,除了讲生理、医学,在中国,从古至今,是不见诗人以它入诗的。虽然有人说它在外国诗里是常见的,但百年来译过来那多外国诗,一般读者也难读到。穆旦在这些地方,确实是“现代派”那样,以此标新。无忌地像奥登《在战争时期》“背离自由而使自己受到束缚/有如女继承人在母亲的子宫里”,穆旦的《诗八首》中,也是“水流山石间沉淀下你我/而我们成长,在死底子宫里”,这对于忌讳,起码是不习惯见它用于诗的作者和读者,还是颇具布莱希特戏剧之中的那种称之为“生疏效果”的东西。布莱希特所以如此,是防止观众和舞台上的一切引起感情的纠缠,以致影响观众的批判态度,而简单地接受舞台上所表现的现实。穆旦诗的“生疏效果”,是否也是有意于此,不得而知。但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那里的生死观派生出来的子宫意识,是否定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但又主张人生的求乐、唯实、无矛盾的境界,是“与母亲在性的方面合为一体,或安息于她的怀抱之内,或最终到达了死的城堡,子宫内的毫无紧张的涅般木境界。”3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厌世观提供理论根据。穆旦的“我们生长,在死底子宫里”,自然不能说是弗洛伊德思想之再版,但他那“在无数的可能里一个变形的生命/永远不能完成他自己”的观念,总该说它还是那些“现代”意识的产物。要谈“现代”,这才是“现代”的基础,把某些“现代”技法的借鉴视为“现代”的真谛,就本末倒置了。
四十年代,有《穆旦论》说穆旦有“历史的自然主义看法与超越的自觉精神”,是“会引起贯于中庸之道的中国人的反感”的诗人。论者称那是“中国布尔乔亚时代”,说“新旧传统在他心里的交战也正是布尔乔亚时代的较健康的意识与落后的传统意识的交战。”4其中,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虚拟为“布尔乔亚时代”,毕竟只能是虚拟。若过去的中国要有个资本主义时代,那么,中国百年的历史都当重写了,穆旦的诗,乃至当时的中国文学,肯定也会是另一个样子。可“布尔乔亚时代较健康的意识”可解读为“民主个人主义”,倒是在那个时代高层知识分子间较普遍的意识状态。过去,说穆旦“对于中国新写作的最大贡献”,“还是在他的创造了一个上帝”。尽管他有的诗行也表现某种宗教情怀的境界,即如上述讲他写的“子宫”之“子宫割裂”而出生的《我》,“是初恋的狂喜,想冲出樊篱,/伸出双手来抱住了自己”,又“永远是自己,锁在荒野里,/仇恨着母亲给分出了梦境”。这样写到性、母亲,似乎也可从弗洛伊德寻找某种契合。但穆旦创造的“上帝”,从他诗行的氛围所感知的,还是那“民主个人主义”的“民主”、“个人”所追求的广博、崇高的景象:
飞奔啊,旋转的星球。
叫光明流洗你痛苦的心胸,
叫远古在你的轮下片片飞扬,
像大旗飘进宇宙的洪荒,
看怎样的勇敢,虔诚,
坚忍辟出了华夏辽阔的神州。
——《合唱》
从放眼远望浩浩空阔的宇宙天地,到歌颂自己“自由而活泼的”肉体。“我歌颂肉体:因为光明要从黑暗站出来,/你沉默而丰富的刹那,美的真实,我的上帝。”完全是叛逆旧传统、自我的精神解放。这很容易让人想到美国民主诗人惠特曼(1819—1892)的精神和诗境,尤其这首《我歌颂肉体》,无法不让人想到他那著名的《我歌唱带电的肉体》。虽然过去也有人为他叛逆旧传统而泛“现代”地将他纳入“现代”,但他的精神实质在诗的反映上,又绝对是浪漫主义的。然而,一直被认定为“现代”的穆旦,此时的“个人”、“民主”,不论到后来从集体、纪律、大至“人民民主专政”的要求,要数出它的多少不是之处,但相对于当时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形态来说,它又无疑是一种新兴的健康向上的精神力量,正如百年前大洋彼岸的惠特曼处于同样的思想位置。为此,两者在此的诗情,乃至有时表述的相近,也极为自然。但,也许是作者写作中的艺术惯性作用,也许是讲“现代”的“知性”者的理论自觉,更多时候,穆旦泛起的浪漫情怀,并不作浪漫的直抒和渲泄,仍要以他“现代”的思想定向作艺术处理。诗人备受推崇的《春》和他那“充满了爱情的绝望之感”的《诗八章》,语言、结构,正是如此构成的:
蓝天下,为永远的谜迷惑着的
是我们二十岁的紧闭的肉体,
一如那泥土做成鸟的歌,
你们被点燃,却无处归依。
呵,光,影,声,色,都已赤裸,
痛苦着,等待伸入新的组合。
——《春》
声色光影的赤裸和组合,二十岁的青春撩拨着“无处归依”又点燃的火,以奇峭的意象可触,用玄思的暗示予以意会,是颇具特色的现代艺术。《诗八章》“从这自然底蜕变底程序里/我却爱上了一个暂时的你/即使我哭泣,变灰,变灰又新生/姑娘,那只是上帝玩弄自己”,这样的诗行,也是作者那一阶段中语言最清新的作品之一。这种情诗, 没有一点在情诗中常见的浪漫情调,作者认为“爱情的关系,生于两个性格的交锋,死于‘太亲热,太含糊’的俯顺”的观念,对于那时还陶醉于“夫唱妇随”之幸福观的多数中国人,它,自然太“前卫”了。
然而,诗人不可能只有“肉体”的世界,惠特曼笔下的肉体写到性和生殖,比穆旦就不知要“前卫”多少了,可要没有他的《大路之歌》,也就不是今日文学史上的惠特曼。这“大路”,openroad,更直译一点,在前面“展开的路”,正如过去我们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是充满一个时代的自信和豪情的歌。在人生的道路上,一个逃亡大后方的大学生,当攸关民族存亡的战场延伸到后方,空袭警报、通胀、抢购声的凄厉,政权腐败所造成的社会问题令人疲倦而灰心,还能叫他只写“防空洞里的抒情诗”。投笔从戎,征途崎岖,出入枪林弹雨,走过异国山村小镇,暴发的山洪和丈深的泥淖布满死亡的陷阱。失去阳光又弥漫神秘烟瘴的大森林里,一路倒下前行者的人尸马骨就是眼前的路标。在印度休养,又为过饥之后的过饱而几乎死去的穆旦,饱尝了时代的苦难,无怪他《控诉》说:“这是死。历史的矛盾压着我们,/平衡,毒戕我们每一冲动。/那些盲目的会发泄他们所想的,/而智慧使我们懦弱无能。//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呵,谁该负责这样的罪行:/一个平凡的人,里面蕴藏着/无数的暗杀,无数的诞生。”在这“控诉”里既可以对应《潮汐》中“看见到处的繁华原来是地狱,/不能够挣脱,爱情将变成仇恨。/是在自己的废墟上,以卑贱的泥土,/他们匍匐着竖起了异教的神。”他就这样竖起反叛的旗帜而发出“爱情将成仇恨”的誓言,然而,“智慧使我们懦弱无能”,终究是生存的无奈。作者不是非理性,恰恰是以“现代”的“知性”所表现出受“存在主义”哲学影响的作家常表现的这种生存状态,正如浪漫情怀的穆旦,也能成为穆旦的“现代”艺术一样,倒可看作有诗人个性之艺术的丰富与杂芜。三四十年代有不少作品所以反映出这种“存在”的思想状况,倒不是先从西方哲学的命题所作的答卷,而是从作家反映和对待现实生活“存在”的状态,看到这一哲学在神州的生存土壤。何况,穆旦尊重的两位老师:闻一多和冯至,冯至是当时介绍这一哲学在国内的先行,闻一多是很欣赏、鼓励冯至这一介绍的。
“存在主义”的思想基本是消极的,但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它促使人们思考人生的意义,提出重视和研究人的本质、尊严、自由,以及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对于怕“残酷的哲理”织上“锦绣的天空”,怕“充满意义的糊涂”,将“丰富变为荒原”5的穆旦,又有它一定的积极意义。他从“歌颂肉体”的人之自身开始,研究《鼠穴》里的生物,竟是“我们的父亲、祖父、曾祖”及“多少古人借他们还魂”之物,有点异味就“逃跑”,不论什么是非“对错”,“啃啮,啃啮所有的新芽和旧果”的“不败英雄”,就在于“有一条软骨”。这一人生态度,加之它为曾祖、古人的亡魂,就可看作它为国民之中的劣根性所予以艺术再现的曝光,自然是思想深刻的犀利。“饥饿在每一家门口”的《饥饿的中国》,作者为灵魂饥饿的孩子愤愤不平的说:“因为历史不肯饶恕他们,推出/这小小的空虚的躯壳,向着空虚的/四方挣扎。是谁的债要他们偿付;/他们于是履行它最终的错误。”历史的错误,成了加诸于新一代人的债务,债务的偿付,又是错误的延续,几乎是个不会结束,带着宿命阴影的饥饿。作者感悟到这是癌化而不能不动手术的社会秩序,然而,“荒年之王,搜寻在枯干的中国的土地上,/教给我们暂时和永远没有一点在情诗中常见的浪漫情调,作者认为“爱情的关系,生于两个性格的交锋,死于‘太亲热,太含糊’的俯顺”的观念,对于那时还陶醉于“夫唱妇随”之幸福观的多数中国人,它,自然太“前卫”了。然而,诗人不可能只有“肉体”的世界,惠特曼笔下的肉体写到性和生殖,比穆旦就不知要“前卫”多少了,可要没有他的《大路之歌》,也就不是今日文学史上的惠特曼。这“大路”,openroad,更直译一点,在前面“展开的路”,正如过去我们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是充满一个时代的自信和豪情的歌。
在人生的道路上,一个逃亡大后方的大学生,当攸关民族存亡的战场延伸到后方,空袭警报、通胀、抢购声的凄厉,政权腐败所造成的社会问题令人疲倦而灰心,还能叫他只写“防空洞里的抒情诗”。投笔从戎,征途崎岖,出入枪林弹雨,走过异国山村小镇,暴发的山洪和丈深的泥淖布满死亡的陷阱。失去阳光又弥漫神秘烟瘴的大森林里,一路倒下前行者的人尸马骨就是眼前的路标。在印度休养,又为过饥之后的过饱而几乎死去的穆旦,饱尝了时代的苦难,无怪他《控诉》说:“这是死。历史的矛盾压着我们,/平衡,毒戕我们每一冲动。/那些盲目的会发泄他们所想的,/而智慧使我们懦弱无能。//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呵,谁该负责这样的罪行:/一个平凡的人,里面蕴藏着/无数的暗杀,无数的诞生。”在这“控诉”里既可以对应《潮汐》中“看见到处的繁华原来是地狱,/不能够挣脱,爱情将变成仇恨。/是在自己的废墟上,以卑贱的泥土,/他们匍匐着竖起了异教的神。”他就这样竖起反叛的旗帜而发出“爱情将成仇恨”的誓言,然而,“智慧使我们懦弱无能”,终究是生存的无奈。作者不是非理性,恰恰是以“现代”的“知性”所表现出受“存在主义”哲学影响的作家常表现的这种生存状态,正如浪漫情怀的穆旦,也能成为穆旦的“现代”艺术一样,倒可看作有诗人个性之艺术的丰富与杂芜。三四十年代有不少作品所以反映出这种“存在”的思想状况,倒不是先从西方哲学的命题所作的答卷,而是从作家反映和对待现实生活“存在”的状态,看到这一哲学在神州的生存土壤。何况,穆旦尊重的两位老师:闻一多和冯至,冯至是当时介绍这一哲学在国内的先行,闻一多是很欣赏、鼓励冯至这一介绍的。“存在主义”的思想基本是消极的,但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它促使人们思考人生的意义,提出重视和研究人的本质、尊严、自由,以及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对于怕“残酷的哲理”织上“锦绣的天空”,怕“充满意义的糊涂”,将“丰富变为荒原”5的穆旦,又有它一定的积极意义。他从“歌颂肉体”的人之自身开始,研究《鼠穴》里的生物,竟是“我们的父亲、祖父、曾祖”及“多少古人借他们还魂”之物,有点异味就“逃跑”,不论什么是非“对错”,“啃啮,啃啮所有的新芽和旧果”的“不败英雄”,就在于“有一条软骨”。这一人生态度,加之它为曾祖、古人的亡魂,就可看作它为国民之中的劣根性所予以艺术再现的曝光,自然是思想深刻的犀利。“饥饿在每一家门口”的《饥饿的中国》,作者为灵魂饥饿的孩子愤愤不平的说:“因为历史不肯饶恕他们,推出/这小小的空虚的躯壳,向着空虚的/四方挣扎。是谁的债要他们偿付;/他们于是履行它最终的错误。”历史的错误,成了加诸于新一代人的债务,债务的偿付,又是错误的延续,几乎是个不会结束,带着宿命阴影的饥饿。作者感悟到这是癌化而不能不动手术的社会秩序,然而,“荒年之王,搜寻在枯干的中国的土地上,/教给我们暂时和永远的聪明,/怎样得到狼的胜利:因为人太脆弱”,如此所想,刚烈的血性,终于无法替代“残酷的哲学”对事物的认识,“痛苦的问题愈在手术台上堆积”,希望“从里面出生的弟弟,一开头就成功”的希望,不能说不好,可在这里,笔力像作者所说的“人”那样,“太脆弱”。
从至高的虚无接受层层命令,
不过是观测小兵,深入广大的敌人,
必须以双手拥抱,得到不断的伤痛。
多么快已踏过了清晨的无罪的门槛,
那晶莹寒冷的光线就快要冒烟,燃烧,
当太洁白的死亡呼求到色彩里投生。
是不情愿的情愿,不肯定的肯定,
攻击和再攻击,不过酝酿最后的叛变,
胜利和荣耀永远属于不见的主人。
然而暂刻就是诱惑,从无到有,
一个没有年岁的人站入青春的影子,
重新发现自己,在毁灭的火焰之中。
——《三十诞生有感》
虽然他在追求“现代”的“知性”,又无法不被自身的艺术感觉所掌握,亦觉亦幻的“火焰”,是在毁灭中“重新发现自己”的“火焰”,是在“火焰”中重新发现自己的“毁灭”,是希望与绝望留下的无数问号,在否定中肯定人的价值,在肯定的破灭中又是现实的否定。矛盾的心态,是世态的矛盾。诗人唱道:“虽然生活是疲惫的,我必须追求/虽然观念的丛林缠绕我/善恶的光亮在我心里明灭/自从撒旦歌唱的日子起/我只想园中那个智慧的果子/阿谀,倾轧,慈善事业/这是可喜爱的,如果我吃下/我会微笑着在文明的世界里游览/戴上遮阳光的墨镜,在雪天/穿一件轻羊毛衫围着火炉/用巴黎香水,培植着暖房的花朵//那时我就会离开亚当后代的宿命地/贫穷,卑贱,粗野,无穷的劳役和痛苦……”。这《蛇的诱惑》已不是《圣经》中那古老的故事了,伊甸园里魔鬼撒旦变成蛇所诱惑人吃的禁果,已是现实之中远离祖国的苦难,“用巴黎香水”培植暖房花朵的安闲逸乐了。若作者对不合理的社会秩序也希望“酝酿最后的叛变”,那么,离开亚当子孙,去对血腥统治展示媚态,正是最最无耻的背叛。中国知识分子“富贵不能*”而安于清贫的硬骨,是作者对人的本质、尊严的理解。可亚当子孙所受的苦难太久,太深了,和他们永远在一起,前面等待自己的,依然是劳役、痛苦、贫穷……,又似宿命的归宿……。奥登曾经特指战场的伤兵说:“真理对他们来说,就是能受多少苦”;穆旦在“成群的死亡降临中”呼叫《活下去》时,就是“请看黑暗中的我们正孕育/难产的圣洁的感情”。在胡康河谷九死一生的体验叫他写成的《森林之魅》,完全是以“现代”的知性,毫不动情地欢迎人们把“血肉脱尽”,进到那代表死亡的“森林”,作者则现身说法,如进入舞台,以西方所说的代言人(persona)的角色,代表生命与死亡对话。对着河谷上的累累白骨,《祭歌》道:“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全诗的气势深沉、悲怆。诗题《森林之魅》之“魅”,是唱死亡的魅力,是“一个梦去了,另一个梦来代替/无言的牙齿,它有更好听的声音/从此我们一起,在空幻的世界游走/空幻的是你血液里的纷争/一个长久的生命就要拥有你/你的花你的叶你的幼虫。”作者在苦难中作梦,梦的幻灭让他更懂得苦难。读完他厚厚一本书,其中最厚重的这部分,读得让人感到他本来就在为受苦而存在,仿佛背负宗教的原罪,在作佛门自我完善的修炼,在生死两极找他存在之“魅”,而挣不脱的苦难,又似驱不开的命运之宿命。哦,灾难深重的祖国,坚韧在苦难中的人民!作者认识的局限是明显的,作者对“小资产阶级手势”的非议并非绝缘了小资产阶级;不是解放人类的先锋战士,但穿越死亡的血与汗也能明白无误地表明爱国的忠诚;没有吹响时代的号角,可一个乐段的和声也是一部时代交响乐的组成;坦露内心矛盾、弱点的感情并非纯而又纯,毕竟又是一个时代的某一存在,某一人生;不是那种特定的,明含贬义的“自我表现”,但表现自我生命的意义又能与民族命运的忧患交织。硬要说这些诗达到“不可企及的高度”,只能是哗众取宠,但他诗的个性和艺术的表达有别于他人而具有别的所无法取代的诗性,同样也是一种诗的高度;一切的价值都是从比较上看出来,但,若以它和当时为时代的“鼓点”之诗比高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坚持,就是偏见、愚蠢、错误。要求别人写得跟穆旦一样,穆旦也就失去他自身的意义,若以穆旦取代时代诗的“鼓点”竖为诗的旗帜,怕也不是真正爱护穆旦,也是诗的不幸。这里借用闻一多论述田间的所说“鼓点”,并非专指田间,而是指一个时代所需,群众喜爱的诗风诗音。除了部分一味求“通俗化”而失去审美特征者,那个时代一些战斗性、大众化很强的作品,是无法抹煞它的存在和价值的。穆旦与他们比,独特的人生感悟找到自己的独特的艺术表述,是一优势,同样,也要比出它的带根本性的弱点来。它们都已过去了,当年没有条件使二者能相互取长补短,后来者能从中取长补短提取全面的营养时,却要厚此薄彼,只能导致诗的生态畸形。艾略特有过这样一段话:“假如我们研究一位诗人,撇开了他的偏见,我们却常常会看出:他的作品中,不仅最好的部分,就是最个人的部分,也是他前辈诗所最有力地在表明他们的不朽之处。我并非指易接受影响的青年时期,乃指完全成熟的时期。然而,如果传统的方式仅限于追随前一代,或仅限于盲目的或胆怯的墨守前一代成功的方法,‘传统’自然是不足称道了。”6这段话,不论赞成或不赞成“现代派”的,应该都能接受。对于穆旦,传统诗词对他的影响甚微,没有传统的包袱。对异域诗艺的研究、借鉴、移植之刻苦,是他这时期诗风的形成与成就的一大保证。他探索的认真,其精神可嘉,但并不等于他创新探索的每一具体结果都必须肯定。泛“现代”包括“存在”等“主义”,其本身之消极就不该忘记,但穆旦将这些“主义”用于肯定人的价值与否定不合理的社会秩序为其“现代”的哲学基础之艺术效果,又绝不是消极的,也就有了他可以肯定的“现代”。有的评家偏偏撇开以此构成的思想基础不谈,尽力以技法,以语态语构的西化而张扬其“现代”,那又是一个本末倒置了。而且,这种西化,应该看作穆旦诗的弱点。
对于穆旦,四十年代的诗,虽用母语所写,但他听课,课间的练习,到翻译的工作用语又全是外语,这种语言环境影响他所用的母语之纯净,是完全可以也应该予以理解的,但的确不是诗的优点。八十年代初,徐迟为国家要“现代化”误提“现代化与现代派”的说法,穆旦已早他四十年就在自觉地实践,并致力于它的“彻底化”了。对于语言艺术的语言,对于可贵的独特人生感悟,穆旦想用独特的方式表达出来,并“彻底化”时,而出现晦涩,乃至模仿和模仿的生硬,也同样是可以理解的,但它是问题,不是优点。五十年代,我不止一次听他亲口当着好几个人讲:他拿着自己过去的诗,请他在“南开”的学生看,这些学生和他写这些诗时的年龄不相上下,也是学外语,且喜爱文学,爱读诗的,都坦率得可爱的对他讲:他们读得头疼,读不懂,不知所云。他们表示自己喜爱的,恰恰是现在有的评家用以和穆旦相比而看作不入流的作品。这对穆旦的震动太大了。他不是怪自己学生水平太低,而是反思自己对奥登等的模仿太过了。怨自己对人民群众的不了解。相信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他愿多读点当时的年轻朋友反映新生活的作品,由此思考些问题再动笔。这是一位真正的诗人为诗之所言。在场的无不为他人生的坦荡和对诗的真诚所感动。他解放后公开发表的头首诗《葬歌》中“你的千言万语虽然曲折,但是阴影怎能碰得阳光”就是这一思想的反映。一位我们的诗友、同志,要投入新的生活而葬下旧的自我之《葬歌》,无论有什么不足之处,都是好事,都该欢迎。他说“就诗论诗,恐怕有人会嫌它不够热情;/对新事物向往不深,对旧的憎恶不多。/也就因此……我的葬歌只算唱了一半,/那后一半,同志们,请帮助我变为生活。”这里,随着人生所变的诗风与诗行,仍有穆旦写作的考究和精细。然而,希望同志们把他那一半《葬歌》“变为生活”的心愿,不仅未得到尊重和实现,反而在一场政治运动中,连同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也成了加害于他的一份材料。这种使亲者痛仇者快的做法,自应加倍反省,不能让它再发生,但也不能将穆旦自己对诗的这一不足所做出的深刻反省,也要来个“翻案”吧。穆旦自释他的《还原作用》道:“那是写我在旧社会里,感到陷入旧社会泥坑中的失望之情。”“表现在旧社会中,青年人如陷入泥坑里的猪而又自认为天鹅,必须忍住厌恶之感来谋生活,处处忍耐,把自己的理想都磨完了,由幻想是花园而为一片荒原。”“诗的难处,就是它没有现成的材料使用,每首诗的思想,都得要作者去现找一种形象来表达;这样表达出的思想比较新鲜而刺人。因此,你必得对一些乱七八糟的字的组合,加以认真的思索,否则,你不会懂它。”7由此来看诗的文本“污泥里的猪梦见生了翅膀,/从天降生的渴望着飞扬,/当他醒来时悲痛地呼喊。//胸里燃烧了却不能起床,/跳蚤,耗子,在他的身上粘着:/你爱我吗我爱你,他说,//八小时工作,挖成一颗空壳,/荡在尘网里,害怕把丝弄断,/蜘蛛嗅过了,知道没有用处。……”从这九行,是可以看到作者为“不用陈旧的形象或浪漫而模糊的意境来写它,而是用了‘非诗意的’词句写成诗”8所费的心计。可是,要没诗成三十多年后作者自己对它的讲读,只凭梦的翅膀去猜读,结果肯定与创作的原意风马牛不相及,若以作者的讲读对照去看,那怕面对“新鲜而刺人”的文字之组合,最后相互的应证所可以给它的评价,怕也只能看它为“现代”式的图解之作。
四十年代他在激得天怒人怨的《通货膨胀》中,写来却是“无主的命案,未曾提防的/叛变,最远的乡村都卷进/我们的英雄还击而不见对手/他们受辱而死:却由于你的阴影。”这,就不知是“现代”的象征,还是作者对通货膨胀,以弗洛伊德式的自我精神分析的写照。这与同属“九叶”之杜运燮的《追物价的人》写“物价已是抗战的红人/从前同我一样,用腿走/现在不但有汽车,坐飞机/还结识了不少要人,阔人/他们都捧他,搂他,提拔他/他的身体便如烟一般轻……”两位“九叶”,同写物价,很不一样。轻烟的意象,物价飞飞飘飘的涨;有艺术效果,更有社会效果。在此,无意在两“叶”之间比高低,但从两位“九叶”写的同一题材的不同效果看,又不难看清穆旦有时为“创新”,为“现代”而“现代”之所累所苦,结果, 一番苦心,事
新诗,指五四运动前后产生的、有别于古典、以白话作为基本语言手段的诗歌体裁。
在中国文学发展过程中,诗歌(包括诗、赋、词、曲等)曾取得很高的成就。但到了近代,古典诗歌的创作逐渐走向僵化,“滥调套语”充斥,“无病 ”的倾向相当普遍,古典诗歌所使用的辞汇与现代口语严重脱节,它在形式上(包括章法句式、对仗用典以及平仄韵律上)的种种严格限制,对诗歌表现不断变化而日益复杂的社会生活,表达人们真实的思想感情,造成极大的束缚。因此,新诗革命成了“五四”新文学运动最先开始的、也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基本介绍 中文名 :新诗 拼音 :xīn shī 词性 :名词 词语解释 :白话诗 词语释义,词语介绍,词语解释,新诗诗体介绍,主要时期划分, 词语释义 词语介绍 词目新诗 拼音xīn shī 词性名词 英文 1a new poem 2a Chinese free verse 词语解释 1 新的诗作。 晋·张华《答何劭诗》之一:“良朋贻新诗,示我以游娱。” 唐·杜甫《解闷》诗之七:“陶冶性灵存底物?新诗改罢自长吟。” 清·黄遵宪《奉命为美国三富兰西士果总领事留别日本诸君子》诗:“海外偏留文字缘,新诗脱口每争传。” 2 “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创始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诗体,现代诗歌的主流是“新诗”。 《关于诗的一封信》:“诗当然应以新诗为主体。” 李一氓《<阿英文集>序》:“你写新诗,我填旧词,也是个诗人高唱的时代。” 新诗诗体介绍 新诗初创阶段的努力,以废除旧体诗形式上的束缚,主张白话俗语入诗,以表现诗人的真情实感为主要内容。因此,当时也称新诗为“白话诗”“白话韵文”“国语的韵文”(钱玄同《〈尝试集〉序》、胡适《谈新诗》、康白情《新诗底我见》)。1917年2月,《新青年》2卷6号刊出胡适的白话诗词8首,是中国新诗运动中出现的第一批白话新诗。第一本用白话写的诗集是胡适的《尝试集》(1920)。而最早从思想艺术上显示一种崭新面貌,并为新诗地位的确定做出重大贡献的,是郭沫若的《女神》(1921)。 相关书籍 新诗在建立和发展过程中,受到外国诗歌较大的影响。这对新诗艺术方法的形成起了积极的作用。许多诗人在吸取中国古典诗歌、民歌和外国诗歌有益营养的基础上,对新诗的表现方法和艺术形式,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产生了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多种艺术潮流,出现了自由体、新格律体、十四行诗、阶梯式诗、散文诗等多种形式。众多诗人的探索和一些杰出诗人的创造,使新诗逐渐走向成熟和多样化。从五四运动以来,新诗一直成为中国现代诗歌的主体。 早期新诗主要流派 起始于新文化运动时期。 湖畔派——因该流派诗人多聚集在西子湖畔而得名,是中国新诗最早的一个流派。爱情,是湖畔派吟唱的主要内容。代表诗人是冯雪峰、汪静之、应修人、潘漠华等。代表作品:冯雪峰《伊在》《卖花少女》,汪静之《蕙的风》《我是死寂的海水》,应修人《含苞》,潘漠华《离家》等。 新月派——提倡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写作。代表诗人是徐志摩、方令儒、朱湘、陈梦家、闻一多、林徽因等。代表作品:徐志摩《沙扬娜拉》《再别康桥》,闻一多《死水》《静夜》,朱湘《采莲曲》等。 象征派——早期现代诗歌的一个分支,更具有独立的象征主义特征。代表诗人是李金发、王独清、穆木天、冯乃超、胡也频、蓬子等。代表作品:王独清《但丁墓旁》,李金发《弃妇》《我背负了……》《里昂的车中》,胡也频《旷野》,穆木天《落花》《烟雨中》等。 现代派——这一流派的诗歌成就较大,对后世的影响也比较深远。他们坚持“纯诗”的概念,主张借鉴西方现代艺术手法,重视诗的思维、情绪,但并不注重诗的音乐性和外在的格律形式。代表诗人有卞之琳、戴望舒、何其芳、废名、徐迟、林庚、金克木、玲君、施蛰存、路易士等。代表作品:卞之琳《断章》,戴望舒《雨巷》《我用残损的手掌》,何其芳《预言》《花环》,废名《十二月十九夜》等。 七月派——这一流派的诗人大多经历过人生的重大起落沉浮,深陷政治冤狱几十年,新时期得以“鲜花重放”,是跨越了三个时代的诗歌流派。代表诗人有牛汉、艾青、罗洛、曾卓、绿原、鲁藜、彭燕郊、邹荻帆、胡风等。代表作品:牛汉《我的家》《半棵树》《华南虎》,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礁石》,邹荻帆《花与果实》《走向北方》,曾卓《栏杆与火》《悬崖边的树》,胡风《为祖国而歌》,绿原《惊蛰》,鲁藜《泥土》,彭燕郊《冬日》等。 九叶派——顾名思义由九位诗人组成。他们努力融合中国古典诗歌和西方现代诗歌的语言风格,追求诗歌的现实性、象征性和哲理性,注重诗人内心独特的感受。代表诗人有辛笛、陈敬容、郑敏、杜运燮、唐祈、穆旦、袁可嘉等。代表作品:陈敬容《珠和觅珠人》,穆旦《赞美》《森林之魅》等。 现实浪漫派——这个命名有些牵强,也许源出于毛老人“革命的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写作原则吧。从建国后到七十年代末期,遵循的是一条专制文学道路,即所谓的遵命文学或革命文学,文学主体地位退位给了政治或集团利益。在近三十年的历史跨度里,诗歌的调式惊人的统一。代表诗人有郭小川、闻捷、贺敬之、张志民、田间、李瑛、李季、严辰等。代表作品:郭小川《甘蔗林,青纱帐》,贺敬之《桂林山水歌》,李瑛《酒肆》《鲁迅》,闻捷《苹果树下》李季《王贵与李香香》等。 此外,民主革命时期诗歌流派或诗群还有早期写实派(冯至、冰心、刘半农、胡适等)、早期浪漫派(郭沫若、田汉等)、中国诗歌会(芦荻、王亚平、蒲风等)、晋察冀诗派(田间、陈辉等)等,这些流派影响不是很大,或没有形成相对稳定的诗学主张。 新时期的朦胧诗派 起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的一个时期。 新时期的(朦胧诗派)第一个也是最大、影响力最深远的诗歌流派,伴随着“三个崛起”理论,迅速登入中国诗坛。它的崛起,终结了专制写作时代,开启了中国新诗的新纪元。包括后朦胧诗潮在内,朦胧诗派被称作第二个新文化运动,推动了中国诗歌的新生。主要代表诗人有北岛、舒婷、顾城、杨炼、江河、梁小斌、王小妮、芒克、食指、多多、王家新、黑大春、傅天琳、车前子、李钢等。代表作品:北岛《回答》《一切》《宣告》《十年之间》《黄昏,丁家滩》,舒婷《神女峰》《致橡树》《墙》,顾城《一代人》《远和近》《感觉》《弧线》《小巷》,梁小斌《雪白的墙》《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杨炼《诺日朗》《大雁塔》,江河《纪念碑》,食指《相信未来》,王小妮《印象》,王家新《潮汐》等。 第三代诗群——继朦胧诗后出现的一个诗歌群体,以颠覆朦胧诗、解构传统、解构崇高为理论基础,主张“诗到语言为止”。代表诗人是于坚、韩东、杨克、周伦佑、杨黎、李亚伟、何小竹、于小韦、吉木狼格、默默、海男等。代表作品:于坚《尚义街6号》《芸芸众生4·罗家生》,韩东《有关大雁塔》《你见过大海》,杨克《在地面与天空之间》,李亚伟《中文系》,欧阳江河《蝴蝶》等。 中间代诗群——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命名,收罗了部分六十后出生的诗人,没有相对成熟的流派主张,但部分诗人的创作成就是可圈点的。代表诗人有陈先发、余怒、杨键、沈苇、叶匡政、李轻松、马永波、树才、安琪、赵丽华、汗漫、老刀、杨子、路也、格式等。代表作品:沈苇《新柔巴依》《黑的雪》,汗漫《水之书:守望黄河》,叶匡政《城市书》,老刀《关于父亲万伟明》,路也《江心洲》《牌坊街》《文史楼》,李轻松《母兽》《马》《鸦王》,马永波《**院》等。 七十后诗群——不用说,也是个年代概念。代表诗人是竖、魔头贝贝、尹丽川、沈浩波、芦哲峰、唐煜然、朵渔、刘川、胡续冬、刘春、孙磊、聂迪、魏克、李郁葱、梦亦非、黄金明、胡军军、远人等。代表作品:竖《菜青虫》《老太太哭了》,尹丽川《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沈浩波《心藏大恶》《蝴蝶》等。 口语诗派——也称民间写作。口语写作消解了传统的经验行写作,给诗坛带来了一股清新鲜活的诗风,有些近乎原生状态。但无节制的口语泛滥,使一些诗写沦为口水或梦呓,破坏了良性的诗歌生态,诗坛对此毁誉不一。代表诗人是伊沙、徐江、侯马、阿翔、秦巴子、马非、谢湘南、贾薇、赵丽华、岩鹰、鲁西西等。代表作品:伊沙《饿死诗人》《车过黄河》《结结巴巴》,徐江《猪泪》,侯马《金别针》《精神病院的花园》等。 知识分子写作——也称新学院诗派,与民间写作相对立,是世纪之交“盘峰论剑”的产物。主张诗歌的人文结构、贵族化。代表诗人是海子,西川、臧棣、翟永明、萧开愚、欧阳江河、孙文波、张曙光、西渡、桑克、蒋浩等。代表作品: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西川《在哈尔盖仰望星空》《夕光中的蝙蝠》,翟永明《独白》,欧阳江河《玻璃工厂》等。 八十后写作——同样是一个年代概念。是当下诗坛最活跃、最前卫的诗歌群落。代表诗人有春树、水晶珠链、巫女琴丝、鬼鬼、阿斐、郑小琼、吾桐树、三米深、镭言、丁成、阡陌尘子、泽婴、阿斐、山叶、兰逸尘、远观、八零、苏瓷瓷、嘎代才让、唐不遇、莫小邪等。 第三条道路——这是一个无派之派,收拢了一批诗歌的散兵游勇,扯起旗号,旗下也有不少实力诗人。代表诗人有莫非、娜夜、卢卫平、凸凹、谷禾、李南、十品、谯达摩、林童等。 台湾诗坛 1894—1945年,台湾处于日本占据之下。从二十年初,台湾文学就在“五四”影响下得到发展。1925年张我军的《乱都之恋》出版,是台湾第一部新诗集。具有多方面才华的赖和,这时也有新诗问世。三十年代的陈虚谷,杨华,毓文,王锦江等等,进一步显示了新诗的实绩。 日据时期的台湾新诗,除少数受日本现代诗影响者外,大多数走的是现实主义路子。 1935年2月,曾和戴望舒一起编过《新诗》的纪弦(路易士)创办了《现代诗》,到1956年发展成为“现代派”诗社。1954年,曾在三十年代参加过“新诗歌运动”的覃子豪和钟鼎文,余光中等发起成立“蓝星诗社”。同年,由痖弦,洛夫和张默等发起成立“创世纪”诗社。尽管他们各有不同的艺术见解,有“主知”,有“主情”,有讲“超现实”,但都共同向西方现代派寻找诗的出路。其影响所及,五、六十年代,现代派成为台湾诗坛主流。 1964年6月,桓夫(陈千武)、林亨泰、白荻、杜国清等二十位台湾籍诗人发起成立“笠”诗社他们提出诗的民族性(走中国道路)和社会性问题。经过20世纪70年代的“乡土文学论争”,笠诗社同人和许多新生代诗人推动现实主义潮流发展。一些现代派诗人也注意到现代诗背弃传统,脱离现实的偏颇,诗风有所改变。 20世纪60年代以来,台湾诗人大多注意用诗来探索人生,表现现代人存在的情绪。现代社会中常见的孤绝感与失落感也成为诗歌中常见的主题。随着民族意识觉醒,失落感发展成为具有丰富内涵的乡愁诗。与之相伴的是写爱情与亲情的“纯情”诗,尤其是一些女性诗人如蓉子、张香华、席慕蓉等所作,常以七情深意挚,如珠如玉而动人心弦。 同属于中国新诗的香港诗歌,和大陆,台湾诗歌自有其相同之处。然而由于其环境的特殊性,诗的性质与形态也显示了自己的特色。香港诗人也从古典诗词和“五四”以来的新诗汲取营养,但没有大陆诗人那么深沉的历史反思,而是以更浓的现代意识观察现实。他们也从西方现代派借鉴艺术技巧,但在表现手法上较台湾现代派诗人更为平实。 如犁青、吴正、何达、古苍梧、蓝海文、傅天虹、梁秉均等都写过不少力作。 就整体而言,澳门诗歌和香港诗歌有着相似特色。 旅居海外的华人诗歌,其精神状貌与内涵感情和海峡两岸的诗也有一致性。 主要时期划分 中国新诗已有近百年历史,它有如青松翠竹,卓然而立于世界诗歌之林。新诗的主流是现实主义,而浪漫主义与现代主义则时隐时现,与之互补而共存。 新文化运动前后 “五四”新文化运动,新诗是中国现代诗歌主体。 最早新诗刊物《新青年》,此刊最早新诗作者:胡适,刘半农,沈尹默。 到1918年底 胡适是第一本新诗集《尝试集》的作者。 1918-1919年,刘大白,俞平伯,康白情,叶绍钧,宗白华,田汉等相继创办《星期评论》,《新潮》,《少年中国》等刊物。 1921年1月,中国第一个新文学社团“文学研究会”在北京宣告成立。它不仅把“五四”前后一批诗人集合在一起,还扶植了一批后起之秀:周作人,谢冰心,戴望舒,朱自清,郑振铎,王统照,徐玉诺,刘延陵,郭绍虞,梁宗岱,朱湘,徐志摩,徐雉,梁实秋等。他们以真情实感“表现社会人生”(文研会的主张)。 冰心以《繁星》《春水》开创小诗一派。 1921年朱自清,叶绍钧,俞平伯,刘延陵在杭州组织了中国第一新诗社“中国新诗社”。 叶绍钧、朱自清等创办新诗杂志 - 《诗》 1922年1月15日,出版了第一本新诗刊物《诗》创刊,在创刊号上发表了汪静之的《蕙的风》等七首诗,叶绍钧、朱自清、刘延陵任主编辑、,中华书局印行。是文学研究会的刊物之一。 《 诗》是中国第一份新诗杂志,主要撰稿人有朱自清、胡适、周作人、俞平伯、刘延陵、叶绍钧、王统照、郑振铎、徐玉诺、陈南士、汪静之、冯雪峰、潘训(潘谟华)等。 1923年5月15日停刊,共出17期。 此后,又发表了冯雪峰,潘汉华,应修人的小诗。在《诗》月刊中,他们并不引人注目,但这四个年轻诗人于1922年春在杭州成立了湖畔诗社,这是中国第二个新诗社,他们的合集《湖畔》和《春的歌集》以请新自由的格调,歌唱美与爱,成为当时别具异彩的湖畔诗派。 1921年7月创造社在日本东京成立,先后加入该社的诗人有郭沫若,成仿吾,穆木天,邓均吾,王独清等人,其中最具影响的是郭沫若,他从1919年9月开始在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发表诗作,1921年8月出版《女神》,以磅礴的气势,浪漫的色彩,创造的精神,在中国诗坛上如“一枝异军突起”(朱自清语)创造社诗人各有特性,如成仿吾的哀婉,邓均吾的清醇,穆木天的朦胧,王独清的颓废等,但他们走的大抵是郭沫若开创的浪漫主义路子。 郭沫若 1926年4月6日徐志摩在北京《晨报》编了十一期《诗镌》。主要作者有闻一多,朱湘,刘梦苇,于赓虞,饶孟侃等。1928《新月》创刊,以后又出版《诗刊》,在这几个刊物上发表的,还有孙大雨,陈梦家,邵洵美,林徽音等。这些都被称为新月派诗人,大多倾向浪漫主义,其共同艺术主张就是要试验建立无固定格律的现代格律诗。闻一多提出:诗的实力不独包括音乐美(音节),绘画的美(辞藻),并且还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与句的匀齐)。他的第二本诗集《死水》就是这一主张的实践,徐志摩实践的体制最多,并以柔美流丽的抒情风格为人称道。 从法国回来的李金发于1925出版《微雨》,标志著新诗中象征派的诞生。他的诗意象杂陈,冷峻生涩,常为人所诟病。目之以“诗怪”,与此同时,后期创造社的王独清,穆木天,冯乃超也转向象征主义。 戴望舒也从法国象征派汲取营养,由于他在《现代》杂志(1932创刊)发表的诗作引起很大的反响,且在该杂志发表的许多诗都有追求“纯诗”的艺术倾向。文史学家把三十年代出现的这一群体称为“现代诗派”。1936戴望舒主编《新诗》杂志,把这一诗派的艺术成就推向顶峰,但同时也意味着它开始走向没落,抗日战争的炮声打断了他们在幽斋里的内心抒情独白。他们中大多数诗人走向了新的起点,开始新的艺术追求。 1930年3月,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在它主办的刊物《拓荒者》《盟芽月刊》《北斗》上出现了一个以诗歌为战斗武器的诗人群体,包括蒋光慈,钱杏村,胡也频,洪灵菲等,其中最有才华的是殷夫。 1932年,蒲风,任钧,王亚平,柳倩,曼晴等人组织成立“中国诗歌会”,创办《新诗歌》杂志,他们热情关注著时代情绪,企图用诗来唤起民众,使现实主义诗歌有了更广阔的发展。 然而,20世纪30年代,更能展现现实主义诗歌艺术实绩的,是以描写中国农民苦难命运著称的诗人臧克家,以短促紧张的节奏传达时代的经神。 抗日战争时期 田间被闻一多称为“擂鼓的诗人”。 艾青主张“给思想以翅膀,给感情以衣裳,给声音以色彩,给颜色以声音,使流逝变幻者凝形”。被称为吹芦笛诗人。 抗日战争暴发,艾青田间来到战地,以诗传达中华民族觉醒的心声,卞之琳,何其芳,柯仲平,高兰,严辰,邹荻帆,力扬,公木等等。带着各自艺术色彩,为诗坛增添丰硕力作。 20世纪40年代,胡风主编的《七月》杂志和《七月诗丛》周围,形成一个被称为七月诗派的诗人群,他们主张诗人用真诚的态度去把时代的脉搏,达到艺术的真实,诗集《白色花》选编了其中主要成员鲁藜,孙钿,阿垅,绿原等二十人作品。活跃在北方的诗人,大多重视向民歌汲取营养,出现了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阮章竞的《漳水河》,张志民的《死不著》等民歌体新诗力作,为新诗民族化,民众化开辟了一条新道路。在北方战地,从1939——1942年出现两个诗刊:《诗建设》和《诗战线》,其主要成员有田间,邵子南,方冰,魏巍,丹辉,陈辉,袁勃,史轮,曼晴等。被称为晋察冀诗派。他们主张“更深入地接触生活,投入斗争,把新的血的战争的现实写入诗里”(陈辉语)。 20世纪40年代后期,在上海出版了《诗创造》《中国新诗》两个诗刊,成员有穆旦,陈敬容,郑敏等九人,因其诗会集《九叶集》被称为九叶诗派。他们把现代派的艺术技巧引入现实主义的诗歌创作,诗风偏于蕴藉深沉,同样反映了时代的情绪和民众的希求。 建国后十七年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中国新诗的发展跃入一个新时代。许多经历了战乱岁月的诗人告别苦难的过去,对新的世界,新的生活寄与热望。贺敬之,徐迟,吕剑,闻捷,蔡其矫等等,都有真挚热观,激昂爽朗的力作问世。一大批有才华的青年诗人,包括李瑛,公刘,未央,白桦,邵燕祥,严阵,流沙河等等,以或清新自然,或激越豪迈,或朴实淳厚的歌声,引起广泛的注目。 八十年代前后 如果说建国后的十七年是颂歌的年代,那么,1966—1976的十年动乱则是悲歌的年代。 1976年10月,动乱结束,中国新诗进入历史转折的新时期,以真实的表现时代情绪和人民愿望为特色的现实主义传统得到恢复与发展,在诗人们喷发的 中增加了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现实的理性思考。一大批新人进入诗坛:舒婷,北岛,梅绍静,傅天琳,杨牧,周涛,雷抒雁,章德益等。他们带着各自的舒情个性,为提高诗艺进行勇敢探索,为诗坛增填了新声。 新时期的诗歌,在艺术风格和表现手法上逐渐走向了多样化。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和其他创作方法,都有人在借鉴,探索。既有成功的创造,也有失败的尝试,但作为整体的新诗是在发展,在前进。 网路化时代 泛指在网路上,用个人部落格写诗的一个群体。这个时期的群体诗歌创作,无论是诗的质量还是数量,一〇年前后正处于高峰时期。
有一个地方的水总是令人想起、难以忘怀的吗?有,这就是湘西的水。
湘西峰林秀美、田畈丰茂,所以如此,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湘西的水的清澈、甘甜和充足。
湘西山区的奇特表现在诸多方面,就水而言,可谓无山不泉,无泉不瀑,无谷不溪,无坪不河。绿莹莹的山高到那里,清凌凌的水就陪到那里,山水相随,情谊执着。
有的峰头直入云端,人迹罕至,上面也不例外的有处处清泉,从石缝里、从穴罅间流泻而出,变成小瀑布,一匹一匹的这里那里挂着,溅起一蓬蓬水花,阳光照上去,七彩纷呈,绚丽夺目。
有的泉水为厚不可测的植被掩映了,不见其影,但闻其声,幽幽地很深远,又喁喁地很切近。在山腰里的清泉中,常常会看到逆着一些拇指粗细的塑胶管的头儿,塑胶管像蛇一样蜿蜒下去,游入家家户户的大木屋、小阁楼。这是湘西的“自来水”,它的“自来”真是名副其实,塑胶管上不装开关,日夜长流,用之不尽。
在杉林茂密的山麓,一道道清水依山随势地相互交汇,变成清爽亮丽的溪流,弯弯曲曲、喧喧嚷嚷地奔向远处,两侧旁,是一路叶绿花红的好风景。湘西的山如深闺佳丽,就在于这甘泉清流月月年年地沐浴滋养吧!
湘西的水永远是清纯的,无论煮沸多久,都不会生水垢。湘西的老阿公、老阿婆活了一辈子压根儿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一种水只要烧开就有厚巴巴的白渣结满在壶壁上。这种清澈、纯净的水浇育出湘西一个一个的丰收来。武陵稻米是粮中的上品,载谷的轮船高响着汽笛由沅江驶出山外,种谷的山民也因此显得豪气十足。湘西的柑、橘、柚、橙同样声名远播,人们说,不比四川的产量,却胜四川的味道。夏日里一片连一片、一山连一山,墨绿的树里满藏着墨绿的果,秋来时堆垒起成熟的金黄,连空气也为柑橘的苦香所充实了。湘西还有茶叶、枇杷、荸荠、熏肉、肥美的团鱼……这一切一切的收成都是因为有了湘西的水,有了湘西的水的充沛和甜美。
但是,水多也有它的弊端,最突出的就是交通不便。处处都有路,却不能够处处都有桥。没有桥的溪流还好办,高高扎起裤管就能趟过去,可是没有桥的河呢?江呢?我以前曾数次客居一座湘西古城,这座古城形势雄壮,历史悠久,浩浩荡荡的大江从城中穿流而过,江上却没有一座桥梁,行人、车辆乘船过渡,麻烦而又缓慢。人们议论桥,盼望桥,祖祖辈辈、年年代代地议论和盼望,而桥总像梦境一样飘渺。消息说到了经济发达的如今,古城的梦想才得以成真,一座高高长长的大桥南北飞架,两岸喜展新颜。
湘西的水从远古流到今日,又向未来流去,为湘西人、走过湘西的外地人留下美好记忆。 中国有不少特殊的地方,湘西就是其中之一。湘西有与众不同的山、水、树、雾、习俗风情,还有石板路。我早就想写写石板路,可是湘西的石板路太长、太远、太崎岖,轻易写不得。
我客居湘西也有数次,但见识湘西之前毕竟二十多年生长在豫西的濯濯黄土上,因而每一次都感到新鲜、好奇。武陵山脉峭峭叠叠地垒砌起来,粗放狂悍中透露着娟秀妩媚。近看,不时有一株幼杉或一本芭蕉给刚刚过去的雨雾洗得莹莹逗人;远瞧,一座座庞大的墨绿色绒团涌动着,涌动着,不知有多少厚薄,多少深浅,绒团间的沟壑偶有岩色,每每又见宽宽窄窄节节级级的瀑布披挂其上,泻落下来的水波流进河里,载起许多渔舟和许多“武陵人捕鱼为业”…… 在这样一派湘西独有的风景中,藏着古老的城镇、古老的乡村和数不清走不尽的古老的石板路。
湘西的每座城镇里都有石板路。主要街道铺了水泥和沥青,铺出了些现代化气息,但其两侧往往仍由早就踩踏光滑了的石板拼剪着,小巷更不用说了,脚步可及之处无不由石板铺成。走着这些石板道,本地人可能惯而无谓,而雨中雾里上上下下的外地人却不禁油然产生许多新奇微妙的感觉。
乡村尤其是石板造就的世界了,从河水里铺起,两个小码头的中间,一层层缓缓相叠、上升,之后从从容容地延伸,联结着分列处处的吊脚楼、大木屋,零散片片的晒谷坪、小菜园,凡是人要走到的地方,石板就先走到了。
晴天,石板路两旁婆娑着绿树,翩跹着竹影。雨日,石板路被洗得玻璃一样亮丽,倒映出走过它的斗笠和蓑衣。偶尔经过一位手擎薄伞的苗家少女,袅袅婷婷,宁馨安谧,整个乡村瞬间便成了诗中画和画中诗,美轮美奂的意境,令人神摇心驰。
乡村与乡村之间的路是怎样的呢?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高峻的山上该不会铺着石板的吧?我曾经带着这个疑问走过一个又一个乡村、一个又一个山寨,疲劳了,也叹服了。无论多么遥远的路,无论多么难越的山,你只要有力气走去,前边总有石板路早已为你铺好。遇山,它变成无数级石梯;遇水,它变成一座石板的桥。你的目光朝远方探询,它没有尽处,但是你若累了,石板路上肯定有座为你搭建的凉亭,蓝瓦红梁,供你小憩。小憩在这里的山民会向你致以淳朴的问候,小憩之后,淳朴的山民或会替你背起行李,让你别太怪怨无穷无尽的石板路。
是的,无穷无尽。湘西的石板路也许从洪洪荒荒的年代就铺起了呢,因而才这样长、这样远、这样崎岖、这样缠绵、这样历史、这样沧桑。每忆起,我就影影绰绰看见无数的湘西先民在搬动石块,号子声声,热汗滴滴,我就会轻轻地感叹一句:湘西路,湘西路,多少功夫铺得成啊! 中国古代文人向有“骚客”之称。古时的“骚客”是个美名呢,文人以骚为资格,亦如妓者以文为荣耀。
在唐代,没有红颜知己的诗人,似乎就不是个上趟的诗人,没有红颜知己的干部,似乎也是个落伍于大潮的干部矣。故而说唐代是个骚客时代并不为过。
因青楼激发文思,由酥胸触动灵感,这类唐诗一扫一簸箕,再一扫又一簸箕。有的粉香四溢,胴体娇声,笔端淋淋漓漓,只在那里自得和显摆,有的影影绰绰,闪闪烁烁,辞采在柔纱之下跃动,偏不急着触动要害。
白居易的《宿湖中》属于后者,当然任见认为这也跟白先生的级别有关。大干部写诗得有社论之风,岂能跟下里巴人写小品文相类?
幸无案牍何妨醉,纵有笙歌不废吟。十只画船何处宿,洞庭山脚太湖心。
嗷呀呀,小长假啦,不办公啦,放开喝吧!十只画船,挤满了花花绿绿的妓者,晚上咱也不划回去啦,咋整?就在船上嘛,就在太湖心!船上舱间多着哩,随便谁,随便睡!
这就是曾经写出《卖炭翁》、《琵琶行》的白太守?是的。苏州是当时的南方重郡,江东诸州中最大者,户籍十万,府兵五千。人口稠密,超过扬州,坊间喧闹,抵上半个长安。不仅人烟树色无罅隙,十里一片青茫茫,而且处处楼前飘管吹,家家门外泊舟航。风景的秀美不亚于杭州,而热闹和繁华,却更比杭州强些。
苏州得名于姑苏之山,是春秋时吴国的都城,辖嘉兴、常熟、昆山、海盐等七县,十余万户。白居易早年游历这一带,倾慕长官之倜傥,曾叹异日苏杭苟获一郡足矣。而今,不禁拥有过杭州,又拥有了苏州,白书记怎不感到志得意满呢。
出刺苏州前,白居易的宦情久已消沉,觉得朝政纷纷,没有前景,年龄迈迈,没有意思,谁知陛下又给了整个儿姑苏,原先的一介渭北离乡客,一朝成了江南守土臣,精神得到空前的提振。
苏州刺史比杭州刺史的责任更重,承担着较大比例的贡赋国税。说实话,白居易既然奉命,也确乎想勤于政事,效忠朝廷。刚到任时,他曾经十天没喝酒,半月没听歌,当然也不是忘记了糟香,找不到恋歌坊,工作繁忙嘛,早起开始爬文山,黑天儿才得出会海,可怜朝朝暮暮的时光都消磨在办公室啦。
终于放假,夜泛太湖。在游船上携群妓纵情宴乐,让白先生乐得合不上嘴,有美女作陪,月色相伴,乐不思归,白天听着乐曲喝酒,夜里搂着佳人共宿、一连在太湖的船上五个昼夜,意犹未尽,还寄诗向元稹炫耀——
烟渚云帆处处通,飘然舟似入虚空。玉杯浅酌巡初匝,金管徐吹曲未终。黄夹缬林寒有叶,碧琉璃水净无风。避旗飞鹭翩翻白,惊鼓跳鱼拨剌红。涧雪压多松偃蹇,岩泉滴久石玲珑。书为故事留湖上,吟作新诗寄浙东。军府威容从道盛,江山气色定知同。报君一事君应羡,五宿澄波皓月中……
苏州贵为江南大郡之尊,风光绮丽,气象万千,自不必说,尤为当时一著名的“红灯区”,在这样有一个有故事的地方,不玩出点风花雪月,白书记自然是不会甘心的。公干之余,不召妓者便不浪漫。但多数妓院环境不好,三教九流都接待,让人厌烦,怎么解决呢?——招妓和蓄妓,反正皇上没有文件禁止,各地官吏左行右效,彼此彼此。
故而白居易在刺守杭州的时候,正是春风得意,风流潇洒的年月,常常携妓十余人,如容满、张志等名角儿,夜游西湖虎丘寺,并赋诗纪游。于家中也蓄养了很多妓者,幼妓石竹、香钿、小蛮、樊素就被呼来唤去,颇得宠爱。这些妓者后来被带回长安,带回洛阳,白先生年老时遣放她们,有的还哭哭啼啼不愿离开呢。
白居易刺杭州时,有不少青楼知己,最看中的是一位艺名叫玲珑的官妓,经常携此妓外出游玩,留下了段段风流。玲珑聪明伶俐,巧于应对,色艺过人,名声远播,当地的文人骚客也以拜倒在玲珑之石榴裙下为自豪,能请到玲珑作陪,便是有面子。白居易贵为郡委书记,他要包养玲珑,日夜以之佐酒寄兴,何人还能染指呢?
惟有元稹,心里痒痒,暗修栈道,厚币相邀,玲珑被弄到越州,一个多月,方才被送回杭州。
余杭形胜四方无,州傍青山县枕湖。绕郭荷花,三十多里,拂城松树,一千余株。梦儿亭古传名谢,教妓楼新道姓苏。独有使君年太老,风光不称白髭须。
哈哈,美中不足,只是刺史胡子花白了。
西湖春天,不输太湖,三面群山环抱,汪汪一碧如镜,像一幅醉人的风景画。松树密密麻麻排满山面,千山万峰显得一派苍翠。一轮圆月映入水中,好像一颗明珠,晶莹透亮,跳荡悬浮。早稻初生,似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上面铺满厚厚的丝绒线头;蒲叶披风,像少女身上飘曳的罗带裙幅。杭州尤其是个音乐歌舞之乡,白居易这方面最是行家,因此任见放胆戏言:白刺杭州,相得益彰。
确乎是。五十江城守,停杯一自思。头仍未尽白,官亦不全卑。荣宠寻过分,欢娱已校迟。肺伤虽怕酒,心健尚夸诗。夜舞吴娘袖,春歌蛮子词。犹堪三五岁,相伴醉花时。
居官杭州时期,是白居易一生中最为放达的岁月,贵为一郡之尊,甚至可以号令数百名妓者共同活动,连天冶游。他不但作了不少赠妓诗,还代妓者写诗赠客,直教千百年后的清人赵翼感喟不休:风流太守爱魂销,到处春翘有旧游,想见当时疏禁纲,尚无官吏宿娼条……
不仅没有什么条款约束,官贵队伍里还以其为时髦,时常找由头聚一次,放纵一番。白大爷在《三月三日祓禊洛滨》中就饶有兴味地记载了一次集体的粉色活动。
事前白居易曾致诗时任洛阳市长的李待价:“春色有时尽,公门终日忙。两衙但不阙,一醉亦何妨?芳树花团雪,衰公鬓扑霜。知君倚年少,未苦惜春光。”说,市长你不要以为自己年轻一些,就不知赏游这大好春光啊,希望你带带头,闹闹春,也不枉了东都一任。
光是鼓动起李市长还不行,在这个达官贵人众多的东都,多请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同游洛水才有趣味。白居易想到了离休老总理裴度。只要裴总理动了,必有众人响应。
于是,在与裴度一起饮酒时,白居易即席作了一首《对酒劝令公开春游宴》诗:“时泰岁丰无事日,功成名遂自由身。前头更有忘忧日,向上应无快活人。自去年来多事故,从今日去少交亲。宜须数数谋欢会,好作开成第二春。”
白居易建议被隆重落实了,十五位德高望重的离休老干部,大批艳丽的歌舞妓者,于大唐开成二年三月初三日,狂欢于洛河画船。
春光明媚,燕飞草绿, 波光粼粼的洛水,富丽堂皇的官船。官船上,被桃红柳绿的妓者们簇拥着的,是:东都留守、中书令裴度,太子少傅白居易,前中书舍人郑居中,太子宾客刘禹锡、肖籍、李仍叔,国子司业裴恽,河南府少尹李道枢,仓部郎中崔晋,司封员外郎张可绩,驾部员外郎卢言,虞部员外郎苗谙,和州刺史裴俦,淄州刺史裴洽,检校礼部员外郎杨鲁士和四门博士、白居易的门婿谈弘漠。
花团锦簇的官船逆水缓缓行进,由斗亭,历魏堤,抵津桥,登临溯沿,自晨及暮,簪钗交映,歌笑间发,前水嬉而后妓乐,左笔砚而右壶觞,尽风光之赏,极游泛之娱。美景良辰,赏心乐事,尽得于今日矣。引得洛水两岸黎民百姓也停下春耕,站如墙堵,来瞧排场。
嘉宾们在花船上把酒吟诗,尽情欢宴,妓者们绕着嘉宾的座席,尽情舞蹈歌唱。妓者们跳的是歌颂天下升平的舞蹈,金钿闪耀,簪袂交错,红腰旋转,素袖漫飞,唱的是白居易的《杨柳枝词》。陶令门前,四五棵悠闲的柳树,亚夫营里,百千条婀娜的柳丝。它们哪里比得上东都洛阳,新正二月,满枝嫩绿鹅黄,掩映着天津桥,铺展到定鼎台。白雪花繁空扑地,绿丝条弱不胜莺。依依袅袅,复又青葱,无限生机,招引春风。
面对公众,共娱群妓,便是现代的前卫男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唐代老干部们却想得出来也干得出来。
三月草萋萋,黄莺歇又啼。柳桥晴有絮,沙路润无泥。禊事修初半,游人到欲齐。金钿耀桃李,丝管骇凫鹥。转岸回船尾,临流簇马蹄。闹翻扬子渡,蹋破魏王堤。妓接谢公宴,诗陪荀令题。舟同李膺泛,醴为穆生携。水引春心荡,花牵醉眼迷。尘街从鼓动,烟树任鸦栖。舞急红腰软,歌迟翠黛低。夜归何用烛,新月凤楼西。
“春心荡”、“醉眼迷”、“红腰软”、“翠黛低”!这一天的洛滨狂欢夜以继日,直到夜深,归何需烛火,月儿已高高挂在五凤楼西边的夜空上了。
任见所著《白居易传》洋洋三十万言,对洛滨狂欢这段前朝“雅闻”状述却相对简单,《刘禹锡传》亦三十万言,同样遗憾,作为后代文人酒席间的谈资,此文补个缺啦。
后世文人不断忝称“骚客”,然四顾之下文采厚重又不负美名者几人哉?而晓得追慕“文”之荣耀的当代妓者又几人哉?
无论是身处学校还是步入社会,大家一定没少看到经典的古诗吧,广义的古诗,泛指鸦片战争以前中国所有的诗歌,与近代从西方传来的现代新诗相对应。那什么样的古诗才是好的古诗呢?下面是我精心整理的用于表白的浪漫情诗古诗词,欢迎阅读与收藏。
用于表白的浪漫情诗古诗词1《卜算子》李之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诗经邶风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上邪》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鹊桥仙》秦观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雁邱词》元好问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江城子》 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千秋岁·数声鶗鴂
朝代:宋代
作者:张先
原文: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玉楼春·春恨
朝代:宋代
作者:晏殊
原文: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清平乐·红笺小字
朝代:宋代
作者:晏殊
原文: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卜算子·答施
朝代:宋代
作者:乐婉
原文: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江城子·西城杨柳弄春柔
朝代:宋代
作者:秦观
原文: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用于表白的浪漫情诗古诗词2《先秦》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关雎》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木瓜》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 邶风·击鼓 》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诗经《郑风·女曰鸡鸣》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诗经《采葛》
《汉代》
山无陵,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汉代乐府《上邪》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汉代乐府《孔雀东南飞》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汉代乐府《白头吟》
《唐代》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唐·李白《秋风词》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唐·白居易《长恨歌 》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唐·冯延巳《长命女》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唐·李商隐《无题》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唐·李商隐《无题》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唐·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唐·张九龄《《望月怀远》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唐·温庭筠《添声杨柳枝辞 》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唐·顾敻《诉衷情》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唐·卢仝《有所思》
《宋代》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宋·范成大《车遥遥篇》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宋·柳永《凤栖梧》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宋·李之仪《卜算子》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宋·张先《千秋岁·数声鶗鴂》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宋·李冠《蝶恋花》
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宋·晏几道《鹧鸪天三首其一》
《金代》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金·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
《元代》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元·徐再思《折桂令·春情》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元·关汉卿《南吕四块玉》
《清》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清·邵瑞彭《蝶恋花·十二楼前生碧草》
用于表白的浪漫情诗古诗词31张九龄: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2张九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3张籍: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4温庭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5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6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云案元夕〉
7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幕幕。 秦观〈鹊桥〉
8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王维〈相思〉
9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唐 杜秋娘〈金缕衣〉
10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李白《清平调之二》
11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宋;柳永《凤栖桐》
12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李煜 《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李煜 《更漏子 金雀钗》
13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朱淑真〈山查子〉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司马光〈西江月〉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玉楼春〉
用于表白的浪漫情诗古诗词41、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范成大《车遥遥篇》
2、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欧阳修《诉衷情·眉意》
3、旋开旋落旋成空,白发多情人更惜。——司空图《酒泉子·买得杏花》
4、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曹丕《燕歌行》
5、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张籍《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
6、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李商隐《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
7、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贺铸《芳心苦·杨柳回塘》
8、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卓文君《白头吟》
9、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柳永《雨霖铃》
10、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李商隐《无题六首其三》
11、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柳永《昼夜乐》
12、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王雱《眼儿媚·杨柳丝丝弄轻柔》
13、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李冠《蝶恋花》
14、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元稹《离思五首》
15、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苏轼《江城子》
16、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李白《早春寄王汉阳》
17、惜分长怕君先去,直待醉时休。——贺铸《眼儿媚·萧萧江上荻花秋》
18、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馀。——王维《伊州歌》
19、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纳兰性德《摊破浣溪沙》
20、夫死战场子在腹,妾身虽存如昼烛。——张籍《征妇怨》
又到草黄时节。遍野的绿色斑驳着消失,只有那干枯的浅黄渐次布满了人的视线,是生命终结时最柔韧的余唱。
喜欢看落叶掉到枯草上的情景,红的叶片,黄的草茎,很鲜明的美丽,看着它们,会想起夕阳一轮西下,缓缓下坠时那种有些凄凉的辉煌,会想起石阶上风烛残年的白发老人携手而行,从容安然的那一抹温馨,那一些些的感动。
寒冬的第一场风雪后,它们会在地面消失,重新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安息。等待,漫长的等待之后,第一声春风轻柔的呼唤,就会将它们的子孙全部叫醒。
喜欢看草绿江南岸的亮丽,萧索的冬季在它们的浅笑声中逃遁,是怎样柔嫩的一茎茎新绿哦,在石缝里,泥土上,勇敢地挺直它们的细腰,在乍暖还寒的冷风凄雨里,一寸寸地成长,一点点把堤坡,大地湮染,蓝天轻风下编织出让人振奋的春衣。
萋萋芳草,踏之何忍,用手去轻轻地触摸吧,仿佛婴儿皮肤般细腻,一丝丝在手掌心滑过,若干纤小的生命韵律从手传递到心,不由人不在心中感叹:如此细弱的植物竟然有这样顽强的生命,硬生生率先回应春风,引来了桃红柳绿,蜂飞蝶舞,春光明媚。
喜欢看盛夏里的草长莺飞,小草在炽热的阳光爱抚下,将生命里所有的美丽一起释放,无边无际的绿色原野,把各色怒放的花朵衬托得鲜艳欲滴,蓝天在视野里也变低了,似乎弯了腰屈尊来与小草亲近。
这个时间里的小草是最硕大最柔软的新床,诱惑着我们把自己的身躯无比舒坦地交给她们,没有了焦虑,没有了烦恼,在青草的簇拥下,做一个最轻松的美梦。
闭了双目,阳光下喧腾的青草芳香就包围了我们的嗅觉。是怎么样温馨而又好闻的一种清香啊,没有各色花香的浓烈,没有名牌香水的清雅,就是稻子成熟时的那种香味,是牛羊奶里的那个香气,是大自然的原香,是大地的味道,是自家母亲怀抱的味道。
是啊,小草,你原就是牛马羊们的主要食物,通过它们,你变身为洁白的乳汁,鲜美的肉食,温暖的毛皮,奔腾的力量,托起了一个个民族和国家。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时光苍茫处,仿佛见一代雄主成吉思汗,扬鞭策马统领万千铁骑,横扫欧亚大陆,所向披靡。小草,造就了前无古人的马背英豪。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柔韧的小草,你究竟是什么呢?是我们无数卑微弱小的生命吧?我们是平凡的草民,却也可以描绘春天,为大地梳妆,弱小的生命联合起来,还可以改变环境,创造世界。
那首熟悉的歌曲在我的心里,婉转悠扬地响起: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参考资料:
寂寞的严冬里,到处是单调的枯**.四处一片萧瑟,连往日明净的小河也失去了光彩,黯然无神地躲在冰面下恹恹欲睡。有母女俩,在散发着丝丝暖意的阳光.下,母亲在为女儿梳头。她温和的把头发理顺.又轻柔的一缕缕编织着麻花辫。她脸上写满笑意,似乎满心的慈爱永远装不下,溢到嘴边.流到眼角,纺织进长长的.麻花辫。阳光亲吻着长发,像散上了金粉,闪着飘忽的光辉。女儿乖巧地依偎在母亲怀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不时把母亲逗出会心的微笑,甜美的亲情融化了冬的寒冷,使萧索的冬景旋转出春天的美丽。
傍晚下起了雪,然后一夜未停。雪花轻柔,落在一只只黑漆斑驳的蜂箱上。蜜蜂正沉睡。在精致的六角的蜂巢内,像被蜡封的秘函。又像提炼完毕的纯金颗粒,被一位丰富的君王所珍藏。其实比金子更贵重,因为蜜蜂是活物,有生命。天底下,它们的梦境最甜美,南方的紫云英、油菜花,北方的槐花、枣花、山荆柯,一层谢了一层又开。却不知今夜繁华的梦乡,是否能出现雪的踪影。如果有一只可爱的蜜蜂在雪的拍打声中悄然醒来,会闻到一缕来自苍穹的清香,圣洁而神奇。可惜没有谁能幸运地复苏,尘世的花朵,已经把它们累坏了。
贫困的岁月里,人也能感受到某些深刻的幸福,像我常记得添一碗热腾腾的白饭.浇一匙猪油、一匙酱油,坐在“户定”(厅门的石阶)前细细品味猪油拌饭的芳香,那每一粒米都充满了幸福的香气。
生命的幸福原来不在于人的环境、人的地位、人所能享受的物质,而在于人的心灵如何与生活对应。因此,幸福不是由外在事物决定的,贫困者有贫困者的幸福,富有者有其幸福,位尊权贵者有其幸福,身份卑微者也自有其幸福。在生命里,人人都是有笑有泪;在生活中,人人都有幸福与忧恼,这是人间世界真实的相貌。
当爱像明媚的阳光一样照彻寒冷的心房时,我们会发现,爱的本身就是一波震颤的弦音,一种花香的弥散,持久,热烈,而又延己及人.从一双手到另一双手,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这是从施爱者灵魂深处飘散出来的温暖,它苏醒着精神世界中一行疲惫的足迹、一颗受了冷漠的心灵,然后,得了爱的人会在自己的心田擦亮火柴般地用一份温暖.去照耀另一颗心,尽管有时是那么微弱。
你如果只是一滴水珠,但你折射出了太阳七彩的光芒,让弦子们见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对于孩子们来说,你是何等重要。
不管你是何等渺小、卑微.你同样可以在属于你的天地里,谱写生活的童话,创造生命的奇迹。也许。正是因为有了你,世界才增添了一份色彩,你要勇敢地时自己说:“我很重要,我就是一道风景。”
微笑着.去唱生活的歌谣。眼泪,要为别人的悲伤而流;仁慈,要为善良的心灵而发;同情,给予穷人的贫苦;关怀,温暖鳏寡孤独的凄凉。
死亡、疾病、伤害、不公平……这些早已存在。而且,以它们为名义的戏剧,正时时刻刻在这个世界上演。一些令人伤心或愤慨的故事,也曾经使我们悲哀落泪,但不久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一些丑恶的现象。也曾经让我们义愤填膺,但很快又让位于别的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它们发生在别人身上,离“我的世界”实在太远;我们的感情于是在空气中冷却.凝固,坠落!&nbs
1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2我常想着你,我的朋友。
你在那遥远的城市,那于我遥远而陌生的城市,那我即便站在高山之巅也无法眺望的城市。
我常念着你,我的朋友。
我在这遥远的山村,我曾放飞一千只纸鹤,我曾折下一万条杨柳。尽管我知道即使是山鹰的翅膀也无力飞抵你所在的城市。
然,我的梦之足,夜夜踏星光月色,天天跨万水千山。
我的朋友,我又将见你。
可是我的朋友,我要请你原谅,因为除了温暖而有力的臂膀,我什麽也没带来;除了你陌生的万山春色,我什麽也没带给你。
3不论你的生活如何卑贱,你要面对它生活,不要躲避它,更别用恶言咒骂它。它不像你那样坏。你最富有的时候,倒是看似最穷。爱找缺点的人就是到天堂里也能找到缺点。你要爱你的生活,尽管它贫穷。甚至在一个济贫院里,你也还有愉快、高兴、光荣的时候。夕阳反射在济贫院的窗上,像身在富户人家窗上一样光亮;在那门前,积雪同在早春融化。我只看到,一个从容的人,在哪里也像在皇宫中一样,生活得心满意足而富有愉快的思想。城镇中的穷人,我看,倒往往是过着最独立不羁的生活。也许因为他们很伟大,所以受之无愧。大多数人以为他们是超然的,不靠城镇来支援他们;可是事实上他们是往往利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来对付生活,他们是毫不超脱的,毋宁是不体面的。视贫穷如园中之花而像圣人一样耕植它吧!不要找新的花样,无论是新的朋友或新的衣服,来麻烦你自己。找旧的,回到那里去。万物不变,是我们在变。你的衣服可以卖掉,但要保留你的思想。
4 清晨的微光,淡远了那天边的星辰。在最后的时刻,星辰依旧在那远方给我们讲述着那昨夜的梦,安抚那即将醒来的人们和已经醒来将要面临孤独的人们。星辰告诉我们什么是静美,什么幻想,什么是浪漫
我是第一个醒来为辰送别的人吗但愿是而又但愿不是,因为我渴望和星辰悄悄对话,说一些动人的藏在心底的话,但同时我们谁又不渴望那令人欣喜的知音呢,和他们一起送别辰,,不是更好吗
辰即将远去了,走到那离我们很远的彼岸,我和亲爱的朋友一起为他送行,在天际的飘渺中,在梦幻般的思索中我们大家没有悲伤,除了那淡淡感伤,因为我们都知道,辰之彼岸还有另一个世界。
5给负笈前行的旅人一盏如豆的灯火
给漂泊江湖的游子一份家园的问候
给旅途失意人一杯浇愁的美酒
给教坛追求者一级攀登的阶梯
给度尽沧桑的过来者一个温馨的讲台
给探求生命的迷惘人一个倾诉的茶座
给初生牛犊子一块征战的阵地
给才闯世界者一个发展的舞台
给阳刚男儿巴山夜雨的婉约
给阴柔淑女野渡孤舟的超逸
给俗者阳春白雪的高雅
给雅者下里巴人的通俗
给撒网者海鲜千两
给播种者禾籽万株
6
一昂首,便惊褪了满空的星子。
一壶酒,便醉了整个天下。
如果说竹林的连绵绿浪让人心旷神怡、江南的清浅流水使人留恋往返的话,那么面对昆仑山脉的峰峦起伏,我们只能有震撼磅礴来形容了
昆仑,自古以来就吸引佛界道家在这里建寺筑观,养性修身,传经布道。这里林深古幽,景色秀丽,每逢春夏之交,满山碧树吐翠,鲜花争奇斗艳,更是别具风韵。
在乱武天下的世界里,美工人员完美的把握住了昆仑美仑美奂的景色:已近黄昏,太阳斜斜的挂在西边,起伏如蟒般的昆仑山如同披着一条金**的外衣,出奇的美丽。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美丽的湖泊,风清沙白,万倾碧波如悬于天上。远处皑皑的雪峰,天上舒展自如的彩云,掠湖而过的天鹅,在湖中形成一道道影影绰绰的倒影,使这高山圣湖更显得清寂寥阔,如诗如画,似梦如幻,如处子明眸楚楚动人。
心泉丁冬
人人心中都有一汪清泉,洗濯你的灵魂,滋润着你的生命。只是因为日常的琐碎生活的纷杂,才掩蔽了她的环佩妙音,朦胧了她的清碧透明。
夜阑人静,天籁无声。每逢这个时刻,你才能卸下沉重的面具,拆去心园的栅栏,真实地审视自己,在生命的深处,你终于倾听到一丝悠然的脆鸣。这是一首真善美的诗。像甘霖,像春风,柔慢而隽永。
月隐星现,露重风轻。每逢这个时候,你才能正视裸露的良知,走出世俗的樊箱,在灵魂的高处,你终于感念到一波必然的律动。这是一支真善美的歌啊!像皓月,像秋阳,淡泊而宁静。
逆风逆旅的你,每当回望身后的坎坷与泥泞,一道一道,一程又一程,你的心泉便豁然翻涌……终于了悟:生活不相信眼泪,失败也并不意味着扼杀成功!世上没什么永恒的侥幸让你永远的沾沾自喜,世上又有什么永恒的不幸让你永久地痛不欲生?
生命的辉煌,拒绝的不是平凡,而是平庸!所以春风得意时多些缅想,只要别背叛美丽的初衷;窘迫失意时多些憧憬,只要别虚构不醒的苦梦!
用心泉熄灭如火的嫉妒,用心泉冲尽如尘的虚荣,生命才会获得无限的轻松。絮絮低语的心泉明白地告诉你:人心并不是你想像得那样险恶丛生,生活也不像你渲染得那般黯淡沉重!
远离卑劣的倾轧,躲开世俗的纷争,走近丁冬的心泉,倾听心泉丁冬……
重温一抺美丽的心情;抚慰一颗疲惫的心灵;回首一段巷凉的人生。
倾听心泉,让思想走向深刻纯净;倾听心泉,让生命愈加丰盈生动。
你是那样的渺小,令人瞧不上眼。可每当看见你从墙缝、瓦砾、屋脊,甚至坚硬的石缝里钻出来的时候,就不能不为你那顽强的生命力所折眼,发出由衷的赞叹。
你是绿色植物中顽强生命力的代表,在大自然的考验面前,你始终保持着强者的不屈姿态。不论火烧、水淹、霜冻、干旱,都没能使你有丝毫的屈服。
特别使我敬佩的是:你不择环境的优劣,始终如一,百折不挠,顽强生长。在那酷热的沙漠中,时时可见你不屈的身影,或是一株,或是一丛,即使那里水贵如油,你却始终坚强的向下发展,纤细的根须扎入地下,直到找到珍贵的水源。野草的生命力可谓强矣!野草的意志更谓坚矣!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上,你同样顽强的生长着,迎着凛冽的寒风,抵抗着极度的严寒。当春风把雪水淙淙地吹下山的时候,你又萌发了几株嫩绿的新芽。
你就是这样周而复始、不屈不挠的生长着。虽然你没有青松的英姿,没有垂柳的阿娜,没有桃李的绚烂,也没有芝兰的芳香,但你浑身充满大自然的活力,你在我心里已深深的扎了根!
我赞美草,我更要高声赞美那些具有坚强意志的人!
半片黄叶落下,我听到一丝生命枯萎的声音。是的,雁子又要南飞了,树杈上又只剩下了枯枝,泉水渐渐干涸,寒意悄然袭来,这一切都告诉我,冬天到了。
在我看来,冬天是最不浪漫的季节,特别是南方的冬天,它看不到北方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也看不到西部的万里荒漠,悄无人声。南方的冬天永远都只是一片萧条之色。天很冷很冷,却不带一丝湿润,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在这样的季节里,人的思维都会被冻住,什末情感,浪漫会在刹那间被抛之九霄云外。在这样的境况下,难以提起一丝好兴致,哪怕偶尔有所愿望,也会很快被扔到记忆的角落里。
站在户外,轻轻的嘘一口气,一团白雾裹着一份温暖袅袅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氲,半晌又汇入了干冷的空气。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有破灭了,消失得轻悄而又平静,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又恍惚有过这末一份特别的湿润。小澍长成大树,到了冬天便成了老树,老树枝桠交错,只有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点缀着生命的痕迹。树皮微现焦黄,仿佛在火上烤了许久,煎熬的失了神采,半卷曲着好像随时都会坠地。
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只剩下了根根枯管,片片残叶。早已没了衔露含珠的风韵。寒风轻摇,枯和倓叶,仿佛悄悄的诉说着昔日美艳,又仿佛轻轻暗泣着如今没落。倘若再来一场冷雨,更催花落,倒符了李义山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心境。
南方的山向来不如北方的高大巍峨,到了冬日更失了往日的润朗,之留下了略带灰蒙的身影悄然耸立于天地间。默守着一份寂静。倘若在北方,来一场大雪,将群山覆盖上一层苍茫的白色,那有是一副磅礴的好图景,巍芒间孕育着新的希望。只可惜南方无雪,如同土丘半散漫开的小山零零落落的点缀在辽阔的江汉平原上,山间便只剩下松柏苍翠的影子,但之绿色都如同带着一层霜,淡绿中隐隐的泛出青灰。远望去仿佛被飞扬的尘土覆住了。
站在江边,这才发现昔日里的天堑而今只剩下了窄窄的一道灰链,昔日里浪拍千石的江畔现下已是波澜不兴。江水仿佛被冻住了,连东注的流速都似乎被停住了,一切都现着一片死寂。
是的,南方的冬天便只能用死寂来形容,看不到一丝生命的动感。天地间唯存单一的灰蒙。这种萧条的氛围充斥了万物,一点一点的抽走了它们生命的活力。
身于此,只有寄情于窗前,遥送上一瓣心香,盼望能有一丝新绿破土,寄来春的希望。
初冬月
秋意尚浓,恍然就到了初冬,月亮也带着秋温,走进了冬的夜空。
天黑得早了,晚饭后摸黑回宿舍,过了山头,豁然见西南山坡上空这轮橙黄明净的初冬月,低垂圆满,硕大清新,一种美好亲切的感觉顿从心底漾起。夜幕中,黑森森的山峰错落而列,视野尽处,一岭横天际接晚霞;渐暗的余霞边,山的剪影如淡淡的水墨画,近山的轮廓则像浓墨涂出的一样;山坡西南出口方向,山势迅速开阔,峰峦连绵起伏,像一片黑色的波涛,磅礴在融融的月光下;月下的山坡和附近的山川上空月光旖旎,给人今月专为此处明的美感。这月光山色太美了!望着明月,似乎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只剩下一缕美好的情感,羽化在这月色之中。
独自徜徉在月色里,白天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此刻全忘了,而白天无暇顾及甚至早已忘却了的,有的却会清晰的想起来。如此美丽的月光,会使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连痛楚也会变得美丽。但这月色更多的是使我无所虑无所思,身心放松,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不易觉察。我像一条游到清水里“偷清”的鱼,浮在月光里,吮月华,汲清辉,或停泊或徘徊,如醉如痴。
橙黄的月,橙黄的光,橙黄的光里浮悬着轻轻的霜。清虚的夜空里,我仿佛感觉到了月光的流泻,感觉到了月光的韵律,颖悟到人的情感与月光波动的相依相融;在这柔和美丽的月光下,只要一凝神一动情,仿佛就能听到低徊优美的《梁祝》曲,看到飘逸如梦的《天鹅湖》……难道这些作品的诞生也经历了月光的孕育,作者的灵感也得到过月光的滋润和浇灌?不然,这些美好的东西怎么会还原在这月光之中?
山脉相互枕藉着、依偎着,匍匐在朦胧的月色里安详地睡了。真没想到白天反复经过反复看过的山,经月光的再创造,竟如仙境。山上的树木挤挨着、拥抱着,进入了梦乡。松树等乔木高高的婆娑的树冠,如伞如云如絮,像幽幽夜幕里的泼墨画。山在呼吸,树在呼吸,空气在呼吸,夜在呼吸……此刻凝目,能看到天涯;此刻倾听,可听及海角。听者看者,非耳非目,乃心也,乃月夜之助也。
月光如橙色而淡泊的液体,山川景物浸在月色里,天国般的宁和。独处月下,平和而安宁的心灵,在接受月光睿智的审视,人生一瞬,人生是美好的,人的心灵也应该是美好的,我们的所作所为应无愧于这美好的世界,无愧于这美好的月光;美好的心灵才能照进美好的月光,心灵美好的人,才敢于独自静静地面对这美好的月色而灵魂安宁。
感谢生活感谢大自然的赐予,我的生命之舟放逐了喧嚣、污染和拥挤,泊进了这一汪月色,际遇了这处明丽如梦的风景。陶醉在月华天籁中,我甚至忘记了我是什么时候是怎样进入这月色的,也没有想到要走出这月色,走出这个恬静和悦的梦境。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稍不珍惜,就会去日苦多,万事成蹉跎。君不见,此月方从远古来,历沧桑,经兴衰,送千古风流,看花开花落……大王月,霜晨月,关山月,红缕月,俱往矣!山河沉寂无言,酣然入梦;人不惜月月自明,吾辈该如何把握这一缕月光?初冬月高悬不语,娟然如洗。
白马湖之冬
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冬民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的时侯了,十年以来,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当我移居的时侯,还是一片荒野,春晖中学的新建筑巍矗立于湖的那一面,湖的这一面的山脚下是小小几间新平屋,住着我和刘君心如两家。此外两三里内没有人烟。一家人于阴历十一月下甸从热闹的杭州移居于这荒凉的山野,宛如投身于极带中。
那里的风,差不多日日有的,呼呼作响,好像虎吼,屋宇虽系新建,构造却极粗率,风从门窗隙缝中来,分外尖削,把门缝窗隙厚厚地用纸糊了,橼缝中却仍有透入,,我刮的厉害的时侯,天未夜就把大门关上,全家吃毕夜饭即睡入被窝里,静听寒风的恕号,湖水的澎湃。靠山的小后轩,算是我的书斋,在全屋子中是风最少的一间,我常把头上的罗宋帽拉得低低地在洋灯下工作至深夜。松涛如吼,霜月当窗,饥鼠吱吱在承尘上奔窜,我于这种时侯,深感到萧瑟的诗趣,常独自拨划着炉灰,不肯就睡,把自已拟诸山水画中的人物,作种种幽邈的遐想。
现在白马湖到外都是整个儿的,从上山起直要照到下山为止。在太阳好的时侯,只要不刮风,那真和暖得不像冬天。一家人都坐在庭间曝日,甚至于吃午饭也在屋外,像夏天的晚饭一样,日光晒到那里就把椅凳移到那里,忽然寒风来了,只好逃难似地各自带了椅凳逃入室中,急急把门关上,在平常的日子,风来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时侯,半夜即息,至于大风寒,那是整日夜狂吼,要二三日才止的。最严寒的几天,泥地看去惨白如水门江,山色冻得发紫而黯,湖波泛深蓝色。
下雪原是我怕不憎厌的,下雪的日子,室内分外明亮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灯,远山积雪,足供我半个月的观看,举头即可从窗中望见。可是究竟是南方,每冬下雪不过一二次,我在那里所日常领略的冬的情味,几乎都从风来。白马湖的所以多风,可以说是有着地理上的原因的,那里环湖原都是山,而北首却有一个半里阔的空隙,好仅故意张了袋口欢迎风来的样子,白马湖的山水,和普通的风景地相差不远,唯有风却与别的地方不同。风的多和大,凡是到过那里的人都知道的。风在冬季的感觉中,自古点着重要的因素,而白马湖的风尤其特别。
现在,一家僦居上海多日了,偶然于夜深人静时听到风声的时侯,大家就要提起白马湖来,说“白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样厉害哩!”
初冬浴日漫感
离开故居一两个月,一旦归来,坐到南窗下的书桌旁时第一感到异样的,是小半书桌的太阳光。原来夏已去,秋正尽,初冬方到,窗外的太阳已随分南倾了。
把椅子靠在窗缘上,背着窗坐了看书,太阳光笼罩了我的上半身。它非但不象一两月前地使我讨厌,反使我觉得暖烘烘地快适。这一切生命之母的太阳似乎正在把一种祛病延年,起死回生的乳汁,通过了他的光线而流注到我的体中来。
我掩卷瞑想:我吃惊于自己的感觉,为甚么忽然这样变了?前日之所恶变成了今日之所欢;前日之所弃变成了今日之所求;前日之仇变成了今日之恩。张眼望见了弃置在高阁上的扇子,又吃一惊。前日之所欢变成了今日之所恶;前日之所求变成了今日之所弃;前日之恩变成了今日之仇。忽又自笑:“夏日可畏,冬日可爱”,以及“团扇弃捐”,乃古之名言,夫人皆知,又何足吃惊?于是我的理智屈服了。但是我的感觉仍不屈服,觉得当此炎凉递变的交代期上,自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足以使我吃惊。这仿佛是太阳已经落山而天还没有全黑的傍晚时光:我们还可以感到昼,同时已可以感到夜。又好比一脚已跨上船而一脚尚在岸上的登舟时光:我们还可以感到陆,同时已可以感到水。我们在夜里固皆知道有昼,在船上固皆知道有陆,但只是“知道”而已,不是“实感”。我久被初冬的日光笼罩在南窗下,身上发出汗来,渐渐润湿了衬衣。当此之时,浴日的“实感”与挥扇的“实感”在我身中混成一气,这不是可吃惊的经验么?
于是我索性抛书,躺在墙角的藤椅里,用了这种混成的实感而环视室中,觉得有许多东西大变了相。有的东西变好了:象这个房间,在夏天常嫌其太小,洞开了一切窗门,还不够,几乎想拆去墙壁才好。但现在忽然大起来,大得很!不久将要用屏帏把它隔小来了。又如案上这把热水壶,以前曾被茶缸驱逐到碗橱的角里,现在又象纪念碑似地矗立在眼前了。棉被从前在伏日里晒的时候,大家讨嫌它既笨且厚,现在铺在床里,忽然使人悦目,样子也薄起来了。沙发椅子曾经想卖掉,现在幸而没有人买去。从前曾经想替黑猫脱下皮袍子,现在却羡慕它了。反之,有的东西变坏了:象风,从前人遇到了它都称“快哉!”欢迎它进来。现在渐渐拒绝它,不久要象防贼一样严防它入室了。又如竹榻,以前曾为众人所宝,极一时之荣。现在已无人问津,形容枯槁,毫无生气了。壁上一张汽水广告画。角上画着一大瓶汽水,和一只泛溢着白泡沫的玻璃杯,下面画着海水浴图。以前望见汽水图口角生津,看了海水浴图恨不得自己做了画中人,现在这幅画几乎使人打寒噤了。裸体的洋囝囝趺坐在窗口的小书架上,以前觉得它太写意,现在看它可怜起来。希腊古代名雕的石膏模型立像,把裙子褪在大腿边,高高地独立在凌空的花盆架上。我在夏天看见她的脸孔是带笑的,这几天望去忽觉其容有蹙,好象在悲叹她自己失却了两只手臂,无法拉起裙子来御寒。
其实,物何尝变相?是我自己的感觉变叛了。感觉何以能变叛?是自然教它的。自然的命令何其严重:夏天不由你不爱风,冬天不由你不爱日。自然的命令又何其滑稽:在夏天定要你赞颂冬天所诅咒的,在冬天定要你诅咒夏天所赞颂的!
人生也有冬夏。童年如夏,成年如冬;或少壮如夏,老大如冬。在人生的冬夏,自然也常教人的感觉变叛,其命令也有这般严重,又这般滑稽。
诗究竟在哪里?诗在生活之中,又不在生活之中。之所以在生活中,是因为生活中的万事万物都充满了诗意。很显然,这诗意来自于人与外物的相遇。诗意很容易获得,然而有了诗意并不等于有了完整的诗篇。诗意有单一诗意和主要诗意之分,单一诗意我们可以叫它为意象,所有的单一诗意相加只是量的变化,而不是质的变化,何况许多诗意根本就无法相加;即使有了主要诗意,这与一篇诗的完成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从这个角度说诗不在生活中。一个诗人的创作就是将一些诗意的或脱离整个诗篇而没有诗意的东西结合在一起而形成一个完整的诗篇,诗人要完成一个这样的诗篇,就一定要付出艰辛的劳动,可以说创作一篇好诗并不比一个物理学家研究一个复杂的物理问题来得轻松,一篇好诗所蕴涵的能量恐怕只有爱因斯坦才能算得出来。记得贺拉斯说出一句很俏皮的话,贺拉斯说,大山怀孕,满心希望第二天早晨生出一轮红日,然而养出来的却是一只可笑的小老鼠。这话确实道出了诗创作的难处。不然,屈原、陶渊明就不止这么一点作品,白居易说李白、杜甫的好诗每人只不过三四十来篇,这不是贬低李白、杜甫,我们可以相信。古代诗歌创作采用行吟歌咏式,完成一篇诗歌相对来说要容易得多了。及至现代主义诞生,因为时代更复杂,坚实的理工知识戳穿了传统认为的神奇,发达的科学技术摧毁昔日形而上的诗意,深刻的哲学思想要求人们透过现象抓住本质,世界的多元性、丰富性迫使单一性、平面性退出历史舞台,诗在抒情的同时很大成度上是由生活切入、朝着思的方向前进的,所以做一个诗人想高产几乎是不可能的,如马拉美、瓦雷里、佩斯、塞弗里斯、埃利蒂斯、艾略特等创作量都不高。如果哪个诗人高产,我真的对他抱以怀疑。诗不是工厂里的产品可以批量生产。诗是人类精神的最高风范,或唤醒或解放,或强化或照亮,实乃人类理想的象征。诗是技巧、语言、精神跃动为生命以致永远的生命——人类借此作自我超越和完善。
不管怎样看待西方现代主义的一些优秀诗章,也许初始接触它,似乎觉得它非具体的——其实,它是最具象且最具有概括力的。我们这边的当代许多人理解具体,是把意象和形象定在一个死格上,即使是一个活生生的意象或形象,也非得把它弄死不可。的确,诗不能那样写,如果那样写,诗一定是一个死物。咏物诗、纪游诗——那些绞尽脑汁描摹的诗百者不成其一。他们失败的原因,一是泥于物而不能别开生面进入具象,一是运用虫洞式思维。大千世界,外物比恒河泥沙还多,万物一体又相生相克,其复杂情形自不必言说,若选其中一个花生米来雕成诗章,其失败是可预见的。大诗人写诗并非丢掉那一粒花生米,只不过花生米在其诗中作一个光点而已。诗之章句是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精采片断和光点,优秀的诗是一系列的光点组成的宇宙流,永远飞翔在存在之上
整个诗国大体可以划为两大类别,即以灵感为诗,以生活为诗。以生活为诗,诗则雄浑奔放,以灵感为诗,诗则小巧空灵。但无论怎样说,创作者要懂得诗与现实保持一定距离。诗太实则笨,太虚则假,或者是空洞
似乎最能表现诗才的是跳跃。想象力可以获得,但跳跃的才能难以学到。跳跃取决于心气和才气,心灵如果是在两极之间摆动,幅度自然大,否则,平静如水或者是一条直线,那样就没有诗。
假如想获得跳跃才能,就要修养自身的气质,因为气质决定情感。
当今的诗,多是直线式的,无诗才可言。他们顶多只不过表现一点雕虫小技而已,也许其单调、软弱、肤浅之一大原因就在此。
叶燮论诗创作时说:“无才则心思不出,无胆则笔墨畏缩,无识则不能取舍,无力则不能自成一家。”况周颐论词提倡“重、拙、大”。诗就写作对象而言一定要抓住情、理、事,就艺术而言不仅要有节奏感、形象感、质感、动感,而且尤其要有力度、硬度、广度、深度。四感四度取决于创作者的精神思想与艺术素养,然而,最终还是通过语言来完成的。根据我的经验:多用实词,少用虚词,尤其要少用或者谨慎地使用关联词;多用实物名词,少用抽象名词;句子的结构要紧凑有力,句子与句子要互相咬合互相支持;一个诗篇不可能每个词每个句子都是诗意的,或者说它的诗意是沉寂的,但不能视其为无用,许多情形里,只要你找到一个关键句子将其击活,这大体上就是古人说的“振起全篇”吧,如是,诗篇才能在表面看起来的笨拙中实现坚实、坚硬,获得质感。
参考资料:
郭沫若的散文集《女神》带着狂飙突进的“五四”时代精神,带着不同于其他白话诗的鲜明艺术性,为新诗奠定了浪漫主义的基础。《女神》也是新诗真正取代旧诗的标志。它成功地创造、运用了自由体形式,将新诗推向新的水平。
经常与朋友谈起诗,谈起现代诗的发展,谈起对现代诗做出历史贡献的胡适,郭沫若,卞之琳,戴望舒,梁宗岱,穆旦,李健吾,冯至等等,相约每人写写关于现代诗的历史,共同商榷。今晚是第一篇,虽然已经过了23点大多了,困得厉害,还是开始第一篇。
新诗,现代诗,首先尝试作新诗的胡适,他强调新诗与古诗的差异,提出新诗“不但打破五言七言的诗体,并且推翻词调山情的种种东缚,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长短,有什么题目,做什么诗,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 “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认为,这是胡适最大的贡献,虽然他的诗作并不成功,但是他开宗立派,开创了一个新的文学种类,那就是新诗。
中国的第一篇新诗,就是胡适所做,当时认为违反诗词写作的一切规则,、全诗如下:
两 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全诗还保留着五言诗的影子,现在看来,实在是不是一首诗,也就成了"胡打油"。这就是为什么写文学史,都把沈尹默的《三弦》作为第一首的原因。新诗也是诗,不能因为白话诗而把诗变成白话。诗就是诗,不是分行的白话和散文,或者是分行的长短句。胡适在新诗发展的历程中,成了作白话诗,专说大白话的专属。
胡适适合做导师,做诗人,还真的不行!
凤凰在涅槃,几年之后,中国出现了伟大的诗歌年代。近代史中,如果上世纪八十年代也算近代的话,历史出现两次井喷,一个就是二三十年代,一个就是八十年代。
今晚就写到这里吧,明天一起去见证新诗发展中最最浪漫主义的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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